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的時候已經有四家銀行打電話來,要求思慕在一周之內將快要到期的貸款一次性償清。[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花糖]
弋正清試圖約他們見麵詳談,但得到的答案卻是“沒時間”,“不方便”
。
連翹基本已經確定。這其中肯定有人搞鬼,不然銀行不可能像約好了似地上門來催債,可事實是思慕確實有好幾筆貸款即將到期,而一旦貸款到期之後無力償還,銀行便會強製性低價拋售思慕抵押的股份。
連翹曾經見過一個血淋淋的案例,某港股上市企業因為拖欠銀行貸款,被聯名起訴,強製性低價拋售所押股份。導致股價被腰斬,一夜之間蒸發掉60%的市值,最終因為無力償還貸款而被銀行清算。
從一間上規模的港股上市企業到破產,前後不過一個月時間。
所以連翹知道公司股份被銀行強製性低價拋售的嚴重性,絕對不能讓思慕走到這一步,一旦走到這一步,那麽就代表離破產也不遠了。
弋正清連夜將思慕快要到期的銀行貸款全部理了出來,上報給連翹的金額,一共是2.4個億。
2.4個億,連翹簡直想死,她從哪裏去變這2.4個億出來,而且還必須在這麽短的時間裏。
“要不,你去求下周沉?”弋正清見不得如此一籌莫展的連翹,況且她還懷著身孕,於是試探性地問了一下。
結果連翹立即反駁:“絕對不行。況且他也沒有理由再幫我。”
“不會的,雖然你們已經分手,但我覺得他並不是寡情薄意之人,況且你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就衝這一點,他也應該幫你。”
弋正清說得很有道理,可他卻不知道,連翹腹中骨肉並非是周沉的,更何況她那天在墨西哥餐廳已經把話都說絕了,結結實實傷了他的自尊和感情,.cc[棉花糖]
“不會的。他不會再幫我。”連翹閉起眼睛,整個上身都靠在椅子上,疲憊地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讓我自己靜一靜……”
弋正清見她這樣,也隻能暫時出去。
整個辦公室一下子清靜下來。連翹還是閉著眼睛。耳邊馮厲行的那句話卻揮之不去。
他到底有多恨她,要這麽步步相逼?
連翹忍住快要斷氣的心疼,將手蓋在小腹上
。
寶寶已經17周,馮厲行的骨肉,就縮在她的子宮裏麵,手腳已經長齊,微微無力的胎動,可是連翹已經感覺得出,像是整個心髒都被牽著疼。
她隻能將身子往下彎一彎,熬過去一陣胎動,她再挺直,眼睛睜開,眼前桌麵上擺著弋正清拿來的貸款清單。
2.4個億,一周時間湊齊。
馮厲行,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才甘心?
第二日醒過來,鄴城依舊在下雨,路麵上的積水已經漫過腳麵。
氣象台發布了暴雨橙色警告,並伴有十級大風,部分企業已經宣布停工兩天,新聞也提醒市民盡量不要外出,可連翹不行,她必須爭分奪秒,至少要想辦法跟銀行信貸負責人見上一麵。
弋正清便開車帶著她一家銀行一家銀行去堵,可結果無一例外,人家都閉門不見。
婉轉的還搪塞你一下,說正在出差,或者正在開會。
懶得敷衍的就直接回絕,有事,概不見客。
跑到第三家銀行被“哄”出來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全部變黑,連翹身上也都被雨水澆濕了,弋正清替她撐著傘,勸她:“天色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回去之後你趕緊把衣服換掉,以免著涼。”
連翹倔脾氣:“不用,還有最後一家,見完了我再回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弋正清的口吻又急又心疼,“你還懷著身孕呢,又下這麽大雨,萬一有個閃失後悔都來不及!”邊說邊把連翹推進車裏。(棉花糖)
連翹也心知肚明,既然馮厲行要整她,那麽四間銀行肯定都已經事先被他買通了,這最後一家恐怕去了也是白去。所以她最終點點頭,應了。
“好,那我先回去,你自己路上也小心點,這雨越來越大,要是實在路況不好你也別去了
。”
“我沒事,開慢點就行。”弋正清聽了連翹這關心的話,早就心裏一片欣慰了,別說是下雨,就算是下刀子他也心甘情願。
半小時後連翹被弋正清送到家。
她衝了一個溫水澡,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剛準備上床休息一會兒,手機卻跳出來一則新聞。
“銀行紛紛催債,思慕集團疑似資金鏈斷裂……”
突如其來的打擊,連翹手心一下子冒出冷汗,不敢打開新聞閱讀,可幾分鍾之後,微博上也出現類似新聞,而且信息更猛。
“思慕2.4億貸款到期,抵押股份麵臨強行拋售。”
“思慕財政虧空,合作銀行對此失去信心,貸款追討困難……”
“昔日服裝巨頭或將麵臨資產清算,思慕集團風采不再。”
全是負麵新聞,同一時間湧到網上,擺明了是有人事先計劃好。
這就是一場縝密的局,先催債,再曝光,最後來一道催命符。
如此一來,明天思慕股票肯定又將大跌。
連翹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些字,視線模糊,唇角冷笑一下,看來馮厲行這次真的要打算將思慕趕盡殺絕了!
la’mo的頂層辦公室。
馮厲行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雨。休妖腸扛。
perry走進來,椅子上的男人轉身,問:“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不是楊董所為。”perry停了停,略顯慎重地繼續,“這次是周家老爺子幹的,像是要將思慕逼到絕境。”
這個答案是馮厲行完全沒有料想到的。
“周鴻聲?他怎麽會突然對思慕下手?”
“不清楚,也查不出來,但我也覺得很奇怪
。前段時間餘小姐不是正在跟周沉交往嗎?甚至一度傳聞兩人好事將近,餘小姐肚子裏還懷著周沉的孩子,怎麽好端端的,周鴻聲要突然對付思慕?”perry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講了出來,可“孩子”兩個字倒一下子提醒了馮厲行。
他用手指掠了掠輕抿的薄唇,大抵有些猜到原因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perry走後馮厲行從椅子上站起來,獨自立於窗前好一會兒。
窗外依舊雷電交加,雨水衝刷在玻璃上,氤氳掉映在窗口的霓虹和燈光。
今年的雨勢好像特別猛,整座鄴城仿佛全部浸在雨水裏。
馮厲行略顯煩躁地用手指撫了撫額頭,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嘟-”了兩聲那邊就接了,周鴻聲蒼沉的聲音中透著興奮:“喂,厲行…”
“嗯,是我。”
“知道是你,隻是難得你給我打電話。”老爺子的欣喜表現得很明顯,頓了一下問,“這麽晚,找我有事嗎?”
“思慕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馮厲行也不繞彎子,直接問。
“告訴你也無妨,你也不是外人。”周鴻聲似乎歎了一口氣,“確實是我叫銀行去催貸款的,雖然做法有些不道義,但我也沒辦法。周沉喜歡那姑娘,但是我不同意他們結婚,因為這姑娘之前的名聲就不好聽,你還跟她交往過,我自然不會再同意她嫁給周沉,可眼看她的肚子越來越大,那是我們周家的血脈啊……”
馮厲行聽到這冷哼一聲,不客氣地打斷他:“所以你就背地裏使陰招,以為這樣就能逼著她把孩子給你?”
周鴻聲那邊一下子沒了聲音,他知道這個做法不可取,但他也實在是要那個孩子。
“看來你還真是為周家血脈操碎了心,簡直無所不用其極。”馮厲行無端端諷刺,周鴻聲還是不吱聲
。
心有虧,才如此不敢逆他的意思。
“不過看來你是不了解陸連翹,她骨頭硬得很,你信不信,就算你把思慕逼入絕境,她情願破產清算,也絕對不會把孩子給你!”
以馮厲行對她的了解,確實是這樣。
她怎麽可能用自己的親生骨肉去換思慕,現在的思慕對她而言不過就是浮華虛名,陸予江都已經不是她父親了,她根本沒有堅持的意義。
可周鴻聲不這麽想:“不可能,一旦資產清算,她欠銀行一屁股債,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自然就會來求我。況且她一個女孩子,還年輕,以後還能再嫁人,拖個孩子對她有什麽好處?”
……
馮厲行掛了他的電話,心裏再度煩躁起來。
以他對周鴻聲的了解,這老爺子絕對也是強骨頭,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對這孩子更是勢在必得,所以這次是絕對不會善擺甘休的,而思慕如今岌岌可危,連翹對抗周鴻聲,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馮厲行虛虛沉口氣,將手插在褲袋裏,目光沉如水,心裏卻煩躁起來……
要不要幫她?
怎麽幫?
正在這時,捏在手裏的手機又響了,王琦打過來的電話:“厲行,還在公司嗎?你明天上午開會要用的一份資料在我這裏,但我明天一早的飛機飛米蘭,所以我現在先去公司把資料給你。”
馮厲行想了想:“不用送來公司了,外麵雨太大,你直接拿去我家吧。”
馮厲行駕車從公司回去,路上路況極差,從車庫走到家,傘幾乎撐不住,衣服上還是淋濕了許多。
正準備去洗澡,門鈴卻響了,以為是王琦來送資料,結果門一開,門口站的卻是全身濕透的連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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