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製藥

“嗬嗬，”那小二笑了起來“道長，你不認識那倆人吧？那是李家獨子，李越少爺。說起李家，也是秀雲城有名有姓的….”

“咳，”那道士朝那小二掃了一眼。

店小二心底一冷，那是什麽一樣一雙眼睛，冰冷、瘋狂、陰毒，眼睛的主人像是擇人而嗜的凶獸。

“道…長，我…”那小二牙齒咯咯響。好不容易見到那道士耷拉下眼皮，遮蓋住那嗜人目光，小二鬆了口氣，連忙說道：“那李公子不喜讀書，是秀雲城人都知道的。他一本書也沒買。”

那小二趕緊簡練說完，好把這尊魔頭送出店門。

那道士點點頭問到：“那他眼光主要打量哪一塊？”

小二心裏一陣叫苦。當時看到是李家公子與小廝，心知他們不會買書，他都沒留意。不過要是回答這位道爺說不知道，那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小二連忙指著一排書架說道：“李公子眼睛打量的是那一塊！”

道士隨著小二手指望去，隻見那一排書架擺滿《房事秘籍》、《全彩春宮圖冊》、《體位探討》之類書冊。

見道士抬眼看來，小二連忙用力點頭，深怕道士不信，“是的，他就是站在那兒盯著看！”

見道士抬腿出了書社，小二長吐了一口氣，雙腿一陣無力，差點坐到地上。看到麵前的一小塊銀子，心底馬上泛出幾分欣喜，“娘的，回答那死鬼道士幾句話比做了一天活還累！不過這塊銀子也抵得半個月的活計了！值得！”

待靜下來，店小二仔細回想，那時李公子他們是站在…

雖然店小二沒有招呼李公子他們，但是他常年看店，早就養成了穩住一角，眼觀四麵，耳聽八方的技巧。當時，店中並無其他顧客；當時，李公子他們就是站在…那個方位！

店小二趨步上前，那排書是《楚國年史》《大事記》《神異鬼怪錄》《黃庭經》等史書或亂七八糟的道書。

店小二拍拍胸口，小心髒砰砰跳，口中呢喃道：“別怪我撒謊！是你太嚇人！…”

李越回到家中，買的數百盆花草已經送到中庭院中。假如那道人要查他買的花草，定然斷無線索。

買來的數百盆花草，他真正用的上的隻有十種！

李越將鼠尾草、鳳羽草、長舌草、定光花、典藍葉蘭花、孟菲花、紅花楓、螺旋果樹、百斑樹、苦果樹，三草三樹四花細心搬入房中。然後對著問墨說道，“找人將其它搬到後花園中，選兩盆長得美貌點的送到爹娘房中。”

問墨不知道少爺整些什麽，不過他相信少爺肯定又會創造奇跡出來。自從上次用他抓的蟋蟀打敗了銅頭將軍，他對李越生出一種盲目崇拜起來。想到少爺說不定又要紮破他的手指，擠出鮮血，不知會不會死去。想到這兒，問墨心裏鬱鬱的。不過少爺說了沒事，肯定沒事。想到這裏，問墨又放開了胸懷，指揮幾個夥計將盆盆罐罐各自搬好，然後親自守在少爺房門外，以防少爺受到打攪。

臥房之中，李越閉目，腦中細細整理記憶中的信息。

現在李越相信，腦中那些不屬於他的信息八九是真的！

皮膚紅腫搔癢，水泡連綿，這不是病，是血毒咒！血毒咒是一種頗為低級惡毒的咒法，中者表象皮膚紅腫搔癢，抓撓起皰，皰含膿液。若膿皰破裂，則膿液濺到之處，膿皰瘋長，痛苦萬分，生不如死；實則汙毒咒力隨血液流動散布全身，光止癢怯膿，則無法根治。

幸虧這血毒咒隻是低級的咒法，解咒也隻需要一些平常的東西。

李越將從庫房中拿到的五包藥物一一打開。

三隻螺旋果、三隻苦果、五塊上好銀絲碳生起火盆，房中升起微微苦澀芳香的氣味。

李越挑起幹蟾衣一隻，放入拳頭大銀碗之中，細細碾磨，加入定光花粉，百斑樹液體調成汁液。銀碗架在火上，須臾，碗中汁液開始冒出指甲大小氣泡，當氣泡連成一片，李越迅速加入百足蜈蚣殼粉、當歸粉、幹貝粉、白頭翁衣粉…

問墨立於房門之外，心中忐忑，李越已經在房內呆了一個時辰，半點聲音也無。

問墨一麵盼望著李越少爺整飭一些奇怪玩藝兒，一麵又怕少爺又要他獻血。瞧少爺的架勢，恐怕這次不是要幾滴血，而是要幾碗、甚至幾桶血了。問墨心裏糾結不堪。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

問墨小臉一白，立馬跳了起來，大喊一聲“少爺！”

李越可不知道自己胡亂折騰給問墨造成這麽大的心理負擔。看到問墨小臉蒼白，雙腿顫栗不穩，眼珠滴溜溜望房內瞄。

“叫那麽大聲幹嘛！”李越拍了一下問墨的腦袋，心理小小罪過了一下，這小孩子不是被自己打傻了吧。

“問墨，明日將這盆和這盆栽到後院去，這盆送給母親，另外這幾盆…隨便找個地方擺放著吧。“李越見問墨站著不動，不由奇怪，問道：“可以了，下去睡了吧。明日還要早起。”

問墨心裏一陣輕鬆，又不由一陣失望：“原來這次不用他割指滴血了，原來少爺不是什麽都要用他的血的…”

見問墨神思不屬地邁步離去，李越抓抓腦袋，也不知問墨今日出了什麽狀況，怎不見平日的靈活幹練了。心底不由暗自檢討了一下，難道是最近是過度使用這便宜童工了？

口袋中十二包粉末是這一天時間折騰的成果了。

幸虧血毒咒隻是一種下三濫的咒術，解咒隻需一些普通藥物材料。李越不由在心底暗暗慶幸了一下。

他不是不想大張旗鼓地去給劉洲他們治病，賣得一個好，收得一片人心。

後來一想，自己年剛十二，誰回相信一個黃口小兒？再則，神怪巫咒在這兒似乎並不認同，自己隨口說出，誰人相信？想當初那瘋道人說自己當初是失魂之症，就被掃地出門。要是說劉洲得的是毒咒，說不得被劉城主他們亂棒打出大門。

當然最大的隱患是那個瘋道人了，現在那瘋道人還不知道自己有那些記憶，要是被他發現了端倪，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可惜腦海中的記憶隻是一些花花草草，各種莫名其妙的藥方，沒有任何無敵法術、道術、武術，更不用說什麽仙法了。難道腦海中的記憶屬於一位隱世大醫？李越不由暗自YY如何靠著醫術飛黃騰達，舉世聞名。

不過一想到瘋道人，想到從瘋道人身上爬出的密密麻麻的蟋蟀，李越如芒在背。看來還是先躲過這一關，讓他死了心，認為現在這個李越還是原來那個李越，沒有秘密，沒有寶藏。那個時候先發揚光大老父的兩個藥鋪，五家綢緞莊，一家文房四寶店，再娶七八個美嬌娘，逍遙自在吧。

劉洲他們幾個可憐的孩子說到底還是受到自己連累的。不管如何還是得救的，何況他們還大有用處。哪個逍遙富二代沒有幾個狐朋狗友的？

李越在腦海中暗自斟酌無數計劃步驟，直到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