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被問的一怔,沒料到高長恭會詢問顧子墨的去處。
連忙躬身對高長恭解釋道:“子墨公子隻說出去辦點事,在下本想跟隨,但公子沒允,所以具體他在何處,在下也不得而知,不過……有暗位隨行保護公子,想知道他現在何處……隻要再派兩名暗位前去問過便知再下這就去辦……”
高文話還沒說完,高長恭已經起身。
在他邁出膳房時,冷冷的背對著高文丟下兩個字:“不必。”
顧子墨在王府這些日子已經將身子養好了許多。
可卻因為這連續幾餐沒有按時,導致一出王府沒多時肚子便開始抽搐痙攣……
以為疼一會便會沒事了,可事實卻是越來越疼,隨著馬車一路顛簸,他疼的實在受不住了。
掀開車簾,對車外的馬夫虛弱的道:“停一下……”
“籲——”
馬夫一拉韁繩,馬車停穩,顧子墨艱難的下了馬車,“你在此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顧子墨在馬車上見到外麵有藥鋪,這才選擇在此處下馬車。
馬夫恭敬的侯在路邊。
顧子墨佝僂著腰,捂著肚子走進了藥鋪。
藥鋪的夥計見來了客人,連忙關切的詢問症狀,“公子哪兒不舒服?想買什麽藥?”
“肚、子疼……”
顧子墨疼的 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隻得撐著身子靠在門框上。
夥計忙道:“您是飲食不規律犯下了病根吧?正好我們藥鋪有暖胃止疼的湯藥,剛熬好不久,我這就去給您盛一碗。”
“多……謝了。”
夥計很快便端來了湯藥。
顧子墨趁熱一咕嚕喝下。
肚子裏瞬間暖暖的,隻是止疼效果並沒有那麽快。
“大概一炷香便不會疼了。您現在先坐著歇會兒吧。”
夥計為顧子墨搬了個小凳子。
扶著顧子墨坐下後,便拿著算盤,劈裏啪啦的算了起來。
說來這藥效到算神速。
不過一會兒,他的確感覺渾身輕鬆了不少。
雖然肚子還在隱隱作痛,但卻也不至於疼的他連視線都是一片模糊。
此時抬眸打量著這家藥鋪。
發現藥鋪內井井有條,藥類齊全。
且每個放藥的抽屜暗格上都標注著藥名和藥物的作用。
顧子墨本並無意的一瞥,卻正好看到了一味藥。
藥名:“百年好合”
還真是一個吉祥的名字,而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卻是藥名下方那一串藥物作用的介紹:
“不舉?早泄?不存在的,服用本藥後勃起障礙一點通,更硬更久。”
顧子墨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高長恭他……
之所以和斛律雪關係沒有進展,莫非他那方麵不行?
腦海中一生出這個想法,顧子墨便一發不可收拾。
怪不得,他都這個年紀了,卻未娶王妃,也未納妾。
原來是有隱疾……
罷了,罷了,本公子既然做了你的幕僚,便不能坐視不理。
雖然你討厭了點,但誰讓本公子大度,不與你計較呢。
抬手指向了“百年好合”的暗格,衝夥計道:“這藥,我要了。”
“公子……這……”
顧子墨都要爽快掏錢了,夥計卻是一臉為難的望著他。
“怎麽了?你是覺得我給不起錢嗎?”
“不是,不是,公子莫要誤會,是這樣的,這味藥效果極好,但腸胃不好者慎用,您有腸胃病,所以,在下不建議您服用,否則怕是受不住這藥性,要出事的……”
夥計的話讓顧子墨心頭一鬆,忙笑著道:“這藥不是我吃的,沒事,給我包起來。”
“公子,這藥隻能是男子服用……”
“嗯,我知道,這藥就是買給我家那位高高在上的爺吃的。”
“哦,原來如此……好的,我這就為您打包。”
夥計的臉色瞬間變換,耳根卻紅了。
不一會,藥便包好了。
顧子墨準備付錢,卻見夥計又從一旁拿了一個瓶子,遞給了他。
“這是何物?”
“此藥名為潤滑露。”夥計一臉正色的解釋道:“您身子體弱,若是您家的主子服用此藥後太過凶猛,極有可能會導致承受方私處撕裂,此藥可稍作化解……”
“哦,原來如此,還是夥計你博學。一共多少錢?”
“我為公子算一下,公子稍等……”
夥計撥動著算盤珠,劈裏啪啦算了起來。
算好後,剛要開口,門外忽然走進來了一個紫衣男子。
還未見到其人,便先聞其聲:“我要一副‘百年好合’,給我打包一下。”
夥計聞言,連忙去暗格取藥,卻發現暗格內已經空了。
忙對那紫衣男子致歉道:“這位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百年好合’已經售完了……”
“那不是還有一副麽?”
紫衣男子煽動手中的折扇,望了一眼顧子墨後,眸底閃過了一抹異樣的光芒,抬手指向了放在櫃台上已經包裝好的‘百年好合’。
“這副藥,我已經買下了。”
突然來個搶藥的,顧子墨有些沒好氣。
正要掏錢結賬走人,那紫衣男子垂眸望著他摸錢袋的動作,唇角勾起,笑著對夥計道:“這不是還沒給錢麽?那就是交易還尚未達成,既然如此,這藥還不能算是他的,對吧!”
紫衣男子話落,不等夥計開口,抬手一拋,一袋沉甸甸的銀錢便拋到了夥計麵前。
伸手就要去拿走‘百年好合’,顧子墨急忙道:“這藥是我先買下的!你不能帶走!”
“可我已經給過錢了,十倍的價錢。”
紫衣男子一副不以為然道。
顧子墨近距離下,這才發現,紫衣男子風度翩翩,手持一把折扇,渾身上下都透著不俗的氣息。
且身形高挑,單單以外形來看,若是和此人動手,隻怕沒有幾分勝算。
顧子墨隻好隱忍怒火,以一副商量的語氣道:“可,此藥對我十分重要,還請公子成全,把藥還給我。”
紫衣男子聞言,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望著顧子墨的認真的眸子,合上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櫃台的桌麵,“成全你?憑什麽呢?”
“我瞧著公子出手不凡,想來必不是什麽強取豪奪之人,今日若公子肯割愛讓給我,成就了一段姻緣,也是為了公子積善,日後必將有福報……”
“那你怕是看走眼了,本公子生平最喜歡之事,便是強他人所愛,積善修福這種事與我向來無緣,不過,你若是真想讓我把此藥讓給你,到也不是不可,但,幫你,我又能落下什麽好呢?”
顧子墨本就對搶藥人沒什麽好感。
此刻,他已經是再三退讓了。
可此人一點卻如此難溝通。
顧子墨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臉上的儒雅和平靜也再也難以維持,望著紫衣男子,聲音陰沉道:“隻要你把藥讓給我,一切好說。”
本來就沒想在此處浪費時間的顧子墨,因為這突然殺出來的紫衣男子耽誤了好一會功夫了。
現在他隻想馬上結賬,拿藥走人。
可,這紫衣男子怎麽看怎麽難對付……
想來也是,一個正常男子,誰會來買這種東西?
怕是和高長恭一樣,也是那方麵不行,心裏陰暗,所以為人才這般難接觸。
想著,顧子墨又朝著紫衣男子望去,見男子膚白如雪,雖看似輕佻不羈,卻也算是容貌出眾。
他到是奇怪了,全墉城內的文人墨客風流才子,他都是認識的。
卻從沒見過這紫衣男子,見他容貌出眾,卻是麵生,那麽,他大概是從外地來的吧……
被另一個陌生男子用極其赤果果的視線打量著,紫衣男子竟無半分不自然。
朝著顧子墨眨了眨桃花眼,勾唇笑道:“一切好說麽?那好,隻要你陪本公子睡一晚,這藥,我便讓給你,如何!”
紫衣男子輕佻的言語,倏地引起顧子墨一陣惡寒。
望著紫衣男子,顧子墨眼底的溫度一點點冷了下來。
“你眼瞎麽?我是男人!!”
瘋了吧!這人!
那裏不行,腦子也有問題,真是沒救了。
懶得再與紫衣男子多費唇舌,顧子墨望向了櫃台內的夥計,剛要開口。
紫衣男子卻湊了過來,還將手摸向了顧子墨的腰,“我當然知道你是男人啊,所以才找你試藥啊,你且放心,我這方麵經驗多,保證讓你盡興。”
聽著紫衣男子越發露骨的挑釁,顧子墨唇角泛起一絲冷嘲:“那東西壞了硬不了和經驗多少有何關係?還讓我盡興,你在說笑麽。”
“又沒用過,你如何知道我硬不了?”
紫衣男子顯然對顧子墨說他硬不了極其介意。
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你若能硬,何必與我搶‘百年好合’?”
算了,顧子墨覺得再跟次然說下去也是浪費口舌。
伸手拍了拍紫衣男子的肩膀,有些同情的道:“我好像能理解你為何如此著急的要與我搶藥了,原來是那裏快沒救了,罷了,君子好成人之美,這藥我不要了,讓給你就是。”
像是沒看到男人抽搐的整張臉,顧子墨將之前服用過的湯藥錢給夥計結算後,便走出了藥鋪。
並不知道,在他剛邁出藥鋪,紫衣男子便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良久,紫衣公子笑得快上不來氣了,這才止住笑意。
望向了夥計,抬手指了指‘百年好合’,“這藥何時到貨?”
“明日便能到,公子若是需要的話……”
“需要,日後你們藥鋪裏這種藥,本公子全要了,但我需要你們送貨上門。”
“不知公子要送往何處?”
紫衣男子眸光深了深,抬手提起櫃台的毛筆,在一旁空白的紙上寫下了一個地址,便轉身走出了藥鋪。
走出門口時,正好看見那瘦弱的男子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紫衣男子望著馬車漸行漸遠,瀲灩的桃花眸裏閃過一抹深意:“當真是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