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世神醫另一支手提著一個青色袋子,裏麵裝的全是已經曬幹的四葉草大步跨進屋裏,至於身後倒下的兩扇門他選擇無視,反正不是他弄壞的。走到桌子邊上就隨手就將青色袋子放在桌麵上,低沉道:“藥引已經有了,我們迅速回城。”
“那老夫的門怎麽辦?你們兩個想這樣算了?”雲涯鬱悶的看著這個腹黑的男人,氣得快吐血了。
他這是什麽?賠了夫人又折兵?
南城熏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反正他已經弄好了,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了。
子世神醫怔然站了許久,屋裏一片寂靜,他戴著鬥笠,看不見臉上的情緒,沉寂許久他自認倒黴,翩然轉身去修門,他怎麽都沒想到南城熏會如此無恥直接將兩道門扇直接靠在門縫裏。
“我去修好。”沉甸甸的幾個字在他轉身的刹那從嘴裏吐出,有多麽的不甘心,鬱悶。
躺在床上還不能動的墨宮胤都快逼不住,偷偷竊笑。
雲涯見子世神醫去修門了,也不再出言為難,眸深的棕色眼瞳看向墨宮胤,語氣凝重提醒她道:“胤兒,你們此次前去,可別向外人透露進入密林的方法,老夫不想有人打擾清修,你有時間了再來看老夫,明日一早你們就動身可離去,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會耽誤行程。還有一件事老夫察覺你的脈象有異常,一時也把不出什麽病來,你可請子世神醫給你瞧瞧,自己的身體自己多關心才是。”他雖然發現了異常,可他不是大夫,根本查不出來所以然來。
他還想她能替他找到遺失二十年的女兒,在有生之年能再見到自己女兒一麵,他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什麽遺憾了,所以他也不想墨宮胤出事。如果沒有她,他這遺憾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實現。
墨宮胤一聽臉上閃過一抹不解,眉頭緊皺,聽完後她卻慢慢理解,暗自點頭。
或許,是潛藏在體內的龍毒被他發現了。
不過這個毒她知道,也很清楚,這毒是無解。
“既然你懂了老夫的意思,那老夫去廚房給你們做一些吃的,你就好好躺著,可別亂動。”雲涯見她聽進了心,也就不擔心了,轉動著輪椅扶手調轉方向,目光流轉看向坐著的一臉悠閑的南城熏,滿不在意的問道:“皇上會做飯吧!”
南城熏楞了下,緩緩抬眼挑眉:“不……怎麽會。”明明是不會,也變成了這麽一句話來。
“走吧!你就給老夫打下手,在這深山老林裏你就別擺皇帝的架子了,那威嚴而高高在上的架子填不飽肚子,老夫這裏可沒有服侍的丫頭和公公,應該隨遇而安,如果皇上不想吃也可以不用去。”雲涯說話直耿,也不怕他真的龍顏大怒?就殺了他。
墨宮胤斜看南城熏一眼,都怕他會生氣,沒想到他冷峻的臉上毫無惱怒的神色,還真的起身站了起來,隨著雲涯去了廚房裏做飯。
走到門口時子世神醫搬著門扇也不可思議的深看南城熏一眼,眸底閃著一絲不可置信的目光。
南城熏卻一臉淡淡的樣子,沒一絲不情願,也沒說話,默默的跟著雲涯走了出去,就隻是做飯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難道還會難倒他嗎?
雲涯倒沒覺得訝異,似乎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男子漢能屈能伸,才是男人。
相反他還高看了南城熏幾分,滿目蒼夷的眼底閃過一絲欣賞。
二人出去廚房裏做飯,子世神醫就繼續找工具把兩扇門給修理好了,墨宮胤就靜靜的躺在床上一雙桃花眼時不時的朝子世神醫看過去,絕豔的臉上蕩然著淡淡的笑容,很是幸福的微笑。
一頓飯吃完後,各自歇息了一夜,天一亮就動身離開。
第二天清晨,下著冷雨,這是入冬的季節,沒下雪算是好的了。
就算下雨他們也不敢多作停留,因為城中數人性命還等著他們回去救,刻不容緩的向雲涯道別。
臨走時,雲涯想說很多話,可最後一個字也未說,他相信墨宮胤一定會給他辦好那兩件事的,一定會……
山峰頂上下山的路口處雲涯坐在輪椅上滿懷期待的目送著他們離開,墨宮胤身上的毒解的七七八八了,身體可以行動自如了,?從這山上下去她又肩負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她更要好好的,努力的活著,幫幹爹找到他的女兒,完成他這一生的遺憾。
雖然隻是簡單的相處一天時間,可她在這裏找到了一絲親情的溫暖,一個暖心的父愛。
下山後,開始騎來的馬已經不在樹林外麵了,三人一路走到村鎮上才用銀子買了三匹馬,各自騎一匹,連夜趕了四天四夜的路,終於抵達了南京城外十裏鄉鎮。
十裏鄉鎮上的受到蠼螋攻擊的村民全被隔離開來,有了子世神醫離開之時留下的藥方,一直服用控製了體內的毒發作,可來回也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子世神醫將從崖峰山帶回來的四葉草和其他藥材磨成粉末,安排人紛紛給村民擦在身上起著紅斑疙瘩的部位,擦了藥後不能動,要好好躺床休息一天後等藥效起到了作用,身體上那些腐爛的傷口結疤就全是解毒成功。
南城熏到了鎮上就去見江丞相,墨宮胤留下來幫助吳太醫,子世神醫的忙,磨碎藥材。
三個時辰後,從屋裏走出來的南城熏臉色黑沉,抿緊唇,眸色深邃,直接朝墨宮胤待的藥房裏走去。
藥房裏墨宮胤一邊磨藥材,一邊和吳太醫聊著去烏岩鎮上她查案檢查屍體破案的事。
吳太醫在旁聽得津津有味,聽到屍體流出血淚,也膽戰心驚。
南城熏邁步走進屋裏時瞅見墨宮胤一邊磨著藥材,一邊說著故事那認真的嬌憨的樣子,鳳眸微眯,薄唇微啟:“墨宮胤,隨朕回宮。”
聽到他的聲音,墨宮胤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南城熏,一臉訝然:“現在麽?”
吳太醫也立刻停下手裏忙碌的動作,起身朝南城熏走過去行禮:“臣參見皇上。”
南城熏淡淡的瞟了眼吳太醫,淡漠道:“起來,這裏的村民就交給你和江丞相負責,朕回宮。”
吳太醫聞言微微一怔,應道:“是,老臣會竭盡全力為村民解毒,皇上大可放心回宮。”
“嗯,事情交給你二人,朕自然放心。”南城熏嗯了一聲,目光流轉,看向已經起身走過來的墨宮胤,向她敘述道:“聽江丞相說朝國阿離將軍在我們離開之後,也受到了蠼螋的攻擊,被咬傷中了毒,她是一國使臣不可有任何閃失。”
話都說得這麽直白了,墨宮胤當然聽明白了。
可聽到那個活潑開朗意氣風發的女將軍中了毒,也震驚不已。
難道又是墨宮軒的手筆?他回來報複阿離在宴席上揭穿他?
回到城裏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知道他們回來,玖月閣主和南無卿親自去城門口侯著迎接。
見到他們的身影時,兩人紛紛上前,而南城熏和墨宮胤從馬背上同時跳了下來,自然有士兵上前將馬牽走。
“皇叔,阿離將軍在那裏?”南城熏走過去第一句就是問阿離將軍的事,他眼睛看向南無卿。
“皇上放心,並無大礙,景淩將軍將她隔離在驛站的房間裏,本王有安排人照顧。”南無卿將情況稟報,想了想了,又補充道:“隻是那些還住在驛站的秀女,是否都可以安排進宮了,一個月期限到了。”
南城熏冷峻的臉上沉悶,眸底閃過一絲煩躁:“秀女進宮的事不急,朕自會安排。先去看看阿離將軍,朕已經將眼提前派人送來,可有按照解毒的方法給百姓擦藥?”
“已經分給太醫院的太醫了。”
“嗯。”南城熏如釋重負的應了一聲,邁步朝驛站的方向走去。
南無卿在轉身的時候陰沉的目光從墨宮胤的身上掃過,冷冷憤恨的眼神,鋒利如刀刃。
墨宮胤麵色淡淡像沒看見一樣,懶得和他計較,視線轉移開來看向玖月,她那特殊別致的一頭銀絲,還有麵具下那閃耀著隱隱璀璨的棕色瞳眸,真的和雲涯長得一模一樣。
可又不能直接問他你是不是女人?
感覺這要問的話顯得非常不禮貌?也太唐突了。
可不問?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女扮男裝?是不是雲涯丟失的女兒?
順著玖月的臉一直向下觀察,到頸子處又有男人的喉結,目光再一直向下移動到她的胸前,那原本是高聳的柔軟卻平平如也,平坦得跟一個男人沒有任何區別。
到底怎麽回事?如果他真是女人,至少也得看出一點點不同呀?有點凹凸感吧!
難道他真的是男人?那一頭銀絲和棕色瞳眸隻是一個巧合?
可這天下哪有那麽多巧合?
玖月詫異的望著墨宮胤,見她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看了好半天,終於按耐不住心裏的疑惑,問道:“殿下,你在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