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離開了親衛營課堂,連自己的營帳都不敢回去,身為軍侯,又是親衛營的學員,是沒有獨立的營帳的,同帳的還有四位,且都是軍侯。
一回去,又是一堆頭痛的敷衍。
他們可不會管你的困難,隻看得到你的風光,事實不正是如此,旁人往往看到的都是你的風光,而忽略了你的付出,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天上掉的,而他卻沒有那麽好的運氣而已。
魏延獨自走在營區,走到了一顆沒人的樹下,做在了地上,打開曹『性』的竹簡細細研讀起來。
剛讀沒多久,眉頭先皺了起來,麵『色』有些不喜,按捺著看到最後時,魏延手拿著竹簡,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魏延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眉頭也舒展了開來,自嘲道:
“還好!主公有所準備,不然這次真的是,要強的有些過頭了!隻是日南可能匡時將更久了!”
——
主帳營帳,文武多已散去,隻剩下陳楊一個人獨自留下,龔都照舊守在賬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熱火朝天的開了半天的會,突然安靜了下來,曹『性』有著感觸的看著帳門,心神隨著空洞的雙眼,開始雲遊海外,口中呢喃道:
“孟先,楚縣的病情如何?”
剛剛還沉侵在勝利的喜悅的陳楊,整個人都垮了,臉『色』黑的出水,語言都在顫抖:“錦衣衛來信,已有千餘將士病故,被傳染的占人,死傷更多。”
占人,乃至於占人八旗,死傷再多,不管是曹『性』,還是陳楊,都不在乎。
但這千餘將士,可不包過占人八旗,都是根正苗紅的九頭蛇八旗、正兵、屯兵,這些漢人。
陳楊語氣中,充滿無盡的後悔:“楚縣新立,管控力度有限,這才使得很多將士,沒有落實喝開水、講衛生、戴口罩、對病人隔離的措施,等死傷多了,才意識到嚴重『性』,可這時候,已經有數萬人病倒了!”
聽到這話時,曹『性』的眼睛更加空洞,仿佛心魂都不在此地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楚縣,氣候,即是不同於嶺南,也不同於江南,雖與日南、九真相近,但地理位置比日南還靠南。
日南的名字由來,就是人的影子朝著南方,換句話說,就是愈加接近赤道了。
屬於熱帶雨林氣候。
熱帶雨林氣候帶來了一年三季的收獲、豐富的雨水、森林、漁獵等資源以外。
還有的就是不同於亞熱帶、溫帶等熱帶病。
各種寄生蟲、蚊蟲、毒蟲,各類感染『性』疾病,麻風病等等。
稍有不好,染上了,以現在的醫療技術,基本上等於判了死刑。
可大漢,東是大海,航線沒『摸』索清楚之前,去個夷洲都是要命的,還是全軍覆沒的那種。
北是草原、雪原、西伯利亞,在如今小冰河時期,連北方草原的鮮卑,東北平原的扶餘、高句麗,甚至漠南草原匈奴都要南下,躲避寒冷空氣。
這些土著都生存不了,漢人過去,又有何用?連吃喝都是問題,除了礦之外,占領了,沒有任何意義。
西麵就更別說了,二十一世紀了,西麵糧食都很難自給自足,不是高原、就是沙漠,零零散散的綠洲,又能養活多少人?且交通不便,占領了,也會成為國中之國,時間久了,就是禍『亂』之源。
就如現在與漢朝打了近百年的羌族、氐族叛『亂』,整個就是一個無底洞,耗空了大漢最後的資源,都無法填補。
東西北都不能去,都沒有用,大漢、大漢民族,如果不想因為人口繁衍,土地兼並,繼續三百年一個輪回,在內戰中,漢人死的夠多了,土地足夠分了,之後再一統的怪圈。
那麽,隻有南麵可選。
南麵富庶啊!隻要你不病死,哪怕不種地,也不會餓死,各種各樣的野獸,數不勝數,捕獵都抓不過來。
充沛的雨水,養活的無數魚類,根本捕之不絕。
最大的路上生物,和最大的淡水生物,無不活動於這裏。
就算你隻吃素,各種各樣的果子,各種各樣的野菜,加上能吃的樹心、樹皮、草根,你根本吃不盡。
北方中原饑荒了,吃土的現象,那都見鬼去吧。
曹『性』越是想到這,越是向往,越是想將這塊土地,先侵占,再賦予給華夏人民。
讓華夏,讓漢人,千年以內都可以放開的生育,不用為糧食而爆發內戰。
但偏偏有好多一麵,就伴隨著壞的一麵。
熱帶病的煩惱,足矣成為當地土著的第一殺手,更讓踏足這裏的外來人,十不存一。
但麵對這唯一的出路,曹『性』常常會有些天真的去主動忽略它,想靠著自己又是口罩,又是喝開水,又是伐樹,又是講衛生,等等,他能想到的方法,連廣播體『操』都整了出來。
再加上這一行的專家,曆史上,寫了《傷寒雜病論》的華夏史,醫聖張仲景的加入,以及根據南嶺叢林、瘴氣、水土不服,等各方麵,再匯聚了曹『性』的知識,研究了這麽久的成果。
又意外收獲漢末另一個神醫,生於南方,常年生活在交州的董奉。
天下神醫,隻差一個對南方不熟,以外科、內科為主的華佗。
“已經集結了針對熱帶病的所有資源了啊!已經集結了……”
曹『性』口中呢喃著仿佛中了魔障。
說完,失控的曹『性』,衝下了座位,抓住陳楊的手,眼睛滿是瘋狂,好似瘋魔一般:“孟先!內陸不要了!我們不要了!分封給歸附的八旗!
但沿海、沿大江、大河,等可以船運的地方,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裏!
我們建港口!建塢堡!建城!”
曹『性』如同著魔了一般,手腳揮舞,麵容扭曲,鼻涕、眼淚,肆意在臉上流淌,咬牙切齒的道:
“隻要十萬戶!隻要有十萬戶活下來!我給他一位男子配十位土著小妾。”
曹『性』說到這,狠狠的搖著頭,鼻涕、眼淚隨之揮灑,動作幅度之大,讓陳楊有種曹『性』之腦袋,隨時要搖斷,掉下來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