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顏珂滿意的閉上了眼睛,呼吸都變得輕微了起來。
隨著她的氣息吞吐,嫋嫋幽香晃晃悠悠的逸散了開來,也不知是她的體香還是明月星辰燃的熏香,秦天已然是半醉了。
晃眼的熾光燈沒有打開,昏黃的小燈潑灑下光圈,罩全了顏珂身子,人比花嬌。
看著她半閉的杏眼,看著她長而清秀的睫毛,看著她因為緊張而輕顫的眼簾,看著她挺翹的玉石鼻子,看著她紅豔豔粉嘟嘟的雙唇,秦天慢慢的探出了雙手,點上了她的眉心。
開天門,推坎宮,揉太陽,點按耳後高骨。
半小時之後,顏珂的呼吸變得勻稱了起來。
秦天嘴角輕揚,俯下身子,極輕極淡的在她的麵頰上親吻了一下。
也不知她夢到了什麽還是感受到了什麽,她麵容嬌憨的笑了起來。
無聲無息的站起來,秦天動作輕柔的關掉了屋裏的燈,走到了書桌旁,拉開椅子躺了上去。
冬月被陰雲遮掩,萬籟俱寂的子夜,秦天在清香包裹間,昏沉入夢。
一間屋子兩個人的呼吸節奏逐步統一,一起在念想裏相聚在了夢裏。
天不知不覺的亮堂起來,姚木蘭躡手躡腳的湊到了窗前,看到了裏麵的場景,看到了窗前靠著睡著的秦天,她恨鐵不成鋼的歎了一氣。
隻見姚木蘭後撤了兩步,公雞報曉似的扯著嗓子,中氣十足的喊道:“起床啦!!吃早飯啦!!”
原先還想著讓你多睡會兒,哪成想你這麽慫,快起來幫著老娘幹活。
秦天睡眼惺忪的搖晃著走出來,不解的看著姚木蘭道:“馬上我都開學了,懶覺都不讓睡啊?!”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要是睡在床上,我才不叫你起來呢,快快快,出門去,幫著小珂買早飯去!”姚木蘭沒好氣的連聲道。
不好!
見得姚木蘭這麽個狀態,秦天再不敢反駁,急忙取了零錢,直奔屋外餃麵店而去。
屋裏顏珂耳尖輕動,聽全了他倆的對話,她傻乎乎的樂嗬了起來。
笑到一半,她突兀的秀眉一蹙,捂著青筋暴漲的額頭,她在床鋪上翻騰了起來。
大片的赤紅色暗紋鋪了滿臉,顏珂滿頭滿身的晶瑩汗液,她艱難的啞著嗓子無意識的抗拒道:“不要不要!我不要!”
“什麽力量!什麽尊宰!我統統不要!”
“你不要再糾纏我了,真的,你走吧,求求你,走吧!”
咚!
漸漸在劇痛裏失去了意識的顏珂翻落下了床鋪,悶聲栽在了地上。
即使這樣,她仍然蜷縮成了一個扁球,在不住的輕顫著。
那滿臉的紅色暗紋開始往脖頸蔓延,如傾覆的水,如倒卷的浪,控製不得。
顏珂的手臂、腳踝、足底,到處都是這邪惡的紋路。
轟!
八條通天徹地的大尾突然出現,占據了整間屋子,屋裏的器具、家具在這有限的空間裏被撞倒,被碾碎。
哢嚓、轟隆隆的破壞聲直往外傳,煙塵木屑飛出窗柩,前院裏滿是嗆鼻的塵煙。
四白四紅兩相對峙的巨尾色澤更豔,白的比雪清澈,紅的比血妖冶,
顏珂身上層層疊疊的紅色暗紋開始往她尾部生長,紅色的四條大尾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的壓倒了白色的四條大尾。
白色的雪尾被紅色侵襲,深透,顏珂無力的哀嚎著,身後的八條大尾全數被死血染透染紅。
郵城湖裏驟然起了一條白浪,浪頭最前站著一人,身軀頎長,麵容冷峻,腰間一柄明黃色的闊劍錚錚出劍鳴。
顏聖感受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狐祖氣息,臉上的陰冷笑意越發明顯,“聖,終於等到了!天不負我!!集團那邊的研究也已經完全成功,隻差把你帶回去了!”
屋外洗衣摘菜的姚木蘭愕然的看著庭院裏的煙塵氣,詫異的聽著裏屋傳出來的痛苦哀嚎聲,她急急放下了手上的瑣事,推開了秦天的房門。
“啊!!!”
打破她所有認知的八條碩大毛尾橫亙在眼前,白裙優雅的顏珂滿臉的血印的在地上不斷掙紮,姚木蘭大駭之下尖叫了一聲,音都破了。
唰!
顏珂動作迅如雷鳴電閃,她直直抬起頭來,看向了身前躁呱的姚木蘭。
一雙杏眼紅透了,像是往外沁著血,無心無情的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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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燒賣兩碗餛飩,再加,兩個菜包,”秦天站在早點店門口,回憶著還有什麽顏珂沒吃過的。
“對了,燙幹絲能打包的吧?來一份。”
滿意的提著四個打包袋往家走,不時與相識的街坊打個招呼。
迎麵而來的清晨霧氣混上半明半晦但生機勃勃的早上陽光,秦天越發覺得生活是那麽的值得滿足。
“小狐狸昨天睡的那麽早,也不知現在醒來了沒有,要是沒有等會兒可得好好鬧騰她一下呢,有事沒事就喜歡叫我給她按摩,也不說給點什麽回饋。”
“啊,好像是有回饋的,昨天晚上剛親上的,我怎麽給忘了。”
秦天憨笑著,像個癡漢。
這麽一想,好像昨晚的柔嫩香甜還遺留在唇麵上,秦天後知後覺的輕舔了一下。
“嘶!”
秦天不耐疼痛的抽動了一下右手,指尖勾著的打包袋‘啪’一下落在了地上,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熱氣騰騰的流進了幹冷的地上,看來就像沒有凝固冷卻的,剛剛拋灑出來的血液。
玄虛戒瘋了一樣的熾熱了起來,秦天的尾指就像直直的插進了炭火裏,整根尾指就在劇痛下蜷縮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秦天艱難的壓下痛感,抬起了右手,開始探尋玄虛戒感應到了妖氣的地方。
啪!
右手無力的垂下,重重的耷拉在了腿部。
秦天雙眼瞪得圓溜溜,初初起床的幾根血絲占據了他所有的眼白。
他發足狂奔,封域不管不顧的被他祭了出來,一瞬二十米。
玄虛戒感應到了方向是家的方向,是兩個他持續牽掛著的女人所呆的方向。
一道黑色的閃電橫跨三個街區,遺留了一地無辜的冷冽寒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