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鐵門反射的銀光滲出點寒意,外麵一片漆黑,隻能大約看出輪廓。liudianxing.com
林泉一緊張的不由憋著呼吸,借著微弱的光去摸尋鎖口,在摸到一個凹進去的口時手停了下來,拿出鑰匙對向口子,剛插進去個尖就把卡住了,她一手抓著門,一點一點地把它小心拔了出來,最後拔出來的那刻門叮地一小聲震動了下,她立馬緊緊抓住門。
緊張地換了口氣,等門不再微動她才把鑰匙換了個方向插進去,這次對了,直接就捅到了底。她緊緊抓著鑰匙,一點點地轉動扶著,快轉到半圈感覺就快到時,她屏著氣又往下扭了下,哢嚓一聲清脆的彈開聲,鎖打開了。
她內心又喜又緊張,鑰匙不敢再拔出來,小心翼翼地把門抬上點不讓它挨著地一點點推開門,在能擠出個人時就側著身子小心翼翼出去,然後把門輕輕放開,原地深吸了幾口氣才提起步子往樓梯走。
汪澤凱家樓梯是木製的地板,平時踩在上麵就會發出點嘎吱嘎吱的木板聲音。
下樓這段時間林泉一尤為艱難,沒跨要扶著樓梯慢慢地踩下去,然後停頓一會調整好確定沒問題才邁向下一步。
三樓的樓梯,她整整花了四十多分鍾才下完,站在客廳的瓷磚上她才重重舒了口氣,抹了抹頭上的虛汗。
依舊保持著小心翼翼朝客廳大門走去,走到門口她手搭上門把,離勝利眼看著就一步之遙了,屋子的燈突然哢嚓全部亮了。
她驚恐轉過頭,汪澤凱站在二樓中間雙手環抱著胸看著她,高處發出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子顯得尤其空幽:“你要去哪?”
她迅速打開門,不料竟還有門外門,她焦急地使勁拽著新加的防盜金屬門,一邊聽到汪澤凱下樓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猶如後麵有厲鬼向自己撲過來一樣。
她猛地放開手,身子雙手緊緊貼著門驚恐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汪澤凱。
汪澤凱下了樓梯一步步朝她逼近,原來和顏悅色的臉色漸漸沉下來,慢慢把她一逼到牆角,陰沉著臉說:“說呀,你要去哪?這裏不好嗎?”
林泉一身子縮在牆角裏,手緊張惶恐地摳著牆:“我,我”
“啊?”汪澤凱突然伸出手掐住她脖子把她往上提,“說呀!這裏我不好嗎!就這麽想離開!”
她被掐住喉嚨呼吸不過來,表情猙獰拚命瞪著腳,那感覺太難受了,就在她感覺自己就快要窒息時,汪澤凱才突然手一鬆,她腳一軟,直接順著牆跌在地上,捂著胸口拚命地咳嗽。
汪澤凱高大的影子直接擋住了她的光,像黑壓壓快倒下來的山氣勢逼人。
他慢慢蹲下來,一手搭在腿上一手勾起她下巴盯著她,麵對差點就要把自己掐死的人,她除了害怕恐懼再沒有其他想法了,加上屋子沒有暖氣,她渾身發抖得厲害。
他挑著下巴看了良久,才眼眸垂下來慢慢起身,神色聲音已經回複了平常:“起來,去睡覺”
林泉一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愣了良久才慢慢站起來,但腿還是發抖得厲害,隻得扶著牆慢慢起來,扶著發軟的腿跟在他後麵一步步上樓。
上到二樓時汪澤凱停住步子,打開自己的房間門,輕聲說:“過來”
林泉一身子僵在那裏,眼裏滿是恐懼地看著他,他也不惱,就站在那裏看著她。
良久,她才邁出步子,一步步走進去,一進去就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暖氣。
汪澤凱看著她瑟瑟發抖的身子,眼睛定在她赤著的腳上。
她找了個角落坐著,環抱著膝蓋縮成一團,眼神滿是黃堃不安。
汪澤凱把房門關上,走進來也不看她,掀開被子就上床躺下了,頭枕著手側躺背對著她。
林泉一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睛放空看著某個角落,剛剛窒息的感覺還讓她久久不能回神。
明亮的燈光開著照得人影都沒有,就在這時寂靜的屋子,林泉一突然連打了兩個噴嚏,嚇得她立馬雙手捂住嘴,然後驚恐不安看向床上的人。
幸好床上的人沒動靜,她捂了良久,才慢慢放開手重新呼吸。
因為一整天的神經高度緊繃,加上三樓那屋子也沒暖氣,她根本沒合上眼過,所以一進這溫暖的屋子,沒一會就有了些困意。
雖然她拚命掐著自己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危險時刻都在,但不知怎麽的,效果並不大,沒一會她就睡了過去。
在她睡去不到十分鍾,床上的人就動了動,慢慢坐起來看著縮在角落裏的人,看了良久,他突然赤腳走下床,一把抱起地上的人把她放到床上,拿被子幫她合上。
他就這樣坐在床邊看著沉睡的她,眼眸幽靜而漆黑,自言自語說:你願意當冬冬媽媽,不就好了嗎?
林泉一第二天醒來時,發現自己就是被綁在汪澤凱床邊,口裏塞著膠布條。
難怪自己昨晚會那麽困,估計昨天吃的餃子裏就加了藥,不然不可能半點不知,前半夜全靠緊張的神經死磕才撐下來。
她動了動手發現手腳都綁得很緊,左右看了看也沒有任何可以弄開繩子的工具。
門外傳來吳昊緊張的聲音:“怎麽辦,真真都打電話來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找過來!”
“急什麽”汪澤凱不急不燥說:“就等著他們來”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汪澤凱推開房門,露出抹邪笑朝她一步步走近:“時候到了,他,終究來找你了”
林泉一瞪大了眼睛驚恐搖著頭,死命掙紮著,汪澤凱彎腰一把把膠布撕開,她迅速說:“不關他的事,你別動他”
下一秒汪澤凱的眼神就變得陰戾,迅速鉗住她下巴把她嘴弄開,丟了兩顆藥進去強迫讓她吞下。
放開後林泉一彎腰使勁想吐出來,但藥已經順著下肚了根本沒用。
過了會,吳昊慢慢走進來,汪澤凱側頭問:“車準備好了沒?”
“準備好了,那地保準沒人找得到”
吐了會沒吐出來,林泉一才放棄慢慢直起來看著吳昊問:“為什麽?你一個學法律的應該知道綁架會判得怎麽樣吧?”
吳昊冷笑著:“你問我為什麽?你也不想想你做了什麽!要不是你,真真和我的孩子會沒了嗎!都是你!”
聽到這個理由,林泉一也不自覺笑了起來,吳昊眉皺起來看著她,“你笑什麽?”
“我笑是,是因為我替真真開心,早日離開你這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你”
“住手!”汪澤凱抓住他揚起的手,狠狠甩開警告:“再生事你就給我滾”
吳昊這才怯怯忍下來,咬著牙惡狠狠看著她。
她眼皮一點點的往下沉來,最後直接一黑,歪身倒了下去。
“開門,我在門口”
汪澤凱拿著手機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向外麵:“好”
過了會,門徐徐打開,顧靈秀走進院子四周看了看後按響門鈴。
看著外麵的防盜鐵門,他拿手抓著晃了晃。
不一會汪澤凱打開門,掃了圈他身後。
“放心,沒人,我隻想要人”顧靈秀看著他說
他這才不急不慢打開門,讓他進來。
一進來,顧靈秀也是事先掃視一圈客廳,然後到二樓三樓,最後定在三樓裝了防盜門的房間。
“坐吧”汪澤凱坐到沙發上:“不用看了,你說的人確實不在我在,而且,你早就進過那房間,還拿走了裏麵的東西。”
顧靈秀收回目光,坐下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食指在茶杯壁上摩挲著說:“是不是把它給你,你就放人?”
汪澤凱靠在沙發上,隱晦地笑了笑沒說話。
見他沒說話,顧靈秀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說:“你就直說吧,要什麽,你才肯放人?”
汪澤凱看向他,緩緩開口說:“我,要你的命,你給不給?”
顧靈秀臉色沉了點,沒有說話。
“還以為你有多在乎她呢”他冷笑說:“看來也不過如此,放心,沒那麽便宜你”
“三年前,顧馨死的時候,你怎麽沒跟著一起去呀?”顧靈秀突然說
汪澤凱頓時臉色一變,“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是你,害死了她!當時怎麽就不直接死了呢!”
“是嗎?是我出軌害得她去喝酒酒”
“閉嘴!”汪澤凱突然尖聲吼道:“才不是,我才沒有出軌,是喝醉了才”
“是!是你害死了顧馨!”顧靈秀指著自己胸口說:“不是我,是你!那天,馨兒喝了酒開著車來找我,哭著跟我說”
“不是!”汪澤凱猛地站起來掀了桌上的東西,眼睛嗜血般的紅:“是她,騙我,連你們不是親兄妹都騙我!她是為了救你才死的!為了救你才死!”
汪澤凱的情緒愈發激動,顧靈秀反而平靜了許多,低聲說:“就算不救我,她也會死,致命傷在她左腦,那輛車是從她那邊過來的。”
“你撒謊!她就是為了救你才死的!”
顧靈秀從口袋拿出張紙放到桌麵:“你不是一直想要回這東西嗎?”
汪澤凱看著桌上的紙,一步步朝它走過去,手微微顫抖著拿起來。
“打開呀,三年前你就從我這裏拿到了為什麽不敢打開?”顧靈秀說
他手顫抖得厲害,隻展開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馨兒寫的,你在怕什麽?怕看到她責怪你的話,讓你不能再自欺欺人活下去?還是怕她說她根本就沒愛過你,一直愛的是我?”
汪澤凱的喘息聲清晰可聞,手顫抖著終於打開,裏麵熟悉瀟灑的字體映入眼裏。
哥,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不在了,雖然我還沒想好用什麽方式結束這一切,但我實在不能忍受他的冷漠和背叛。
從知道我們不是親兄妹後,他對我的態度就和以前不一樣了,開始變得不相信我。我要怎麽解釋,才能讓他相信,我們的感情不是兄妹卻比兄妹更深,以至於有任何人懷疑,我都覺得是對你的褻瀆。
看到這裏汪澤凱眼淚已經下來了,捂著嘴哽咽著直接跌在沙發上繼續往下看。
可是現在連他都懷疑了,我深愛著他,所以不能忍受他的冷漠和背叛,隻有選擇永遠見不到他,我才能徹底解脫。
我走後,冬冬和他就拜托你照顧了,哥你一定不能怪他,不能傷害他,因為他是我除了你以外最愛的人。他有時性子有些極端,一認定的事別人怎麽說也沒用,那時你不也說過我們很像嗎?
在遇到他之前我隻有你一人,遇到他之後我有你們兩個人,是我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候。我很舍不得你,舍不得冬冬,也,很舍不得他,但我已經沒辦法了,他已經不愛我了,我活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哥你一定要答應我,算是我最後求你的事,你一定不能告訴他,我是因為他才選擇去死的,求你了。
馨兒
汪澤凱手一點點地垂下來,捂著嘴的肩膀使勁顫抖著,男人的哽咽聲壓抑而沉厚。
顧靈秀看向他:“小泉人呢,告訴我,算我求你”
“我不知道”汪澤凱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雙手捂著耳朵搖著頭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是吳昊找的地方”
顧靈秀慢慢站起來,欲言又止,最後隻是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走出門外說:“可以了,進去吧”
門外突然湧進警察,李思耀站在旁邊,一個警察亮出文件說:“汪先生你好,我是警察,這位李先生有確鑿證據指控你和汪梅女生涉嫌挪用公款,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汪澤凱緩緩抬起頭,對上李思耀的眼睛,然後緩緩低下頭。
林業和徐真真這邊,打聽到有人看到是兩個男人和一個女的上了車車,又去調了錄像,確定真的是汪澤凱和吳昊後,立馬焦急給顧靈秀打電話。
“怎麽樣?”徐真真急得臉色都白了
林業這才想起他手機摔了,立馬掛了電話:“不管了,先報警吧”
“對對,快,快點報警”
林泉一再次醒來後,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類似地下倉庫空曠的地方。
她緩緩睜開眼,微微眯著眼睛看著走過來的人,身形消痩不像是吳昊,又細眼看了會,眼裏滿是驚愕。
那人笑著露出口大黃牙說:“小泉侄女,還行吧你?”
“唔”她掙紮著想說話,但膠布死死捂著她嘴根本說不了話
“等著,我跟你撕掉”他俯下腰,一把她封嘴的膠布撕了
一撕開她就連忙說:“大,大山叔,快,快幫我解開繩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