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愛,獨家占有

河清海晏七七

033 沈辰鵬,你真無恥

書名:強愛,獨家占有 作者:河清海晏七七 字數:27028

顧秋轉身走出了他的臥室,伸手抹了把眼睛。

說完看到顧秋受傷的表情,他又低低說了句,“對不起,我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的聲音有些大,語氣還有些衝。

“可不可以讓我靜一靜。”

“如果放不下她,還是把她追回來吧。”

顧秋看到他這副模樣,站在床邊咬了咬唇。

他狠狠的把支票丟在了垃圾桶,跑回房間,整個頭埋進了被子裏。

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顧秋問他,“追上了嗎?”

他氣得雙手握成了拳,看著她轉身離開,他竟然找不出伸手拉住她的理由,任由她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心裏的某一塊像是缺失了。

童曉一字一句,特別清晰,“你無恥!”

“你說什麽?”他眼睛眯了眯。

“想要說明你對我很好嗎?沈辰鵬,我真替顧秋覺得不值,默默守了你這麽多年,你卻還是改不了花心的毛病,真讓我覺得無恥。”

沈辰鵬怔了怔,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想讓她知道。

童曉冷笑,“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那天在會所,那個男人摸了你的手,調戲你,我把他的手給廢了,事情鬧大了,我家老頭子抽了我一頓。”

他轉過身,背上一條條刺眼的紅痕呈現在她眼前,她整個身子都顫了兩顫,心口被狠狠的抽了下。

沈辰鵬卻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幾近嘶吼,“你以為不要我的錢,就能跟我徹底斷掉了嗎?你看看我的背,這些傷都是因為你。”

她冷冷的說完,轉身離開。

“對不起,不需要。”

“童曉!”他怒吼,“我隻是想要幫助你,減輕你的壓力,不希望你這麽累,你就不能接受我的好意嗎?”

“那是我家的事情,與你無關。”她冷冷的打斷他,“就算我一家人將來去乞討,也不會接受你的施舍。”

沈辰鵬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悶悶的說道,“這五十萬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可對你的家庭來說,卻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可以改善生活,你何必這麽清高呢。你父母都下崗了,你弟弟將來還要娶妻生子……”

童曉抿了抿唇,淡淡的說道,“我們在一起是你情我願,不應該牽扯上金錢。”

“這是我給你媽的,你憑什麽拿來還我?你就這麽想跟我華清界限?”

他的心像被什麽擊中似的,堵得慌。

“這是你的錢,很抱歉,我最近才知道我媽拿了你五十萬。”

他氣喘籲籲的擋住了她的去路,生氣的質問。

“童曉,你什麽意思?誰要你的錢?”

追到小區門口,他才追上了她。

看著電梯已經到了一樓,他急著坐了另一部電梯。

他裸著上半身,隻下身穿了條舒適的睡褲。

那一瞬間,沈辰鵬掀開被子下了床,拿著支票追了出去。

“不是,是童曉,她讓我把這五十萬還給你。”

沈辰鵬趴在床上,問她,“誰呀?是不是我媽?”

童曉把支票塞到顧秋手裏,轉身就走開了。

“不用了,請你幫我轉交就行。”

顧秋怔了怔,隨即淡淡的說道,“他在家,你自己進去跟他說吧。”

“我不進去了,這是五十萬,請你幫我還給沈辰鵬。”

童曉微微笑了笑,這個女人,即便在麵對她時,都那麽溫柔。

“你,你好,請進。”

顧秋一身家居服站在她麵前,表情一滯。

過了好久,久到她已經準備離開,門突然就開了。

站在公寓門前,遲疑了好久,才伸手按了門鈴。

然而,真的到了他的公寓,她突然就後悔了。

猶豫了很長時間,最終決定去一趟他的公寓。

五十萬整天揣在包裏,她總有些不安。

下班以後,童曉又給沈辰鵬打電話,可電話仍是關機,她甚至懷疑,沈辰鵬是不是把她設置了黑名單。

――

童曉的工作很枯燥,可有時也很有樂趣。

姑娘們心碎了一地。

另一個大媽忍不住打擊,“新boss再優秀,你們也沒戲了,你們都不知道嗎?他為什麽年紀輕輕就從總部空降過來,任命亞太區執行總裁?他是總部大boss未過門的女婿。”

“童曉,你不知道,他一上來就降了兩個總經理的職,升了一個副總和一個總監,他真的很有眼光,這些年在盛輝真正做事的可不就是高副總和陳總監嗎?還有啊,新boss可帥了,一身筆挺的西裝把他的身材襯托得無比高大,還有那精致的五官,我簡直沒見過這麽俊的美男子。ohmygod,他一出場就迷倒了一大片。”

今天是新boss上任的第一天,童曉沒看到人,隻知道身邊的女孩們都瘋狂了,把新boss傳得神乎奇乎。

雖然鍾欣文借錢給她時,很爽快的說不用還,可童曉還是想著早些把錢還清。

她在盛輝兩個月不拿固定工資,而是根據她的工作量結算,簡單的說,做的越多,賺的越多。

童曉作為一名兼職人員,自然對這些不感興趣,她每天在辦公室認真翻譯資料。

這一消息一出,整個公司都沸騰了,這些年,在向誌晨的領導下,盛輝沒有任何突破。新總裁的上任也許會為公司注入新的力量,引領公司走向另一個高度。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兩個總經理都沒有升職,總部空降一位boss,任命整個亞太區執行總裁。

底下的兩個總經理暗中較量,想要爬上總裁位置,這種明裏暗裏的競爭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

這兩天,盛輝高層有很大的變動,總裁向誌晨因為一個錯誤的決策,為公司帶來了不小的損失,被調去了總部。

起初童曉做得並不好,可她非常努力,大家也都樂意幫她。

經理笑了,也真的給了童曉一次機會。

當時人事部經理問她,怎麽會想到來盛輝做兼職,童曉回答說,“因為我缺錢,您到我們學校做講座,您說您願意給年輕人機會。”

童曉並不是專業的翻譯人才,但是大學時,就已經替這家公司做過翻譯。她記得第一次來這裏找兼職,那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哪裏知道盛輝集團是龐大的跨國公司。

一回北京,她便進入了盛輝集團工作,之前就有過很好的合作,在人事部辦公室幫忙翻譯資料。

童曉連著幾天給沈辰鵬打電話,仍是打不通。

――

顧秋不敢再多說什麽,轉移話題,“你先去床上躺會兒,我幫你煮點粥吃。”

想到那個不知好歹的男人,沈辰鵬臉黑了下去。

顧秋啐了他一口,“以後不要再那麽衝動了,那天你本不該弄傷別人。”

沈辰鵬摸摸她的頭發,安慰,“沒事,一點都不疼,我已經被打習慣了。”

恍惚間回到多年以前,那時候他也經常因為自己而受傷。

顧秋脫了他的衣服,看到他後背上的傷,心疼不已。

“被我老頭子打傷了。”

“怎麽了?”

她的手碰到了他的傷口,他‘嘶――’的叫了一聲。

“我每天都來按門鈴,你去哪兒了?”

顧秋一看到他,眼淚水就流了下來,哭著撲進了他懷裏。

一陣悠揚的門鈴聲響起,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去開門,門邊站著的是顧秋。

他就這樣坐在沙發上,坐了好久好久。

沈辰鵬開著車子回了自己的公寓,空蕩蕩的公寓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一絲氣息。

“出去走走,家裏太悶。”

“兒子,你要去哪裏?”

沈辰鵬煩躁的推開她,下了床。

“媽沒聽錯,不信你問安暖,她也聽到了。”

沈辰鵬神情一滯,皺著眉道,“媽,你聽錯了。”

薛玉蘭端來一碗粥,一邊喂他,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你發燒昏迷不醒,睡夢中喊著童曉的名字。”

“兒子,媽媽給你煮碗粥喝好不好?”

連續燒了兩天兩夜,總算是退下去了,可把薛玉蘭給心疼壞了。

這讓薛玉蘭又驚喜又心酸。

昏迷狀態,他的嘴裏迷迷糊糊喊出的竟是童曉的名字。

沈辰鵬背部的傷口發炎,趴在床上高燒不退。

後來還是薛玉蘭把安暖喊下樓,才阻止了一場悲劇。

沈辰鵬不吵不鬧,任由沈亦銘處罰。

“你小子越活越回去了,今天把人一隻手廢了,明兒是不是要弄出人命來?你再這樣給我惹事,休怪我把你送出國,永遠都別想回國。”

當天夜裏趕回家,急急的把沈辰鵬給召了回家,操起皮鞭在他背上抽出好幾條血印。

楚奇的一隻手廢掉了,這事沈亦銘知道了,大發雷霆。

此時此刻的沈辰鵬,被關在了沈家,與外界失去聯係。

童曉給沈辰鵬打了幾通電話,可始終提示已關機。

童曉淡然的笑笑,和沈辰鵬的這段感情,她最不想牽扯的就是金錢。

鍾欣文笑話她,“童曉,如果我是你,這五十萬我就不還他。就算要還,我也要換成硬幣砸死他。”

童曉回到北京,跟鍾欣文借了四萬,湊足了五十萬。

――

郝國瑜歎了口氣,低低的說道,“你阿姨是刀子嘴豆腐心,希望你不要生她的氣。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又是我們阿哲生前最愛的人,我們想恨你,可心裏恨不起來。”

宋翠原本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眼睛,跑回了房間。

童曉搖頭,“郝叔叔,我不能拿你們的錢,這些錢你拿出來跟阿姨多買點吃的穿的。”

離開郝家時,郝國瑜還在勸說,“阿哲不在了,我們留著錢也沒用,你先拿去用,往後等你有了錢再還我們也不遲。”

童曉怎麽可能會拿他們的錢。哪怕五十萬還不上,她也不能拿他們的辛苦錢。

昨天晚上,郝國瑜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神情有些複雜的對她說,“如果錢不夠,在我這裏拿吧。我和你宋阿姨都有退休金,這些年也餘了不少錢。”

周雨薇十萬買的車子,童曉隻賣出去六萬,中間四萬的差額,她拿不出來。

童曉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離開了。

童曉在郝家吃了晚餐,宋翠雖然對她還是很冷漠,可也收拾了房間給她睡覺。

――

童曉試探的去擁抱宋翠,這一次,她沒有推開她,淚流滿臉。

“阿姨,對不起,我和你們一樣,想念郝哲哥哥。”

宋翠跑到沙發上坐下,眼淚水嘩嘩嘩的流著。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些年她幾乎每天以淚洗麵,每每看到童曉,心痛仿佛就會加倍。她不敢去想,如果兒子還在,大概已經跟童曉結婚組建了家庭,她現在也是兒孫滿堂。

童曉泣不成聲,那一刻,她的眼淚不知道是為了郝哲,還是為了她不幸的人生。

“阿姨,對不起。”

郝國瑜神情立刻悲傷起來,暗啞的嗓音說道,“兒子的死是意外,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我們也該放下了。曉曉和我們一樣難受,她也是個受害者。”

“那又怎樣?她被趕出來,我收留她嗎?難道你忘了我們的兒子是怎麽死的?”

郝國瑜拉住了她,“老伴,別這樣,她被她媽趕出來了。”

她使勁的把童曉往外推。

郝哲的媽媽宋翠一開門看到童曉,十分激動的吼了起來,“誰讓你來的,滾,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他低沉的聲音歎了口氣,“走,跟我回家吧。”

童曉用力抹了把眼淚,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bèi的樣子。

一雙破舊的皮鞋映入了她的眼簾,她抬頭,看到郝哲的父親郝國瑜站在她麵前,正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她一一的撿起,重新放進行李箱。

有她精心為父親挑選的T恤,有買給周雨薇的裙子,有弟弟夢寐以求的手機,有姐姐想要的化妝品。

童曉跑到樓下,蹲在行李箱旁,一邊哭,一邊撿散落一地的物品。

周雨薇把童曉推出了公寓,門‘砰’的一聲關上。

“滾,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以後再回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周雨薇把童曉還沒打開的行李從陽台丟了下去,行李箱被砸開,裏頭的物品散了一地。

“帶著你的支票給我滾,永遠都別回來了。”

周雨薇哭著把支票找出來,扔在童曉臉上。

童彥天憤怒的吼聲久久回蕩在公寓裏。

“我讓你把支票還給她。”

周雨薇不甘心,“不,不給。”

一直站在一邊沉默著的童彥天終於出聲,低沉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震懾力,“把支票還給她。”

童曉不理,瘋了似的尋找。

“童曉,你瘋了吧,沈辰鵬給我的錢,不是給你的。”

童曉跑到周雨薇的房間,翻箱倒櫃的找支票。抽屜裏的東西全部被她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周雨薇撇開頭,“不給,我要存著給你弟弟娶媳婦。”

童曉抹了把眼淚,嘶吼,“把錢拿給我。”

看到童曉吼著吼著就哭了,周雨薇表情極不自然。“童曉,我們家缺錢,你就不要假清高了,五十萬他又不在乎。”

童曉歇斯底裏的怒吼,“我是瘋了,被你逼瘋了,你憑什麽拿人家五十萬?你憑什麽拿我的感情去賣錢?和沈辰鵬在一起這麽久,我從來不拿他一分錢,為什麽你要替我收下五十萬?為什麽要置我於如此狼bèi的境界?這些年,我為這個家付出的還不夠多嗎?可不可以為我保留一份尊嚴?”

周雨薇臉都綠了,罵道,“你瘋了嗎?為什麽要還?現在都流行分手費你不知道嗎?他都沒來要,你倒是要去還,有你這麽愚蠢的人嗎?”

童曉深吸一口氣,好聲好氣的說道,“媽,四十萬給我,車子我明天找人賣掉,其他的錢我湊足還給人家。”

“我就拿十萬出來買了輛車,其他四十萬留著給你弟弟娶媳婦用的。”

童曉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語氣很淡很輕,“媽,五十萬還剩多少?”

周雨薇撇了撇嘴,大聲吼道,“是又怎麽樣?他自己要給我,我可沒問他要。再說了,你被甩了,這五十萬就當分手費唄,他們這種有錢人,又不在乎區區五十萬。”

最後一句,她幾近嘶吼出聲。雙手緊緊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童曉放下筷子,幽深的眸子緊盯著周雨薇,冰冷的聲音質問,“媽,這五十萬是什麽意思?你口中中獎的五十萬,是不是沈辰鵬給你的?”

童曉臉色頓白,抬頭看到周雨薇正在向童菲使眼色。

“不過童曉,你也值了,談一次戀愛賺五十萬,這種好事我怎麽就沒遇上。”

童曉覺得煩躁,悶著頭吃東西。

飯桌上,童菲也提到了沈辰鵬,哀歎不已,“童曉,你怎麽就跟沈辰鵬分手了呢,多好的男人呀,可讓我羨慕了好一陣子。”

晚上,童菲也過來吃飯。

周雨薇頓了下,隨即大聲說道,“我當然知道,有錢人那氣質一看就看出來了。”

童曉皺眉,“你怎麽知道沈辰鵬有錢?”

周雨薇翻了翻眼睛,“你這丫頭,脾氣壞的很,難怪辰鵬不要你了,他們那種有錢人,誰願意看你的臉色,你不學著溫柔點,往後就隻能嫁隔壁李天。”

“媽,別說了,早就結束了。”

周雨薇歎了口氣,“這麽好的男人,你怎麽就抓不住呢?”

童曉點頭。

“童曉,你真的跟辰鵬分手了嗎?”

周雨薇在廚房做飯,童曉在旁邊給她幫忙。

――

“好了好了,趕緊上樓吧,媽還要給你做飯。”

童曉一臉懷疑。

周雨薇清了清嗓子,走過來挽住了童曉的手臂,笑著解釋,“是這樣的,我買彩票中了五十萬。你知道的,這年頭家家都開上了小汽車,我在小區裏幾乎都抬不起頭,可是老天有眼,我中了五十萬。”

童曉站著一動不動,神情冷漠,“媽,你先回答我,這車是怎麽回事?”

周雨薇也怔住了,表情有些僵硬,反問童曉,“你怎麽回來了?回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

“媽,怎麽是你?這車?”

她家公寓樓下停著一輛寶石藍的小POLO,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從駕駛座走出來的人竟是周雨薇。

到了錦江,童曉打車回了家。

按了按有些酸澀的眉心,她不明白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他。

其實更多時候,她想親自陪在他們身邊,陪他們說說話,幫他們洗洗衣服,做做家務。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兩位老人還是無法接受她。

這些年,童曉一直以郝哲大學同學的名義,經常給兩位老人寄一些衣服,食物,想要代替郝哲照顧他們。

郝哲離開以後,童曉曾無數次的想要回去看他的父母,可即便她回了錦江,也沒有勇氣站在他們麵前。

郝哲對她而言,不僅是初戀,更是陪伴她十幾年的哥哥。從小到大,為了追隨他的腳步,她不斷的努力,堅持。當她通guò努力,和他來到同一座城市,他卻永遠的離開了。

從北京到錦江,短短幾個小時,她在腦海裏仿佛把過去二十幾年重新過了一遍。

――

鍾欣文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別胡思亂想了,郝哲已經死了,你肯定是太想他了。”

“我看到郝哲了,可是我追出來的時候,人不見了。”

童曉閉了閉眼睛,腦海裏那抹影子清晰了起來。

“你看到誰了?那麽激動。”

童曉用力甩了甩頭,低低的說道,“沒什麽,我看錯了。”

“童曉,你幹嘛呢?跑什麽呀?”鍾欣文氣喘籲籲的追上她。

童曉在人群中奔跑,一路撞到許多人,可她來不及去管這些,追著那抹熟悉的身影,一直追到機場外麵。

“童曉,你幹嘛呢?”

鍾欣文嚇壞了,拖著行李箱追她。

童曉扔了行李箱,推開擁擠的人群,瘋了似的跑了起來。

“童曉,你怎麽了?”

鍾欣文朝著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

童曉話沒說完,整個人都怔住了。

童曉笑笑,“年輕時候不瘋狂一把,難不成等到我們這年紀……”

鍾欣文感歎道,“這些小姑娘,不好好學習,整天就知道追星。”

今天機場的人特別多,聽說是歌迷自發阻止,在等時下最知名的一位韓國歌手。

――

看童曉蹙眉,她又說道,“錢不是省出來的,女人,要對自己好點。你總是省吃儉用為了家人,值得嗎?”

鍾欣文拿出一張機票,嬉笑著道,“我給你訂了機票。”

童曉感覺方向不對,皺著眉問,“欣文,這不是去火車站的路。”

看她如此平靜,鍾欣文也沒多說什麽。

童曉笑了笑,轉頭看她,“好了,沈辰鵬對我來說已經是過去式,我們不合適。”

“童曉,沈辰鵬心裏還是有你的吧。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把他追回來。三個人的愛情,憑什麽你退出。”

童曉還是沒有回應。

“沈辰風說是因為你。”

童曉視線瞥向窗外,沒有出聲。

車子一路平穩的行駛在路上,鍾欣文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聽說昨天晚上沈辰鵬惹事了。”

童曉會心一笑。

鍾欣文下了車,像個女痞子似的吹著口哨,“送你去火車站。”

把行李拖到樓下,看到鍾欣文的車子停在公寓樓下。

回去兩天,她自己的物品帶的不多,行李箱裏幾乎都是送給家人的禮物。

結束了電話,童曉開始收拾行李。

就像鍾欣文說的,嘴長在別人身上。

童曉懶得再解釋,她早就見識過流言蜚語的可怕。

“我聽說沈少送了你一套房子,一輛跑車,外加幾百萬分手費,你現在可是實實在在的富婆了,至於為了那幾千塊耗掉自己愉快的假期嗎?”

童曉咬了咬牙。

“童曉,你何必呢,你跟沈少分手,他難道沒給你分手費嗎?你還用得著這麽拚命嗎?”

童曉笑笑,默認。

何秋婷在那頭皺眉,“兩天假期,童曉,你不會又做兼職吧?”

“不,我隻有兩天假期,回去看看我家人。”

“不是吧,暑假兩個月你都待在錦江嗎?那多沒意思呀。”

“我今天打算回錦江。”

何秋婷一想也對,微微鬆了口氣,“童曉,你說的也對。今天有空嗎?我們去逛街吧,慶祝愉快暑假的開始。”

“好啦,暑假兩個月,再上班,還有誰記得這些呀。”

“可是喝醉酒的人說出來的才是真心話,莊錦一定饒不了我,她家多有背景,我完了啦。”

童曉安慰,“沒有那麽嚴zhòng啦,大家都知道你喝醉了。”

何秋婷在那頭哀嚎,“完了完了,我在園長心中的形象毀了,童曉,你怎麽不阻止我呢。得罪了莊錦,下學期我還怎麽混呀。”

童曉皺了皺眉,把昨晚她的表xiàn簡單的說了下。

“童曉,我昨天喝醉了,我沒有做什麽離譜的事吧?”

第二天一早,童曉被一通電話吵醒,一看是何秋婷的來電,她按下了接聽鍵。

――

童曉開門進了公寓,門關上,他才轉身離開。

“你進去,我就走。”

童曉抽出鑰匙,轉身,皺著眉問,“我到家了,你還想怎樣?”

她拿鑰匙開門,沈辰鵬還站在她身後。

好在童曉住得樓層不高,很快就到了。

沈辰鵬也進了電梯,密閉的空間裏,滿是他的味道,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童曉覺得煩躁,卻也懶得再跟他爭吵,跑進了電梯。

沈辰鵬並沒有生氣,隻是緊緊的跟著她。

“不用,不需要你虛情假意,你的紳士風度也不必用在我身上。”

“這麽晚,你一個女孩子,我送你上去。”

童曉停下腳步,冷冷的說道,“我到家了,謝謝你,你可以離開了。”

沈辰鵬也很快下了車,跟在了她身後。

到了童曉的公寓樓下,她沒打招呼,直接下了車。

他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說。

她還是不理會。

“是不是要回錦江?”

童曉沒有理會。

“暑假有什麽計劃?”他磁性的聲音打破沉默。

他把車開得非常緩慢,不停的透過後視鏡看向她,一路上,童曉都冷著張臉,氣鼓鼓的。

一番掙紮,童曉坐在後座,喘息不已。

沈辰鵬費了些力氣,將她塞進了車裏。

“都說坐後座了,你還有什麽意見?”

“你管不著!”

他皺著眉,長臂攬住她的肩,“別鬧,這麽晚,你一個人怎麽回家。”

童曉狠狠的瞪他一眼,“我不坐了。”

他妥協,他都不知道為何要在這種小事上跟她爭吵,贏了如何,輸了又能怎樣。

“好了,後座就後座,上車吧。”

拉住她的手,被甩開,再拉住,又被甩開,兩人像是杠上了,一拉一甩好幾個回合。

他看著她賭氣離開的背影,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跑過去追上了她。

童曉狠狠推了他一把,怒吼一聲,“不坐了”,轉身走開。

他氣得將她拉了出來,往副駕駛塞。

童曉把頭瞥向另一邊,不去看他。

他突然煩躁起來,用力拉開車門,冰冷的聲音幾近低吼,“下車,坐前麵。”

童曉沒有理會,拉開後座車門,坐了上去。

沈辰鵬出聲阻止,“坐前麵吧。”

童曉沒有拒絕,走過去拉開了後座車門。

看她出來,沈辰鵬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了過來,低沉的聲音毫無感情的說道,“送你回家。”

他高大的身子倚在車上,皎潔的月光打在他身上,那一幕,說不出的唯美。

走出公寓,看到沈辰鵬的車子還停在那兒。

看她睡得很安穩,童曉才放心的離開。

在這座不屬於她們的城市裏,她們都是可憐人。

童曉打來熱水幫她洗了臉,蓋上被子。

費了很大的勁把她弄回家,何秋婷一上床又睡著了。

童曉無比客氣的說道,吃力的把何秋婷拉下了車。

“我今晚留下來照顧秋婷,你先走吧,謝謝你。”

何秋婷一上車就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下車。

徐徐的微風吹進來,童曉這才覺得好受些。

沈辰鵬仿佛察覺到她的表情,打開了車窗。

車子穩穩的上了路,何秋婷一身的酒氣,童曉不自覺的蹙眉。

童曉還能怎麽做呢,無奈的坐進了賓利車裏。

園長說完把車開走了。

園長忙笑著說,“好的,那就麻煩沈少了。童曉,你趕緊上車,照顧好秋婷。”

“梅園長,我送她們回家,你先走吧。”沈辰鵬淡淡的開口。

童曉被她一推,腳步不穩,連退了兩步,沒能及時阻止她。

何秋婷用力甩開她,拉開賓利的後車門,坐了進去。

童曉趕緊去扶她,拉著她往園長的車走去。

園長臉都綠了。

園長的車子已經開過來,可何秋婷突然甩開了童曉的手,走向沈辰鵬的車子,“我不坐園長的破車,我要坐賓利。”

童曉擺擺手,“不用,園長送我們。”

沈辰鵬從駕駛座下來,有些淡漠的聲音開口,“上車,我送你們回家。”

她們走到外麵等園長把車開過來,童曉一眼看到沈辰鵬的賓利停在門口,她下意識的蹙了蹙眉。

童曉吃力的把何秋婷拉進了電梯,又吃力的拉出電梯。

園長擰眉,冷冷的說道,“童曉,扶秋婷出去,我送你們回家。”

莊錦臉色慘白。

何秋婷含糊不清的說道,“莊錦,這些你沒的炫耀了吧。你以為我們不知道,每次學期結束聚餐,你都要在我們麵前顯擺。這回沈少是看在童曉的麵子上,給我們簽單,光是一瓶酒,就抵你以前請我們吃的一頓飯,有本事你以後也請我們喝十萬塊一瓶的酒。”

後來何秋婷真的喝多了,她們吃完準備離開時,服務員過來很客氣的告sù她們,“你們的賬單沈少已經簽了。”

莊錦皺了皺眉,小聲腹誹,“真是丟人。”

她故意自嘲的說道,“怎麽能少喝呢,像我這種沒見過世麵的人,很難得喝上這種好酒,我得多喝點,誰知道往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安暖一直在勸她,“秋婷,少喝點,你醉了。”

因為被嘲笑,她心情很鬱悶,喝了不少酒,童曉麵前的酒,也被她一並喝掉了。

何秋婷撇了撇嘴,乖乖回到座位喝酒。

園長一聲令下,“行了行了,既然點了這麽多酒,我們就要喝完,浪費可不好,秋婷,過來喝酒吧。”

何秋婷瞪大了眼睛,“差點都出人命了,還算小事呢?”

莊錦不以為意的嗤笑,“我當什麽大事呢,秋婷,你真是沒見過世麵,像他們那樣的二世祖,這種事還不是常見的,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園長,隔壁vip出事了,聽說打起來了,有人手指手腕被打骨折,疼暈過去,緊急送去醫院了。”

園長不悅的皺了皺眉,“出什麽事了?這麽慌張,你要時刻記住你是一位教師,遇到事情要鎮定。”

她一回包間就誇張的嚷著。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童曉她們也聽說了隔壁的事情,何秋婷在洗手間的時候,聽到了兩個服務員的議論。

――

“好的,你放心,我這就把他送去醫院。”

坐在車上,他拿出手機給穀峰打電話,冷冷的對那頭吩咐,“送他去醫院。”

走出顧秋的公寓,他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他不願嚇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沒事,我會處理好。”

顧秋嚇壞了,“不要緊吧?會不會出人命?”

“那男人暈過去了,我現在要過去一趟。”

顧秋已經從床上下來,走過來問,“出什麽事了?”

穀峰在那頭淩亂了。

沈辰鵬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來。”

穀峰在那頭頓住了,急忙說道,“沈少,不用,你不用過來,我送他去醫院就行了。”

沈辰鵬看了看床上的人,對著手機正色道,“我馬上過來。”

穀峰的聲音在那頭顯得有些急切,“沈少,楚奇疼暈過去了,三瓶酒還沒喝完,可不可以先送他去醫院?”

離開她的身體,跑到一旁接電話。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那一刻,他心底竟然鬆了口氣。

他再次俯身,頭埋在她頸間吸吮,可怎麽也下不去,吻了很久也沒往下。

她纖細的手臂勾著他的脖子,輕柔的聲音有些委屈,“你不愛我了嗎?”

兩人從公寓外頭吻到了公寓裏頭,從客廳吻到了臥室,可雙雙倒在床上時,他突然就遲疑了。

她先是抵抗,最終沉醉在他的柔情裏。

沈辰鵬看著她閃著淚光的眼睛,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到了她的公寓,她沒有立刻開門,而是轉過身看著他,淡然的說道,“你回去吧,剛剛我隻是在說氣話。”

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顧秋賭氣似的甩開,沈辰鵬再次扣住,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任她怎麽掙紮,都甩不開。

沈辰鵬看她一邊跑一邊抹眼淚,悶哼一聲,他也下了車,追上了她。

顧秋說完,打開車門跑下了車。

“如果你已經不愛我,請你清楚的告sù我,這樣我就不用傻傻的以為,我們還能回到從前。”

沈辰鵬伸手按了按眉心,越發煩躁了起來。

顧秋推開他,低垂著頭,淡淡的說道,“沈辰鵬,不要再找這樣拙劣的借口。你心裏放不下她,把我送回家,你大概會把車開回會所,等她吧。”

他抱了抱她,細聲哄道,“別鬧了,快上去吧,我明天一早就有很重要的會議。”

顧秋賭氣似的坐著,不下車。

沈辰鵬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乖,已經很晚了,你上去好好休息。”

“陪我上去吧。”她發出邀請。

看著親密,她卻覺得這更像是一種形式。

車子停在顧秋的公寓樓下,他輕輕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沈辰鵬沉默的時候,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坐在他身旁,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的心情似乎很煩躁,一直手搭在車窗上。

沈辰鵬開車送她回家,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她看著他冰冷的背影,久久都沒有移開步子。

他一個人去了地下停車場。

電梯‘叮――’的到達,沈辰鵬淡淡的說,“在外麵等著,我去把車開過來。”

“就因為剛才那人讓童曉多喝了兩杯,所以你就生氣了?”

沈辰鵬直到現在,臉都還是黑的。

沈辰鵬步子邁得很大,顧秋小跑著才能追上他。進了電梯,她抿了抿唇,低低的問道,“為什麽突然發這麽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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