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琛書房。
坐在書桌前的榮少琛,雙腿架在書桌上隨意抖動著,一邊剔牙一邊聽吳明匯報工作,臉上呈現著心滿意足之態。
他難得的悠閑愜意之態也讓書房裏的氣氛難得放鬆,也讓吳明心裏的壓力小了很多,匯報得很順利。
快匯報完時,吳明見榮少琛半舉起手中的牙簽,眯著眼看著不遠處的紙簍左瞄右瞄,正想上前端紙簍,那根牙簽已經準確地落了進去,扭頭看時,榮少琛笑得很得意,讓他無比錯愕。
這,這還是他認識的老板嗎?
榮少琛倒沒注意他的表情,隨手將牙簽盒摸過來,繼續瞄準紙簍,一根一根地“投”著玩,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楊遠情況如何?”
吳明已被榮少琛的玩心吸引,眼睛都看直了。
榮少琛手上拿著牙簽,向他瞄過來:“嗯?”
“誒!”吳明全身一激靈,本能地雙手捂眼,生怕老板手中的牙簽瞄準他的眼睛。
“楊遠情況如何?”榮少琛的牙簽又扔進了紙簍。
“還好還好,傷口不深,”吳明籲了口氣,忙不迭地應道,“不過也要住五六天的院。”
“他問了忠誠契約的事兒沒?”
“問了,我隻說不太清楚,沒細說。”
“不管誰問,你一問三不知就行。”
“我明白。他不敢來問您,估計會去問夫人。”
“讓他多歇幾天,好利索了再出院。”聽到“夫人”一詞,榮少琛心情更好。
“好。”吳明應罷,話題一轉,“老板,莫雲聰幾次湊巧出現在夫人麵前,說明他一直密切關注著夫人的一舉一動,不過我仍沒查出他的動機。”
“他有什麽動靜?”
“這兩天在為廣告商的事兒頭痛。我想不通。”
“想不通他一邊想依靠榮盛賺錢,一邊又打我的女人的主意?”。
吳明點頭,語氣中透出不解:“他能想到搶先收購王家村來牽製我們,利用我們的雙贏心理,成功接下城西廣告商業務,說明他很有頭腦,但他覬覦夫人,完全是弱智行為!如果我們早些發現他的不軌之心,我們肯定會直接圍死王家村,讓他破產。他不至於愚蠢到這地步吧。會不會有人從中作梗,故意製造誤會呢?但朝陽軟件和榮盛集團實力如此懸殊,這樣挑撥對榮盛完全沒影響,對方為什麽要……”
榮少琛打斷道:“這件事不用再查。廣告商的事兒讓他急幾天,澤言會處理。”
莫雲聰住在千嬉園,誰能輕易調出住戶信息他很清楚。如果對方僅僅是想借莫雲聰挑撥他和林小碗的關係,這倒無礙。
“好。”
“你和小飛做好份內的事兒就行,別到處瞎摻和。”榮少琛說這話時語氣還算溫和。
但吳明還是聽出了警告之意,連忙點頭,脊背暗暗出汗。
楊遠是前車之鑒,自己和小飛不能再重蹈覆轍,以後什麽事都不能瞞老板,他在心裏告誡自己。
見榮少琛擺了手,他暗暗擦了把汗,快速出去了。
吳明出去後,榮少琛饒有興趣地將剩下的牙簽“投”完,看看表,這才起身出書房,回房間。
這時林小碗剛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正用毛巾擦濕發。
“晚上別洗頭。”剛進門的榮少琛冷不丁地說道。
“我洗頭礙你事兒嗎?”
“洗了頭發還得吹幹,耽擱我時間。”
林小碗覺得好笑:“我洗頭怎麽會耽擱你時間?”
榮少琛沒回答她,說了句“我洗完澡要辦正事兒”,便進了衛生間。
知道他說的“辦正事兒”是指什麽,林小碗衝衛生間扔了個大白眼,不想發現衛生間的門竟然是虛掩的,嘩嘩的水聲伴著榮少琛不成調的歌聲同時從裏麵揚出,眼前情不自禁地晃過榮少琛一絲不掛的場景,她不禁臉一紅,狠狠地啐了口,然後將吹風機功率調至最大,故意讓嗡嗡的聲音蓋過衛生間裏的聲音。
“林小碗——”
“幹嘛?!”林小碗被他的叫聲嚇一大跳,慌忙關掉吹風機。
“幫我拿睡袍過來。”
林小碗籲了口氣,放下吹風機,一邊往衣櫥邊走去,一邊沒好氣地嘟囔:“既然沒帶衣服進去,就別穿了唄。”
拿起他的睡袍,才轉身,就撞上了一堵厚實的“牆”,定睛一看,卻是寸縷未著的榮少琛!
她馬上緊閉雙眼,將睡袍胡亂塞至他手中,一邊斥道:“你有毛病嗎?竟然不穿衣服就到處走!”
榮少琛接住睡袍,卻沒穿上,隻是調侃道:“不是你叫我別穿的?”
“我叫你去……”“死”字沒出口,林小碗便覺得不吉利,想到隨後的“正事”,迅速改口,“我叫你立刻去睡覺,別煩我。”
榮少琛將她一摟:“我在助你提前還清欠債,你不應該感激我?”
林小碗很不客氣地推開他:“大姨媽來了,恕不接待。”
榮少琛詫異:“不是一周前才走嗎?”
“又來了。”
“怎麽又來了?!”
隻道榮少琛很失望,林小碗頓時覺得挺痛快,故意歎息道:“月經不正常多半是內分泌紊亂所致,隻怕沒個五七天不會走。”
“換衣服,去醫院。”
“誒!”林小碗喊住他,“我下午看過了醫生,醫生說注意調養,最近不宜房事。”
“哦?”榮少琛眼底閃過一絲狐疑,卻也沒多問,套上睡袍,轉身往床前走去。
林小碗衝他的背影撇撇嘴。
就不讓你稱心如意,憋死你。
洗幹頭發後,她往床邊走去,見榮少琛正在玩手機,也沒在意,鑽進了被窩,背對著他而睡。
沒睡多久,感覺榮少琛靠了過來,手還準確地捕捉到了他最喜歡的地方,林小碗幾乎驚跳起來。
“喂!你幹什麽!”
榮少琛緊緊地固定她,理直氣壯地回應:“幫你治療內分泌紊亂。”
“喂喂!你手往哪兒放啊?”林小碗全身一緊,驚呼著提醒,“大姨媽在啊!你不嫌啊?”
“醫生說給你揉揉這兒,內分泌就不會紊亂。”
“靠!哪個醫生說的啊?”
“榮醫生。”
“庸醫!把手拿開!”
“揉揉果然立竿見影,大姨媽立刻就走了。”榮少琛笑得很賊。
“別別別……”林小碗禁不住全身顫抖,雙手緊緊掐住他手臂,卻製不住他的動作。
“好好配合醫生治療,保證你以後內分泌會再正常不過。”榮少琛壞壞地將沉吟不已的她緊摟入懷,狠狠地收拾。
這小女人,竟然敢拿身體不適來耍他!害他發信息叫吳明去查她今天去榮恒醫院的就診記錄!
這麽簡單的謊言他也上了當,到底太在乎她了。
林小碗軟軟地背對著榮少琛而睡,心裏的小人又開始爭吵。
“你不是再三發誓要離開他嗎?為什麽還和他打情罵俏、幾次三番被他迷醉得不能自己?你忘了他是肇事司機嗎?忘了他要你肉償嗎?”
“他們本來就兩情相悅,情意交融很正常啊。肉償不過是他舍不得小碗離開的借口,至於那場車禍,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啊,就不能忘了它嗎?”
各執一詞的爭吵聲讓她煩躁不已,以至半夜輾轉反側,感覺到榮少琛的懷抱靠過來,默默地歎了口氣,她沒有拒絕——她真的很喜歡被他摟入懷的感覺。
第二天八點多,林小碗像前一天一樣,來到醫院頂替季澤言照顧景笑甜。本以為季澤言又會匆匆離開,沒想到他一點兒都不著急,不停地和林小碗東扯西扯,
見他磨蹭了近一個小時,仍沒要去公司的態勢,林小碗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不用去公司?”
“晚點兒去,反正公司也沒要緊事兒。”季澤言話音剛落,榮少琛的電話就進來了,沒說兩句,他就苦了臉,無奈聳肩,“任務來了,我得回公司。”
林小碗立刻笑起來:“你放心去,我會照顧笑甜。”
季澤言叮囑了幾句景笑甜,默默地歎著氣離開。
見景笑甜的目光一直盯著已不見季澤言人影的門口,林小碗打趣道:“發展很快嘛。”
明白她什麽意思,景笑甜不好意思地將目光收回,紅著臉道:“沒呢。”
知道她臉皮薄,林小碗倒沒多玩玩笑,轉問道:“要不要上廁所?”
“已經上了。”
“澤言扶你的?”
“嗯,”景笑甜越發臉紅,羞澀地問道,“是你叫他問我上廁所的事情的吧?”
“他問沒?”
“問了啊,隔幾分鍾就問一次,問得我老想上廁所。”
林小碗馬上調侃:“你上廁所時他出來沒?”
“哪能不出來啊?”景笑甜羞臊極了。
林小碗馬上鼓勵道:“你們倆現在相處得不是很好嗎?你要勇敢點啊。”
見景笑甜連連搖頭,她正要繼續勸,女傭饒小鳳進來了,她隻得頓住聲音。
“景小姐,季先生讓我給您燉的花生。”饒小鳳笑著盛了一碗給景笑甜。
景笑甜嚐了一小口,就覺得反胃。
“白煮花生米?”林小碗實在無力吐槽,也不勉強她吃,隻是將花生米汁倒出來,“喝點汁吧,好歹是澤言一片心。”
景笑甜苦著臉搖頭:“聞著就想吐啊。”
“那算了。”林小碗覺得可惜,強行喝了幾口,實在喝不下去,隻得讓饒小鳳拿去倒了,一邊道,“太難喝了,回頭我讓金姐給你熬四紅湯補血。”
不一會兒,饒小鳳拿著東西離開了,林小碗和景笑甜湊一塊兒聊天。
下午,林小碗覺得胃有些不舒服,到傍晚季澤言過來時,她竟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