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我成為票奴也有根源的,唉,家裏倆娃嗷嗷待哺,生計所迫啊
秦嚴:爺愛吃肉是有根源的,唉,從小命太苦,隻能生猛吃肉,習慣了——
題外話——
瓔珞站起來便躲開了秦嚴的攙扶,接著起身的動作遮掩著瞧了眼,見天璽帝並無任何怒容,這才鬆口氣,而天璽帝也不過衝瓔珞說了幾句什麽伺候公婆,淑靜貞賢的場麵話,便打發了他們出來。
帝王心最難測,天璽帝雖然寵信秦嚴,可帝王麵前寧肯謹慎恭謹,也莫大意半分,萬一天璽帝覺得秦嚴恃寵而驕呢。
皇帝麵前,秦嚴倒也不忌諱,依舊態度自然的扶了瓔珞一下,瓔珞手心浸出了汗。
秦嚴這才衝瓔珞一笑,兩人進了殿,恭敬的在殿中跪下,磕了頭,天璽帝瞧來,笑道:“行了,都平身吧。”
“走吧,咱們進去。”
葉宇軒頓時一口氣噎在喉間,輕嗤了一聲,轉身大步去了。
昨日靖王府宴客,秦嚴可不是這種口氣,也不是這種態度。如今瓔珞看著了,他倒能裝!
他言罷,忍不住瞟了秦嚴一眼,哪知道秦嚴倒笑了笑,道:“那日真是多謝七弟了。”
葉宇軒站定,自然知道她問的是當日從瑞王府出來的事兒,身上寒意散去了些,道:“看過了,並無異常,你不必惦記。”
言罷,邁步就走,瓔珞卻忍不住問了一句,道:“七皇子留步,不知七皇子那日回宮後可曾請太醫看過?”
他拳頭捏的更緊,聲音微暗,道:“世子爺和世子妃可以進去了。”
他自然都知道,她的這一qiē變化都是因她身旁的男人,她的夫君。
葉宇軒望去,就見瓔珞如今已是婦人的打扮,發絲全部挽了上去,瞧著像是一下子大了兩歲般,可容顏卻也一下子盛放了出來,似吸足了露水的花,不經意間有股以前沒有的灼灼風情逼人而來。
秦嚴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和葉宇軒對視了一眼,瓔珞便也跟著轉了身。
兩人站在一起,都穿著喜慶的紅衣,他們背對這邊,並肩而立,殿前空曠的風,吹的兩人衣袂交織在一起,背景是曠遠而幹淨的晴空,畫麵美好的令人歎息,可葉宇軒卻瞧的腳步一頓,雙拳捏了起來,臉上方才嬉皮笑臉的神情徹底不見。
他到殿外,正碰上秦嚴和瓔珞。
他話雖如此說,可口氣中卻滿是慈父的喜愛之情,葉宇軒也不怕他,起身笑著胡亂行了一禮便飛也似的出去了。
他們到承乾殿時,天璽帝卻正和葉宇軒說話,聽聞秦嚴帶著新婦來謝恩,便擺手令葉宇軒可以離開了,道:“你這皮猴,父皇給你指點差事便推三阻四,腹痛頭暈的,真真是個沒出息的,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兒礙父皇的眼了。”
瓔珞總覺得秦嚴的笑說不出的詭異曖昧,可聽到要去見天璽帝,便也沒了多追究的心思,兩人一道往前宮去。
秦嚴卻親了親瓔珞的眼皮,方勾唇道:“一會子上了馬車你便知道了,爺先帶你去承乾殿拜見皇上,一會子再過來和安安玩會。”
言罷便轉移話題的瞧向了秦嚴手中那盒子,道:“什麽東西啊,方才見你笑的那麽怪?”
瓔珞在殿中時,已經用水覆過,還滾過雞蛋,又重新上了胭脂,這會子便眨著眼睛道:“沒事兒,方才在馬車上哭過,眼睛脆弱,外頭光線太強了。”
她說著傲嬌的揚了揚下巴,秦嚴被她逗笑,揚眉間卻見她一雙眼眸有些發紅,不由凝視著道:“怎麽回事?”
瓔珞卻笑,歪著頭道:“哪裏有說什麽,不過是囑咐我,若是受了某個混小子的欺負,可以進宮來尋皇祖母做主,現如今,我可比你受寵!”
秦嚴摟緊她,低頭俯身,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聲音低沉,道:“怎麽突然嘴上抹了蜜一樣,皇祖母於你說什麽了?”
瓔珞也跟著笑,走向秦嚴,尚未走近,便被攔住腰肢摟進了懷裏去,她身上的紅衣在微風中蹁躚起舞,像被他捉住的蝶。
瓔珞回著,她的話毫無疑問的取悅了秦嚴,他揚唇笑了起來,陽光下俊美無籌。
“看你……”
秦嚴關上盒子,這時候才發現了她,不由挑眉,道:“看什麽呢?”
瓔珞的心又疼的起來,已經不是方才那種劇烈的疼痛,卻更綿長,她眼眶再度發熱起來。
他無疑是個強者,像個發光體,那樣優秀,那樣淵渟嶽立,可單看如今的他,誰又能想象他曾經受過的苦,曾經經過的磨難。
他身影高大挺拔,陽光從鋪著金黃琉璃瓦的屋簷灑下,在他身上籠了一層金光,他一半身子沐浴在陽光中,一半身子背著光,五官愈發深刻,冷峻的神情被光線柔和,麵若冠玉,如斯俊美,渾身都有股令人折服的強勢氣場。
卻於此時,瓔珞從殿中出來,見秦嚴站在廊下捧著個盒子,臉上還帶著些詭異的笑,不覺站定了,就那麽靜靜的瞧著他。
秦嚴將盒子打開,卻見裏頭躺著兩瓶白瓷小瓶,想來裏頭定是那玉液膏了,他的目光落在除了瓶子外,靜靜躺在盒子中的玉質物件上,一時愕了一下,馬上便明白了水嬤嬤的意思,臉上閃過些許尷尬,接著眼睛卻亮了起來。
秦嚴接過來,一時倒還沒弄清楚水嬤嬤的意思,水嬤嬤便笑了下,福身退下了。
秦嚴摸了摸他的頭發這才大步出了殿,水嬤嬤等候在廊下,見他出來便行了個禮,卻是將一個紅木盒遞給了秦嚴,道:“這是治世子妃身上傷的玉液膏,世子瞧了便知是怎麽用的,是太後珍藏的秘藥,比外頭的要好不少。”
安安倒還記得昨日夜裏見過的又好看又會變戲法的舅母,當即便拍起了手。
秦嚴見他一雙濕漉漉的眼眸期待的瞧著他,心中一柔,牽了牽唇角,道:“好,一會舅父和舅母一塊來陪安安玩。”
他是秦嚴帶進京城的,秦嚴是他見到的第一個親人,回京一路他便和秦嚴熟悉了起來,如今也是和秦嚴接觸的最多,還是很依賴喜歡秦嚴的。
“舅父要快些來陪安安哦。”安安奶聲奶氣的道,一雙眼眸中滿是依賴。
秦嚴見此便知水嬤嬤是有話要和他說,又玩了幾回便將繡球交給了乳娘,吩咐乳娘陪著安安,又衝安安道:“安安乖,舅父出去一會兒,一會再回來陪安安,好不好?”
水嬤嬤進來時,瞧見的便是這一幕,她含笑站在一旁瞧著。
安安見舅舅像隻大鵬鳥一樣在屋中飛來飛去,不覺開心的將小手掌拍的啪啪直響,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來,咯咯咯咯的甚是好聽。
太後和瓔珞說著體己話時,秦嚴正在偏殿中陪著安安玩耍。安安手裏拿著個小繡球不停往空中拋,不管拋的遠近,秦嚴都是騰挪著將小球穩穩接在手中,然後隨手一丟,小繡球便能回到安安的腳邊。
太後捏了捏瓔珞的手,道:“你姨母當時也在,她瞧見那小狼時,他正被一群勳貴子弟策馬圈在中間,逼迫著和一頭狼狗廝咬,無意間露出了腳底心來,陽光下你姨母瞧的清楚,那小狼腳心就生著殷紅如血的幾顆痣,和阿嚴的胎記一般無二,再加上年歲瞧著也差不多,你姨母也是存了奢望,便將那小狼捆綁,洗漱幹淨。你也看到了,阿嚴生的和你姨母很是相像,當時他因常年混在狼群中,臉上毛發旺盛,可你姨母還是認出了他來,阿嚴這才回到了皇祖母的身邊。”
瓔珞卻搖頭,道:“謝謝皇祖母告sù我這些,我隻有知道了這些,才能了解阿嚴,更知道珍惜現在的一qiē。皇祖母,那後來呢?夫君他是怎麽回到您的身邊的?”
太後言罷見瓔珞眼淚又滾了出來,便道:“你看,今兒是你的好日子,皇祖母真真不該和你說起這個來,倒惹的你也跟著傷心難過。一會子阿嚴那臭小子,還不得怨怪皇祖母,心疼的起來。快莫哭了。”
太後說著聲音略頓了下,捏了捏拳頭,似是舒緩了一下情xù,方才道:“那小狼被帶回軍營後便成了當時軍營小將軍錦鄉侯世子的寵物,他肆意的折磨,鞭打,欺辱他,就像對待真正的寵物一樣,興許比寵物還不如,因為他本身就是個怪物,還沒一些貴人們飼養的名貴寵物來的珍貴。也是那年,皇上在西郊狩獵,令勳貴子弟們跟隨,錦鄉侯世子便帶了他的寵物前去炫耀。”
太後搖頭,歎了一聲,道:“為這事兒,那乳娘一家幾乎全部被哀家處罰,死了許多人,可也未曾查出什麽來。後來箭銳營的兵勇們駐紮在麟角峰,夜半巡山時,卻遭受了狼群攻擊,不巧就發現狼群中有匹古怪的小狼,獵了來將他關在木籠中帶回了軍營。”
瓔珞目光沉了下來,道:“皇祖母,後來難道什麽都沒有查出來嗎?”
敏穎長公主會為秦嚴選那樣一個乳娘,一定是有十足的信心,非常信任那乳娘才對,可為什麽還會這樣。
敏穎長公主不可能感覺不到自己生命在流失,女人為孩子是可以殫精竭慮的,她若沒了,頭一個便該放心不下秦嚴,因為秦嚴是男孩,是靖王的嫡長子,他會擋了後頭人的路。
太後搖頭,歎息一聲,道:“那乳娘是敏穎親自挑選給阿嚴的,她的母親是哀家的陪嫁丫鬟,父親也是哀家娘家的世代侍衛,她的夫君又是敏穎的侍衛,可以說一家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可沒想到最後卻生出了這等事來……”
瓔珞聽的蹙眉,道:“皇祖母,那乳娘?”
太後頓時臉色便沉寒了下來,道:“當年你婆婆生阿嚴時遭遇了難產,這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最凶險時被神醫相救可到底傷了元氣,其後身子便枯敗了下來,沒能撐過一年半便沒了,當時是敏穎出殯葬往靈山,阿嚴作為孝子,雖然年紀小,卻也是要被乳娘抱著隨行的。當日夜裏就歇在靈山,據當時伺候的丫鬟說,阿嚴被乳娘哄睡後,乳娘便將她們都遣散了,自己守在阿嚴身邊,可到了夜半時分,外頭守夜的婆子卻聽到乳娘出去的聲音,她隻以為乳娘是要出恭,便也沒在意,可許久卻都不曾見到乳娘回來,丫鬟這才覺得不對勁,起身看時,發現床上不僅沒了乳娘,竟然連阿嚴也跟著不見了。當時丫鬟便嚷嚷了開來,驚動了靖王和所有人,等找到那乳娘時,她卻已經跌下山穀死了,可阿嚴卻沒有了蹤影,當時侍衛們將靈山翻了個遍,後來隻尋到一些碎裂的布片,誰都以為阿嚴已經沒了,不想老天開眼,憐惜阿嚴命苦,竟叫他活了下來!”
她一直都不明白秦嚴堂堂長公主之子,又是靖王府的嫡子,身世如此尊貴,該是身邊隨時都跟著一大片人,前呼後擁,千嬌萬寵長大才對,怎麽會失蹤,還被狼給刁了去,這也太古怪,太匪夷所思了些。
瓔珞抿了抿唇,這才道:“隻是皇祖母,當年阿嚴他到底是如何丟失的?”
太後便拍著瓔珞的手,笑著連聲道:“好,好啊!”
瓔珞感念於太後對秦嚴的一片慈愛心,聞言握緊了太後的手,重重點頭,道:“皇祖母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