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易默不愛聽這話,甩了一張牌道:“瞧你說的,盼著點哥們好成嗎?”又看了一眼裴界道:“你就那麽希望他倆離?”
瞄了眼尹易默眼中的一絲怒容,裴界抽著煙聳肩道:“寧少離了婚我能有什麽好處?我還不是不想看到他被那種女人耽誤一輩子!有些話我不方便說,那是寧少的隱瞞,等以後你們自然會明白。”
周舜和安以琛一臉困惑,尹易默倒是一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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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餐廳。
麵前的一份烤羊排秋意濃已經吃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了,從切的動作到咀嚼的速度,慢如蝸牛。
寧朦北隻吃了兩口便放下刀叉,一雙精湛的眸子肆無忌憚的盯著她。
秋意濃也不管他,她垂眼吃的認真專注,像是這些是世上最好吃的食物。實際上,她的胃還是中國胃,不適合吃西餐,總感覺西餐可供選擇的味道一共就這麽幾樣。不似我泱泱大國,八大菜係,品種繁多,眼花繚亂,每個人都能從中挑到自己喜歡的口味。
食不知味,依然要吃,因為外麵有記者,從這裏隻要稍稍一瞥眼就能看到外麵角落裏有好幾個長槍短炮,藏頭露尾,互相為爭個好位置推推搡搡。
這麽冷的天,對方如此敬業,她又怎麽能辜負人家的守候,總得給對方的八卦精神留下可發揮的空間才是。
寧朦北掃了一眼桌子上幾乎沒動過的海鮮飯、墨魚仔配墨魚汁、鵝肝等幾樣,輕啜一口手中的紅酒,隨即放下酒杯:“已經都涼了,我讓人給你重新換一份。”
秋意濃慢慢切著羊排:“不用了,我差不多也飽了。”
這句話結束不到十秒鍾,她就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唇道:“你飽了嗎?如果不介意的話,順路再送我回去。”
寧朦北似笑非笑的目光又盯了她幾秒,唇角不禁挑起,打了個響指,招手示意服務生買單。
片刻後,秋意濃與寧朦北離開餐廳,寧朦北拄著拐杖走的慢,她低頭保持三四步遠的距離走在後麵。
秋意濃沒有直接奔副駕駛座,而是在寧朦北快要到駕駛座旁邊的時候主動上前替他拉開了車門。
這輩子還沒有哪個女人給他開過車門。
寧朦北偏頭看她一眼,秋意濃嬌豔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語氣卻非常淡:“你請我吃飯,我給你開車門,理所應當。”
換句話就是說,我不欠你什麽,我們兩清了。
車子開回了之前兩人相遇的馬路邊上,秋意濃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寧朦北也沒有催她,倒是他手機響起來了。
他接電話的時候,她淡聲說了句:“我走了。”推開車門下了車,可她卻沒有急於關上車門,而是笑容滿麵的低了下頭,對他說:“謝謝你送我回來。對了,你說過要無條件告訴我怎麽樣把那塊地歸於我一個人名下。”
寧朦北唇邊牽出一抹意味深長:“很簡單,你可以直接讓寧爵西在離婚的時候簽署一份贈予協議。”
嗬,有說等於沒說。她就知道他隻是拿這個當借口,騙她陪著他吃飯而已。
剛好,今天她也利用了他一下,彼此心照不宣,算是扯平了。
秋意濃不在意的笑了下,繼而關上門,把小臉深深埋進圍巾裏轉身離開。
天色漸暗,白天有太陽的時候覺得並不那麽冷,此時走在昏暗的小巷,寒風呼嘯,頭發被吹的淩亂不堪。
快步穿過小巷,回到快捷酒店。
還沒進門,她便從門縫裏聞到一股煙味,出門前明明把房間拉上,聽到響聲後才離開的。
此時此刻秋意濃臉上沒有出現任何驚訝的表情,緩緩推門進去,一眼看見站在窗前散發著強烈氣息的男人。
這套房間朝北,整個空間的采光都靠那扇窗戶,房間內又沒開燈,被高大的身影一擋,光線幽暗,氣氛壓抑。
秋意濃放下手中的手包,解下圍巾,脫掉大衣,手機放到電視櫃上,旁邊有杯水,手指觸了下杯壁,很冰。
她剛好需要一杯冰水來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以應付接下來這個男人,於是她拿起來,一口氣喝掉。
放下杯子,她看到男人走了過來。
“寧爵西。”她突然開口:“我想也許我們應該分開。”
男人的腳步就在她三步遠的地方頓住了,他看著她,穿著喇叭袖的紫色毛衣,卷發嫵媚的披在肩上,標致的臉蛋顯的溫靜而美好,剛剛那麽一句平心靜氣的話讓他以為出現了錯覺。
他的眸底如夜般漆黑,將她的名字從喉嚨深處喚出:“濃濃。”
她垂了下眼,然後抬起來,低淺的嗓音像是此時窗外的月光,幹淨冷清:“我知道是我出爾反爾了。”她說了這句話後露出一絲笑,姿態很是隨意,可是眼中是無奈的苦澀:“九年前那件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沒辦法忘掉,我沒辦法接受我自己的丈夫就是那個強暴我的人。隻要一想到以後每天和你躺在一張床上,我就全身泛冷,如墜地獄。九年前我已經瘋了一次,我想你也不想要一個再次發瘋的妻子,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分開是最好的結局。”
她看到他似乎肩膀震了一下,隨後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朝她跨過來,她被他扣住手臂,那力道極大,毫不溫柔,抓得她生疼,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骼。
直到後背推抵在冰冷的牆壁上,男人的氣息侵襲而來。
“你認為我會同意?”他的嗓音極其粗重,在她耳畔響起,強勢霸道的帶著股狠勁:“我沒有想過,我們會分開。當年的事確實是我的錯,我不辯解什麽,我說過我願意給你時間,等你去慢慢消化這件事實,我等得起!多久我都等!”
秋意濃聽了,輕笑了一聲:“你等得了,我等不了,女人的青春有限,我耗不起。”
“所以,你是打算把你的青春再耗在別的男人身上,比如寧朦北?”寧爵西眉宇間籠罩著沉重的戾氣,捏住她的下巴嘲諷的冷笑:“要想氣我,我勸你最好換個對象。秋蔻的事,你恨透了他,你的眼中從始至終眼裏都沒有寧朦北,更不可能和他有什麽,現在你再拿他出來演戲,不覺得幼稚可笑?在你眼中,我寧爵西的智商真就這麽低?”
秋意濃抑製不住的想笑,是啊,他如此精明,怎麽會看不出來,可是這又怎樣,記者拍的那些照片,可以被很多人看到,包括寧家人。對於一再損害寧家名譽的兒媳婦,寧家的長輩不可能坐視不理。
這才是她今天和寧朦北演戲的真正目的。
“難道你沒想過如果你和我離了婚,那塊地皮就不再屬於你一個人,法律上它屬於你和我。”寧爵西蠱惑般的誘惑著她,抬手去摸這張幾天未見的容顏:“乖,濃濃,你和我離了婚沒什麽好處。你現在不過是沒轉過彎來,我給你足夠的時間,隻要你是寧太太,未來你可以和我分享很多東西……”
他忽然低頭,薄唇封住了她的唇。
身體在本能的抗拒這個男人的親密觸碰,秋意濃脆弱而緊繃的神經像是被刺激了一般,麵容蒼白畏懼,狠狠的在他唇片上咬了下去,喉嚨間發出一聲尖叫,“我說過——別碰我!”
“好,我不碰你,你冷靜點好麽?”
耳朵裏傳來他的聲音,秋意濃眼前卻被陣陣黑暗取代,身體一軟,竟倒了下去。
柔軟清香的身體轉眼被男人穩穩的接住,看著懷裏終於變安靜的小女人,他抿了抿被咬破的唇,一把抱將人起,抱到停在外麵的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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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濃醒來身體困乏,她茫然的睜眼睛看著周圍的環境,很熟悉,是上次她住的別墅客房。
她怎麽又回來了?
一手搭在額頭,她恍恍惚惚的記起來了,她和寧爵西在酒店房間談離婚的事,可是後來為什麽她昏倒了?
無緣無故的。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起了那杯冰水,當時也沒在意,其實喝完嘴裏留下了一點苦味,應該是藥。
他在她水杯中下了藥?
嗬,堂堂盛世王朝總裁,居然卑鄙的在一個女人杯子裏下藥?
窗簾有半天敞開著,能看得到外麵的太陽已經西斜,現在起碼是午後了。
這麽說,她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叩叩!”有敲門聲。
“進來。”她有氣無力的說道,能這麽敲門的估計也就隻剩下柳媽了。
“三少夫人。”柳媽端了托盤過來,“吃點東西,有你愛吃的我做的蛋糕。”
秋意濃扯了個笑:“謝謝柳媽,你放下吧,我一會起床再吃。”
柳媽放下托盤後,沒有立刻離開,站在床前好聲好氣的勸著:“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別和三少爺鬥氣了,身體要緊,你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我給你熬的皮蛋瘦肉粥,吃完我再給你盛去。”
“好。”
打發了柳媽,秋意濃在床上又躺了一會,一股股食物的香氣往鼻子裏鑽,肚子也餓了,掙紮著起身梳洗。
喝完了一碗粥,吃了一塊蛋糕,身體終於有了力氣。
秋意濃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裙,下意識拉開衣櫃,發現自己的兩隻行李箱都靜靜擺在角落,再一抬頭行李箱裏的衣物整齊的掛在衣櫃裏。
連續兩天窩在客房,飯菜都是柳媽按時送過來的,秋意濃吃飽了睡,睡醒了看學習視頻,時間過的倒也快。因為沒有走出房門,所以她無從知曉寧爵西在不在家,也沒有碰麵的機會,心情跟著平複了許多。
這天是正月初七的下午,外麵下著淅淅瀝瀝小雨。
在洗手間洗臉的時候好象聽到外麵手機在響,她擦幹淨臉和手出來,看見了方雲眉的號碼。
煮雨小築,是家老青城的茶樓,進去後一樓大廳內有個台子,一名身穿旗袍的妙齡女子十指輕撫琵琶,弦琶琮錚,用吳儂軟語唱著評彈,輕清柔緩、十分悅耳。
縱使心情煩悶,躲在這遠離囂的茶樓裏,泡一杯清氣嫋嫋的茶,呼吸著濕漉漉的空氣,抬頭看雨水打濕空欞,低頭看嫩芽在杯中舒展,充滿著青城小調調。
二樓,秋意濃看了眼對麵低頭品茶的方雲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上一次和方雲眉喝咖啡的情景,也是這樣對麵而座,看似文雅,談的卻是一筆商人般的交易。
而今天,貌似是交易的結束。
方雲眉品了一口杯中的茶,把一張紙推到秋意濃麵前。
秋意濃低頭看著這張紙,上麵是她的親筆字,紙張卻不是很平整,皺的很厲害,像是被人用力揉過之後再被撿起來撫平的。
默默把紙拿在手裏,秋意濃當著方雲眉的麵撕成兩半,再撕成四半,最後扔到桌下的垃圾桶裏。
“你想毀約?”方雲眉緩緩抬起眼。
“不是。”秋意濃搖頭,微微一笑:“我想中止這段婚姻。”
方雲眉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說:“最近的八卦新聞你是故意的?就為了離婚?”
“是。”秋意濃毫不避諱,低頭喝了一口茶說:“我想離婚,三哥不同意,他以那塊地皮要脅我,我不知道怎麽辦,所以才這樣做。”
方雲眉點了點頭:“如果你是為了那塊皮,這件事好辦,那地皮本來就是給你的嫁妝,就當離婚贍養費給你好了。”
“謝謝媽……”秋意濃突然收了聲,改口道:“謝謝阿姨。”
方雲眉若有所思的微微擰眉:“你還想要什麽?開個價。”
“別的不用了。”秋意濃搖頭,低頭輕聲說:“我隻希望能盡快離婚,越快越好。”
方雲眉聽了眼中微露詫異,但並沒有說什麽。
方雲眉起身離開了,秋意濃又坐了一會,聽了一整段評彈,又喝掉杯中的茶,這才起身離開。
同一時間,寧爵西坐在寧譽安的書房裏,寧老夫人也在。
寧爵西看著對麵的兩個長輩,斂下眼中的情緒,垂眸喝著咖啡。
寧老夫人坐了沒一會,居然打起瞌睡,寧譽安讓護工把寧老夫人背上了樓,書房內隻剩下父子二人。
寧譽安的手機響了,在聽到方雲眉說的話之後,麵容沉靜下來。
“秋意濃說她要盡快離婚,你有什麽想說的?”
“我和她之間有誤會。”寧爵西薄唇抿成一條線。
“也就是說你不想離?”
“是。”
寧譽安的臉沉了下去,把紅木書桌上一疊雜誌甩到寧爵西麵前:“你自己看看這短短幾天之內,她惹出多少緋聞來,張張都是正臉,想抵賴都不可能!結婚前名聲就不好,結婚後也不知道收斂,成天和男人勾勾搭搭,現在她越來越放肆了,居然把手伸向了小叔子,她不要臉,我寧家還要臉!”
寧爵西連瞄都沒瞄雜誌一眼,依舊麵容平靜:“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心裏有數。”
“你心裏有數能把這種女人娶回家?”寧譽安聲色俱厲:“你有數能讓她這麽糟蹋寧家的名譽?你有數能減少程嘉藥業的控股,去換那什麽鳴風藥廠的破地皮?依我看,你沒數的很!”
寧爵西眉目沉冷,抽出一支煙來點上,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那顆老樹,每次隻要心情煩躁,看到它他的心情就會好很多,可是今天不行,煩躁堆積的越來越多,壓的他喘不過氣。
“你媽剛才打來電話,她和秋意濃談過了,秋意濃希望盡快離婚,她別的不要,就要那塊地。”寧譽安厭惡般的皺眉:“你簽份贈與協議,到時候給她就是了。”
寧爵西抽著煙,依舊靜默,英俊的背影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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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濃回到別墅繼續窩在客房裏,麥煙青這個年沒在青城過,她和史蒂文去國外度假了,一回來就打電話過來約飯,秋意濃懶洋洋的窩在沙發裏,推說自己感冒了。
“行了,你就別騙我了,我一回國就看到網上到處都是你和寧四少的緋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才不信你對那個寧朦北有興趣。”
“沒什麽,就不想過了。”她淡然的回答。
“不過?你要和寧爵西離婚?”麥煙青沉默下來,然後歎了口氣說:“我就知道你倆長不了,那個姓秦的小三現在囂張得很。她主演的那部電影我也看了,演是演的好,可這女人真他媽惡心,現實中當小三勾引別人丈夫,電影中還演這種角色。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別傷心啊,改天等我和翩翩商量好了,一起給你出這口惡氣……”
秋意濃手指無意識的滑動鼠標,“好,也算上我一份。”
“你?”麥煙青吃了一驚,她以為秋意濃會說你們倆別摻和,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句。
“現在不是流行手撕小三嗎?我決定加入。”
“你要真的想撕秦商商,豈不是正麵對抗寧爵西……”麥煙青吸了口氣:“你可得想好啊,惹了他你怎麽辦?”
“我說了,我不過了。”
“你真想離婚啊?”
“嗯。”
“那行吧,這兩天史蒂文老纏著我,等改天我和翩翩合計好了給你電話。”麥煙青一開始還火冒三丈,琢磨著怎麽樣把秦商商給整一頓出出氣,可這通電話打下來,她感覺不對勁,連忙給陸翩翩電電話。
陸翩翩正和一幫從小玩到大的富家子弟泡吧呢,哪裏聽得到手機響。
結束和麥煙青的電話,秋意濃給莫少薰掛了一個電話:“少薰,抱歉,久等了,你可以把照片交給警方了。”
這天晚上八點半開始,全國各大媒體包括青城所有新聞上都在滾動播出一則新聞,程嘉藥業集團副總秦泰涉嫌多年前的一樁奸殺少女案被警方在酒店逮捕,引人注目的是當天和秦泰在房間裏的也是一名未滿十八歲的少女,秦泰被警方發現的時候神情慌亂,而該少女衣裳不整。少女自稱才十四歲,抱著警察哭著說救命,她是被人下藥的。
這則新聞一經播出,打破了夜的寂靜,瞬間引來無數人的震驚和謾罵。
年前盛世王朝總裁夫人狀告秦泰一案還未開庭,現在又出了秦泰嫖宿幼女案,公眾對秦泰,以及秦泰所任要職的程嘉集團充滿了失望和憤怒,就連秦商商也受到了牽連。
無處宣泄的網友跑到秦商商微博下大罵,這陣子剛剛靠電影《錦瑟》大紅,賺滿人氣的秦商商再次被人大罵小三,滾出娛樂圈。程嘉藥業官方微博也被罵聲淪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程嘉藥業的股票應聲大跌,融資能力大受影響,供應商紛紛倒台,再這麽下去破產危機不可避免,程嘉藥業高層一片恐慌,緊急召開會議商討對策。
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商量出什麽有效的對策來。
最後有人建議:“秦總不如壯士斷腕,明天召開新聞發布會,直接宣布秦泰的個人行為與程嘉藥業無關。這樣一來或許能保住程嘉藥業的名聲。”
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所有高層都一致點頭,秦重卻似乎有所猶豫,揮手結束了會議。
秦重鐵青著臉於是留下幾個心腹,關上門來密談。
下麵有人弱弱的提醒了一句:“秦總,我覺得這事蹊蹺。”
“你說說,這事怎麽個蹊蹺法?”秦重倒要聽聽。
“您想啊,寧爵西的老婆前幾天剛剛把秦泰告上法庭,這事還沒過去,警方突然翻出很多年前的強奸案,這兩件事挨得太緊密了,依我看,對方是有備而來。”
秦重沉吟道:“你是說這事可能與秋意濃有關?”
“是啊,您想啊,這個秋意濃是秦嶺的外孫女,秦泰當年是鳴風藥廠的副廠長,她肯定是知道了當年秦泰栽贓陷害整個鳴風藥廠製假藥的事情。不如您就聽了剛才在會議上王部長的建議,召開新聞發布會,與秦泰徹底劃清界線,這樣肯定能保住程嘉藥業。”
秦重還有些不舍,那人又道:“舍小保大,您該不會是想讓整個程嘉藥業跟著秦泰陪葬吧?”
秦重似下了某個巨大的決定,擺手道:“那趕快去辦,明早召開新聞發布會。”
程嘉藥業集團這邊忙開了,秦商商那邊同樣烏雲籠罩。
剛剛趕了一天通告,滿身疲倦的秦商商一下飛機,就被大量記者堵在機場,記者的提問犀利又令人難堪,秦商商氣的身體哆嗦,在機場出場保安的情況下才得以脫身。
秦商商工作室。
經紀人氣的直拍桌子:“可惡!可惡!可惡啊!借著《錦瑟》這部電影商商你本來已經大紅大紫,來找你拍廣告和演電影的把門檻都差點踩破,所有的通告都排到明年了,誰知道會出這麽一檔子事情。這次你是躺著也中槍了。”
旁邊兩個助理正在刷微博,其中一個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害怕的小聲道:“商商姐,好多網友聽說您明天要在青城錄節目,紛紛留言說如果你在電視台出現,他們就去往你身上砸蛋。”
“有什麽好怕的,多請幾個保鏢,另外告訴電視台做好安保措施,如果我明天有事,他們就等著收我的律師信。”秦商商雙手抱胸,麵容很冷。
經紀人在旁邊出主意:“商商,青城不是寧爵西的地盤嗎?明天你讓他多派幾個保鏢保護你,不然真被人砸蛋再上了娛樂新聞,你的醜可就出大了。”
“我知道。”秦商商柳眉微蹙,“可問題是最近他不接我電話,發微信也不回,我不知道怎麽聯係上他。”
“寧爵西最近的離婚傳聞鬧的挺凶的,幾乎每天都上娛樂新聞。”經紀人盤算著:“難道他想給你一個驚喜?”
秦商商低頭正在發短信,瞬間眉梢有了含羞帶怯的笑意。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秦商商看見是爸爸兩個字,馬上接聽。
接完電話,秦商商的臉色都不對了,經紀人忙問:“秦總說什麽了?”
“我爸說……秦泰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秋意濃做的。”秦商商攥著手機的骨節泛白,恨恨道。
“我就知道這女人沒安好心,想不到她這樣歹毒,程嘉藥業股票的大跌,以及這次網友集體討伐你都是這個女人精心設計的。”經紀人說:“還有上次水軍的事懷疑也是她做的,商商,這次你千萬不能再放過這個女人。”
“我知道,你等著吧,我會讓她這輩子沒臉出來見人。”秦商商麵目有些猙獰,把助理趕走後開始打電話。
“嗯,高小姐,是我,你辦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藥下了,但那天寧爵西把人接走了,我就沒得手。”
秦商商氣的咬牙,努力克製著:“我還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試試?”
“什麽辦法?”
“你覺得如果一個女人的臉毀了,男人還會說她漂亮,愛她愛的要死不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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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年假結束後的第一天。
寧爵西剛剛結束一個例會,大概是過完年下麵的人都沒緩過神來,新年企劃書寫的一塌糊塗,寧爵西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從會議室走出去,趕緊拿回去修改。
回到辦公室,寧爵西也覺得煩躁,他拽鬆領帶,點了支煙,抽了兩口便忍不住拿起手機,指尖在“濃濃”兩個字上麵停留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