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楊行峰一愣繼而一笑:“姐……哦不,太尉大人何以動怒?我不過挑明了一個事實,你何以恩將仇報?你想找的人,我幫你找著了,還是在錢鏐的莊子的裏,你不問錢鏐緣何會如此?倒遷怒起我來?”
錢鏐亦是冷笑:“我雖不清楚公子緣何會在我莊裏,但憑方才那些人言,公子在我莊裏並未受任何委屈,還深得鄉民敬戴。我若是故意為之,將公子帶到我莊裏,豈會有這樣的結果?倒是你……深夜闖我私宅,殺我鄉民,還擄走公子的丫鬟,你真當浙東道你是你淮南道嗎?”
錢鏐的話說得很重,亦戳中董昌痛處,董昌聞言立刻怒對楊行峰。
楊行峰依舊狂妄,自然不將董昌放在眼裏,董昌怒極,當即就喝:“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你敢?”楊行峰喝。
“住口!”楊行密同時喝,他已認識到,董昌對楊行峰起殺心,便一腳踢向楊行峰的膝蓋,迫其跪地,然後對董昌道,“我弟頑劣,自當懲罰!他所犯之事我無詞辯解,但聖真兄處之亦不公平。我是誠心與具美兄結親,今日請具美兄來也是議婚事,現在倒好婚事沒議成,變成懲罰我弟了?這可不止是喧賓奪主!”
董昌並不是那種腦子清晰的人,楊行密這番話明擺著就是強扭話題,換了別人自然回答先處理楊行峰,再處理楊錢二家的婚事。他不是這麽來的,他隻會遷怒,處罰不了楊行峰的怒氣立刻轉移到錢鏐身上,冷哼:“錢鏐,你怎麽說?”
錢鏐早已深知董昌的個性,聞言亦不奇怪,而是將皮球踢了回來,跪地道:“這門親是大人定的,我自當聽你的。大人若覺不行,我這邊二話不說就拒絕。”
錢鏐的話說得很有技巧,一說聽董昌的,二說舉例卻隻舉拒絕,不舉同意。董昌正在氣頭上了,想法立刻被帶了過去。楊行密知道不好,當即要駁。
不想一董昌幕僚不顧楊府下人的攔截,匆匆走了進來,臉色異常驚慌。
董昌正在氣頭上,一見這表情,語氣也沒好到哪裏去:“什麽事讓你慌張成這樣?”
那人也不敢當眾說,隻湊近董昌,在他耳邊小聲說:“大人,大事不好了,朝廷遣人來府上下旨。”
“這有什麽不好的?”董昌奇怪。
那人嘖了聲:“我試圖與之套話,不想各個沉默不語,無任何喜色,怕不是好事。”
董昌遂皺眉,心下也覺得奇怪,掂量都未掂量就立刻放下眼前的事,道:“速回府。”
那人忙跟著董昌走,董昌走了沒幾步總算恢fù了些理智,先是拉上沈淼,又對錢鏐道:“把楊行峰押了,把之前在他手裏的人都給帶到我府上,我要一一查問。”
錢鏐忙答應,待董昌離去後便要照辦。
楊行密卻是一笑:“具美兄當真要照辦?”
錢鏐裝作未聽懂,反問了句:“為何不照辦?”
楊行密冷笑:“若是我沒猜錯,董太尉之後的日子不好過,具美兄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錢鏐聞言故作深思,然後道:“要我饒人也可,隻一條,我隻放你弟,你手裏的人都得如數交於我,包括那個被你們擄走的丫鬟,這兩個跪著的人,以及柳夫人的屍首。”
“好!”楊行密當即答應,“於他而言,這些人已用任何用處,要來何用?”
王明和另一人見狀當即求救:“大人,太傅大人,你切不可將我們交出去。”
楊行密看都未看他們一眼,喝了楊行峰一句:“還不快走?”就轉身離去。
唐皇室此番下的是喝斥詔書,措辭嚴厲,直言董昌藐視天威,貪欲膨脹,不懂知足,又舉了楊行密之例子,言其恪守本分,嚴謹自律,乃眾節度使之楷模。
董昌見之大怒,不給封越王也就罷了,還要與楊行密相提並論?當即就將朝廷的人轟出了杭州城,還在府內大發雷霆,肆意責罰下人,誰若敢勸,誰就倒黴。
眾幕僚看著不對,一味的生氣解決不了事情,得有下招,起碼得先出應對之招。可董昌不聽勸啊,眾人想來想去想到了沈淼,楊行密那邊發生的事他們已有所耳聞,知道這便是當初失了蹤的柳念郎,便忙過來請他去勸。
沈淼已得羅詔諫授意,讓他順董昌幕僚的意思,進去勸。見狀便推門進去,方入內就遇上一器物破空而來,他也未躲,硬生生挨了下,吃痛喊:“哎呀。”
“誰讓你進來的?”董昌的口氣依舊不好,動作倒是停了下來。
沈淼忙說:“我、我擔心你。”
“你?”董昌反問。
沈淼忙改口:“父親。”
“嗯!”董昌哼了聲,“擔心我做什麽?我好著呢!”
“當真?”沈淼故意問。
董昌哼:“當然。”
沈淼鬆了口氣:“如此便好。朝廷氣數已盡,唐皇早已是他人傀儡,一個什麽撈子的破詔書,管它做什麽?不說裏頭的內容不是唐皇的本意,說不定還是有人惡意中傷所致。”
沈淼的話立刻提醒了董昌,他請封之前和幕僚反複謀算過,以現在唐皇之權利,及與朱溫之交情,這越王不可能封不下來,除非是有人從中作梗。會是誰……呢?
沈淼裝作不解董昌的意思,故意提了另外件事:“對了父親,方才錢將軍急報:說你一走,楊太傅就強詞奪理,強壓著將軍的人,不交出楊行峰。”
董昌立刻回了神,茅塞頓開,現今最不願看他坐大的人是誰?自然是楊行密,他浙東道便在淮南道旁邊,他若是封為越王,封地自然要擴,自然要取走之前已落在楊行密手裏的那些浙西道地盤。董昌亦想起今日楊行密百般袒護楊行峰之舉動,楊行峰人品如何,人盡皆知,處置他是人人拍手稱讚的,可楊行密就是不管,甚至三番四次的藐視他。之前他倒是沒有深刻理解楊行密為什麽會有這樣可笑的底氣,現在他知道了,定是那廝暗中使了絆子,破壞封王之事!
想至此,董昌怒道:“來人,給我圍了楊府,抓住楊行密和楊行峰!”
幕僚們一聽慌了,忙勸:“大人/老爺,抓楊行峰還說得過去,楊行密可不行,他好歹也是節度使。”
董昌怒極:“他是節度使,我亦可是越王!”說著,董昌就喊了錢鏐去辦這事。
錢鏐得命,速去圍了楊行密府,楊行密未算到董昌竟會如此喪失理智,隻得倉促逃跑。錢鏐得羅詔諫授意,追擊的同時巧妙的放走了楊行密,楊行密全身而退,楊行峰就沒這麽幸運了,吳六混於追擊隊伍中,趁其不備砍下其一條胳膊,楊行峰痛不欲生,一路哀嚎著回了廬州。
楊行密見之勃然大怒,暗自準備反擊。
再觀錢鏐這邊,因未追到楊行密,董昌大怒,徹底懷疑其於楊行密有勾結,便卸了他武勝軍團練使,杭州刺史一職,遣他人代替。
未出半月,越地再傳羅平鳥鳴,此番不僅言昌,還言了個“冤”字,方士朱思遠借此築壇祭天,得上天之命,言“兔上金床”,董昌屬兔,金床即為龍床,他即將此是為祥兆。正逢中原其他道,皆有節度使自立,董昌便著朱思遠擇吉日登基。
錢鏐當即修書勸說,董昌非但不聽,反將其逐出杭州城。
楊行密見之,便知機會來了,即可上書朝廷,要求討伐。不想錢鏐的上書竟先於他好幾日到,朝廷考慮到不能任楊行密坐大,便下旨讓錢鏐討伐,淮南道不得幹涉。
錢鏐得旨即可起兵,楊行密這才感覺不對,杭州一行他竟什麽都未做成,反而徹底著了錢鏐的道。氣得楊行密隻得兵行詭詐,再次利用其妹楊行婉,傷勢穩dìng後的楊行峰見狀請求讓其負責此事。
楊行密本不欲派楊行峰,但此番吃虧之後,楊行峰竟變得穩重,一行一步皆安排妥當,發誓要報仇。楊行密便允了他,還派了心腹跟隨。
羅詔諫算到楊行密會如此,一見其行動,便將一直遊走於浙東道的吳六派去越州,貼身守護沈淼。自此已經半年沒有好端端在一起過的兩人,終於在重兵守護的沈淼寢宮相見了。
“我來之前一直想你見著我會是何種反應,不想竟是如此冷漠,唉!我還是離去吧。”吳六看了眼傻愣了半天的沈淼,傷心一歎,轉身要走。
沈淼當即回神,手腳並用纏住(劃掉,攔住)了吳六:“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吳六當即轉身摟住沈淼,任其如樹袋熊一般攀在他身上,然後笑問。
沈淼頓知中計,抗議:“不帶這麽玩我的!”
吳六顯然對沈淼的這句話感到新奇,順著笑問:“那我該如何玩你?”
“……”沈淼頓時語滯,我去,絕|逼不能用網絡詞匯調戲古人,會被反調戲的。
吳六見沈淼不答,便十分順手的拍了下沈淼的尊臀:“說?還是不說?”
沈淼頓時想起自己此刻的姿勢,樹袋熊!!!尊臀正好……太過分了!沈淼心淚/(ㄒoㄒ)/~~
“看來得好好教訓下了。”吳六故意笑說,就著姿勢抱著沈淼走向床。
沈淼當即臉紅,董昌為補償其之前的錯誤,為沈淼準備了奢華的生活,包括這個寢殿,精雕細琢,珠玉琳琅,沉香環繞,尤其是那張床,大不說,裏頭別有洞天,各種櫥格機關,足不出床便可享受一qiē。老實說,剛躺上這床的時候,沈淼還想過,有天在這張床上和吳六滾床單不知道是什麽感覺,結果這個念頭這麽快就應念了。
老實說:還是很高興的!沈淼臉紅的同時忍不住雀躍。
吳六很滿意沈淼的反應,溫柔的將人放到床上,然後俯身笑說:“我忍了兩個多月了,今天要一並討回。給不給?”
對上吳六深情又富含思念的凝視,想拒絕是不可能的,沈淼摟上吳六:“給!你想怎麽樣都給。”
“嗯!每樣都想要一次怎麽辦?”
“……”喂……嗯……好吧/(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