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麵色冷漠,說出的話是那麽輕描淡寫,那麽誌在必得。
墨宮胤微微錯愕,擰緊眉,目光犀利陌生的睨著他。
在他閃耀不定的眼裏看到了一抹算計的光芒!
瞬間她猛然醒悟過來!
原來,她們能這麽輕易的就救出北念塵,都是他的謀劃之一?一切都隻不過是他預料之內的事情而已。
他是想利用北念塵被他們救出來後,再用其他方法置他們於死地,那樣的話,就算北念塵死了,那隻是他們的錯?保護不周。
北國皇帝要鬧,也隻會找南京的麻煩,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真是很卑鄙的手段,也不枉是一個好計策。
如此腹黑,步步算計,除了他還有誰有這等慎密的心思?
“是不是想通了?”龍飛琥珀色的雙眸閃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暗暗的猜測的模樣,心念驀然一動,不禁緩緩抬起手,手指溫柔的捏住她下顎,聲音不溫不淺,“依翎兒的聰明,要想通應該不難。畢竟你跟我十年了,我的性格你應該是最清楚的,跟我作對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他話中有話,意有所指,不知是指她,還是另有其人。
聽著他的話,她麵色不由繃緊,這個男人越讓她越看不透?也越來越覺得很可怕。
墨宮胤的下顎被他捏住,雖然不痛,可覺得很不舒服,很反感。
她用力扭動,從他手中掙脫出來,抿緊唇,冷然的瞪著他:“說了這麽多有什麽用?你究竟想怎樣?他們到底怎麽樣了?你要是聰明的話,最好把他們放了。”
從開始到現在,她與他也隻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
自從用鞋子試探出自己隻是原地打轉後,她就開始故意在暗道裏叫著南城熏的名字,她暗自在想,龍飛一定躲在某處,而她們的一舉一動他一定了若指掌,也能聽得見她的聲音。如果他還是在乎她的話,聽到她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他一定會嫉妒,一定會出現。
果不其然,被她猜中了,他真的出現了。
不過,就算如此,她心裏也沒有一點勝利的竊喜之感。
反而在看到他的出現後,更讓她覺得心底深處蒙上一層寒霜,是那麽悲愴,是那麽失望。
龍飛淡漠的凝著她,盯著她那雙妖魅風情萬種的眼睛,緩緩走近她,他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見她眼底那陌生,畏懼的眼神,他很不開心同,一手拽緊她的手腕,讓她無路可退。
墨宮胤一楞,想要甩開他,卻他被緊緊的禁錮著。
“龍飛,放手。”她忍無可忍的抬眼怒視著他,低吼一聲。
“你不是想看他們怎麽樣嗎?好,我讓你看。”話落,他拽著她的手朝牆壁走去,另一隻手穩住她的肩膀,扯著她貼近牆壁,將她整個人轉過身去,麵朝牆壁。
在她轉過身麵對著牆壁時,眼前牆壁中間霎時哢嚓一聲,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暗格,剛好可以透過這個方塊暗格看穿整堵牆壁的另一邊。
墨宮胤被龍飛拽的死死的,整張臉直接抵觸在那打開暗格口,一股寒意從那邊透著窗口襲來,冰冷的氣息讓她睜著的眼睛一痛,慢慢適應那股冷氣後,透過那個暗格她緩緩眯起眼看過去。牆壁那一邊裏麵怎麽看都像一間冰窖,四周覆蓋著厚厚的冰塊,冷氣環繞,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她視線慢慢往下看去,隻見狹小的窗口裏地上有一抹白影,定眼仔細一看,隻見是北念塵蜷縮成一團在地上,全身布滿了雪霜,動也不動。
她目光四處流轉,除了北念塵,那南城熏呢?怎麽沒見到他呀?
他在哪兒?怎麽樣了?
“南城熏……”
她忍不住心裏悸動衝著窗口怯怯喚了一聲,身子微顫,眼眶微紅。
龍飛聽到她的輕喚,心頭一緊,眸光一冷,拽著她的手更加用力。
可她卻毫無感覺,隻是一雙眼不停的在尋找那一抹身影。
而那一邊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冷得渾身顫抖的南城熏,似迷糊的聽到一聲熟悉,柔弱的聲音,猛地睜開緊閉的雙眼,望著空蕩滿是寒冷窒息的冰窖,他激動的回了一聲:“墨宮……是你麽?”
是那麽不可置信,竟然能聽到她的聲音,她在喚他。
他艱難的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四處尋找她的身影。
這次是幻覺嗎?
“是我……你還好嗎?”墨宮胤也聽到了他細小的回應,頓時欣喜若狂,眼眶一熱,不知不覺,眼淚流了出來。
原來他也在裏麵,隻是為什麽看不到他呢?
她還想張嘴說話。
突然,肩膀被人用力向且扯住,那敞開的窗口暗格也隨之轟然關閉。
“既然看到了,就跟我走。”龍飛瞟了她一眼,俊臉異常氣憤,看著她那麽擔心那個人,表現出來的著急,還有掉眼睛的樣子,他很生氣,甚至是憤怒到有想要殺人的衝動。
不顧她願意不願意,直接拽著她就朝出口走去,容不得她有一絲反抗,不情願。
墨宮胤被他這麽一扯,整個人已經徹底懵了,腦子也很混亂。
剛才看見的地方像一個地凍天寒的冰窖,北念塵躺在地上動也不動,至於南城熏,他的聲音聽著也在打顫,他們一點都不好。
要怎麽辦?要怎麽做?他們才會可以從哪裏麵出來?
從出口出來後,直接來到了一個寬闊的殿裏麵,殿內中間有個龐大的深坑大池子,裏麵陰森恐怖,全是無數條毒蛇養在裏麵,它們發出激動興奮的嘶嘶叫聲。
龍飛拽著她走進去後,就丟她在萬蛇吞噬窟旁邊,他直徑朝主位走去,翩然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聽到蛇發出的嘶嘶叫聲,是那麽刺耳。
墨宮胤也在那一刻回過神來,緩緩抬眼朝前麵望去,一個深坑之中黑漆漆密密麻麻的蛇在裏麵絞纏爬行,它們昂著腦袋一雙雙蛇眼都看著她,張著嘴,伸著長長的蛇信子。
“啊....”她頓時嚇得驚叫一聲,不寒而栗的感覺讓她頭暈目眩。
這都算不了什麽,等她驚慌朝後退坐時,昂起頭來才看到蛇窟正中間還吊著一個人,那人滿臉是血,可隻是一眼,墨宮胤就認出那個人是許三水。她雙腳被懸吊在半空,而綁住的繩子另一透還長長掌握在另一個男人的手裏,那個人她並不陌生,正是那日她去朝國進城那日,來接她與子世神醫一起進宮的無為。
難怪在樹林裏,她對那個白衣殺手領頭聲音如此耳熟,竟然就是他。
無為臉上笑容滿滿,可手中卻緊緊捏緊那根吊著許三水的繩子,站在哪兒也看著她,隻是他臉上的笑意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墨宮胤快速的掠過殿裏的狀況後,看到許三水那樣被綁著吊在蛇窟頂上,如果無為放手,她一定掉進蛇窟之中。
一種深切的恐懼在心底升起,不禁扯起喉嚨惶然朝那吊在半空的人高喊:“三水……”作勢準備朝無為衝過去,下一瞬,卻見吊著許三水的繩子在無為手中突然一鬆往下放。
“別……”墨宮胤驚恐無萬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大聲叫喊,腳步停下,隻差一點點就落進了蛇窟裏麵,可在她出聲之時,繩子驟然停住,沒再掉落。
她心跳也在那一秒,差點就跳出了心胸,甚至窒息。
見許三水並沒有掉下去,懸著的那一顆心緩緩落下了,她神智立複,側頭看著主位上坐著的冷漠男人,眼淚瞬間淹沒了她的眼眶,她顫抖著身子,抿緊唇,哀求的看著他:“放了她好不好.....”
從未有任何時刻,她在他的麵前表現得是這麽無助,這麽低聲下氣。
龍飛淡定自若的坐在位置上,雙手放在椅子的撫手上,輕輕敲打,瞥了眼半吊著沒有知覺的許三水,目光流轉看向站在池子邊緣的墨宮胤,聲音透著幾分森然:“她背叛了孤,孤沒讓她碎屍萬段,就隻是讓她這樣吊了三天而已,這已經很便宜她了。”
他第一次對著她用孤,而不是用我。
墨宮胤也是第一次才看清這個人的真麵目。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做的那些事,有萬不得已的苦衷。
而此時此刻,他像一個冷血無情的惡魔,一次一次將她對他殘留的感情,抹殺幹淨。
她瞪著他,衝著他咆哮,聲音哽咽:“那你到底想做什麽?”
做了這麽多,籌劃了這麽多?他應該得到了應有的了?難道還不夠嗎?還不知足嗎?
龍飛姿勢不變,眯眸,眸中寒芒一閃,手緩緩抬起,纖長的手指指著許三水,語氣冷漠,“孤給你一個選擇,二選一,她與暗道裏的兩個人,你想要救誰?”
救誰?她全部都要救?
墨宮胤聞言一震,讓她做出這種選擇,他這不是在逼她去死嗎?
龍飛擰眉看著她,見她不語,那嬌弱的樣子,他琥珀色的眸中掠過錯愕、沉痛、憐惜……
沉寂半晌,他繼續冷聲道:“想要救誰?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孤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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