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愛冰心頭漸漸生出許多疑問。
蔣天一明明知道自己正在追查李越車禍之事,若他是肇事者,他怎麽會幫助自己,還帶自己來看他的車?如果那輛肇事車輛裏麵坐著的女人像自己而不是自己,那麽那車會不會又是像是他的車而其實不是他的車?那為何在這件事中自己和蔣天一聯係在一起?
許愛冰心頭像是一團亂麻,無數個問題還沒找到答案,又出現了新的問題。不過,她沒有采取過激行動,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她可不想沒有任何成果就斷了。她慢慢靠近蔣天一那夥人,似乎他們起了小小的爭執。
“蔣少,那真是個意外。”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男子對著蔣天一說到。
許愛冰聽到“意外”兩字,心裏一緊,連忙插嘴道:“意外?什麽意外?”
“哈,蔣少,你馬子比你還緊張呢。”一個正在車引擎部位忙著什麽的年輕人笑道。
蔣天一一笑,也不糾正,對正要開口的許愛冰說道:“我這車放這兒都快三個月了,說怎麽老是沒弄好,原來兩個多月前,被人偷開出去一次,還將前杠給撞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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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兩個高大的黃巾力士轟隆隆朝李越衝來,屈腿跪在李越麵前的陰魂雙眼紅光急閃,輕飄飄站起,朝那黃巾力士迎去,後麵一眾低級陰魂蜂擁而上。
下一刻李越詫異莫名,那些陰魂撲在黃巾力士身上,透體而過,如遇無物;那力士拳頭打到陰魂身上,陰魂也是無礙。原來陰魂,特別是低等級陰魂攻伐神魂,吞噬精氣,隻對活物有所效用,而黃巾力士隻是符文以法力幻化而成;而黃巾力士大以力大為主,少有破邪之法,所以對陰魂也無甚傷害。
一下想通其中關鍵,李越跳起來就往前跑,要是讓黃巾力士趕上,自己恐怕難逃毒手。
不知不覺李越又跑到原來鎮壓玉磯仙子的大殿,石柱還在,柱上人型光影還在,那柄將那人型頭顱釘在石柱上的長劍還在,人型光影後麵三根粗大的透明管子還在。不在的是穹頂,殿牆,入眼望去盡是滾滾黑雲,黑雲中陰魂翻滾,互相撕咬,無聲嚎叫。
那引人注目的三根粗大的透明管子更是詭異了,大殿倒塌之前,李越隱約看見它們穿透穹頂,消失無影無蹤,現在李越看得到三根管子漸遠漸粗,盤旋曲折,一根插入大地,兩根就懸空浮在空中。
李越覺得萬分驚奇,他緩緩走向那根通往大地的管子,居然發現那管子接近地麵的地方已經粗大到能容兩人並行。管中似乎有靈氣汩汩而行,他將手貼近管壁,居然手輕易透過管壁,毫無滯澀之感,而手掌毛孔透過濃鬱靈氣的舒爽之感讓李越如同吃了珍饈百味,喝了醇漿玉液。
毫不猶豫,李越整個人都跨入到管道之中。李越如同泡在靈氣池之中,體內靈氣瘋狂運轉,體外靈氣爭先恐後蜂擁而入,轉眼葡萄大小的靈海蓄滿靈氣,靈海也膨脹成為了一顆巨峰葡萄大小。
神識如潮水般向四周湧去,八丈,九丈,十丈,十一丈...轉眼超過了十五丈,才漸漸吃力起來。
靈氣如潮,李越眼光越發清明,穿過管壁,透過烏雲,可以看到靛藍高空之上,似乎有一層光膜覆蓋,淡金細絲縱橫交織,在光膜上織就一幅巨大漁網...眼識開。
靈氣洶湧,李越鼻端飄送味道紛繁複雜,這一絲暖香來自一位女修,那一縷血腥氣帶著汗味熏香味百淩花蜜味,肯定是來自周軍身上了,還有一縷冷冽的清香居然來自自己指尖,肯定是那時懷抱玉觀音躲避神識奪舍沾染上的體香...鼻識開。
靈氣綿延,李越舌尖嚐到空氣中潤澤的是水,幹澀的是塵,香甜的是花粉,百種滋味,千種風情齊齊湧上心頭...舌識開。
靈氣不息,李越觸摸到管道四壁震顫不休,痛苦、悲憤、恐懼、哀求、絕望、怨毒,種種情緒如潮水般湧入李越腦海,那是來自於釘於石柱的玉磯仙子殘留的情緒,李越不禁淚流滿腮...觸識開。
靈氣如潮洶湧,靈氣綿延不絕,眼、鼻、身、舌...六識盡數開辨,整個世界像是揭去了一層厚紗,一切明亮起來,一切繽紛起來,一切鮮活起來。
識海初成,六識開辨,李越終是開光圓滿。開光期修士如有功法,常常擇一識,強而化之,修成某種神通,最為常見為天眼通,又稱千裏眼;天耳通,又稱順風耳。
李越在管道內遊動起來,神識之中,那兩黃巾力士已然接近,向李越走來,穿透李越而去,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石柱四周盤旋,對管道之中的李越視而不見,似乎他們與李越分處兩個世界。
“果然看不見這段管道和管道中的自己!”李越暗喜。在大殿倒塌之前,他隻隱約看見困在石柱上女子背後有三根粗若手臂的管道,遙遙通向殿頂,不知去向何方。而這次再見這管道,他明明白白看得清清楚楚。他心裏八/九分肯定是玉磯仙子的緣故。冒險一試,果是如此,那黃金力士對他見若未見,且也無法接觸到管道。
那兩黃巾力士見四周不見李越人影,毫不猶豫踏入翻滾黑雲之中。
廢墟外圍。
周軍見盤坐在地的大嘴開始顫抖起來,豆大汗滴滾滾而下,他不賴煩地說:“喂,你行不行?別讓他跑了?”
大嘴喘氣說道:“我附了一縷神識到黃巾力士身上,廢墟太過闊大,陰魂凶戾,我快支撐不住了...”
剛說完,大嘴麵前兩張紙符“嗤”冒出青煙,繼而化為灰燼。
周軍撇撇嘴,不屑說道:“我前兩天還在裏麵溜達了一圈呢,你這個算什麽!”
大嘴心裏不屑,“這種宗門弟子,最是浮誇,信你才怪!”
且說李越見黃巾力士踏入翻滾黑雲中不見蹤影,更加確信那盤旋透明管道恐怕隻有自己才能看得見、觸摸得到、甚至可以在其中徜徉。由於自己身上有玉磯仙子本體萬載晴空石,與那透明管道也算是同宗同源,才得以便利。
想通其中因由,李越興奮地在其中遊弋起來,可惜修為似乎到了瓶頸,盡管管道中靈氣充裕無匹,卻也無法再進一步。
李越幹脆沿著管道研究起來,管道一頭通向地底,也不知是何妙地。李越好奇心一起,順著管道朝地底鑽去。
李越眼前一花,瞬間他來到了一個山穀,透明管道橫跨山穀半空,其下奇花異草密布,鬆濤陣陣,宛如仙境一般。李越眼睛一亮,那不是九尾紫鳶?百年一尾,那株紫鳶足足有九百年了?那不是星光草?足有五株之多?李越溜出管道,取出玉匣將靈草盡皆收於空間之中。
“師兄,前麵一片山穀,靈氣盎然,必然有靈草生長。”接著是腳步輕輕踩踏草地的聲音。
李越四顧,見有些年份的草藥已被自己采擷一空,微微一笑,縱身跳入管道之中。
“呀,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師兄,你看,哪個小娘養的將這些靈草踩的一塌糊塗...”那個年輕的聲音滿是憤慨。
李越這時已經瞬間移動到了另外一處地點,正是之前李越觀看了一場爾虞我詐的大戲的霧露草原沼澤。僅僅幾日,那死去兩人屍體蹤跡全無,青草複又萋萋,完全看不出來數日前這兒有奇花盛開,有生死大戰。李越並未多停留,趕到下一處。
四日之內,李越就沿著著盤旋管道四處探索,有些地方早已被人多番采摘,靈草靈藥寸根不留,有些地方人跡難至,李越大有斬獲。不過這處秘境看起來似乎是一座藥園,四天下來除了靈藥靈草,不見珍稀礦石,也不見功法秘籍。每次李越沿著管道瞬移到達的位置皆是靈氣最為充裕之地,要麽是藥園花圃,要麽是山穀幽澗,無不草木茂盛,靈草蔓生。李越心中有個想法,難道這管道是這秘境靈氣運送的管道?而自己停留之點,都是靈氣運送的節點?那這管道起始於玉磯仙子身上,那玉磯仙子就是這秘境的靈氣之源?
一想到自己可能發現了這其中奧秘,李越心裏一陣冷汗。
想到還有一日就到出秘境之時,李越不甘心還有其它兩處管道並未探索,下一次秘境開放,又得在五十年之後,不過李越還是決定動身往回趕去,李越心中暗暗告誡自己這次收獲已然超乎想象,不可貪心不足。
關於這個秘境,他有許多疑問,那金劵,石柱,透明管道,無不匪夷所思,可是玉磯仙子不理會李越萬般呼喚,李越隻好帶著滿懷遺憾準備返回。
李越從管道中溜了下來停在一棵樹頂,稍作整理,準備尋找地圖中標好的出口。從這兒到出口,大概大半日也就夠了。李越從儲物空間拿出一些藥草打包好一個包裹,背在背上,以免讓人看到他居然沒有一點收獲,那樣隻是惹人懷疑。
“師兄,我們在這歇一會兒吧,隻需半日就到出口了。”樹下一個年輕修士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