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重複著“隻需十萬戶”的曹『性』,不知道自言自語了多久,到最後,吐詞都不清晰了,若不是聽多了,換個人這時候進來,絕對聽不懂他說的是啥。
曹『性』如此的失態,讓陳楊震驚不已,其口中所說的,讓他很是不解,更不知道,為何曹『性』會放著大好的中原不去爭取,執著於窮鄉僻壤,人跡罕見,疾病叢生之所。
大腦也有些轉不過來陳楊,不知從哪裏去安慰曹『性』,隻能靜靜的等待曹『性』的自己去想通,他相信,每一位成功者,都不是這麽容易被挫折打敗的,隻有越挫越勇之人,才能達到曹『性』如今的成就。
曹『性』的失態,從火盆半燃的柴火,直到燃盡,才結束。
弄夠了,曹『性』安靜了下來,無力的坐回了主坐上的官帽椅,整個八尺有餘的身子,都窩了進去。
“抱歉,某又失態了!”
麵對曹『性』靜下來之後的道歉,陳楊搖了搖頭,失落的道:“不!該道歉的人是屬下,不能為主公分憂,是屬下之失職也!可歎的是,屬下連主公為何而如此憂愁,都不知道,這是最大的失職!”
陳楊語氣很失落,也很堅定。
曹『性』心知對方被自己給深深的影響到了,可他內心中,卻沒有怪他失職的意思。
漢朝人的眼界有限啊!能懂自己的人,向哪去找,自己就是一個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高度相差這麽大,抬頭都看不清,何況去了解心聲。
恐怕郭嘉、周瑜、賈詡這類頂級謀主,都很難做到了解自己的心聲,很難看到東南亞的價值。
如果讓他們選的話,選漠南、西域,都不會選東南亞,一個是陌生場所,一個是熟悉之地,且還是優秀戰馬的孕育之所,更沒有那麽多疾病,也沒有水土不服的現象。
想到這,曹『性』很無奈,但卻又不能放棄。
哪怕就我一個人,那也要走下去!
內心下定決心曹『性』,強行將負麵情緒擠出了大腦,放下了無用的抱怨,奔向正事。
隻見曹『性』坐直了身子,雙手放在膝蓋上,如懸崖上威嚴、堅韌之鬆,炯炯有神的眼睛,與陳楊對視:“孟先!事情恐怕不是這麽簡單吧!這事情不能傳出去!特別是,內地,我還需更多的屯兵遷移過去!”
陳楊被其氣勢所攝,但日南的病情,就擺在眼前,也不能做將頭埋在沙子裏的鴕鳥:“主公!可疫病……”
“孟先!”
曹『性』厲聲開口,將他打斷,語氣嚴厲的道:
“我問你,新楚縣出現這種怪異的病情!臨近的象林是不是很少!再北的比景,是否更少!西卷更是聞所未聞!”
陳楊木訥的點點頭,在他看來,新楚縣就是瘴氣叢生之所,瘟疫孕育之園,所以才會如此。
可曹『性』這麽一說,心理又有些不確定了。
新楚縣可是和象林比鄰,兩地氣候都一樣,且象林遷移過去的屯兵更多,男女老少都有,而新楚縣還都是身強體壯的青壯男丁。
為何差異會這麽大,再者說,如果是瘴氣、瘟疫,那為何沒有傳播到緊鄰的象林去,而氣候相同的西卷,更是聞所未聞。
曹『性』看著糾結起來的陳楊,嘴角微微上揚。
不怕你想太多,就怕你固守己見,不去想。
陳楊糾結了,曹『性』知道也為其解『惑』,就靜靜的等著,時間飛快過去,火盆中,連木炭都熄滅了,帳內,陷入昏暗之中。
“回主公!屬下無能,不知其原因所在!但隱隱有種感覺,這與兩地人口有關!還請主公解『惑』!”
好!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主公告訴你,知識來的太容易,你不會珍惜,甚至左耳進右耳出。
但當你想破腦袋都想不通時,最渴望答案之時,主動詢問之時,這時告訴你,可謂像烙鐵一樣,烙進你的心裏。
且能想到人口,這方麵,已經很接近答案了,這種眼光,讓自己都很驚心,如果沒有超越兩千年的知識,自己想必很難想到這地步。
為此,曹『性』衝著他鼓勵的笑了笑:“孟先!你所說的就是原因之一!”
曹『性』之博學,在曹軍之中,早就深入人心,其說的話有些無比的權威,其說就是原因之一,陳楊都不帶懷疑的。
正為自己能想到,而感到激動,又更加渴望知曉其它原因。
打鐵要趁熱,曹『性』沒有讓他多等,接著道:“孟先!我們華夏族,源自黃河流域,那時候,整個世界都如新楚縣一樣,隨處可見的森林、蠻荒,瘴氣肆虐,人類難以生存。
可如今,黃河流域,人聲鼎沸,滿天的良田耕地,城池、鄉亭,一座挨著一座,再無半點蠻荒之氣。
我們華夏族,用生命,征服的黃河流域中遊,開啟三皇五帝時期,神農嚐百草、大禹治水無不與天地相鬥爭者。
當三皇五帝的努力,讓黃河中遊成了華夏人的樂園之後,夏朝在此基礎上,建立了,從此再無惡劣的環境、洪荒猛獸,威脅黃河中遊,我們華夏族人,開始向四周蔓延,征服更廣闊的天地。
商朝之時,黃河下遊成了華夏人的又一樂園,與東夷攜力,與疾病、叢林、蠻荒做鬥爭。”
三皇五帝,夏商周,都是儒學最推崇的時代,學的就是儒學的陳楊,深深的陷入到了對這個時候的憧憬中去,為曹『性』所說,感到認同不已。
曹『性』沒有停留,接著道:“有周一朝,不止是黃河、淮河南北、大江南北,都成了華夏人的居所。
秦朝雖短,但也征服百越,桂林、象、南海,三郡。
如今到了大漢,更是征服四夷,最南部,連九真、日南,都成了大漢國土。”
光自己說,久了就疲憊了,這時曹『性』停頓了一會,留下思考的時間,之後對著陳楊道:
“孟先,可知這是為何?
三皇五帝之黃河下遊,夏商之大江以南,周之嶺南,無不比現在的新楚縣,更惡劣者。
為何如今相繼成為我大漢民族之樂園!卻越早征服之地,越是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