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關晚晚來來回回地撥著盤子裏的食物,拖著腮幫子和藺薄生講述關於那天晚上關芝兒孩子掉了的事情。末了,關晚晚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唉,雖然這件事情和我沒有直接的關係,但卻是間接性和我有關。我總覺得是我害了關芝兒。雖然,平日裏,她囂張又跋扈,整天就知道給我下絆子,可是她出了這樣的事,我卻有點同情她可憐她。”
藺薄生聽著,心裏的努力卻逐漸翻湧上來,眼底也浮現一抹戾色。陸明軒,嗬嗬,真是好樣的。看來那日在哥本哈根的酒店裏他對他的警告,他竟是全都當成了耳旁風!到了現在,他和關芝兒的婚禮分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還能對關晚晚說出這樣的話來。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關晚晚自顧自地講了很久,卻還是沒見身前的人有什麽反應。不禁不滿地喊了一聲:“喂!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藺薄生瞬間回過頭,安撫到她的情緒,“他們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再往心裏去了。這件事是陸明軒的錯,不是你的錯。”
藺薄生說完,卻看到關晚晚扶著自己的額頭,閉著眼睛,皺著眉頭。不由得附身向前,焦急地問:“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關晚晚沒好氣地說:“怎麽了怎麽了,還不是被你氣的。”
藺薄生皺著眉,“晚晚,別鬧。到底怎麽了。”
關晚晚揮了揮手,“哎呀,沒事了。大概是最近精神壓力有點大吧,晚上沒有睡好,所以有點頭暈了。”這樣說著,關晚晚的心裏卻有點些許不安,自從那天關芝兒流產後,自己似乎一直感覺有些乏力,時不時得還會有一陣陣地暈眩。
難道是因為那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才會這樣的嗎?
藺薄生聽了,想想關家現在出了關芝兒的事情,想必整個關家都籠罩在一層陰影裏。開口說:“他們倆的事情,你不要多摻活了。”
關晚晚聽了連忙搭腔:“他們倆我恨不得離得遠遠的才好,才不會摻和他們的事情呢。”
藺薄生滿意地點了點頭。
將關晚晚送回到自己的公寓,藺薄生坐在車上,拿出手機給林秘書打了個電話,“喂,林秘書嗎?暫停一切與陸氏的合作,放出消息給媒體,藺氏有欲撤回在陸氏所有的資金。”
電話那頭的林秘書聽了,心裏大驚。卻也不敢表現在明麵上,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連忙去照辦。
各大報社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萬分欣喜。這可覺得是難得一見的商業新聞頭版頭條,就是下班的人也連忙趕回報社,加班加點將這個消息趕出來。
當天晚上,陸明軒就接到了自己的各個部下給自己的電話說藺薄生暫停了所有和陸氏合作的項目,還揚言要撤資。
陸明軒連忙撥了電話給藺薄生,藺薄生一洗完澡出來就聽到電話鈴聲“叮叮叮”地響起。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會是誰打來的這個電話。不緊不慢地去餐廳倒了杯水,悠悠地喝了才回來接了電話。才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陸明軒氣急敗壞的聲音。
“藺薄生,你到底什麽意思。”
藺薄生嗤笑一聲,“我是什麽我想陸先生應該很明白。在哥本哈根我就已經提醒過陸先生。既然陸先生不肯聽我口頭的警告,那我就來點實際的東西。不知道這份大禮,陸先生滿不滿意。”
陸明軒狠狠地咬了咬牙,“藺薄生,算你狠。”
藺薄生低低地笑了一聲,“陸明軒。女人是需要保護的。在藺家隻要我說一,就沒人敢說二。可是你呢?這就是我們的區別。”
陸明軒看著已經自動鎖屏了的手機,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忽然,手機鈴聲又急促地響了起來。陸明軒一看來電顯示,“陸正風”感覺太陽穴隱隱作痛。這件事竟然傳的這麽快。還是不敢怠慢,立刻恭恭敬敬地接起。
“怎麽回事,藺氏為什麽會突然終止合作項目,突然要撤資。”
陸明軒閉了閉眼,“對不起,爸爸。是因為一些我個人的原因。”
“你惹了藺薄生?”陸正風立刻就聽出了其中的門道,“明天一早,你就跟我去藺氏,該怎麽做,你自己心裏清楚。”
陸明軒握緊了身側的拳頭,低頭道:“是,爸爸。”
第二日,陸正風帶著陸明軒早早地就來了藺氏。秘書小姐一臉和藹地請兩位坐下,為陸正風和陸明軒端來了咖啡,一臉抱歉地說:“陸老先生,陸總,藺總還沒有來上班。”
父子倆知道這是藺薄生在擺譜子,也不好發作,笑意盈盈地坐了下來。
一杯咖啡喝到冷還是不見人來。秘書小姐體貼地又為兩人換了兩杯新的。就這樣坐了整整一個小時,藺薄生在一大批人的簇擁下,從門口走來。
“喲,這不是陸老爺子和陸家少爺嗎,是什麽風把二位都給吹來了。”
陸正風知道藺薄生在氣頭上,可在本市誰不要給這位藺家大少爺一個麵子,況且還是自己的兒子有錯在先。此刻縱使心裏再憋屈,也隻能笑盈盈地說:“陸某這次來還不是為了我家這個敗家子的事情。要不,藺先生,我們借一步一說話?”
秘書小姐將二人帶入會議室,偌大的會議室就坐了寥寥三人,氣氛更顯尷尬。
“藺先生,我知道犬子和您之間有一點摩擦。都是我陸某教子無方,隻希望藺先生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喝我這個沒出息的兒子計較。”
藺薄生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陸正風立刻給陸明軒使了使眼色,陸明軒縱然有再大的委屈,再大的不滿也不敢在陸正風麵前表現出來。隻能乖乖低頭。
“藺先生,之前的種種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請您千萬別跟我計較。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會安分守己,不會做出越俎代庖的事情。”
藺薄生看到陸明軒這樣,也不想鬧得太大。淡淡地開口:“我可以繼續和陸氏的項目,也可以不撤回我在陸氏的資金。作為交換,我要陸氏百分之七的股份作為交換。”
陸正風聽到這樣的條件,心裏也是重重的一記。身邊的陸明軒早已按捺不住,想要起身,卻被陸正風一把按住。
“藺先生這樣的條件,未免有點太苛刻。”陸正風撫了撫杯壁,臉上仍是不動聲色。
藺薄生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陸老爺子也是商人出身,在商場殺伐征戰了大半輩子,無奸不成商。商人總是知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來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這其中的道理您不會不明白吧。”
陸正風聽了藺薄生的一番話,心裏頓時越來越沒底。“我和你家老爺子也是有了半輩子的交情了。我們年輕的時候,還在一起創業,一起經曆過風風雨雨。沒想到現在,藺老頭的兒子都已經這麽大了。”
藺薄生喝了口咖啡,淡淡地嗤笑一聲,“陸老爺不必拿我家的老爺子來壓我。現在我家老爺子早已不再過問藺氏的事情。這個公司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我藺薄生一人說了算。隻要我說一,藺家就沒人能站出來說二。”
陸正風聽到藺薄生這樣說,知道已經是無力回天。可是藺氏對於陸氏來說,有著重要的意義。藺氏的部分企業在本市無疑是坐著龍頭老大的位置。失去了藺氏這個合作夥伴,陸氏的資金鏈就會出現短缺,現在媒體又虎視眈眈地看著陸氏。早上那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已經使陸氏的股票出現了變化,如果藺氏一旦撤資,陸氏的股價必定一落千丈。到時候,這個陸氏,怕是再難恢複元氣。
陸正風咬了咬牙,笑著說,“商場如戰場,我怕是老了。現在的商場看來已經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你說的條件,我同意。稍後我會讓劉特助將合同送過來。”陸正風說著,搖搖頭,往會議室外走去。陸明軒側身雙手捏拳,可是卻發作不得,也隻能跟著走了出去。
“那就有勞陸老爺子了。”藺薄生笑著站起了身,作勢送陸正風和陸明軒出去,“兩位,慢走。”
正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叮叮叮”地響起。藺薄生一看來電顯示,猝然眯起了眼睛。怎麽他一要對陸明軒出手,連關晚晚都來求情。
“喂?”藺薄生接起了電話。
“薄生?聽說你中止了和陸氏的合作,還要撤回資金。”關晚晚在電話那天小心翼翼地問著。
藺薄生輕言哄道,“隻是個假新聞,藺氏和陸氏的合作不會斷。我也不會撤回在陸氏的資金。”
這話落在離去的二人耳中,隻覺得更加的狼狽和諷刺。
“哦,那就好。”關晚晚聽到藺薄生這麽說,放下了心,忽然又想起了什麽,急忙解釋道,“我……我也不是為陸明軒說情。你也知道,關芝兒喜歡他。關芝兒剛丟了孩子,要是這個關頭陸明軒再出什麽事,我怕她承受不了。”
藺薄生聽著關晚晚的解釋,心裏的那一點點不愉快也散去了,輕輕柔柔地說,“我知道的。沒事的。晚上下班先別離開,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話一出口,那邊卻沉默了一陣才說,“好。”
藺薄生立刻就察覺出了不對,立刻問道,“怎麽了?”
關晚晚扶著額頭,說:“沒事沒事,就是突然有點頭暈了。”
藺薄生聽著,心裏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晚晚最近一直在說自己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