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掖廷宮守門的太監瞅見了寧素,嗬道。
“我叫寧素,是來這裏報道的。”寧素回答。
太監過來檢查了寧素的令牌,便放她進去了,那太監看看她的模樣,一副很可惜的樣子,搖了搖頭。
進了宮門,寧素再也想不到,在金碧輝煌的皇宮之中竟然還有如此破敗的地方,這裏的宮女穿著和其他宮殿的不可同日而語。
宮中許多粗重的活計都交到這裏來做,這裏的宮女從早做到晚,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簡直是宮女的苦力集中營。
寧素走進來,哭鬧聲、吵架聲、咒罵聲不絕於耳,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同這裏相比,她原來所在的禦藥局簡直是人間天堂。
“啊——”一個穿著破舊的女人突然衝過來,死死扯住寧素的衣服,唬了她一跳,“救我——,我兒子死了——,他死了——,我看見了,他死的好慘——”
“兒子?”寧素一驚,看那女人年過半百,直呼自己的兒子死的好慘,好像瘋了一般。
“抓住那個瘋婦!該死的瘋婦,你在這裏關了幾十年,哪裏來的兒子!”幾個管事太監大叫著跑過來,逮住了這個又哭又鬧、又嚷又叫的瘋婦,死死的扣住抓進了一個黑暗的房間裏。
這時候,一個粗手大腳的中年胖宮女走了過來,衝著寧素問:“新來的?”
寧素急忙點頭:“我是派來的掃灑宮女。”
“過來,你的房間在這邊。”中年胖宮女冷淡的說,說罷轉身徑直往裏間去了。
穿過一個走廊,進到另外一個院子裏,是一排屋子,散發出黴腐的味道,寧素情不自禁的掩住了鼻子。
胖宮女指了指最裏麵的一間,道:“咯,角落裏的就是你的,裏頭已經住了一個掃灑宮女,你就和她同屋。”
說罷,胖宮女招呼也不打一聲自己走了。
寧素的心情此時此刻,的確算不上好,雖然她隻是想默默地在宮中渡過,卻不是在這樣的地方啊。
散發著黴腐味道的房間,隨時可能出現的瘋婦,吵鬧憤怒的環境,這是要瘋了的節奏嗎?她算是明白了剛進來時那太監為何搖頭了。
這樣的地方,活著進來,想安然無恙出龗去卻是難了。
一間屋,狹窄的隻能放下兩張床,同當日禦藥局不可同日而語。
大白天的,隔壁床shang竟然用被子蒙著一個人。
“你好?”寧素試圖打個招呼。
“呼——,呼——”那被子裏的人居然發出打呼嚕的聲音。
寧素皺了皺眉頭,回頭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住處,到處都是灰塵,角落裏居然還有蜘蛛網。
她尋了工具來,打算好好龗的弄幹淨這地方。
“誰吵老娘睡覺!”一聲嗬斥,嚇了正在打掃的寧素一跳。她已經努力輕手輕腳了,誰想這看似睡的跟死豬一樣的宮女居然醒了。
被子被突然掀開,正好寧素回頭,不看不知龗道,一看嚇一跳!
老天,那宮女長得怎麽如此的醜陋!而且毛發濃密,好像連胡子都快長出來了。若不是看到她豐man的胸bu,她一定以為這廝是男扮女裝。
宮女瞪著一雙圓眼,直勾勾的盯著寧素看,看了好一會兒居然傻傻笑了:“妹妹你長得真好看,這掖廷宮裏頭恐怕數你最好看了。”
寧素勉強一笑,心裏想,這個宮女的智商似乎有點捉急啊。她的腦海裏冒出方才外麵的瘋婦,這個不會腦袋也有毛病吧?
“你大白天的怎麽不幹活?”寧素小心翼翼問。
宮女不理會她的問話,直接道:“我叫楚文眉,別人都叫我阿醜,漂亮妹妹,你叫什麽?”
寧素心想,果然智商有點捉急啊。
“我叫寧素,你好阿醜,以後多多指教。你白天能睡覺?嬤嬤不管你?”
阿醜惱道:“她們敢管我麽?我在這裏這麽久,知龗道秘密最多的就是我,誰敢管我,我把她們的醜事全捅出龗去,對了,你要不要聽?”
她饒有興趣的望著寧素。
“咳咳,”寧素擺擺手,“既然是醜事,我還是不聽的好。”她今日過來,已經被太多的事震驚了,若是再聽到一些什麽不合時宜的事情,她擔心晚上連飯都吃不下去。
“真掃興。”阿醜擺擺手,“還以為來了一個能聊天的。”說罷,她掀開被子,頓時一股臭腳味立即溢滿屋子。
寧素忍住要幹嘔的欲wang:“阿醜,你都不洗腳的嗎?”
阿醜興致勃勃的摳摳腳丫子,樂滋滋的說:“這味兒不好嗎?我挺喜歡的。再說了,咱們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洗幹淨了見誰去啊。”
“你多大了,總得要出宮了吧?”
“還有兩年嘞,俺住慣了反倒不想出龗去了,反正,出龗去了也沒人會要我。”
寧素默默的汗了,就衝著您這副臭腳,有人敢要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