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你怎麽了?”本來隻是擔心的景笑甜,頓時慌張了。
“我沒……”林小碗一句話沒說完,又是哇哇狂吐。
“醫生!快來人啊!”景笑甜慌慌張張衝出病房求助。
很快有護士衝進衛生間,接著又有醫生衝進去,景笑甜本來想進去看看林小碗的情況,但考慮到自己行動不便,進去也是礙手礙腳,她馬上退至一邊,急切地聽著裏麵的動靜。
不多時,臉色發白的林小碗便被醫護人員扶出了衛生間。
景笑甜緊張地跟著眾人後麵大聲問道:“小碗,你怎麽樣?”
沒聽到林小碗的回答,卻見一部小推車急急地停地病房門口,眾醫護人員一起將林小碗送上小推車,她頓時驚呆了,驚恐地衝過去。
“景小姐,您別跑!小心您的寶寶啊!”照看她的護士慌忙攔住她。
“他們送小碗去哪兒?小碗怎麽了?”景笑甜指著已然遠去的小推車急問。
護士應道:“我隻知道是送她去急救室,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急救室?”那不是很嚴重?景笑甜雙腿一軟,“怎麽會這樣!”
“景小姐,您別激動啊!”護士慌忙抱住她,一邊大叫,“來人啊,過來幫忙扶景小姐回病房啊。”
“我要去急救室!”
護士央求道:“景小姐,您這副樣子趕去那邊隻會給您榮少夫人添亂,您還是先回病房歇著,我去幫您瞧瞧榮少夫人,行嗎?”
景笑甜想了想,沒再堅持,卻飛快折身往病房跑。
“景小姐,您小心啊!”護士驚惶地跟在後麵提醒。
景笑甜沒理會她,進病房找到手機,飛快給季澤言打電話。
正準備下班的季澤言聽到林小碗被送進急救室的消息時,頓時也被驚住,說了聲“我馬上就到”,便掛斷了電話,一邊加快車速,一邊給榮少琛打電話。
二十分多鍾後,季澤言心急火燎地趕往急救室,見站在急救室門口的院長鞏新亮迎過來,他馬上快聲問道:“夫人到底什麽情況?”
“夫人應該是中了毒。”
“中毒?!”季澤言無比震驚,隨即又慌聲問道,“笑甜有沒有中毒?”
“我已經派了醫生給景小姐做檢查,目前沒壞消息傳來,說明景小姐沒事兒。”
“哦,”季澤言略微鬆了口氣,又緊張地追問,“夫人中的是什麽毒?”
“廖醫生說是黃曲黴毒素。”
“黃曲黴毒素?這是什麽毒?”季澤言根本沒聽過。
鞏新亮耐心地解釋:“黃曲黴毒素是由黃曲黴和寄生曲黴產生,是分子真菌毒素,是世界衛生組織劃定為一類致癌物,一毫克就是致癌劑量,同時它也是一種毒性非常強的劇毒物質,黃曲黴毒素B1的毒性是砒*霜的六十八倍,是氰*化鉀的十倍,對肝髒組織的破壞性極強,同時也可能損害腎髒。”
季澤言聽得全身發麻,顫聲問道:“那夫人她……”
“夫人的情況應該沒那麽糟糕。”鞏新亮不敢亂保證。
一股不祥的預感自季澤言心底襲上,他禁不住冷汗直冒,雙眼往急救室看去,也不敢多問,生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澤言,小碗什麽情況?”榮少琛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季澤言全身一顫,扭頭看時,榮少琛已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重複問道,“小碗什麽情況?”
“嫂子她,中,中了毒。”季澤言不敢把鞏新亮的話複述。
“中毒?!有沒有危險?”這是榮少琛最關心的問題。
“應該沒危險。”季澤言緊張地擦了把汗。
“應該?!”榮少琛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對,徑直往急救室大門衝去。
季澤言慌忙抱住他:“冷靜點!”
“讓我進去!”
“少琛!你冷靜點!”
“我沒辦法冷靜,我要進去!你放手。”榮少琛聲音不響,卻沉著有力。
“你又不是醫生,你進去沒用!”季澤言不肯放手,一邊心虛地安慰,“嫂子肯定沒事兒,你耐心等等。”
鞏新亮不敢強拉榮少琛,站在一邊跟著季澤言小聲勸道:“老板您別急,您再等等,馬上就有結果。”
“什麽結果?”
鞏新亮頓時不敢應聲表態。
榮少琛怒斥道:“廢物!”
鞏新亮訕訕地低頭。
榮少琛甩開季澤言,再次衝向急救室。
“少琛!”季澤言衝過去攔他時,急救室的門適時開了,他頓時緊張得一動不動。
榮少琛同樣釘在原地,死死地盯著急救室出來的醫生廖文強。
廖文強被榮少琛的眼神嚇住,慌忙快聲應道:“夫人沒事兒,榮少,夫人沒事兒!”
季澤言頓時扯著榮少琛大叫:“嫂子沒事兒!我就說沒事兒吧!”
榮少琛直接拍開他,快步進急救室。
季澤言沒跟進去,而是認真詢問廖強:“真是黃曲黴毒素中毒嗎?”
廖文強點頭:“幸好是急性中毒,要是慢性中毒發現晚了可就要……”
“嗯哼!”
聽到院長暗示,廖文強才意識到不應該說不吉利的話,慌忙閉嘴。
此時季澤言已經冷靜了不少,示意兩人到一邊來,低聲問道:“夫人中毒是不是人為所致?”
見院長沒出聲,廖文強才接話解釋:“是不是人為所致我不清楚,隻能確定夫人是吃了黴變了的花生才中的毒。”
“黴變的花生?!”季澤言馬上想到自己讓饒小鳳煮的花生,慌忙掏手機出來撥通景笑甜的電話,劈頭就問,“你吃花生沒?”
景笑甜沒回答他,反問道:“小碗怎麽樣?”
“嫂子沒事兒。你吃花生沒?”
“沒有,”見他又一次問及這個,景笑甜以為他不高興了,趕忙解釋道,“對不起,我真的不喜歡吃水煮花生,我……”
“沒吃?”
“沒有。”景笑甜小聲應道。
“一顆都沒吃?”
“沒有,對不起,我……”
“沒吃就好,沒吃就好。”季澤言高興級了,又追問道,“那些花生呢?”
“被鳳姐帶回去了。”景笑甜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又高興起來,卻也不敢多問。
“先這麽說。”季澤言二話不說就掐斷了電話,迅速打給饒小鳳,得知饒小鳳把花生都倒了時,他才放心。
鞏新亮馬上明白他的意思,認真叮囑道:“季總,以後一定要讓保姆注意點兒啊,因為黃曲黴毒素存在於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很多食物裏都藏著這種毒素,一不留神,可能就會誤食這種毒素。”
季澤言臉色頓時就變了,馬上惶聲追問:“哪些食物?”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見院長示意自己作答,廖文強才出聲解釋:“黃曲黴毒素最喜歡藏在各種發黴的食物裏,比如發黴的花生玉米一定要扔掉,就算一袋花生中隻有一顆發生了黴變,其他的也要扔掉,因為黃曲黴毒素是以孢子形式傳播的,食物非常容易牽連黴變。還有各種發苦的堅果,沒洗幹淨的筷子等等,都容易產生黃曲黴毒素。所以吃到發苦的堅果一定要吐出來,還要漱口,至於筷子,洗幹淨些,或者用鐵筷子就沒事兒。幸好夫人今天吃的花生不多,加上她體質比較敏感,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季澤言頓時後怕不已。
讓饒小鳳去買花生煮的人可是他,要嫂子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他不就成了罪魁禍手嗎?
他隨即又萬分慶幸:幸好笑甜沒吃花生,她身體那麽弱,寶寶又那麽小,肯定受得住這樣的折騰。
鳳姐做事太馬虎了,花生變質了竟然也沒察覺,年紀果然大了,得去找個年輕點的傭人來頂替。
他正要給秘書打電話,見榮少琛和護士一起推著小推車出來,連忙放下手機迎過去,向躺在小推車上的、臉色依然不好看的林小碗道歉:“嫂子,對不起。”
林小碗也已得知這樣是因為吃了變質的花生,輕笑著說了聲“不怪你”,便沒多言,因為身體仍然不舒服,實在不願多講話。
“嫂子……”
“等會兒說。”榮少琛說完推林小碗離開,季澤言連忙跟上,一邊小聲向他道歉,見他懶得搭理自己,他訕訕地止步,待他們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他才往景笑甜病房走去。
“季先生?小碗她怎麽樣?”見季澤言進來,雖然知道林小碗沒危險,景笑甜還是忍不住再次確定。
“萬分慶幸,沒事兒。”
“護士說是吃花生的問題?”景笑甜表示疑惑。
“對。”季澤言遂把剛剛了解的有關黃曲黴毒素的相關一一說給她聽,見她又震驚又惶恐,馬上寬慰,“鳳姐做事不細致,回頭我讓秘書另找個細心懂常識的傭人。”
景笑甜歎了口氣:“我不該讓小碗吃那些花生,是我的錯。”
季澤言也歎了口氣:“我不該讓鳳姐煮花生,是我的錯。”
“是我們的錯,連累了小碗。”
“是啊,幸好有驚無險,要不然都不知道怎麽向榮少交待。”
兩人正說著,有人敲門,見是榮少琛,季澤言馬上跑出去,兩人走至走廊僻靜處,沒等他開口,榮少琛已經先出了聲:“去查查花生的事兒。”
季澤言反應過來,無比震驚:“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