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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秦嚴被丟棄,真是謝太妃所為的話,靖王妃是也參與其中了呢,還是她後來無意中發現這個事情的?
那麽,靖王妃又是如何知道秦嚴的項圈在謝太妃哪裏的?
想到這些時日,謝太妃百般折磨靖王妃的事情,瓔珞可以肯定,此事一定是靖王妃對謝太妃的反擊。
還有,長公主要帶謝太妃進宮,靖王妃可是推波助瀾了的,靖王妃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可不像是她表xiàn出的那樣事不關己呢。
就算項圈是秦嚴小時候用過的,如今二十來年都過去了,秦嚴身上的氣息也變了,那項圈更不可能還殘留了什麽氣息,銀銀和灰灰,若是項圈沒人動作手腳,銀銀和灰灰不可能去托它。
謝太妃既然拿了那項圈,不可能不好好藏著,就算沒藏在非常隱秘的地方,也該盒子上把鎖,怎麽可能那麽輕yì就讓銀銀和灰灰給拖了出來呢。
她麵無人色,戰戰兢兢,一瞧便是做賊心虛,瓔珞目光在坐立難安的謝太妃和站在旁邊擰眉不語的靖王妃身上掃了兩下,心中一片清明。
見他領命去了,謝太妃身子一晃,差點沒倒在圈椅中。
陳厚實是天璽帝的心腹太監,掌管宮廷,什麽宮刑沒見識過,審問個人,他的手段比大理寺刑部也不差什麽。
天璽帝親自起身扶起了長公主和瓔珞,道:“自然是要嚴查的,陳厚實,你帶那個什麽郝嬤嬤下去審問清楚,說不定是這嬤嬤記錯了事兒,若是如此,也好還太妃一個清白。”
“皇帝舅舅,害表哥的人實在心太狠了,一定要將人揪出來,殘害皇室血脈,可是大罪!”喬丹華也上前,憤恨的道。
長公主跪了下來,瓔珞也頓時淚流滿麵,跪下哭著道:“皇上,夫君他吃了那麽多的苦,若非太後悉心教導,夫君他這輩子可能都是狼,成不了人!皇上一定要為夫君做主啊!”
“嗬,這可真是奇怪了,一個說項圈是在阿嚴床邊發現的,一個卻說項圈是侍衛從山中搜找到的,皇上,當年阿嚴失蹤蹊蹺就多,阿嚴是皇姐的親骨肉,是皇室血脈,皇上一定要將事情查清,以慰皇姐在天之靈啊!”
郝嬤嬤和謝太妃可真真是一對主仆,連編造個假話都如出一轍的,這樣有默契,隻可惜假話就是假話,事先沒機會串供,如今破綻就出來了。
她言罷,剛好水嬤嬤躬身進來,太後和長公主便齊齊盯視了過去,水嬤嬤上前見了禮,道:“郝嬤嬤說項圈是當日靖王府的侍衛從山中尋到的,因太妃思念世子爺,想留做念想,又怕長公主搶了項圈,便隱瞞此事,私藏了項圈。”
長公主笑了起來,道:“太妃說的可真是感天動地呢。”
謝太妃兀自抹著淚,太後沉默不語,靖王妃站在一旁低眉順眼,好像這一qiē都和她無關。
瓔珞在一旁聽的差點沒笑出來,謝太妃平日裏一口一個逆子,孽障的,如今到了宮中倒好意思喚阿嚴,還有,這得要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謝太妃平日多慈愛呢。
謝太妃又垂著淚道:“早先阿嚴剛丟時,老身是常常拿出來把玩的,可瞧著這項圈,卻傷心難抑,整夜整夜睡不著,後來郝嬤嬤見老身如此便做主將項圈收了起來,再不準老身碰,再後來阿嚴被找到了,老身自然也就顧不得這項圈了,倒給忘了此事。”
長公主卻冷笑,道:“既然太妃這麽珍愛項圈,生恐姐姐和母後搶了去,怎這項圈如今斑斑駁駁,這一瞧就是從來不曾被珍視過吧。”
謝太妃出了滿手心的汗,皇帝問話卻也不得不答,而且她也知道,這會子再裝暈半點用沒有,她聲音微哽,道:“回皇上,這項圈當日夜裏許是乳娘摘了下來,放在阿嚴的床邊,阿嚴失蹤後,老身傷心極了就想留了這項圈,放在身邊做個念想。可因知道長公主和太後都極疼愛阿嚴,老身怕她們跟老身搶這項圈,便做主讓照顧阿嚴的丫鬟隱瞞了項圈還在的事兒,隻說不曾找到項圈。”
他說著盯向謝太妃,道:“隻不知這項圈怎麽會在太妃那裏?”
瓔珞等人起身見禮,天璽帝方接過太後手中的項圈細細看,道:“不錯,朕記得這項圈,還是母後和皇姐親自設計敲定後讓人打製的。”
她渾身不安,瞧見天璽帝進來,渾身便抖了下。
天璽帝到慈雲宮時,太後正拿著那項圈垂淚,瓔珞陪在旁邊哄著,而謝太妃也被喚醒,正由靖王妃扶著坐在椅子上。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便進了宮門,長公主令人去請天璽帝,便帶著謝太妃直接往太後的慈雲宮而去。事涉謝太妃,她要趁著靖王還不知情的時候,便將一qiē都弄個清清楚楚,免得橫生枝節,出什麽變故,這也是長公主當機立斷將謝太妃弄進宮的原因。
瓔珞想到謝太妃平日裏對秦嚴的那種厭憎態度,卻是心中發緊,若是被自己的親祖母丟棄方才害的秦嚴過了那麽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那麽謝太妃……她真該入地獄!
長公主說著麵色沉冷了下來,道:“至於這項圈如何會被謝太妃藏著多年,自會審問個一清二楚!”
長公主摸索著手中的項圈,目光帶著追思,道:“當年姐姐生阿嚴時極為凶險,差點便……故此阿嚴生出來後,雖然不是早產兒,也健康的緊,可母後和姐姐總擔心他養不住,做這項圈時便不敢用貴重的金銀之物。索性打了個最簡單的銅圈,用的木製長命鎖,隻玉最養人,這才鑲嵌了這麽幾塊玉,這後頭還刻著阿嚴的名字,項圈錯不了,就是阿嚴失蹤那時戴在脖子上的,後來阿嚴不見,侍衛搜山,就隻尋到了一隻鞋,卻是並沒找到這項圈!”
馬車中,瓔珞和喬丹華分別坐在長公主的身旁,一上馬車喬丹華便忍不住了,道:“母親,這真是表哥失蹤時身上佩戴的項圈?如今卻在謝太妃的屋中被翻了出來,那豈不是說明表哥他失蹤前最後一個見的人是謝太妃?”
一盞茶後,長公主的車駕便出了靖王府,瓔珞令乳娘抱著安安坐一輛馬車,自己卻和喬丹華一起陪著長公主同坐。
瓔珞目光在跟隨出去的靖王妃身上饒了下,勾起一抹淺淺笑意也抱著安安,跟了出去。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謝太妃暈迷不醒被背了出去,郝嬤嬤也麵色蒼白的被兩個宮女攙扶著跟了出去。
謝太妃的丫鬟們雖然覺得事情不對勁,可她們並不知道那項圈有什麽奇妙之處,加上靖王妃不曾阻攔長公主帶人,她們便也戰戰兢兢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靖王妃卻沉喝一聲,道:“閉嘴!沒見太妃如今情況危急嗎?王府派人去請太醫,再等太醫過來,什麽都耽擱了,難道長公主還會害太妃不成!”
郝嬤嬤大驚失色,衝靖王妃道:“王妃,太妃如今身子虛弱怎麽受得住馬車顛簸之苦啊!”
郝嬤嬤還沒回過神,謝太妃已經被背了出去,郝嬤嬤要阻攔,長公主一個眼色,兩個宮女上前轄製住郝嬤嬤,押著她也往外走去。
長公主的貼身宮女中是有會武藝之人的,這兩個宮女瞧著嬌嬌弱弱,可到了床前便輕輕鬆鬆將謝太妃抬了起來,其中一個宮女一彎腰,另一個便將謝太妃扶到了她的背上,那宮女背著人便出去了。
她言罷,兩個宮女上前。
長公主微微眯眼,道:“還愣著幹什麽,沒見太妃已經暈厥了過去嗎?耽誤了太妃診病如何是好,還不快抬了太妃這便進宮!”
郝嬤嬤聞言本能的就往長公主手中瞧去,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銅質的項圈,她頓時大驚失色,手中的托盤一下子脫手,掉在地上打翻了。
此刻郝嬤嬤眼見謝太妃暈倒嚇了一跳,上前兩步,還不曾言語就聽靖王妃道:“郝嬤嬤,你鎮日照顧母妃,不是說母妃已經好些了嗎,怎麽母妃見了長公主手中那項圈這會子功夫便暈厥了兩回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那項圈有什麽緊要之處,勾起母妃什麽念想才如此情xù波動?”
卻於此時,郝嬤嬤端著藥碗進來,她是謝太妃的心腹,方才長公主一行過來,郝嬤嬤卻被靖王妃故意給打發了出去端藥。
靖王驚叫著,“母妃!”說著將放在謝太妃頭上擦拭汗水的帕子收了回來。
她話沒說完,鼻間嗅到一陣幽香,雙眸一閉,倒在了靖王妃的臂彎裏。
謝太妃便忙道:“進宮?這如何使得,這……”
靖王妃卻麵露擔憂之色,上前扶住謝太妃,道:“母妃方才不知怎麽就暈了過去,長公主殿下擔心不已,正說將母妃移進宮中診治呢。”
長公主出行是帶著一行公主儀仗的,她一聲令下便有宮女進來,竟然二話不說便上前去抬床上的謝太妃,謝太妃本就是回答不出長公主的話,裝暈了過去,這會子眼見如此,哪裏還裝的下去,忙忙悠悠然的睜開的眼,看向了靖王妃,伸手道:“我……我這是怎麽了?”
長公主卻沉聲道:“來人,既然太妃暈厥了,宮中太醫最多,便抬著太妃,隨本宮進宮給太妃診病吧。”
“母妃!”靖王妃撲了過去,忙忙喊太醫。
謝太妃頭上聚集起了冷汗來,張了張嘴,一個字沒說出,兩眼一番直接暈了過去。
長公主一句話石破天驚!頓時便讓屋中所有人都呆在了當場,目光齊齊看向了謝太妃。
長公主將項圈翻過來看過,卻是眼眸一厲,如有雷霆萬鈞地凝視向謝太妃,道:“這是阿嚴小時候的項圈,姐姐入葬,阿嚴失蹤那日他脖子上便戴著這項圈!這項圈如何會在太妃這裏!”
她正奇怪,就見長公主已經幾步到了灰灰麵前,一把便摘掉了那項圈,而與此同時,靖王妃挪了挪位置,躺在床上的謝太妃終於也瞧見了那項圈,她先是愣了下,接著一雙渾濁的眼眸瞪大,震驚的瞪著那項圈,臉色瞬間猶如死灰。
瓔珞覺得有些奇怪,那項圈上鑲嵌的玉,分明是祖母綠,一共三大塊,就這麽幾塊玉就價值連城了。這說明打造這項圈的人應該極富貴才是,可怎麽項圈卻又用了銅,長命鎖瞧著也是尋常的木頭。
那項圈大抵已經有些年月了,木頭和玉石都有些暗沉,銅製的素圈已經斑斑駁駁的,顯然很久都沒人擦拭過。
瓔珞見長公主的目光死死盯著灰灰頭頂掛著的項圈,不由也仔細瞧了過去,隻見那項圈好似是用銅煆製的素圈,隻上頭卻鑲嵌著好幾塊翠的滴綠的玉,綴著一塊極普通的長命鎖,尋常見到的項圈多是用金銀玉石做長命鎖,可這項圈上卻用的是一塊木頭,上頭依稀刻著長命富貴和蝙蝠、金魚吉祥圖案。
長公主的反應實在太大了,以至於滿屋子的人都跟著提起了心,愕然地瞧向了銀銀和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