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熱的天,竟然停電了,我也是醉了啊
------題外話------
秦嚴莫名竟有些心慌,加快腳步幾乎是飛掠地到了皎月院前,眼見院門都是關著的,分明已經落了匙,秦嚴眉頭擰緊,砰砰的將院門拍的震天響。
進了靖王府,天色早便暗了,宮燈早已挑起。秦嚴大步流星的直奔皎月院,可越是靠近卻越發現不對勁,整個皎月院就隻院門點燃著兩盞紅燈,裏頭竟瞧著黑漆漆的,倒像是一座無人的荒院一般。
小別勝新婚,他這幾日是真思念嬌妻了。
秦嚴從宮中議完事後,又折到慈雲宮中拜見了太後,將事情進展告知,這才腳步匆匆往靖王府趕。
葉宇軒聽他如是說,卻覺秦嚴這是在向他敲打炫耀,雙拳握的咯咯直響。那邊唐貴妃見兩人針鋒相對,七皇子又跟炮仗一般,眼見著一點就要著了,忙從羅漢床上站起身來,道:“誰都沒想到,看守的這般嚴密,瑞王竟然還能做到殺人滅口,如今事已這般,還是心平氣和的商議下下一步該如何做才是。世子爺說呢?”
見葉宇軒如是,秦嚴卻也覺得沒趣幼稚的緊,別開了頭,淡淡道:“用不著,人既然是爺交到你手中的,出了什麽後果,爺都得擔著,倒是前次在瑞王府,承蒙七皇子護內子離開,一直不曾當麵致謝,爺也算欠了七皇子一命,來日亦會奉還。”
不管怎麽說,苗荊都是死在了他的看守下,這一點是無可辯駁的事情。
不想葉宇軒卻驀然咬牙,紅著眼眸,先退了步,梗著聲音道:“這次算本皇子欠了世子爺一命,來日必將奉還。”
葉宇軒聞言臉色都漲紅了起來,額頭青筋暴起瞪視著秦嚴,秦嚴臉色冷淡,眼眸沉寂回視著他。
秦嚴並不想和葉宇軒做這些無謂的口舌之爭,可想到瓔珞對葉宇軒的態度,卻是看葉宇軒哪裏都不順眼,心頭火氣未消,淡淡道:“爺當時哪裏知道七皇子連個人都看不妥。”
葉宇軒到底年輕氣盛,又因為幾日前禦花園的事情,對秦嚴愈發嫉恨,偏如今苗荊還死在了他的看守下,葉宇軒覺得頗沒臉麵,如今又被秦嚴譏諷便有些暴躁起來。
葉宇軒並沒留意到秦嚴和唐貴妃之間微妙的氣氛,聽秦嚴如是嘲諷自己,當即便站起身來,怒目盯視著秦嚴,也出言嘲諷道:“世子爺既如此能耐,當初怎不帶著苗荊南下,親自看押,做什麽還將人交給本皇子!”
他言罷卻是目光淡淡的掃了眼唐貴妃,唐貴妃雙眸微眯了下。
秦嚴卻輕勾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譏嘲來,肯定的道:“若是爺來看守,絕不會讓人莫名其妙就這麽死了。”
葉宇軒卻冷笑起來,道:“這幾日爺親自看守,莫非世子爺還懷疑是爺故意弄死了苗荊不成?哼,巫蠱之術,詭異莫測,隻怕是瑞王先前便用什麽手段控zhì住了苗荊,如今不必尋到人便可置人於死地。便是世子爺親自看守,隻怕也是這般情景。”
秦嚴聞言目光一凜,整個人都有些殺機騰騰的。
葉宇軒目光清冷於秦嚴對視,冷聲道:“人好好被看守著,每日的食物和水都是專門有人試過毒的,可苗荊還是出了事兒。他也不知為何,突然就抱著頭,像瘋了一般四處亂撞,接著便七竅流血,沒一盞茶功夫便死透了。”
更何況,若然廢太子一事兒真是瑞王動的手段,這次興許便能一下子洗脫冤屈了,這樣重要的人,明明知道瑞王定會想法子殺人滅口,唐貴妃和葉宇軒卻還是沒能看管好,弄的人死了,秦嚴雙眸眯起,銳利的目光在唐貴妃和葉宇軒身上兩回掃過。
他這廂好不容易帶了苗荊的親眷回京,就是想迫使苗荊供出瑞王來,偏費了這樣大的氣力,苗荊卻死掉了,心中豈能不窩火?
秦嚴原就有不好的預感,聞言雖不意外,可神情卻冷厲了下來,掃了眼同樣臉色不佳的葉宇軒,道:“人是怎麽死的?”
秦嚴如是認為,可等他到唐貴妃的雲霞宮時,卻發現並非如此。唐貴妃和葉宇軒的臉色都極為不好,秦嚴進殿後,唐貴妃屏退了眾宮人,麵色難看的道:“苗荊死了。”
唐貴妃在皇宮中也是經營多年,能受寵多年,並穩坐貴妃之位,唐貴妃看守個人該當沒什麽問題。
那苗荊傷了葉宇軒,又和瑞王有涉,瑞王倒了,對唐貴妃來說,也該是樂見的。
故此秦嚴便索性將苗荊丟到了葉宇軒和唐貴妃,由著葉宇軒負責看押。
若是將苗荊放在慈雲宮,難免慈雲宮便成了瑞王的目標。
更何況,瑞王一定會趁著他離開京城,動手段。
秦嚴將苗荊挖出來後,並沒從宮中帶出來,他離京,太後原是想將苗荊押在慈雲宮中看管的,可慈雲宮雖然防守嚴密,太後和安安畢竟一老一少,苗荊那樣的危險人物,秦嚴總有些放心不下。
侍衛領命,打馬而去,秦嚴才帶著人一路往皇宮的方向奔馳。
他便收回目光,衝身後人吩咐道:“爺先進宮,你回王府和世子妃說,就說讓她莫等爺,早些安歇。”
轉瞬又覺這會子天色都晚了,瓔珞若真出來接人,顛簸不說,萬一受了涼更是不好。
進了宮門,秦嚴便勒住了馬兒,本能地往幾日前離開時,瓔珞乘馬車送他的那處角落瞧了眼,見那裏空蕩蕩,心裏竟有些失望。
是日傍晚,瓔珞一行到抵達西山時,秦嚴卻帶著人縱馬進了城門。
唐氏並不知道秦嚴今日就回京了,半個時辰後便被瓔珞糊弄著上了馬車,出了郡王府往西山去了。
她說著,屋子裏的丫鬟們便都歡歡喜喜的忙活了起來。
瓔珞便站起身來,笑著道:“如此,我這便讓人去套馬車,既是要去,那便趁早。這會子就出發天擦黑咱們就能到了。趕緊的,收拾行李。”
唐氏不覺笑了起來,點著瓔珞,道:“隻你歪理多,祖母辯不過你。”
瓔珞聞言卻道:“我回來是請示過王妃的,王妃深明大義,知道祖母身邊就我一個孫女,祖母身體不好,還交代我可多住兩日,好好盡盡孝呢。世子還好多天才回來,我便是這會子回了王府也是每日裏閑著。至於外頭傳閑話,若是尋常或許還有,去溫鬆園卻必定不會。祖母莫忘jì了,那可是皇上賞賜給孫女的,孫女自然要歡喜的過去好好看看,再好好住上一住,這樣方才能感沐到皇恩,顯出對皇上賞賜之物的重視和喜愛嘛,誰若說孫女去住溫鬆園不對,那便是覺得孫女不該敬重皇上!”
唐氏聞言也有些意動,卻是衝瓔珞道:“你總歸是出嫁女,是旁人家的媳婦,偶爾回來住個一兩日,倒也沒什麽,可這都住了三日了,再往西山園子裏跑算怎麽回事?便是你婆母沒個二話,外頭也要傳些閑話的,還是……”
杜嬤嬤言罷,幾個丫鬟也笑著湊趣攛掇起來。
唐氏還沒言語,旁邊伺候的杜嬤嬤便道:“世子妃這個主意好,要老奴說,郡王妃就是悶在府中悶的,每日裏瞧著這些少爺用過的物件,睹物思人,憂思不已,能不生病?去園子裏散散心好,老奴早便聽聞那溫鬆園風景如畫,又有溫泉可沐,也讓老奴們跟著郡王妃長長見識?”
她和唐氏說了會子話,便道:“祖母也知道,太後壽辰時皇上賞賜了我一處園子,聽說那溫鬆園裏頭的溫泉可好了,祖母身子不好,都是太過惦念麟哥兒,心思憂慮的,不若孫女陪著祖母到溫鬆園去住上幾日散散心?”
聽聞秦嚴今日就能回來,瓔珞含笑表示知道了,打發了影七便施施然的去了千禧園。
當日她送走秦嚴便帶著人回了祁陽王府,左右是秦嚴應過的,加上這些時日,許是蕭承麟剛走,唐氏不大適應,身體有些不大好。瓔珞也想多在郡王府中陪伴下唐氏,盡盡孝心。
瑞王焦急難安時,瓔珞在郡王府中卻也收到了影七送來的消息,說是秦嚴今日便能回來。
可恨秦嚴不知將那苗荊藏到了哪裏,他的人竟然到現在都沒有查到苗荊的下落。
隻是有一點,這種子母蠱,動手燒死母蠱前要確定子蠱就在附近,不然子蠱是感受不到母蠱喪命的,感受不到,子蠱便不會反噬。
這子母蠱,他是經過驗證的,一旦中蠱無法驅除,他相信,不管秦嚴看守的多嚴密,他都可以通guò子母蠱,殺了苗荊來個死無對證。
故此他早先便讓苗荊自己給自己下了一種蠱,那蠱是子母蠱,子蠱中在苗荊的身上,而母蠱就握在他的手中。萬一苗荊不聽話,起了壞心,他便可以燒死母蠱,從而引起苗荊身體裏的子蠱反噬,進入苗荊的大腦,啃噬起腦髓,令人喪命。
早先他將苗荊從九黎族帶出來,打定了主意要用苗荊,隻是那巫蠱之術實在太過詭異莫辯,令他自己都極為忌憚,若不能想法子控zhì得住苗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放心的。
瑞王心神躁動,若是等秦嚴帶著苗荊的親眷回京還殺不了苗荊,那便真要出大事兒了。
侍衛渾然一凜,忙應了一聲,快步退了出去。
“廢物,去查!調用所有人也要將之查出來,在秦嚴回京前,若是查不到便都不必活著了!”
候在一旁的侍衛額頭冒汗,道:“還不曾……”
暗衛被踢翻出去,本就受了傷,這下更是口吐血沫,暈厥了過去。自有人進來,忙忙的將暗衛給拖了下去,瑞王在書房中暴躁的來回走了幾步,道:“還不曾查出來秦嚴將苗荊關押在了哪裏嗎?!”
瑞王聽的火冒三丈,氣急敗壞,站起身來,幾步到了那暗衛身前,抬起腳便踹了上去,叱嗬道:“廢物!”
這人正是瑞王派往賀州去捉拿苗荊家人的暗衛之一,其聞言跪地,喘息著道:“回稟王爺,屬下們趕到賀州,苗荊的家人卻不知怎的得知了消息,已然逃離,屬下等費力追趕尋找,好容易將人追上,誰知還不曾帶回,便被靖王世子所劫,屬下等人不敵,沒能完成王爺的任務,請王爺責罰。”
房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人踉踉蹌蹌的進了書房,瑞王瞧去,但見他鬥篷下的灰衣沾染了不少血汙,一手捂著腹部,分明就是受了重傷,頓時大驚失色,道:“怎麽回事?苗荊的家人呢?”
瑞王麵色一變,忙道:“快讓進來!”
這日下朝回到府中,他剛進書房換了一身常服便有侍衛匆忙在外稟道:“王爺,派去賀州的人回來了。”
日子一晃而過,轉眼便是四日,隨著苗荊被抓的時日變長,瑞王心中的驚懼和不安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