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郯這一行禮,一旁平時慌慌張張的張白,這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膝蓋彎了彎,之後又停頓了下來,緊跟著拱手作揖:“還請主公愛惜身體!”
麾下有進步,記住了自己說的漢人膝蓋硬,跪天跪地跪祖先跪父母,再無其他可跪之人的話,其他的暫且放一邊,該誇獎的絕不能小氣,以免對方灰心。
曹『性』點頭又搖頭:“很好!作為曹軍將士!沒有跪下去……”
這邊還沒誇獎完,趙峰、寇起、“獵豹”零號等等,都拱手作揖,齊聲道:“還請主公愛惜身體!”
三次強調,從一人到身邊所有將士,曹『性』不得不認真考慮起來,本來以為同甘共苦,人人平等的準則,此刻,麵對眾人的哀求,對的,眾人認真的麵孔,看不到一絲做作,語氣中的哀求,濃烈的讓曹『性』有些窒息。
這自己心中的小事,此刻,已經不再是小事了。
曹『性』腦袋飛速旋轉,瞬間想到了應對的方法,隻見他收起了笑容,掛上了一樣認真的麵孔,再次演繹了一把以發帶首的戲碼。
隻見曹『性』拔出腰間的百煉漢劍,沒有了時刻注意著他的貼身侍衛,曹『性』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抓住一節頭發,手一揮,頭發整齊斷開。
“主公!”
眾人通呼道,這一劍仿佛不是割曹『性』的頭發,而是看在了眾人的脖子上一般。
好的方法,不怕老土,也不怕沒創意,關鍵是時下的人吃這套,願意買賬。
要是有胡赤兒、龔都在場,那就可以表演的更加完美了。
曹『性』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呆滯的看著手中的頭發:
“作為主公,麾下追隨者數百萬,從今日起,我的身體已不再屬於我自己!在沒有可以扛起我們曹軍,領導我們曹軍前進的繼承人之前!”
曹『性』蹲下身子,扒開一個小坑,將手中頭發埋進泥濘的土壤裏,就像將以前那個“自私”的自己埋葬了一般。
起身之後,將漢劍倒提,一劍擦在埋葬“自私”的墳墓上,大聲吼道:
“我永遠不能倒下!”
皇甫郯深深的看著曹『性』,直到他演完之後,再次作揖,口中痛呼:
“主公天下大公者也!”
“主公天下大公!”
曹軍上下,發出如此大吼,眾人好的熱血沸騰,身上淋雨帶來的寒意,被這熱血衝擊的都弱了三分,冒雨給輜重蓋蓑蓋的聖象八旗都整體停頓了下來,等到呼喊聲過後,在押解輜重九頭蛇八旗的溫柔注視下,加緊手中的事。
烏浦四人哪裏見過這種場麵,耳朵、心髒,都被震的嗡嗡響,好似失聰了一般。
“烏浦!烏浦!”
曹『性』連喊了數遍,烏浦總算恢複了聽力,慌忙應道:
“啊!主公……”
話一出口,發現說的是占人語,之後又連忙改成生硬的漢語:“主公有何吩咐?”
曹『性』沒有在意這些小節,微微笑了笑:“離大寨還有多遠?周圍有避雨的地方,讓將士們換一身幹燥的衣服!”
皇甫郯一提醒,曹『性』也重視起來,在缺醫少『藥』,還沒有青黴素的漢末,時熱時冷,四千五百正兵雖因為數年的營養與鍛煉,造就了一個強壯的身體。
但萬一倒下,沒有他們的壓製,聖象八旗鬼知道會不會再鬧出什麽幺蛾子,這些人可是有前科的,這將對征討占人,開疆擴土,產生巨大影響。
“主公,我們行進了三十餘裏,繼續往北,離大寨還有不到十裏!”
三十餘裏,從早上走到中午,用了三個多時辰,雨這麽大,淋久了,哪怕是經常被淋的占人都受不了,再走下去,肯定是不行了。
烏浦思索了一會:
“主公,往東一裏,有一個小寨,大約有五百餘占人,那裏有搭好的茅屋,還有儲備的幹柴可供烤火!”
烏浦說漢語很不利索,周圍心急的張白、寇起都被說急了,再加上他提出的是一個偏離方向的點,兩人更加生氣。
曹『性』倒是耐心的很,其一說完,自己也想好了一條計劃,順帶而出。
兵貴神速,再正兵營的將士不能生病,五百餘人生活的小寨,四千五正兵住進去,再加緊搭些帳篷,用幹柴燒水,洗個熱水澡,換上幹燥的衣服,再喝上一大碗薑湯,這樣就可以將染病率降到最低。
薑,早已出現在了世家富人的餐桌,曹『性』再改進耕種技術,多施堆積肥,已經開始大麵積種植,並收獲一季了。
嶺南沿海多雨水,薑作為戰備物資,隨軍攜帶著。
想通了的曹『性』開口命令道:
“輜重營出一千馱馬,就地搭帳篷,沒了馱馬的輜重,暫時放於帳篷內!”
“諾!”
一名傳令兵翻身上馬,領命而去。
曹『性』看著注視向自己的諸將:“大軍轉東,拿下烏浦口中的小寨,在寨中休養,每人喝上一碗滾燙的薑湯驅寒!”
薑湯曹軍上下都喝過多次,那股火辣的滋味,讓大家不由咽了咽唾沫。
五百餘人的小寨,幹柴多還好說,幹柴少,除了必要的薑湯,熱水澡就隻能先就著正兵了。
一聽大軍轉東,好戰的將領心中有些失落,剛剛削發代首的熱血,都淡了幾分。
但曹『性』沒有失落,眼神反而更加火熱,用狂熱來形容更貼切一些。
巨闕出鞘,斜向上,指向北方:
“九頭蛇、天狼正白旗共出一千精銳,騎馱馬,兩旗旗主、統領隨行,再加虎豹義從!共一千二百精銳,帶五天幹糧,由苟育、於羅騎戰象開路,烏浦與三位假都伯,你四人指路,向北急行軍,奔襲大寨!
開疆擴土!不忘初心!殺!”
“殺!殺!殺!”
周圍最是忠心善戰的虎豹義從,瞬間被曹『性』感染,爆發出雷霆的喊殺聲!
九頭蛇、天狼正白兩旗旗主、統領,就是旗主曹鷹,統領曹尚,聖象正白旗統領王忠,已經去了西路軍,與韓忠由西部樊家山寨集結出征,不然就是正白三旗。
沒有被點中的諸將躍躍欲試,皇甫郯一瞪眼,曹『性』一揮手,將到嘴邊的請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