“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你若遲遲不出現,你爹會著急的。而且,倘若太尉真的要殺你,你就不怕他傷害你家人,逼你出現?”
“所以才來找你呀!你起碼給我想個萬全之策,我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家呀!”
他這話說的理所當然,一副你不幫我我就不走的態度。
曲幽熒額頭青筋直冒,曉得他死纏爛打的難纏,所以叫來了小書。
“小書,你去和景燭說一聲,告訴他,謝小二在我這,叫他來一趟。”
“不行!”
謝小二一把捂住曲幽熒的嘴巴,對小書死命搖著頭,“景燭肯定會揍我一頓的。”
“他揍你就怕,我揍你就不怕了嗎?”
曲幽熒氣不打一處來,將他死命推開,氣的不顧形象的在他身上一陣亂打。
小書看看兩位主子,眼珠子一轉,突然說,“小姐,千犀姑娘回來了,不如將二公子帶去那裏,等太尉先行住下,探探謝府的情況再說?”
他的話讓謝小二眼睛一亮,竄到他身邊,與他勾肩搭背。
“就你這主意最好。”
麵對他賊兮兮的笑,打人打的手疼曲幽熒直接頂了回去。
“好個屁,你還不是想千犀了。”
千犀是紫幽閣的閣主,前段日子一直在閉關研究香料,這幾日才出現,亦是襄陵鎮的第一美女。
就因與謝小二齊名,所以謝小二當初就上門找茬,結果對她一見鍾情。
但郎有意來妾無情,叫他這些年好生受傷。
然而,每次他一受傷,跟著倒黴的就是曲幽熒了。
誰叫他們是好姐妹,總是要安慰安慰的。
曲幽熒打了個哈欠,活動了下腰酸背疼的身子骨,伸了伸懶腰。
“那你先去吧!我要睡覺了,不送。”
她歪著頭往房中走去,腦中卻一直盤算著此事,但憑她的腦子也想不出什麽來。
她就隻能先作罷,直接去睡覺了。
一直到晚上,她才被雲舒給叫醒。
“小姐,今日謝府設宴,為太尉接風洗塵,邀請了很多有頭有臉的人,我們曲府也在內。”
“所以?”
曲幽熒抱著被子翻了個身,眼皮子還是很重,睜不開。
“原本老爺是帶著二房和二小姐去的。但是太尉突然點了你的名,想見見你。”
“我?”
曲幽熒一聽,清醒了不少。
她睜開眼睛,盯著雲舒確認。
“你沒聽錯?”
“沒有,還專門給了你請帖呢!”
雲舒將帖子遞上去,曲幽熒接過打開,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她的名字。
但是卻在身份那一欄,注明了“仵作”二字。
這讓曲幽熒更是奇怪。
照理,仵作這份職業是衙門中很低下的,又常年與死人打交道,所以很多達官貴人都會忌諱。
但太尉卻貿貿然的請了她?
“我好像不認識太尉,為什麽要我去?”
“也許是小姐出名了。要知道,王家和林家的案子,小姐可是風頭不少。大街小巷都還議論著呢!許是也傳到了太尉耳中,對於您這個女仵作,好奇著呢!”
“是這樣嗎?”
雖然從時間上,差不多是這樣。
但這幾日鎮上傳的更多的應該是城外林中的百具枯骨才對。
她突然想起白日謝小二說的話,心中隱約有個猜疑。
“也許意在白骨?”
她思索了一會兒,就叫雲舒給自己沐浴打扮,然後動身去了謝府赴宴。
謝府是江南首府,落座襄陵鎮,這也是襄陵鎮這麽富有的一部分因素。
今夜,為太尉接風洗塵,謝府邀請了很多的人,裏裏外外的,很是熱鬧。
曲幽熒站在門前,左看右看,也沒看到謝小二。
“他該不會真的不回來吧?”
“誰不會來?”
一隻手搭在曲幽熒的肩膀上,木景燭走到她身邊,低聲詢問,“必安嗎?”
曲幽熒一個激靈,琢磨著到底要不要告訴他謝必安的事。
但這事怕說了吧,謝必安要遭受的不單單是木景燭的一頓爆揍了。
所以她覺得還是緩一緩再說。
於是微微一笑,她拉下木景燭的手,“你怎麽也來的這麽晚?”
木景燭對她拉開自己很不滿意,趁她不注意時,反扣住她的五指,拉著大步往裏麵走去。
“當然是為了等你。”
他走的很快,曲幽熒想叫他慢一些,說幾句話都來不及。
因為去的晚了,所以一到花廳,裏麵無數雙眼睛,頓時往門口看來。
曲幽熒覺得十分尷尬,她雖然是曲府大小姐,但基本不喜歡赴宴之類的,所以這種場麵是很少接觸。
以至於她有些膽怯,身子輕微的朝木景燭身旁靠近。
“別怕,有我在。”
木景燭知她心思,緊了緊她的手,二話不說的走了進去。
“太尉,謝伯伯,景燭來晚了,現自罰三杯,以賠不是。”
他果斷的拿了酒和酒杯,自己灌了三杯酒,果斷豪爽。
“好,好酒量!”太尉見他這般模樣,十分滿意,“你就是景燭罷。”
木景燭之前已經說過自己的名字,可太尉卻再度尋問了一遍。
這話聽在別人耳中並沒有什麽,但曲幽熒卻覺得有些奇怪。
就在這遊神之中,他們已經客套了一番,然後太尉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位是——”
太尉眯著眼,仔細觀察著曲幽熒。
謝老爺謝天和會意,立刻介紹說,“太尉,她就是本鎮唯一的女仵作,也是曲府的大女兒。”
“哦?”太尉摸著長長的胡須,恍悟的點了點頭,“你就是辛娘的女兒?”
曲幽熒本是帶著一定的戒備看著太尉的,可她萬萬沒想到太尉會突然提起她娘。
她頓時一驚,又是一愣。
“您認識我娘?”
“當然認識,你娘可是本朝唯一的女提刑官,隻是可惜了,紅顏薄命。當初若她沒有離京,或許——”
“或許什麽?”
曲幽熒十分急切。
因為在曲家,自從她娘過世之後,曲青陽下令,誰都不準提起她,更對當年娘身為提刑官時的事,隻字不提。
現如今太尉主動說起,讓曲幽熒隱約覺得,他或許知道娘親回到京城之後,發生的事。
而這些事,怕是促成娘死亡最直接的證據。
“太尉,您是不是知道我娘在京城發生的事?可以告訴我嗎?”
“太尉。”
曲青陽突然起身打斷兩人的對話,將曲幽熒往身後拉了拉。
“小女因思念其娘親許久,有些失態,還請見諒。今日是為您接風洗塵的好日子,不該提起往事,來,曲某敬太尉一杯。”
太尉馳戰官場多年,怎會不清楚他的意思,當下就順著他給的台階下了。
“好,本官也敬你一杯,喝!”
兩人對飲,謝天和及時撩撥氣氛,大家便將剛才的對話給忘在了腦後。
木景燭拉著曲幽熒入座,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便給她倒了一杯酒。
“他單獨邀請你,不是作為曲家的女兒,如今又提到你娘時欲言又止,你怎會不明?別胡思亂想了。”
曲幽熒原本還為被曲青陽打斷話而生氣,如今聽了木景燭的一席話,眸色一亮。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故意的?”
木景燭端著酒杯,放在薄唇前,卻並未喝。
“官場待久了,有時候說的話,即便不是存心,也帶著一定的目的。”
曲幽熒覺得很有理。
她今夜才第一次見到太尉,可他的身上卻真如謝小二說的那樣,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所以,曲幽熒盯著麵前的美食,思索了好久,還是將謝小二的經曆告訴了木景燭。
這一說,就如之前她想的那樣,第二天,藏在紫幽閣,正悠閑吃喝玩樂的謝小二就被木景燭揍了一頓。
要不是曲幽熒攔著,怕是要揍到他哭爹喊娘了。
“我錯了還不行嗎?別打了行不行?打壞了我這張臉,我還怎麽追老婆!”
他抗議著,雙手捂臉,說的話卻惹得人想笑。
“你都這樣了,還想著追老婆?”
曲幽熒表示鄙夷的唾棄!
謝小二撅撅嘴,剛想衝木景燭扮可憐,就看到門外千犀的影子。
頓時,他從地上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外型,雖然被揍的很慘,卻還是要風度翩翩。
“千犀,你來了。”
他嘻嘻的笑著,千犀卻純當沒看到,美豔的臉上,時時刻刻帶著生人勿進的冰冷。
“昨夜打爛的東西,價格我已經清點完畢,你記得付錢。”
千犀美豔冰冷,且又是個嗜錢如命的人,不管你是誰,每一樣東西,都會給你算得清清楚楚。
反正,曲幽熒和謝小二是從不敢欠她錢的。
“他又弄壞你什麽東西了?”
“一間屋子,所有的東西。”
曲幽熒大驚,“這麽多?”那是她知道紫幽閣一間客房的價格有多貴!“他發酒瘋調戲你了嗎?”
“不。”千犀從外麵進來,看了木景燭一眼,道,“昨夜,有人襲擊他。對方武功之高,訓練有素,應該是職業殺手。”
“殺手?”曲幽熒眨眨眼,“他不就是發現了太尉的秘密,也不至於雇傭殺手殺人吧?而且與其殺了他,還不如用此借口,徹底控製謝家。一旦謝家被控製,等於掌控了半個江南的財富!”
“所以他遭襲,應該不是太尉下的手。”
“但也不能這麽肯定,或者太尉是故意的?”
“那到底是誰要殺我?”謝小二大氣也不敢喘,卻又好奇的不得了,“我這一路可沒攀上什麽仇敵,就太尉那事,除此外,什麽也沒有呀。”
曲幽熒托著下巴,站在木景燭身邊,盯著謝小二。
良久之後,她拉了拉木景燭的衣袖,仰著頭說,“會不會是他跟蹤太尉外出時,被人認為他看到了什麽,他卻不知?所以才惹來殺身之禍的?”
木景燭沉吟不語,一雙眼睛,銳利逼人,看的謝小二十分的心虛。
可礙於千犀在這裏,他又不想顯得太懦弱,所以牙一咬,背一挺,死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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