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魂經

風的樣子

第三十三章:秘境

書名:養魂經 作者:風的樣子 字數:5445

李越從頭暈目眩中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獨自一人,仰麵躺在一片草原之上,天空一碧如洗,綠草如茵,微風拂麵,空中充溢著濃厚的靈氣,馨香馥鬱,讓李越久久不願動彈。

果然如同富陽子所言,一進入天門秘境,各人就被隨機傳送到了各處。

待到引導靈氣在體內運轉三周天,葡萄大小的靈海迅速靈氣充裕起來,李越才睜眼,站了起來。

這秘境靈氣果真是濃厚,僅僅運轉了三周天,靈海中靈液就由半滿到全滿。下一刻,李越意識隨著靈氣運轉體內脈絡,感知到透體而入的靈氣瘋狂修補體內的暗傷,經脈的斷損。這一刻,李越突然意識到,為何富陽子說自己是開光期修士了。

識海初成,六識辨,是為開光。

之前李越偶然夢到自己來到一混沌空間,“養魂經”三字如夏日暖陽高懸空中,混沌空間橘紅色暖流流轉不休,李越暗下裏將此混沌空間稱為“識海”,但他從未認為此“識海”為彼“識海”。

《五神譜》曰:識即是空,空即是識。空為本體,如水,識為眾生遇境心起念動產生的假象,如水裏波。修士修煉就是化空為不空,化假象為意識,修士常稱之為神識。

當空為不空,假象為隨境隨生之鏡像,識海初成,六識之一的意識開辨。意識辯,弱可內視自身脈絡血肉骨骼;強則可瞬間千裏萬裏,****蟲蟻、水石草木皆可於識海中一一映現。

此時,李越體內脈絡、靈海盡在那處混沌空間映現,隨著意識或者神識以李越身體為中心如水波蕩漾開來,空中地底,東南西北,草種發芽,泥蟲翻身,風吹鳥鳴,皆如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神妙無比。沒想到,當日李越一語成讖,彼“識海”實為此“識海”。

那為何李越“識海”成型在築基之前?甚至在開始修煉之前?難道是“養魂經”三字的因由?

那不同之處,原來進入識海是偶爾夢中所為,不可控製;而現在的識海,就如自家菜園,隨進隨出,完全歸己掌控。

驀地,李越腦中一陣疼痛,發散而出的神識如潮水般湧回,李越知道自己神識範圍到了極限。

“才十來丈,太弱!”李越不滿地嘟噥著。要是被其他修士知道他識海初成,神識就能延伸至十來丈遠,恐怕都會被驚掉了下巴。

李越晃了晃暈眩的腦袋,挑了一個方向,單腳在地麵一點,如箭矢般疾去。

秘境並非淨土,富陽子當初為自己弟子薛博文爭取到入秘境資格,偷偷塞給李越一張秘境地圖,並保證他的弟子一起五人誓與李越互為守護,並簡略講了秘境中各種注意事項。秘境中野獸凶殘,一到夜間更是陰魂充斥,還得時時防備其他修士的偷襲。

富陽子並未額外付出什麽,他就得到了一個額外資格,但他提出的條件是李越無法拒絕的。一進入秘境,三大幫派弟子,散修團隊,互為仇敵。富陽子讓他弟子保護李越,李越並未當真。利字當頭,人心叵測的道理,過了兩輩子的李越可是深有體會。不過李越還是十分感激富陽子的,富陽子那樣說了,至少李越就少了幾個潛在敵人;再則要不是有富陽子的地圖,李越進得來秘境,恐怕還找不到出口。

秘境廣大無比,從來沒有人探到過邊際。一十八張金劵,七十有二脫凡期修士弟子如同灑入沙漠的水滴,不見了蹤影。大家目標是在一個月時間內收集靈藥靈物,然後活著趕回出口。富陽子塞給李越的地圖也是富陽子家數代相傳下來的,標出了許多諸如靈草、猛獸、陰魂可能出現之地,為弟子增添幾分幸存下來的幾率。

李越所在之地稱為霧露草原,盛產煉製清靈丸的霧露草。霧露草稀少昂貴,不過在秘境就算不了什麽珍稀靈藥了。這幾日下來李越采摘了二十枚霧露草,便不再留心霧露草,一意趕往霧露草原的一處沼澤。

富陽子特意在地圖上標明,霧露草原的沼澤有一顆嗜心蓮,上次天門開時,富陽子發現嗜心蓮剛剛長出花苞,采摘下來沒有什麽價值;算算日子,這次天門大開之時,嗜心蓮也該花開正好。他交待誰要是被傳送在霧露草原附近,一定將嗜心蓮采摘回來。

李越腦中記憶也證實那嗜心蓮確是稀有之物,是煉製好幾種靈藥的關鍵之物。

李越停下腳步,似乎沼澤地那個方向有打鬥聲傳來,待仔細聽來,除了微風拂過樹葉的颯颯聲響,寂然無聲。這可能是李越這數日來第一次碰到人,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李越集中全副身心,想去捕捉風中任何可疑聲響。

“唰唰...”

“嗷...”

“孽畜!受死!“

...

一陣刀劍揮舞刷刷聲,野獸嘶吼聲,女子嗬斥聲,喘氣聲,震動耳膜,似乎就在李越耳旁發生。

李越一聲慘叫,捂住耳朵,倒在地上。

“媽呀,這又是什麽情況?”李越摸摸耳廓,有鮮血溢出,耳內轟隆隆作響,一時什麽也聽不見。

原來剛才,李越耳識開辯。耳識一開,能力之內,聚神之處,任何響動皆聚集耳畔。李越由於一直是自我修煉,無人教導,一時不察,反傷自身,要是在修煉高深法訣之時,這種反傷就是為人熟知的走火入魔了。

李越引導靈海中靈氣繞聽宮穴及周圍穴位一轉,耳鳴隨即消失,耳蝸疼痛也漸消。李越在灌木叢中幾個縱躍,朝打鬥方向趕去。

聽得聲音,是一女子修士和一凶獸搏鬥,待來到近處,發現想得太過簡單。

沼澤邊一處紫黑色蓮花正在盛開,一白衣女子正和一鱷魚狀凶獸搏鬥。那鱷魚凶獸大概就是護寶的凶獸了。在一旁草叢中一男子匍匐一側,定是打著黃雀在後的打算。李越靜悄悄躍上一顆枝葉繁茂的樹中,也想趁機觀察一下各方的戰鬥力。

隻見那女子雲鬢散亂,香汗淋淋,打得甚是辛苦。她手持三尺長劍,嬌喝一聲,“中!”一劍砍向鱷魚凶獸頭頂;那鱷魚凶獸顯然早已被激怒,嘶吼連連,不顧那砍在頭頂的劍刃,張開獠牙大口,咬向女子腰間。

女子長劍砍在鱷魚凶獸頭頂,濺起一溜火光,女子也似乎早就知道鱷魚凶獸皮厚如銅鐵,不怕刀砍劍劈,借力在空中扭轉腰身,讓開鱷魚凶獸致命一吻,左手袖中蓬起一團白紗,轉眼延展為一條紗帶,將凶獸大口緊緊綁住。

鱷魚凶獸見嘴巴被綁,“唰唰唰”將長尾兜頭朝女子劈去,打得爛泥四濺。

白衣女子不顧泥點撲麵,嬌喝一聲,綁住鱷魚凶獸的白紗忽又延展開來,將鱷魚長尾綁住,拉成一把弓型。

白衣女子見鱷魚凶獸被綁住,長噓一口氣,準備攜劍上前,結果了它。

那鱷魚凶獸奮力掙紮,泥水四濺,見無法掙脫女子的白紗,雙眼血紅,腹部發出一陣低鳴,鱷魚凶獸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起來。

“不好!”那女子轉頭就跑。

“嘭!”一聲悶響,白紗四分五裂,那女子吐了一口血,匍匐倒在地上。那鱷魚凶獸也如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無法動彈絲毫。

那白紗和李越手中的秋水劍一般也是法器,那女子施法將鱷魚凶獸綁住,未曾想到,被凶獸破了白紗,掙脫開來,施法女子則法術反噬,傷了自己。

一場龍爭虎鬥,轉眼就兩敗俱傷。

沼澤地上一片狼藉,反那嗜心蓮,受到兩方照顧,依然亭亭玉立,悠然盛放。

那白衣女子掙紮著從懷裏掏出一顆丹藥塞入口中,然後朗聲說道:“這位道友在一旁窺探已久,請出來吧。要想黃雀在後,得先問過我手中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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