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都府滿院胡楊樹,微風一過,葉子沙沙的作響。赫連錦顏陪著赫連托走過庭院來到書房,關好門後,赫連托坐在椅子上合上雙目問道:“錦顏,你出門三個月,有沒有什麽線索?”赫連錦顏站在一旁,很平靜的說道:“線索,我還沒查到,但是,宇文蒙現在已經成了江湖上桃花金剛派的掌門人!”
赫連托微閉的雙眼慢慢睜開,起身說道:“桃花金剛派已經在江湖上消失三十年之久,當初我收宇文蒙進骨都府的時候,他隻有十五歲,和你一樣大!”說到這裏,赫連托歎了口氣,陷入往事的回憶中,他接著說道:“我教你們骨都劍法,用了十年時間把你們培養成護衛,他在骨都府做了五年護衛,如今,他離開骨都府也有十五年之久,這樣算來,在他沒有進骨都府之前,就已經學會了桃花金剛派的武功。”
赫連錦顏似乎也回憶起了宇文蒙,略帶疑問的皺著眉頭說道:“如果他當初就會桃花金剛派絕學武功桃花金剛掌,他就不至於掠走拓跋輝家小,尋找鴛鴦銅鎖!”赫連托停住腳步,坐回椅子上說道:“難道是桃花金剛派的人掠走了拓跋輝的家小,而宇文蒙作為桃花金剛派的弟子,不可能不知道,那麽桃花金剛派為何要跑來我們天胡大漠尋找一把鴛鴦銅鎖呢?”赫連托一時不能完全解釋。
赫連錦顏聞聽後,心裏有些許惆悵,他想道:“自己和宇文蒙一起進入骨都府,一起玩耍、一起長大,如果當年掠走拓跋輝家小的不是宇文蒙,而是桃花金剛派的其他人,那麽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宇文蒙?”他問道:“叔父,桃花金剛派曆來在漢朝武林自成一派,對其他武功派別也都不屑一顧,為何會對李陵留下的一把鴛鴦銅鎖感興趣?”
赫連托捋了捋胡子說道:“你別忘了,李陵留下的那把鴛鴦銅鎖,可是有李廣的騎射武學步法,那畢竟是漢人的東西,漢人總還是想拿回去的!”
赫連錦顏沉默不語,赫連托往椅子背靠了靠說道:“當初宇文蒙進骨都府,我也沒有派人去查他的老家底細,他離開骨都府都十五年了,我擔心他已經拿到鴛鴦銅鎖,結合了他的桃花金剛掌,武功有所突破,就不是你我能對付的了!”
赫連錦顏看見叔父如此擔心,當即安慰道:“宇文蒙身在漢朝,又是一個武林派別的掌門人,事情繁多,我想他不會有時間再來天胡大漠。”
赫連托微閉雙眼,隨口說道:“如果鴛鴦銅鎖,真被他所得,他不會再來,如果鴛鴦銅鎖至今還在我天胡大漠,他就一定會來。”赫連錦顏聽叔父赫連托說的似乎很有道理,隻好默不作聲,站在一旁靜候著。
過了一會兒,赫連托從椅子上起身,在室內慢悠悠的走了一圈,而後佇立凝視著窗外的胡楊樹,眼眸一閃,對著赫連錦顏說道:“錦顏,我有個大計劃!”赫連錦顏神情忽然一怔,驀地感覺到這個計劃深不可測,他疑問道:“叔父,什麽計劃?”
赫連托雙手背後,眼睛定格在赫連錦顏臉上,說道:“你明天就到江湖上散布消息,說李陵留下的鴛鴦銅鎖,在一個生活在骨都府名叫赫連雪的女子身上,說出雪兒的年齡相貌特征。”
赫連錦顏有些驚恐的問道:“叔父,為何直接說出骨都府?”赫連托目光陰冷,狠狠的說道:“我就是想讓那些尋找鴛鴦銅鎖的人,都葬身於此!”赫連錦顏趕緊低下頭躲開他的目光,恍如做夢一般,不敢相信這是叔父說出的話,赫連托接著命令道:“然後,我會告訴雪兒與鴛鴦銅鎖的關係,安排她在寧月軒等待,也會給她自由,同時,你要經常到寧月軒保護她,以防她有不測,一旦銅鎖出現,以她的武功搶到銅鎖不成問題。”
赫連錦顏猜不透赫連托的心思,詫異愕然的凝視著他。赫連托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為了這把鴛鴦銅鎖,我們辛苦了十幾年,該是賭一把的時候了。”赫連錦顏神情微動,目光望向窗外,他忘不了伊茹拉臨終前的囑托;他忘不了這十五年來,雪兒帶給他的快樂與歡笑;他忘不了自己還是骨都府的大護衛,必須聽從叔父安排;他忘不了雪兒哭泣時把他當成了阿母;他忘不了自己也有保護雪兒的責任
但是,不管他忘不了什麽,他都必須按照叔父赫連托交待的去做。聽到這個計劃,他的心是那麽痛苦,那樣掙紮,他不知道自己是對了還是錯了,跟叔父一路走來,似乎又處在了一個十字路口
赫連錦顏從書房出來,朝著自己的廂房走去,一路上,他想起叔父毫無笑容的表情,是那麽心驚膽寒,聽見的每一步賭注與計劃,是那樣讓他心痛無力。
當年,他進骨都府時,就聽外人說過叔父是個善用計謀玩弄心術的人,如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印證了外界的傳言,他不想為虎作倀,可又有著千萬個無奈,他不知道如何在骨都府繼續下去,也不知道如何麵對叔父,更不知道如何保護赫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