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陸徐聞縣隔海相望的珠崖洲,洲上岸邊的一座寨子內,一支身穿各『色』服飾的海寇,正押解這一隊隊俘虜,在海岸邊猖狂的審判著。
兩箱珠寶銅錢,被擺在了中央,一腰挎環首刀,背負弓箭,衣著整齊的壯碩男子,雙手捧起五銖錢,大捧大捧的往衣著破爛,武器簡陋,且少有鐵兵的嘍囉中揮灑。
“這是我的!”
“我先看到的!”
嘍囉們,一起爭搶五銖錢,不時發生一些肢體衝突,更有大打出手者。
揮灑錢的壯碩漢子,不僅不阻止,還肆意的哈哈大笑,再捧起一大捧五銖錢,往打架之處,用力的揮灑了過去。
“搶啊!”
嘍囉們大聲呼喊,蜂蛹而去,扭打在一起的越來越多。
一旁,站在高處的一位,身穿錦袍的男子,其看了看這邊,又看了看捆綁起來的俘虜們,臉上滿是得意,其一手擦腰,一手指著俘虜中最壯碩的那位:
“哈哈!我的大首領!你也有今天!”
“呸!叛徒!”
這位大首領手腳被捆了起來,嘴上也不肯服輸,對著站在高處的男子,就是一口血水。
“哈哈!現在我才是大首領,快快!爬過來,幫我『舔』鞋,說不定我高興,放你一條生路!”
大首領不為所動,臉上『露』出了幾分絕望,對方是他麾下一員大頭目,其為人他太清楚了,或者說,整個珠崖洲,整個海寇行業,少有放虎歸山留後患的傻子。
對方的言辭,不過是想折辱他一番,再將他喂了海神。
原大首領不予理睬,新任大首領臉上難看起來,惱羞成怒的大喊:“給我殺!”
十餘位捆綁了起來的俘虜,被壓倒朱紅『色』的懸崖邊,俘虜身後,手拿捆綁著大石頭的石錘,對著俘虜的後腦勺就砸了下去,頓時紅的白的,爆『射』向周圍。
腦袋破裂的俘虜,渾身一軟,掉下了懸崖,墜入大海之中,其流出的血『液』,讓本就朱紅『色』的懸崖,變得更加殷紅。
雖知道自己死路一條,但真死到臨頭,又是如此殘忍的死去,在場的四五十位俘虜,用力的掙紮了起來。
大首領更是突然暴起,口中大罵:
“元樸,你個畜生!老子於貴,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哈哈!於貴,我的大首領,既然你這麽著急!”
猖狂大笑的新任大首領元樸突然麵『色』一冷:“那就給我送他去見龍王,看看我獻上的這些祭品好不好吃!”
“滾蛋!元樸你不得好死……”
於貴拚命的掙紮,但其被結實的藤條捆成了粽子,又被四位漢子,像抬豬向屠宰場一樣,抬到了懸崖邊。
於貴看著崖邊上還未幹枯的親信血跡,再看了看下麵,不停拍打懸崖的海浪,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這時,身後又響起了,讓他寧願做鬼,也不超生的聲音。
“怎麽能讓我們的大首領離開他的家人呢!
給我將他的家人,捆結實了,都扔海裏去!”
“不要啊!父親救我!”
“夫君!”
『婦』孺的慘叫聲響起,接著就是“噗通噗通~”陣陣入水聲,哪怕海浪聲極大,但人體從數十丈的高空中砸下去,仍舊發出巨大的聲音傳來。
於貴心在滴血,猛然扭頭,看向元樸,早就咬牙咬的牙齦出血的他,邊說邊噴血水:“元樸叛徒!等著我!我會來找你的!”
說完,於貴用頭頂著旁邊的一位叛徒,雙雙掉下了懸崖。
於貴『自殺』,元樸一時失去了興致,看著剩下的俘虜:“都殺了吧!”
“是!”
俘虜劇烈掙紮著,卻被數倍於幾的叛徒,押到了懸崖邊上。
數十個石錘高舉,就要一起結果了他們,元樸也已經回頭,打算回去再嚐嚐當初瞧不起自己,現在淪為自己玩物的於貴女兒。
“大、大大首領,有,有船過來了!”
身後,突然響起手下慌慌張張,結結巴巴的聲音。
“自從曹『性』那廝任日南太守以來,這珠崖洲到徐聞的海峽上,船隻什麽時候少過!有何稀奇的!我看你是想找死!”
本因為沒能好好羞辱一番於貴,又被打斷羞辱於貴女兒的思緒,元樸怒火中燒,猛然轉身,就要給這打擾他的手下好看。
元樸一回頭,頓時被西北方向而來的船隻,給深深的吸引住了,眼中『露』出一些畏懼,口中呢喃:
“這曹『性』又要整什麽?出動如此大軍!應該是屯兵吧!肯定是屯兵,就跟前兩次大船隊經過一樣!”
船隊基本都是帆船,新式三桅、單桅海船,隨處可見,旁邊還有密密麻麻的內河改造船隻、海上大型漁船。
放眼望去,船隻不下五百艘。
每艘船隻都打著曹字旗,其中還多了很多新做的楚字旗。
開始,這龐大的船隊還如元樸期盼的一樣,朝遠處而去,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
因為船隊速度將下來了,很多船隻還降了半帆,連降低航速。
船隊中,一艘單桅海船更是對著元樸,駛了過來。
哪怕有數十丈高的懸崖相阻,曹軍根本不能拿他怎麽樣,但這曹軍從未有過的行為,卻讓元樸感到由衷的不安,甚至有點後悔此時篡位奪權。
這大首領之位,剛剛趁於貴外出“捕獵”,得來的,位子得的不正,正需要時間恩威並施,鞏固自己的大首領之位。
單桅海船在元樸的注視下,開向了懸崖邊,最後消失在他的視線裏,剛想要不要去懸崖邊看看的時候,手下傳來了噩耗。
“大首領,於貴還沒死!他被曹軍救上去了!”
這聲音傳出,三十餘位被押到了懸崖邊,等死的俘虜,趁看守人員鬆懈,頓時暴起,學著於貴的先例,用頭,用身體,將旁邊的元樸手下,一起撞下懸崖。
“啊~”
“大首領,我們來追隨你了!”
元樸手下的慘叫聲,混合著於貴親信絕處求生的呼喊。
本應從數十丈的懸崖上墜入海中,又是被捆綁,必死無疑的一條死路,因為曹軍船隊的靠近,而帶來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