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散去,趙芝等人還在細細品味曹『性』剛才做的詩,久久不能自已。
曹『性』已經離開了右首席位,與賴恭同案而坐,把酒言歡,討論組著詩賦的話題。
案上酒水喝完之後,侍女再次上前換酒瓶時,趙芝才醒了過來,見天『色』已經不早了,曹『性』等人的住處還要安排,喝了幾個時辰的酒,總算開始說正事了,沒辦法,士族門閥之間商量事情,就是如此:
“曉君,不,黃龍先生,看你來信說,你遷於湞陽的部曲全部入了戶籍,並且直接上報給了朝廷。”
一郡太守,跟著賴恭一起,稱呼自己為先生,想來自己所料不錯,趙芝對於十萬在籍人口,或者說對於歲舉一人的孝廉名額,看的非常的重。
曹『性』給自己臉上換上歉意的表情,躬身成九十度彎腰作揖:“無意越過府君,『性』在此向你道歉!”
曹『性』抬頭看向趙芝,隻見對方麵上隻是微微有些不自然,就掩蓋了過去,曹『性』嘴角微微上翹起來。
趙芝連連擺手:“我應該感謝黃龍先生你才是,湞陽離郴縣尚遠,郴縣離洛陽更遠,黃龍先生你又是剛剛將十萬部曲遷入湞陽,其中耗時耗力,再中間一整理核對,今年的賦稅就趕不上了。”
趙芝話隻說了一半,還有一句沒說的就是,沒有這筆賦稅,去年又正好選了一位孝廉,加上今年,還得等一年才能再次舉孝廉。
場上的陳郡丞,郭郡都尉等等,在場的各位郡中官員士人,都聽出了其中的玄關,趙芝接下來說的話,這些人對曹『性』的態度上,發生了跳樓式的變化。
“黃龍先生開創了湞陽,乃至桂陽郡建立以來,偉大的突破,讓我郡人口翻了一倍,按朝廷規定,這邊郡人口過十萬,將歲舉一位孝廉,這個名額,就交於全功的黃龍你了!”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孝廉的名額翻了三番,曹『性』又正好是六百石以下,屬於可以舉薦之列,一個白來的名額,相比較以後每年一個名額,趙芝還是可以大方的給曹『性』的。
開始曹『性』身後的武將還不懂啥意思,等趙芝如此直白的要給曹『性』一個名額的孝廉,眼中的火焰,瞬間爆炸。
庶人被舉孝廉,可是從未聽說過,自己的主公能有這重身份,以後水漲船高,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多謝府君抬愛,但我之資曆欠缺,這一孝廉的名額我收下了,但卻不是給我自己,而是要盡快的選出一個更適合的人員,之後上報給朝廷。”
任誰都沒想到,曹『性』竟然拒絕了孝廉之身,不管是出於佩服,還是出於對他手中那個名額的欲望,場上的郡中官員,對曹『性』那叫一個客氣,黃龍先生長,黃龍先生短的叫個不停,並且頻頻向他敬酒,同時委婉的提出家中有文華出眾的子侄可以拜入曹『性』府中,為幕僚、小吏。
有些職位低些的吏員,更是直接自薦,想投奔曹『性』。
士人的爭相拉攏,可是從未有過,王諧、鮑隆等文武看向曹『性』,那叫一個五體投地,如果是打遊戲,可以查看數據,幾人頭上的忠誠度絕對在瘋長。
此時,孫乾第一次有了一種,或許真心追隨曹『性』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這個想法。
曹『性』客套的與眾人回酒,每每一飲而下,豪氣幹雲,眾人連讚他好酒量。
“謝謝大家看的起曹某人,孝廉,有能者居之,如今離年關還有二十餘天,某將在二十三,祭拜灶王爺這一天,於湞陽城內舉辦廟會,並在會上進行文藝比賽,選出最合適的孝廉人員,還望各位同僚多多推薦人員過去參加!”
一石激起千層浪,手中握有名額的曹『性』,並沒有當場接受各位家主、士人許出的承諾,選擇的是一種看似公平公正的選拔,各位都是長期為官,老成精的人,雖然沒看出曹『性』的目的在哪,但絕對不會相信他會如此大公無私。
眾人口氣有些奉承的答著:“一定到!”“一定捧場!”
自私是與生俱來的,是一種人類的天『性』,曹『性』當然也有私心,沒有更大的利潤,怎麽舍得將孝廉的身份拱手讓人。
今年過後,不出意外,自己就是六百石的縣令了,已經過了被舉孝廉的上限,等於將自己一輩子的孝廉之名給押了上去。
該說的都說了,趙芝站了起來,先行一禮:“各位同僚,時候不早了,還得安排黃龍先生的住宿,就先到這了,席散了吧!”
“諾!”
將眾人開始起身,趙芝對曹『性』說道:“黃龍先生,見你對江南女子如此推崇,還留下了絕美的詩,趙某不才,願獻家中江南歌姬十名給你,還請收下!”
“這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佳人配才子,何況歌姬乎!”
曹『性』隻是客氣的推托了一下,就應了下來。
席也散了,眾人就要圍向曹『性』,一位豪強豪強出身的吏員見擠不過去,大聲朝著曹『性』的方位喊到:“黃龍先生,在下願獻百位江南女子給你!”
這一句話,走到了門口的趙芝臉『色』黑了下來,看向這位小吏,眼中充滿怨恨。
送百位江南女子是沒錯,可送的也特不是時候了,剛剛還著急怕說不上話的這位小吏,這才想起自己的太守大人送的是十位,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太守踩到了腳下。
曹『性』抱歉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來到小吏麵前,打量著這位年齡不到二十,身著鬥食吏服,下巴留著稀疏的稚嫩胡須,微笑道:“敢問兄台高姓大名?百位江南女子,可是真的,隻要不是三十五歲以上的大嬸,某都可以接受,並改日登門拜訪,以示感謝。”
這也太饑不擇食了吧,隻要三十五歲以下的女子都可以,你好歹也是一位年齡才十八的小夥子,而且還是一縣之長,湞陽十萬新戶的主公,有沒有這麽饑渴?
“免貴姓劉,名賢,字淑良,益州迤西銀冶人,家父為零陵泉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