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許見他。”高長恭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冷漠的命令道。
顧子墨很順從的點頭,“嗯,不見他。”
之所以這麽順從,是他一直都不喜歡付若辰那種浪蕩的性格,還有他那諸多疑點的身份。
顧子墨一直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他不想為自己的倏忽給自己的家人朋友添麻煩。
高長恭的目光這才柔和了幾分,將顧子墨的手拉到他的腰間,“摟緊點,前麵路滑。”
顧子墨感覺被高長恭觸碰過的手背在隱隱發燙。
心跳倏地漏拍了好幾下,高長恭麵不改色的繼續駕馬。
顧子墨忽然就想起了聶雲看著高長恭時那癡癡的模樣。
“殿下,你和聶雲,是如何相識的?為何他……”
“不清楚。”
高長恭的回答讓顧子墨一懵,他說不清楚?可看聶雲的神情,明明是兩人經曆了什麽很是難忘的事吧?
“你怎麽會跟那種人交朋友?”高長恭的言語間流露著鄙夷。
顧子墨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可沒說他是我朋友。”
“哦。”
高長恭似乎對這個話題興致不高。
顧子墨卻在興頭上,“殿下,聶雲看上去,好像對你很有意思……”
“關我何事。”高長恭冷漠回答讓顧子墨完全沒辦法繼續下去。
隻是,不知為何,高長恭這樣冷漠的態度,讓顧子墨心裏十分舒暢。
大有報仇雪恨的爽快,他頭一次這麽沒距離感的對高長恭說:“謝謝你,高長恭!謝謝你的‘關我何事’!”
高長恭明顯察覺到顧子墨說這句話時情緒十分不同,心頭隱隱顫動,麵具下的眸子一片柔和,“摟緊點,摔下去本王可不負責。”
“殿下……你耳朵紅了……
“風吹的。”
“哦,殿下細皮嫩肉的,以後出來還是戴個頭盔吧,麵具保護不了耳朵。”
“……”高長恭麵具下的臉抽了幾下,這小子還來勁了是吧?
回到軍營,天已經快黑了。
顧子墨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
看著二人同乘一匹馬回來,斛律須達吹了個口哨走上前來,“顧大人今日沒被疾風摔著吧?要知道疾風可是出了名的烈,除了殿下,誰也不能碰呢……”
顧子墨的臉有些紅,本以為天黑了,沒人會發現的,卻還是驚動了不少人。
一掃周圍,果然看到了不遠處斛律雪陰鷙的望著他,那摸樣恨不得刮了他。
顧子墨心頭一寒,“殿下,我先回營了……”
“嗯。待會會有人送食物過去,吃完早些歇息。”高長恭似是有軍務要處理。
對於高長恭的忙,顧子墨一直都無法感同身受。
他可是一看到戰報上的文字就犯困的人,更別說整天都投入在其中了。
這個幕僚,他好像做的太不稱職了點。
前腳剛進大營,斛律須達便後腳跟了進去。
“小墨,今日去哪逍遙快活了?”
“沒去哪。”
顧子墨蹙了蹙眉,斛律須達和斛律雪如若不是長的有點像外,他真看不出兩人是兄妹。
斛律雪那可是出名的高冷。
而,斛律須達卻是時常一副看好戲湊熱鬧的欠揍臉。
“罷了,你不肯說就算了吧,既然殿下把你找回來了,你也沒少胳膊沒斷腿,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你說殿下把我找回來?他今日去小鎮……”
“當然去找你啊傻瓜,你不辭而別,殿下擔心你,把一大堆軍務丟下,去尋你。你都不知道,殿下當時得知你出了軍營,那可是方寸大亂,哈哈,也隻有你,能讓殿下如此了。”
“你肯定在拿我尋開心。”顧子墨瞪了一眼斛律須達,他才不信。
高長恭怎麽會因為他方寸大亂
再說斛律須達的嘴,若是能信了,那才真是會天下大亂。
“信不信由你。”
“不信,我就不信。我現在餓了,沒空和你扯皮。”
顧子墨左顧右盼,怎麽食物還不來?
“殿下也一整天沒怎麽吃東西呢。要不,我們帶著好吃的去殿下的軍帳?”
“他不是在忙公務嗎?我們這樣過去,好嗎?”
“去了不就知道好不好了。走吧。”
斛律須達拽著顧子墨便出了營帳,到了高長恭處理軍務的大帳門口,顧子墨躊躇了,“我看還是算了吧。”
“別慫啊小墨,殿下可都是因為你才如此辛勞,你難道不覺得心中有愧嗎?都到了就進去吧。”
“……”
顧子墨端著食物,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高長恭聽到動靜,抬起頭來,本來蹙著的眉頭,見是顧子墨後,微微舒展了幾分。
“殿下,你想必也餓了吧,我們一起吃吧。”
顧子墨看了一眼那堆了像一座小山般的奏報,這麽多軍務,恐怕得讓他忙到後半夜去了。
本以為高長恭會拒絕,卻沒想到,他竟然應了下來,“嗯。拿過來吧。”
高長恭把奏報推到一邊,騰出了足夠放下食物的地方。
顧子墨將食物擺好,把筷子遞給了高長恭。
斛律須達自來熟的拿起另外的那雙筷子,十分豪爽的席地而坐。
“殿下,等一下……吃這個……”
顧子墨見高長恭低頭夾的都是素菜,蹙了蹙眉,夾起了一塊熏肉,把上麵的肥肉咬下,剩下的瘦肉放到了高長恭的碗裏。
“殿下,可以吃了。”
高長恭深深的望了一眼碗裏的那塊瘦肉,就那麽在斛律須達目瞪口呆下,夾起來送到了嘴裏。
“天呐,我看到了什麽。”
“吃你的飯。”顧子墨對斛律須達誇張的神情有些不滿。
“殿下他從不吃別人夾得菜……就是我爹當年給他夾菜,他也……”
“此一時彼一時,殿下雖然有時候很不近人情,但他最近其實變得人情味多了。”顧子墨說完,小心翼翼的望向了對麵的高長恭,發現高長恭沒有要否決他的意思,唇角翹了起來。
“咳咳咳,什麽人情味,殿下那是隻對你人情味好嗎?他對別人那可是冷血凶殘……”
斛律須達話還沒說完,高長恭突然抬眸,隻是淡淡的一瞥,便把斛律須達未說完的話噎了回去。
“怎麽不繼續說了?”顧子墨挑眉看好戲的模樣。
斛律須達悻悻的扒著飯,“我覺得我今天和你們一起吃飯,好像不太合適。”
“哈哈,既然你如此有眼力勁,還不快點吃了走人!”
“小墨你現在學壞了,說話越來越像殿下了,欸……以前的你,可不會這樣……”
斛律須達言辭間頗為幽怨。
顧子墨一愣,“有嗎?我隻是覺得你吃飯的時候,廢話太多。”
斛律須達被顧子墨調侃廢話太多,麵色實在掛不住,他話多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殿下,您就由著小墨這麽挖苦你的心腹大將嗎?”
“我隻是說實話,殿下明察。”
“你不就是仗著殿下寵你嗎?小墨,殿下是明君,不是昏君,他一向公私分明。”
“你們兩個吵夠了沒有?”高長恭放下了碗筷。
斛律須達和顧子墨雙雙閉嘴。
“須達,你退下。”
“殿下,為何是我退下啊?我可是您的心腹大將啊……”
“因為你話多。”
“哈哈哈哈哈哈……殿下明察啊……”
斛律須達氣呼呼的退了出去。
顧子墨笑得直不起腰來。
高長恭今天幹得漂亮。
看斛律須達以後還敢不敢挑釁他。
“笑夠了的話,我們談談。”高長恭平靜的看著顧子墨笑得前仰後翻。
顧子墨瞬間收斂,恢複了幾分嚴肅,“殿下,您說。”
“須達和本王自幼相識,在軍中更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幾番出生入死,有過命的交情。”
高長恭突然說起這些,顧子墨隱隱有些不妙來。
他不會是要治自己的罪吧?
可自己方才和斛律須達隻是說說玩笑話。
誰讓斛律須達老是說一些他不想聽的。
“殿下,我方才就是和斛律將軍說笑呢……”
“本王卻沒說笑。”高長恭的眼神突然十分專注,顧子墨被看的更是心虛起來。
“你和須達,都是於本王而言十分重要之人。而本王在兩者之間選了的其一,卻是你。”
“……”顧子墨瞪大了眼睛,高長恭在說什麽,為何他聽不懂了呢?
“走吧。”高長恭說著起身,顧子墨看著那一堆奏報,“殿下,你……不繼續處理軍務了嗎?”
“良宵苦短,奏報可明日在看。”
顧子墨臉上一紅,手被高長恭握住,一回到安寢的營帳,便被高長恭堵住了唇。
“唔……殿下……你……別……這樣……”
在外麵不比在王府,這營帳隔音不好,萬一發出點什麽聲音,那不是難為情死。
顧子墨一覺醒來,慶幸的是自己身子還能動。
一想到昨夜,顧子墨的臉便紅的像猴屁股。
“醒了?”
高長恭閉著眼睛,懶懶的道。
顧子墨望向了他,卻在看到高長恭那性感的唇上遺留著的那道痕跡明顯的紅腫牙印時再次紅了臉,“殿下,我……”
“拜你所賜,今日本王沒法見人了。”
高長恭語氣幽怨,顧子墨緊張的直咽口水。
按照大齊律法,傷了王爺,還在臉上,該當何罪呢?
怕是被處以刮刑也不為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