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似乎沒反應過來,為何對方會找到自己……
看了一眼那契約,清清楚楚的寫著萬兩黃金和房產,他幾乎眼珠子都快要瞪裂了。
“為何……為何找我?”
他並不認識這個女人,但,卻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絕非善類,那雙眼睛,雖然是冷漠的,卻讓人有種被毒蠍盯上的感覺。
“為何?”鄭靜瑤訥訥的重複著這兩個字,良久,她笑了起來,“若是非要問我為何,我想,大概是因為你和我有著共同憎恨的人吧。”
“你說的是……顧子墨?”聶雲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最憎恨的人,不正是顧子墨嗎?隻是,這個女人,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嗬嗬,看來你當乞丐還沒把自己當傻,沒錯,隻要你和我聯手對付顧子墨,這一萬兩黃金,還有這房產,就都是你的了。”
鄭靜瑤提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可聶雲卻不得不深思起來。
見聶雲沒有言語,鄭靜瑤微微蹙眉,“怎麽?你是信不過我,還是,你對他的恨意,已經被消磨掉了,所以,你就這麽認命了?”
“當然沒有!顧子墨害我生不如死,我對他的恨意,怎麽可能會被消磨掉!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很好,既然如此,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吧。”
聶雲猶豫的看了一眼鄭靜瑤,但又忍不住看向了那契約,事到如今,他已經山窮水盡,或許這個女人是想借刀殺人利用他達到某種目的,可……眼下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若是我簽了契約,立刻就會給我一萬兩嗎?”
……
三日時間過的很快,按理說和鄭靜瑤的約定已經過去了,可顧子墨總感覺有些惴惴不安。
顧子墨的直覺告訴他,鄭靜瑤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而這些日子,高長恭要回軍中了,他一個人在王府,難保不會節外生枝出點什麽事。
思來想去,他還是對高長恭說了出來,“殿下,我想和你一起去軍營。”
“不行。”
高長恭想也沒想的,一口回絕了他。
“為什麽啊!之前都可以……”
“之前是之前,現在邊境不安寧,我不可能讓你跟我去戰場冒險。”
高長恭的語氣不容置喙,顧子墨知道,要說服他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若是不在他身邊……
“可……我會想你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若是其他時候,顧子墨肯定說不出這麽肉麻的話來,但現在,他不得不這麽說,他也不確定高長恭是否喜歡聽這樣的話。
高長恭聞言,愣住了,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隻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顧子墨。
顧子墨察覺到高長恭的耳朵居然紅了,是因為自己方才的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
“你,真的會想我嗎?”高長恭的聲音很輕,好像羽毛一樣,撓的顧子墨的心頭癢癢的。
顧子墨訥訥的看著他,幾乎忘記了言語。
“唔……你做什麽……”
當他回過神來時,褲子已經被高長恭扒下了。
下身一涼,意識到高長恭遊移的手是那麽不懷好意,顧子墨的臉滕的就紅了。
“別……別這樣……”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墨兒,這句話,用的可真好。”
高長恭癡癡的笑了聲,俯身吻住了他。
顧子墨下意識想要推開他,卻被高長恭更加深入的吻弄的昏頭轉向。
有一種人,他是致命的,就好像高長恭,一但觸碰,就會難以自拔。
翌日晌午,顧子墨醒來時,身邊已經不見了高長恭的身影,揉了揉酸痛的腰從榻上爬了起來。
想到昨夜……
他的臉上溫度不禁發燙。
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在高長恭的撩撥下,會變得這麽敏感。
他自認在認識高長恭之前的那十幾年也算是清心寡欲,即使和高孝琳兩情相悅時也是相敬如賓從不越雷池半分,可誰曾想,到了高長恭這兒,到變得這麽失控了。
平素裏高長恭向來性子淡漠,卻沒想到會在那種事情上如此熱情非凡。
就在他微微愣神之際,門被人推開了。
會在不經過他允許就推開門的,整個王府,隻有高長恭會如此了。
一進門,看到顧子墨已經從榻上坐了起來,高長恭眸光微微閃爍了下,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感覺如何?”高長恭的眼神裏透著關切。
顧子墨的臉紅了紅,“大白天的能別說那些事嗎?”
“去洗漱整理一番,把這燕窩喝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哦。”其實對於醒來後還能看到高長恭,顧子墨已經很驚喜了。
畢竟高長恭就在這幾日就要出發去軍營了,隻是,昨夜他提起的要跟他一起去軍中的事,始終沒能獲得他的允許。
整理完畢,喝完燕窩,穿上高長恭親自為他選好的衣袍,邁出王府大門坐上馬車時,顧子墨才恍然察覺,自己已經許久沒穿這麽正式過了,高長恭這是要帶自己去哪?
似是讀懂了他眼中的不解,高長恭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溫聲道:“若是身子乏了就躺在我懷裏睡一覺,等到了,我在叫你。”
顧子墨嘴唇動了動,想問又放棄了,算了,反正等到了自然就知道高長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原本沒什麽困意,但,許是高長恭懷中那淡淡的梅花香能安神定腦,顧子墨沒一會,在馬車的搖搖晃晃中,居然真的睡著了。
醒來時,到並不是高長恭叫的他,而是在下馬車後,那刺目的陽光,讓他恍惚的睜開了雙目。
“這裏是……”
顧子墨總覺得這兒有點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來過,卻又實在記不清了。
“先坐下,稍等片刻。”高長恭將顧子墨放在了一個石凳上,人走進了亭子裏,沒一會,他抱著一把琴,朝著顧子墨走了過來。
顧子墨訥訥的看著他,高長恭咧嘴輕笑了起來,迎著陽光,他的笑容,好像直接照進了人的心底深處,讓人不自覺的跟著他笑。
“我要開始了。”
高長恭說完這句話後,便盤膝坐下,那把古琴置於他的雙膝上,隻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落於琴弦之上,隻是輕輕的撥弄著,彈奏出的曲子,卻讓顧子墨的雙目倏地瞪圓了。
“這……這是……“竹林七賢”嵇康的廣陵散?”
正版的廣陵散完整版曲子已經失傳了,之前在吳洲,宇文邕和他約好去聽曲子的,隻可惜後來沒能去成。
沒想到,高長恭會當著他的麵,彈奏這首廣陵散。
高長恭並沒回答他,而是對他勾唇一笑,指尖下,琴音裏浩然之氣盡顯。
顧子墨閉上了眼睛,全身投入的聆聽這高長恭彈奏著這曲廣陵散,傳統古琴曲,多是意境高遠,曲調平和,抒發的都是文人墨客寄情山水、超然物外的思想感情,唯獨這首《廣陵散》,刀光劍影,殺機四伏。
一曲罷了,顧子墨緩緩地睜開眼睛,望著高長恭,眼眶在發熱,他激動非凡的道:“誰說廣陵散於今絕矣!雖然我沒聽過原版到底是如何的,但,你這個版本的,絕對是我聽過的,和我想象中最貼近的廣陵散了!殿下,為何你能彈奏出如此完整版的廣陵散?”
高長恭將琴放於一旁,起身,朝著顧子墨走了過來,“去吳洲接你之前,找了那位賢者,順便討教了一番,故而習的此曲,你喜歡便好。”
“原來如此……”顧子墨真是沒想到,造化弄人,自己終是聽到了那首夢寐以求的曲子,還是由高長恭親自彈奏的,世間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此了吧?
“是不是發現,越來越喜歡我了?”對上顧子墨炙熱的眼神,高長恭得意的揚起唇角,朝著顧子墨挑了挑眉。
顧子墨難得沒有否認,大方的承認道:“是啊,越來越喜歡你了,你武功好,容貌好,能文能武……就連……”在床榻上也那麽驍勇……
“就連什麽?”
高長恭不知不覺間已經貼近了顧子墨坐了下來。
顧子墨的呼息一窒,“我……內急,想去方便一下……”
“我陪你。”高長恭見顧子墨慌忙起身,噙著笑就要跟上去,顧子墨忙倉惶搖頭,“別過來……你跟著,我會方便不出來……”
顧子墨的臉又紅了,高長恭一副他了然的模樣,挑了挑眉,戲謔的道:“那你好好方便,等你方便完了,我們來做點有意義的事。”
“……”顧子墨聞言,幾乎不敢在搭話,邁著步子小跑著沿著那條道朝著一堆草叢去了。
他並不是內急,隻是不想被高長恭看出來他在緊張,雖然,高長恭那雙眼睛那麽毒,很可能什麽都看出來了。
冷靜了片刻後,他知道,該回去了,若是太遲了,高長恭肯定會找過來。
隻是,高長恭方才意味深長的那句做點有意義的事,他不是不知道。
一想到昨夜的奮戰,他便隱隱顫抖。
高長恭似是等的不耐煩了,看到顧子墨遲遲不回來,果然去找他了。
顧子墨迎麵撞上高長恭,還沒開口,高長恭的聲音便傳來:“方便好了?”
“啊,嗯。”他不敢抬頭,他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麽緊張,明明又不是第一次和高長恭做那種事了……
可是,為何會這麽緊張呢?又為何又緊張又有些小期待呢?
手被高長恭握住,高長恭的聲音有些激動的道:“方便好了就跟我出發,最好在天黑之前,到達山頂,你還沒有從那個高度看過星星吧?我可以保證,你看過之後,絕對終身難忘。”
顧子墨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可謂是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原來他說的做點有意義的事,竟然是爬山看星星嗎?
咳咳,自己果然被高長恭帶壞了嗎?所以才會想那麽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