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啊,鑒於葉希顏是一位偉大的已婚女性,不太適合和滿屋子男同誌一起習武,所以精武堂在沈老夫人的囑托下,專門為他們夫妻二人準備了小班課堂,任課老師便是女俠司徒靜依。
葉希顏初中時超喜歡看武俠小說,當一名女俠是她青春期最初的憧憬。現在有機會一睹女俠風采,自然是激動得無以複加,她快步上前緊抓住司徒靜依的手不放,熱血沸騰地說道,“女俠,我很崇拜你!”
她還以為司徒靜依習武太久,即使不像女泰山估計也是男人婆,哪知人家長得這麽好看!瞧那小身段玲瓏有致,瞧那小臉蛋水靈嬌嫩,高高束起的頭發和幹淨利落的白衫又讓她全身上下透著股子英氣,既不會太柔弱又不會太硬氣,真是恰到好處,不由讓她看入了迷。
司徒靜依臉頰一紅,聲音清脆地說道,“這就是二嫂子吧,二嫂子說笑了,靜依不敢當。”
連聲音也這麽好聽,葉希顏兩眼冒光,連連道,“敢當的,敢當的,靜依,你以後就是我的師父了,我一定向你好好學習!”
紅姑眼角隻抽了抽,為何二少奶奶給她一種詭異的感覺。她笑著欠身道,“司徒小姐,那我們家少爺和少奶奶就麻煩你照顧了!”
司徒靜依忙伸手欲扶,無奈雙手被葉希顏緊緊握住,隻得點頭應道,“紅姑隻管放心,靜依一定會照顧好二哥哥和二嫂子。”
紅姑又叮囑了他們幾句,才坐馬車回府向沈老夫人複命。
而葉希顏和沈墨風則在司徒靜依的帶領下從側門到精武堂的後堂,一路行去,葉希顏聽到大堂裏傳來的“哼哼哈龗哈”的搏鬥聲,興奮無比,快步走到司徒靜依麵前,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她道,“靜依,我們什麽時候學拳擊?”
司徒靜依揚著下巴認真地想了想,“大概一月以後!”
難道要先學輕功或者氣功?葉希顏雙眼迸發出火熱的光芒,“那我們這一個月學什麽?”
司徒靜依被她眼中的熱情灼傷,摸了摸額上的冷汗,訕訕道,“馬步!”
轟隆隆,葉希顏隻覺得五雷轟頂,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是說紮馬步?”
司徒靜依堅定的點了點頭。
哪本武俠小說不是說憑著九陰真經之類的武俠秘笈就輕輕鬆鬆練就絕世武功,為何輪到她就要紮馬步,還一紮就是一個月?
小說騙我!葉希顏眼淚汪汪。
沈墨風扯了扯她的衣角,安慰道,“小媳婦兒,紮馬步很好玩的!”
葉希顏頭部僵硬,調整到仰望沈墨風的角度,嘴角抽了抽,“很好玩?”
沈墨風忙不迭地點頭,見她還是一臉懷疑,忙雙腿左右分開,身體下沉,擺出紮馬步的姿勢,得意的笑道,“小媳婦兒你看我紮得漂不漂亮?”
葉希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瞧他雙腿一前一後,亂七八糟,腰背鬆鬆垮垮根本沒挺直,真不知他的馬步漂亮在哪裏!
司徒靜依見他那副孩子氣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忙掩飾般地說道,“二嫂子,紮馬步是習武的基礎,我們小的時候都練過”說著轉向沈墨風,眉眼間仍洋溢著調侃的笑意,“是吧二哥哥?”
沈墨風收回雙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嘿笑兩聲,“我記不得了。”
“對不起二哥哥,我忘了你生病的事!”司徒靜依調皮的眨了眨眼,帶他們繼續往前走,“二嫂子,一個月已經很輕鬆了,想當初我和二哥哥三哥哥可是紮了一年的馬步!”
葉希顏嘴角抽了抽,安靜的跟著他們繼續往前走,過了片刻便進了一處小院,地麵全由青石板鋪成,院子兩旁放著兩個兵器架子,上麵整齊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兵器,院子正前方擺著一張太師椅和一張紅漆木桌,木桌上麵放著三隻茶杯一壺清茶和一鼎香爐,一個紅衣紅褲的小丫頭規規矩矩的站在桌子旁邊,一見他們進院忙趕過來行禮道,“蓮兒給沈公子沈少奶奶請安,小姐,一切都按照您吩咐的安置妥當了!”
司徒靜依滿意的點點頭,又笑著對葉希顏道,“二嫂子,你先和二哥哥進屋換一身合適的衣服,一盞茶後開始練習紮馬步。”
當葉希顏換好衣服出來時,沈墨風已經負手立在院中等了她好一會兒。
他身著銀白長袍,腰間係著一條繡有遊龍戲珠的寬腰帶,一縷長發被微風拂到胸前,配合挺拔俊逸的身形俊朗的麵容,整個人像仙人一般出塵脫俗豐神如玉。
而葉希顏也不差,一身緊身銀白長袍,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形,高高束起的長發讓她嬌俏的麵容頗有幾分英姿颯爽。
司徒靜依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和沈墨風並排站好,而後雙手背負身後,在他們二人麵前踱來踱去道,“從今天開始,我們練習紮馬步,不要小看紮馬步這個動作,它可以鍛煉人的防守能力。”
說完,她在他們麵前停了下來,雙腿分開,身體重心下沉,紮出了一個標準的馬步,然後對沈墨風說道,“二哥哥,你來踢我的腿!”
沈墨風走到她麵前,遲疑的圍著她來回走了兩圈,終於提起了右腳,剛踢出龗去還沒有挨到她的腿又迅速收了回來,小心求證道,“你真的讓我踢?”
司徒靜依氣定神閑的笑道,“二哥哥隻管放心踢!”
“那我可踢了!”沈墨風遲疑著抬起腿。
“用力踢!”
他的腿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連葉希顏都看得不耐煩了,在一旁催促道,“你倒是快踢啊!”
沈墨風為難的看了司徒靜依一眼,見她微笑著點了點頭,他便咬了咬嘴唇說道,“這次我可真踢了!”
司徒靜依挑了挑眉,一臉燦爛的說道,“放心大膽的踢!”
沈墨風終於下定決心,一腳橫掃過去,從呼嘯而過的風聲可以聽出他使出的力道不小,葉希顏是知龗道他的力氣的,便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隻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然後是沈墨風痛苦的悶哼聲,她連忙睜開雙眼,隻見沈墨風結結實實的摔在青石板上,齜牙咧嘴的喊疼,而司徒靜依仍然紋絲不動的在原地紮著馬步。
葉希顏忙上前扶起一臉痛苦的他,司徒靜依也收了姿勢,一臉關切的問道,“二哥哥,你還好吧?”
沈墨風劍眉攢在一起,揉著膝蓋撅起嘴巴說道,“疼!”
司徒靜依一臉內疚之色,“二哥哥是我不好,忘記你雖有武功底子,但是早就忘記姿勢了。要不你先坐到椅子上休息一會兒?”
沈墨風征詢的望向葉希顏,葉希顏輕輕點了點頭,扶著他到椅子上坐好,又倒了一碗茶放到他麵前,“小風,你先休息一下。”
等葉希顏回到院中,司徒靜依便教她擺出馬步的標準姿勢,“二嫂子,你先紮一炷香功夫。”
然後她又吩咐蓮兒把香爐裏的香點燃,自己則從兵器架上隨手抽出一柄長劍,在院中舞了起來,翩若驚鴻的身姿在院中四處翻飛,手中長劍猶如一條銀龍迤邐飛騰,時而爆發出金石相鳴之聲。
葉希顏腳下雖紮著馬步,視線卻緊緊跟隨著她矯若遊龍的身姿,等她一場舞畢,不禁高聲讚道,“好劍法!”
司徒靜依抿嘴一笑,頭也不回,反手一扔便把劍插回了原處,淺笑著走到葉希顏麵前,下巴向著香爐的方向抬了抬,“二嫂子,香就快燃盡了,紮了這麽久感覺如何?”
原來葉希顏看她舞劍看得起勁,根本忘了還紮著馬步,現在順著她的目光掃了一眼香爐,果然隻差小手指那麽短的距離就燃盡了,這才突然感覺到雙腿沉重得像灌了鉛,後背既酸疼又僵硬,咬了咬牙隻吐出了一個字,“累!”
她不知龗道一炷香是多長時間,但她覺得最龗後燃著的那點香像是要耗盡她所有的力氣,雙腿已經不停的顫抖,可忽明忽暗的香火似乎還在原地踏步。
葉希顏緊咬著牙關,臉上憋得通紅,她一個勁兒的安慰自己,很快就要結束了,她不能半途而廢!
咚,咚,咚,整個世龗界似乎突然靜止,她隻能聽到自己胸腔裏心髒跳動的聲音,額上和背上的汗水密密匝匝往外冒,身體的重心也更加接近地麵,突然,她聽到一個天籟般悅耳的聲音,“小媳婦兒,你要堅持住啊,我來陪你!”
葉希顏唇角動了動,看著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沈墨風,他擺好姿勢,認認真真地紮馬步,她本想說“你好好休息就行了”,可是幹燥的唇舌和來自身體的壓力感,讓她擠不出一個字。
沈墨風和她麵對麵,一臉認真的望著她道,“以後做什麽事我都要和小媳婦兒在一起!”
見他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認真表情,葉希顏心裏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那種感覺甚至暫時壓住了身體的不適感,她虛弱的笑了笑,“剛才摔著的地方還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