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待看到頭頂四周還是樹叢,心頭有點小小的失望,歎了口氣,“還以為自己又死回地球了,沒想到還是在這兒!”
宿地一片慘淡。向尚榮帶著弟弟屍體回轉,要帶回家中安葬;孫誌仁和田樹林幫忙將盧勇、李青鬆就地掩埋了,連墓碑也無一塊,心中沮喪;李越,趙君,李向誌三人被抬到火堆邊,到目前,隻有李越一人醒來。
李越抱著腦袋,頭疼欲裂。他詢問了一下後麵發生的狀況,孫誌仁望著火堆發呆,田樹林隻好向李越描述了一下當時狀況,並提起當時危機萬分之時,突然高昂嘯聲響起,鐵尾蜂發瘋了一樣衝向白頭匪,將他們趕跑;後來楚鴻將軍路過,將其他匪徒擒殺了。
李越聽到一起九人,三死三重傷,向尚榮帶弟弟屍體返鄉,不禁唏噓;待聽到鐵尾蜂果然能受到指揮,趕跑匪徒,心下暗暗得意。不過想到錯過了後麵那麽多好戲,十分可惜。
“鐵尾蜂向來不受指揮,全憑本能,不知它們為何反常。”孫誌仁幽幽聲音傳了過來,看了李越一眼。
李越心中猶豫,神鬼修士之說在此並不受歡迎,自己要貿然坦白,恐怕等待自己的不是好事。
田樹林點點頭說道:“是的,從未聽說鐵尾蜂聽命於人的,不過嘯聲響起之時,我自己無暇分身,也不知是何人發出。”
孫誌仁當時正閉目等死,他到是隱約聽到嘯聲起自蜂箱碎片堆中,那兒當時隻有李越和…。
孫誌仁心裏一熱,難道是蜂王?據說蜂王神奇,能人之所不能,說不定當時就是它救了大家;不過又一陣心灰意冷,那又怎麽樣?事後,孫誌仁到處搜尋,翻遍每片木塊,每塊蜂巢,也不見蜂王蹤跡。自己孫家,三代人努力,父兄叔伯殷切希望,一宿之間就點滴不剩了。想到此處,不禁悲從心來,忍了一夜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田樹林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隨口說了一句話,讓這小夥子這樣失態痛哭。
李越放下心中沾沾自喜,連忙和田樹林上前安慰。待到弄清原來孫誌仁這次帶了鐵尾蜂王前來百淩花會,田樹林大驚失色。
逐花人之間一直有個傳言,要是誰能培育出鐵尾蜂王,就能加入逐花幫核心,學得無上養蜂驅蜂妙法。可以說,鐵尾蜂王是逐花人的夢想,夙願。
田樹林悵然若失,沒想到真的有人培育出蜂王,更沒想到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搶走了,自己連見到沒見到。不過這肯定是白頭匪冒險搶奪之物了。
一時之間,一人痛哭,一人痛惜,不再深究當時嘯聲是何人所發,為何鐵尾蜂聽到嘯聲,開始攻擊白頭匪。
李越見沒人理會自己,上前查看了趙君,李向誌傷情,看到兩人身上到處是傷口,明顯失血過多昏迷,傷口如果不加處理,更有感染危險。
李越連忙前去樹叢搜尋草藥,居然找到了向尚榮兄弟丟下的藥簍,裏麵草藥倒是不少。李越挑出一些能用的,碾碎替他二人敷上。一時之間,藥物匱乏,要等到城鎮之中找到藥鋪,從新上藥。現在荒郊野地,要一一找尋所需藥物,還不知何時能夠湊齊。
待到李越忙出一頭大汗,趙君,李向誌二人悠悠醒來。見是田樹林、孫誌仁兩人將他們救回,李越幫他們敷藥裹傷,連忙對眾人致謝。
“沒想到越小哥還是位大夫。”趙君慶幸說道。
李越連忙謙虛兩聲:“家父世代…世代…行醫,自己略懂一二,平時是…。”
田樹林古怪的瞅了李越一眼,沒想到自己隨便拉來的結巴小子居然是個大夫。還不知道這獨自上山的小子身上有多少秘密。
李越幫忙做了一個藤架,可以讓大家輪流抬著受傷最重的趙君,又是受到大家一致誇讚。
待吃了一些食物果腹,眾人心緒才開始有點起色。收拾包裹和一些可用之物,準備前往百淩花會所在之地,墒水源頭長雲山腳的仙花鎮。
李越深知鐵尾蜂稀罕少見,價錢肯定也不便宜,見大家並未去提及尋回自己的鐵尾蜂,深覺奇怪,忍不住問了。
李向誌苦笑道:“是呀,一隻鐵尾蜂差不多值一兩銀子,像我們這種小戶,也隻養得起三四十隻。要是鐵尾蜂感受到蜂巢受到威脅而養蜂人不能提供保護,常常集體遷走,不再返回。像昨日那種狀況之下,它們飛走後,是找不回來的。”
李越想不到原來還有這麽一回事,倒是感歎自然神奇,這鐵尾蜂性情倒是古怪得緊。他提起自己包裹,做好隨時啟程的準備。突然,李越覺得包裹裏麵有活物在扭動,打開一看。
“啊…!”李越頭皮發麻,驚叫了一聲。
*****
墒水河畔,長雲山下。
瘋道人的屍體靜靜躺在荒草之中,兩日的荒郊風吹日曬,已讓這具屍體皮色幹枯,眼眶嘴角已有裂紋展開。
半空幾隻食屍禿鷲,高低盤旋,似乎在考慮下方是一頓美食還是陷阱。
一隻年幼禿鷲落在屍體不遠處,小心踱步慢慢靠近,雙翅半掩著,以防有詐,好隨時飛離。
年幼禿鷲正準備試探啄上一口,那屍體手指動了動,“噗”手指下石子輕微的挪動聲在風中微不可聞,落在禿鷲耳中,可就是像打雷一般整耳欲聾了。
“嗚哇!”一聲尖叫,年幼禿鷲拍翅倉惶飛上半空,驚得半空盤旋的禿鷲遠遠飛開。
屍體手指又輕輕動了一下,再一下,漸漸全身顫抖起來。
瘋道人騰身坐起,恨恨地啐了一口:“小雜種,小賤貨,害了我,偷走了我的東西,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番亂罵。突然瘋道人一停,他眼角餘光瞥到一個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他側邊兩丈遠左右的地方,就像一直站在那兒。但是瘋道人確信,他醒來之時四處打量過,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心裏一冷,緩緩轉過頭,看向來人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