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龍今朝,被譽為東傲國最尊貴的人。
打我記事時起,我接受的就是江山社稷、國之重任、黎民百姓、天下大勢諸如此類的教育。
從這些教育中我清楚的知道我未來將要走一條什麽樣的路。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我以為我的一生將一如我的父皇再或者抑或我的先祖般一路走下去。
隻到遇到我生命中的女孩,我的鏡兒,我的你。
我的認知、我的生活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天德帝十七年的七夕。
那一年,你隻有七歲。
圓圓的臉,肉肉的頰,挽著我最好的朋友林漠輕的手,在絡繹不絕的人流中,鬼頭鬼腦的左看右看,那雙大大的眼睛中閃著新奇。
嗬嗬,胖是胖了點,但很可愛,就像從年畫中走出來的年畫娃娃般可愛。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走到你和漠輕麵前,指著你問漠輕:“她是誰?”
“鏡兒,叫龍大哥。”因在逛街,林漠輕自是不想表明我的身份,免得引起轟動。
原來,你就是他常不離口的妹妹林鏡鏡。
我仔細的打量著你,而你也好奇的打量著我,還對著我撲閃了兩下你那大大的眼睛。
不知怎麽的,我從你的眼睛中看出了好奇,也看出了算計。
我覺得,我就是那麽的懂你。
“太子哥哥好!”
你不但不叫我龍大哥,更是非常諂媚的喚了我一聲‘太子哥哥’,可以說,這聲‘太子哥哥’對我而言無異於天籟之音。
對你好感徒生,我示意林漠輕保護與我隨行的妹子秋彤,而我則牽了你的手,“來,既然碰到了,我們找個地方去座座。”
可是,你很不規矩,很是好動,不時的左偷右看,似乎所有的東西對你而言很是新鮮。也是啊,你這個相府出生的千金打小關在府中長大,隻怕這是頭一次出來吧。
不知不覺,我想起自己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更慘,連皇宮都沒出過呢。
突地,你來了一句:“你在給他們製造機會。”
順著你的眼光,我看向秋彤和漠輕。說實話,我覺得他們兩個很配,而且秋彤對漠輕確實有那麽些意思。這也是我和漠輕走得越來越近的原因。
不過,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屁孩能夠看出我的成全,倒是出乎意料。我‘哦’了一聲,好笑的看著你,問:“你為什麽不說我在給我們製造機會?”
你挺了挺肥肥的小蠻腰,然後努力的抬頭看著我。大大的眼睛中閃著‘你老了、我還小’六個字。
“嫌我老了?我和你大哥一樣,不過比你大十歲而已,老不了多少!”
我當時的一句無心之言,你的臉卻似乎變了色,生怕被我欽定進宮似的,道:“三宮六院不是我想要的。”
小屁孩懂什麽三宮六院,居然還這般故做老成,你這般可愛的神情惹得我心情莫名的好,也止不住的‘卟哧’一笑。
“聽說,宮門一入深似海呢。”
“噢!誰告sù你的,可不要告sù我,是你大哥告sù你的。”
“書上看的。”
“哪裏的書?”
“知道麽?裏麵有一句話我記得最清楚,可就是不明白。”
“什麽話?就是那宮門一入深似海麽?”
“後宮佳麗三千人,何年才能輪一輪。”
聞言,我震愕的看著你。這個小屁孩是在和我講成人的笑話嗎?你真的隻是個小屁孩嗎?
可看你嬰兒肥的臉,稚氣的神,是小屁孩無疑啊。
“太子哥哥可知這是什麽意思?”
看著你的眼神從神秘到算計,我突地大笑起來,莫名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我覺得,也許我撿到一個開心果了。
翌日,禦書房中,我特意找來漠輕,問了些你的狀況。
得知你居然在陳夫子名下當學生。
嗬嗬,陳夫子是翰林界的泰鬥,更是我和漠輕的夫子。他有一個特色:遵循棍棒底下出人才。
我首先想到的是,從來不安分的你在陳夫子名下會挨多少頓棍棒。
“漠輕,鏡兒今天在上課嗎?走,看看她去。”
“這個……今朝,你的公文、奏折。”
“唉呀,閑散個一天也死不了人。看鏡兒要緊。”
當我和漠輕到了國樂小學的時候,你正在上課。課堂上,陳夫子講得口沫橫飛,你卻在下麵和你的一些小夥伴說昨晚的事說得口沫橫飛。完全無視課堂紀律。
陳夫子給了你幾次眼神警告,你卻當作無視。最後,陳夫子隻好點你起來回答問題。我記得相當的清楚,問題是什麽是慣性。
你很是調皮懶散的回答:“剛才我在下麵講話,雖然您暗示了我一眼,我沒停住,接著您又暗示了我一眼,我仍沒法停住,這……就是慣性”
緊接著是哄堂的笑聲。
漠輕握著拳頭抵著額頭,想笑不敢笑。我則道了聲‘有意思’後,眼見陳夫子的臉黑了,讓我想起當初但凡課堂有人搗蛋的話陳夫子喜歡體罰的事。於是我急忙現身,打算幫你解圍。
“太子和林侍郎光臨,所為何事?”
“太傅不必拘禮,隻是想起當年您教授我們的情形,今天正好有空,有興趣再來聽曆一番,你隻管授課即是。”
可能因了我和
可能因了我和漠輕的到來,課堂顯得極奇的嚴sù。這番嚴sù安靜的課堂正是陳夫子喜歡的。自是講得神采飛揚。
緊接著,陳夫子又問了一個‘公牛和母牛走在田野裏,這句話正確嗎’的問題。
許多人回答著‘正確’,隻有你不作聲。於是,陳夫子又點你起來回答。你說‘不正確,應該說母牛和公牛走在田野裏。否則,就是不尊重女性。’
課堂再度靜極,因我在場的原因,一眾學子是想笑不敢笑,憋得極難受。
漠輕再一次握著拳頭抵住了額頭,然後拚命的對我使眼色。
我能夠感覺到,陳夫子火山爆發的前一刻已然到來。於是,直接示意你大哥找了個借口,然後拽了你離開。
這是第一次,我將你從課堂拽走。也因了些,估計就是你所謂的慣性的原因,隻要我有時間,我便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你從課堂上拽走。你呢,對我的薪俸是毫不手軟的宰殺,什麽貴買什麽,什麽稀奇買什麽。
也許,因為我是太子,所有的人敬我、怕我。但隻有你,喜歡膩在我身邊宰我、哄我、騙我。怎麽說呢,我非常喜歡看你自以為將我算計成功後得意洋洋的笑的樣子。對你也越來越縱容。
如果說一開始你還縮手縮腳的試探我的底線的話,後來知道你在我這裏無底線,於是,你開始變本加厲。
可以說,你越來越頑劣的原因多多少少是因了我。
直到這一天,我的侍衛小刀前來告sù我,你被家法了。
“咦”了一聲,我道:“漠輕是個妹奴,哪有讓他妹子挨家法的道理?”
“這一次,林侍郎也沒保住,因為林鏡鏡犯的錯挺嚴zhòng的。”
一個小屁孩而已,能犯什麽樣的錯?我詫異問小刀。
小刀非常嚴sù的回答,“出賣考題。”
這要是在科場,嚴zhòng的話會掉腦袋。但是小孩子嘛,肯定是臨時抱佛腳,你故意賣弄聰明猜中了考題也說不定。
但即使是如此,我的眼角仍舊止不住的抽搐起來。隻聽小刀繼續說道:“聽聞,她出賣了三個考題。一個題一兩銀子,有二十個同學都花銀子買題了。”
那豈不是賺了六十兩。我心裏快速的算著帳,不知不覺道:“小東西,很厲害嘛。”
這一次,輪到我的侍衛眼睛直抽了。道了聲‘殿下’。
她吧,這種時候確實不應該讚揚你。我隻是不明白。“買賣考題都是罪加一等,鏡兒那二十名同學沒有出賣她的道理啊。”
“因為,林鏡鏡的考題雖然都出現在了試卷上,但說實在話,真心沒什麽用。所以,買她考題的同學都覺得上當了,於是便在陳夫子麵前告了她。然後,陳夫子一怒下便寫了封文書給林相,是夜林鏡鏡便受了家法。聽聞,銀子都退還給同學們了。”
既然出現在試卷上,又怎麽會沒用呢?我不明白又問了小刀。
小刀再度嚴sù的答道:“林鏡鏡賣的考題是學院、姓名、考號。”
我在怔忡後,突地暴笑出聲,拍著桌子道:“好好好,好個聰明的鏡兒。你想想,他們個個在鏡兒那裏買題,明知上當了但又不甘心,第一個自然不會告sù第二個,第二個自然不會告sù第三個,哈哈哈,這樣一來,上當的自然是越來越多……聰明,聰明,很能抓住人們不甘我一個吃虧的小心思嘛……”
我一個逕的誇獎你的同時覺得我的侍衛的臉似乎越來越黑,於是,我咳嗽兩聲,擺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鏡兒再有什麽事就第一個告sù我。”
“是。”
沒過幾天,小刀再度站在我麵前,說你又挨家法了。
我怒極,將手上所有的奏折都丟下,本想直接衝到林府,站在你父親的麵前問他‘什麽意思,我的人說打就打,經我同意了沒’之話。
但轉念一想,打都打了,我衝去也沒用。再說,林相是你的父親,我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
倒是你,怎麽又挨家法了呢?
小刀詳細的告sù我。原來你和你的同學們有個約定成俗的秘密,就是在試卷發下來後,你會率先寫下一份標準答案,然後用事先就帶到考場的漿糊將那標準答案趁陳夫子不注意的時候帖在陳夫子的背後。
背著標準答案的陳夫子滿考場走的時候,你們都會遵循那上麵的答案。
自然而然,你們所有人考的分數每次都一個樣,那回家後自然便沒有受罰的。
這也是陳夫子覺得十分怪異且想不透的問題。
萬不想這一次,因了一個人的到來,你們的秘密搞砸了。
這個人就是上官若男,我的好朋友上官若飛的妹子。
她初來乍到不懂行情,考完試後和你們對答案,發覺她的許多答案和你們的不一。於是,她以最後一頁沒做為由要求加時間繼續考,陳夫子同意了。然後偏信眾口鑠金的上官若男將她本是對的答案全都改成你們的答案,而且在慌張‘改錯’的同時她最後一頁仍舊沒有做。從而造就了她考了倒數第一的事實。
更因了上官若男的加試問題,你的同謀軍之一的陳子晗,也就是陳老爺子的孫子沒有及時將陳夫子背上的標準答案揭下來,導zhì你們這個學期的秘密露了形。
然後,盡職盡責的陳夫子又給你父親寫了份文書。
想當然
想當然,這也是你挨家法的原因。
我歎道:“若飛是個十足七竅玲瓏的人,他妹子怎麽這麽迂啊啊啊,我的鏡兒這一次是因若男才挨的家法。走,看看去,怪心疼的。”
第一次聽說打的胳膊,這一次肯定不是打胳膊那麽簡單。
丟下所有的奏折,我直奔兵部,拽了漠輕,然後直奔你們國樂小學。
隻是,當我和你大哥還沒到你們教室,你們教室已經是驚叫聲一片。有哭的,有喊著‘夫子’的。
“不好。”
我和漠輕急忙衝了進去。與此同時衝進來的還有你二哥漠寒、武長亭,還有同在國樂小學就讀的葉問、漠樓等人。
然後,我們震驚的發現陳夫子倒在講台上。
我急忙吩咐,“漠寒、長亭,你們快去宣太醫。漠樓、葉問,你們快去通知夫子的家人,叫他們派轎來接。”
漠輕也抱起了陳夫子,掐著他的人中,終於陳夫子緩過了氣,指著你,幾聲‘你’字頗是恨鐵不成鋼。
我看向你,見你的頭越來越低,不用說,陳夫子倒在講台上,十有**和你脫不了幹係。
等禦醫、陳夫子的家人一陣手忙腳亂的將陳夫子抬走後,我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來你懊惱於陳夫子數次讓你挨家法的事,不惜和陳夫子對著幹於課堂,導zhì陳夫子氣暈倒在了講台上。
唉……
“大哥,我不知道夫子的心這麽的脆弱,我知道錯了,可是……可是,你這次能不能為我求求情,讓老爹不再打我的屁股了,打其它的地方吧。”
看你可憐兮兮的求著你大哥,我的心突地便疼了。我覺得有必要在林相麵前為你撐撐腰,讓林相清楚的知道,我是罩著你的人,打你就是打我。
是夜,我便到了相府。
一朝太子來到相府,林相是受寵若驚,急忙率領家人迎出府外。
“恭迎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罷。”
“謝太子殿下。”
“這是上好的瘡傷藥,等會子給鏡兒擦上。”
“這……”
“林相不會不知鏡兒的傷在哪裏吧?”
“呃,是,是。”
“我白天瞧著鏡兒的情形,林相上次下手很重啊。她這個樣子上學也無益了,還是在家休息幾天罷,養好了傷再說。”
“是。”
我一逕叮囑著你爹,你的大眼睛就一逕的轉著,你一見你那威風八麵的父親一見了我就隻有點頭哈腰的份了,打著什麽主意我不是不知。
然後,你諂媚的纏著我,“太子哥哥,你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每天抽出一點點時間來看我一下下。”
我來了,你的小屁股才不會受罰,是不?明知你的心思,我仍舊點頭。
然後,我將我所有的空閑時間抽出來陪著你,逛街、騎馬、遊山、玩水、走狗、遛鳥、鬥雞、鬥蛐蛐。
但凡你想玩的,在我這裏是有求必應。
除了一次,你要天上的月亮,我實在是辦不到。打了盆水,讓你去撈。
很多時候,你喜歡靠在我懷中,說‘太子哥哥是我的大樹’。
我很喜歡,很喜歡這個時刻,因為你是頭一個真正需要我保護的人。且全心全意希望我去保護的人。
估計是因了我刻意保護的問題,林相的家法再也沒有落到你的身上過。因為,但凡林相要家法的時候,你就會搬出我的名號先斬後奏。
久而久之,你的劣性根越來越明顯,便是東傲國幾近所有的人也知道了,相府有一個‘小頑劣’,但這個小頑劣有一棵大樹,而這棵大樹的兜很深,是當朝的太子。
如果說一開始我是抱著將你寵得無法無天,反正有我替你收拾亂攤子的心態的話。後來我是抱著將你寵得最好是隻有我能替你收拾爛攤子的心態。可是,到了最後,當你隔三差五的給我添亂的時候,我才不得不重新重視你的教育問題。
因為,我不隻將你看成我的開心果,你在我心裏的分量越來越重,重得成了我的寶貝女孩。
自從發生陳夫子氣暈講台的事後,你幾乎就不上學了。更借我之名日夜遊逛在東傲的大街小巷……
不成,這樣不成。
我得想個辦法,找一個能夠治住你的人。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了我的好兄弟上官若飛。
這個東傲,若說出生金貴,無人能出我其右的話,若飛算得上其中之一。
他貴為逍遙王府的王爺,十二歲就在朝夕閣的比試中一舉成名成為東傲國最年少的第一聖儒,父皇很看中他的才華,請他出任東傲宰相,但他以逍遙王府的商務繁忙拒絕了。
隨著若飛長大,父皇總想將他納入門下成為駙馬。奈何若飛身邊美女無數,美男亦無數。我父皇舍不得他的公主吃苦,最終放下了這個心思。
估計是若飛美妃太多再加上商務繁忙的原因,他長期遊走三國,很少在東傲停留。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既然他的妹子在國樂小學就讀,那他必然就有了在東傲長期定居的打算。
馬球場上,老規矩,三局二勝,誰輸誰就得答應對方一個請求。
那一天,若飛輸了。
“說吧,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哪怕是美人,男的、女的,我都能替你弄來。”彼時,若飛十五歲
若飛十五歲。卻已是逍遙王府那龐大的商務帝國的主掌者。
世間有傳言,逍遙王府之富,富可敵國。他要想辦成一件事,還真就沒有辦不成的。語氣輕狂也是因為有一定的資本。
“幫我帶個徒弟。”
“徒弟?”
“林相的千金林鏡鏡。”
若飛一邊從馬上跳下,一邊問:“好端端的,你幹嘛要收她當徒弟?”
“不是我要收她當徒弟。我是要你收她當徒弟。”
“我沒時間。再說,我聽若男說過這個林鏡鏡,那可是個特別能鬧騰的主。聽聞,陳夫子都被她氣暈了。如今,國樂小學的一幫孩子們都以那個林鏡鏡馬首是瞻。你是不知,若男講起那個林鏡鏡氣暈陳夫子的一幕時是多麽的眉飛色舞。我都有些擔心若男會不會被那個林鏡鏡帶壞,正準備考慮給若男轉學校的事。”
呃,我有些不及防,原來上官若男將你的事在若飛麵前說了不少,這可就不好辦了。若飛最不喜歡多事,他喜歡清靜不喜歡熱鬧。
“若飛,權當幫個忙唄。”
“你為什麽那麽看好她?”
“因為她如今鬧的那些事,或多或少都是我寵出來的。”
“你?”
“是啊。當時,見她可愛,隻想將她寵壞點再寵壞點,反正我是太子,她能闖多大的禍呢?還有我收拾不了的?現在看來,我太低估了她的破壞力。可是,我在她麵前已誇大其詞的說當她的靠山,當她的大樹了。她也總叫嚷著在我這棵大樹底下好乘涼的話。我卻突地失信予她,說不過去,也太丟臉。”
“你什麽時候在乎過你這張臉皮?說吧,真正的理由。”
咳咳,不愧是兄弟,一下子就知道我在說謊。我很是別扭的說道:“說了,你不許笑我。”
“成。”
“也不許說我有戀童癖。”
若飛睜大眼睛看著我,不,確切的說是瞪著我,接著他手舉著馬球杆,直指著我道:“你該不會是……”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道:“小聲點,小聲點。”
“你來真的啊。和若男一個班,那她才多大?”
“我等著她長大不行嗎?”
“等著長大?”
東傲曆來的規矩,太子十八歲後,凡三品以上,各大臣家的,凡十歲到十五歲的未婚或未定婚的女子要在元霄節這一天到宮中備選,隻待這些女子及笄後就可嫁入東宮
為穩dìng朝綱,按慣例,太子妃一般是選兵部尚書的女兒、其次是太尉的女兒、然後是宰相和六部的女兒,最後按官級從一品到三品依次選擇。而這些個女兒,也會按其父親官級的高低,從太子妃排到嬪妃,當然,如果太過近親的話,是會跳過另選的。
我的太子妃早就在戶部的名冊錄中,排在第一位,是兵部尚書範陽的女兒範娟娟。巧的是,範娟娟和你也在一個班。
雖然我去過你們班多次,但我對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而她看到我,除了緊張就是害怕。想來她也知道她是未來的太子妃的原因。
可是,我不想。
自從認識你後,我不想我的太子妃遵循這個慣例選出。我的太子妃我要自己來選。
我要定下你,定下你當我的太子妃。
如果你當了我的太子妃,我將隻寵你一個,我的後宮也將隻有你一個。
到時候,我想問一問你:可還篤定一入宮門深似海,可還篤定後宮佳麗三千人,何年才能輪一輪?
彼時,上官若飛拄著下巴,圍著我轉了一圈,‘哧’笑道:“果然人以群分。”
“什麽意思?”
“我呢,男女通吃。你呢,戀童。哈哈,難怪我們是兄弟。”
“我都說了我不戀童。如今我寵著她就像女兒一樣的寵著,等她長大了我再娶她。”
“今朝。你還是個雛吧。要不這樣,我百花樓中又進了不少美女,送兩個你。你開了葷,興許就有了改觀也不是不可能。”
聞言,我有些咬牙切齒的看著他,道:“我的話就摞在這裏,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你打算要我教她些什麽呢?”
“授她經天緯地之材,讓她以後能母儀天下。”
我的話讓若飛很是震驚,他頗有點不認識的看著我。道:“今朝,不要忘了,你的太子妃早有人選了。若你不能予,就不要承諾予她。更不要予她幻想。否則,以後痛苦的是她。”
“放心。這些我早想好了。到時候自有解決的辦法。你隻要答應我教導好她就成。”見若飛的語氣鬆了許多,知道事情有轉圜的餘地。我又道:“再說,你妹子也在鏡兒的班上,你教導好了鏡兒不正教導好了你妹子,多省事,學都不用轉了。”
“看在兄弟的份上,看在你少有開口求我的份上,我就免為其難的接下這個重任吧。”
我欣喜若狂。
我偷偷的到小學去看你,嗬嗬,若飛的陣仗擺得真大,保鏢有八個,美侍有四名……
你呢,估計是第一次看到這大的陣仗,有點懵,趴在桌上一整天,我估計你是在想對付若飛的辦法。
萬不想,你吵嚷不想上學。
鑒於對你的有求必應,我當時就說:‘這樣啊!也行,我讓若飛單獨到你們府上教你。’
“不,不用,我繼續上學,繼續上學。”
學。”
聽你的妥協,我相當的疑惑,你語氣中透露著一種被人捏住把柄的感覺。
可能也感覺到了你對他的排斥,若飛適時的出現。為了消除你們二人第一天就不對盤的狀況,我故意問若飛:“若飛,你和鏡兒初次見麵,對她感覺如何?”
“初次見麵的感覺呀……映像深刻,一輩子都忘不了。”
呃,好吧,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當時我就汗了。可仔細想了想,感覺你們在課堂上似乎也沒什麽互動啊。是以我疑惑問:“一輩子都忘不了?”
“如果我告sù你們,因了第一次的見麵,我再也不想幫衙門作筆錄了,你們信麽?”
“什麽意思?”
上官若飛一笑說道:“林鏡……鏡,天資聰慧,隻怕以後會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若不抽出全部的時間來教導她,就是憾事一樁了……所以說,筆錄這事,我可不想再沾染了,務必抽出更多的時間來教導她。”
“原來如此。”
你在聽了上官若飛的一席話後,似乎也終於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也同意去上課了。但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等若飛一下了課,我就拽了他,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和鏡兒是不是認識?她到底有什麽把柄掌在了你的手中?怎麽一見你就怕成這樣?我不許你捏著她的把柄欺負她。”
上官若飛‘嘖嘖’數聲,道:“人道相府有個小頑劣,當朝太子是她的大樹。起初我以為是誇張之詞,萬不想今天……唉,果然、果然。”
“別走題。鏡兒她到底有什麽把柄捏在了你手上?”
“還別說,你還真是了解她。”
“快說,是什麽?”
若飛舉起兩根手指頭,“我和她見過兩次麵了。”
“啊?”
“第一次,她出現在府台衙門,和那個葉問一起出現的。”
葉問是左相葉碩的兒子,葉問和你的雙生兄弟漠樓的關係極好。那和你的關係自然差不到哪裏去。問題是,你們怎麽到了衙門去了?什麽時候的事?到底闖了什麽禍得去衙門解決?
“告sù我具體情況。”
原來,你和葉問在逛街的時候,對一個猴戲中的猴子起了憐憫之心,對那猴主人虐猴行為很是不滿,你用詞獨特的羞辱了那猴戲主人,猴戲主人憤怒間大打出手,葉問為了護你,自然也加入混戰,這一戰都進了衙門。
當事時,若飛閑來無事,正好經過衙門,衙門正好缺個師爺做筆錄,於是若飛便出麵幫忙。
也因了此,他認識了你。
當事時,你和葉問都極力的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若飛便向府台大人出主意說是要將你們兩個拉到最熱鬧的大街處,讓過往的行人認認你們。
一個左相的公子,一個右相的千金……
嗬嗬,真要腳鐐手銬的站在那裏讓人認,這個臉就丟大了。
因了此,你和若飛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但是,若飛也掌了你一個不大不小的進了衙門的秘密。可以說,這是若飛掌你的第一個秘密。
“你說鏡兒當時居然瞞了她的名姓,自稱叫林鏡兒?”
“是。正因了此,我從來就沒有將她和相府的千金對上號。當然,不但她,便是葉問,名字都叫……葉不問。”
“哈”的一聲,我笑了,道:“葉問那愣頭青,也有靈活應變的時候。居然叫不問……嗬嗬,鏡兒到底用詞獨特在什麽地方,惹得你都做不了筆錄了?”
“她說那猴主人長得不如那隻猴子。”
聞言,我‘撲’的一聲,口中的水都噴了。隻聽若飛又道:“她還說那猴主人長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慘不忍睹。是她就無語恨蒼天,隻待來世了。”
我笑得趴在了桌子上,道:“不說了,不說了,是鏡兒的性格,我知道。哈哈,我都能想像那猴主人的長相了。”
“估計是見葉問打不過人家了,為了不挨打,她討好人家說人家長得有特點,有個性,我見猶憐。”
我抬頭,看著若飛,道:“如何,應該是可教之材吧,這麽小,用詞這麽獨特且詞匯量這麽大。”
若飛無語的瞟了我一眼,“你真的很寵著她。”
“那是當然。我看好的,我不寵著誰寵著。不光現在,便是以後,我都要寵著她。我要許她一世恩寵,我要縱容她一輩子。”
“成成成。戀童癖的人傷不起。你還想不想聽我和林鏡鏡第二次見麵是怎麽回事?”
“是啊。難不成她又落了個把柄到你的手中?”
“第二次,她和長亭、葉問等人在百花樓……”
“停停停。”我用手製止若飛繼續講下去,撥高聲音,問:“百花樓?”
百花樓,那是逍遙王府的財產,裏麵各色美人應有盡有。說白了,是風月之地。你小小年紀怎麽會去那種地方?
一時間,我怒了,“肯定是長亭、葉問他們的原因。太過分了,這是要帶壞我的鏡兒嗎?不成,我得和漠輕、漠寒、漠樓說一聲,要鏡兒離長亭、葉問遠一些。”
若飛冷冷的瞟了我一眼,無視我的憤怒,繼續道:“那一日正好是我選花魁的日子,林鏡鏡的兩首菊花詩做得不錯,頗有……”
“別說了,別說了。”難怪你一見若飛就不想上學,難怪見著若飛就躲。搞半天,一次
半天,一次衙門、一次百花樓,那都不是小孩子該去的地方。唉……
“若飛,你看看,還有救嗎?教得好嗎?”
“你不是說要將她寵壞些嗎?”
“若飛,拜托、拜托。”
“成,我盡量。”
隨著這一學期結束,可以說,雖然你將若飛的課堂鬧得雞飛狗跳、風聲水起,但是,你的成績卻是出來了。門門位列第一,可以連升三級。
我不得不感歎真是名師出高徒,“若飛,什麽時候有空,‘東顏酒樓’擺一桌,謝師宴!”
若飛謙恭的說,“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林鏡鏡天資聰慧,終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一天。”
“第一聖儒、金牌夫子,好,父皇當初的封號果是沒錯,你就耐心些,一直教導鏡兒直至太學學業完成吧。”
隨著你在若飛手上的第一個假期來臨,天德十八年的元霄佳節隨之來臨。滿十八的我將第一次參與選妃。
按規定,你年歲不到。於是,我傳來戶部尚書,命他將你的名字添加到名冊上。
“殿下,按規定,林相的千金年歲不到。”
“這冊子上的人哪一個年歲是到了的?再說我又不急在這一二年,總不是要等她們長大?還有,本殿問你,規定中有沒有說年歲不到的就不能選的?”
“這……這倒是沒說。”
“成了,既然沒說,按我的意思去辦。將鏡兒的名字添加進去。”
“是。”
“這件事,暫時不要讓我父皇知道。”到時候,選也選了,定也定了,天子一言九鼎,哪能反悔。
我期望著那一天的到來。並且叮囑你‘元霄節,到皇宮來,到時,凡三品以上大員的女兒都要來皇宮遊玩,還有我的幾個兄弟都要從各番處回來,我帶你認識他們,帶你玩通霄。’
雖然說是帶你玩,其實卻是準備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選中你、定下你。
擔心你小不懂,是以這事沒和你說,我隻和你大哥說了這事。並叮囑你大哥務必一定要將你帶到宮中。
元霄節那一日,高高的天台上,戶部的名冊一頁頁的翻下去,隨著一些女孩子聽到名字後就一一從我麵前走過,我仍舊沒有挑中一個,便是範娟娟我也沒有吱聲。
其實,這是第一次,就算選不出來也不要緊。她們都小,反正選了也是個等而已。見我不吱聲,我父皇也不好吱聲。
當名字念到‘林鏡鏡’三字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得到父皇投向我的詫異的目光,還能聽到文武百官此起彼伏的驚歎聲傳來。有說‘搞錯了吧’的,有說‘年歲都不到’的,總而言之,各種言論都有。
所有的一qiē我都無視。心中有些緊張的期待著你快些現身。
可是,你沒有。
照說,我選不選得中,是我的意思。
但是,念了名字的話,卻不在我麵前走個過場就是你的不是了。
再念了幾遍。你仍舊沒有出現。
你沒有出現倒也罷了,我怎麽聽到了你的‘救命’之聲。一時間,我大急,飛身下了天台,直撲傳來你的聲音方向。
尋到你的時候是在禦湖。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你的小手在湖麵招了招,然後沒了蹤影。
顧不了許多,我跳進禦湖,奮力向你遊去。接近了,接近了。
你是不知當時的我有多恐懼。渾身顫抖著。
擔心晚了,晚了。
終於,我抓住了你,托起了你,帶你回到岸邊。但是你臉色慘白,早已無了知覺。
漠輕替你裹上大氅,我則急急的擠壓著你的胸膛。
我在軍中多有訓練救溺水者的功課。見你毫無反應,我將最後一招渡氣救人用上了。
這種渡氣救人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事關男女授受不清。
可是,我管不了那許多了。我隻要你活著。再說,你是我要欽定的太子妃,以後是我的人,就算男女授受不清了又如何?
我雖然不管不顧,但現場有許多文武百官,還有父皇。父皇更是直接下旨,道:“朕下旨,此事不能泄露半句,否則,殺無赦!滅九族!”
我知道,父皇此舉是看在林相的麵子上,也是為了你的清白。
在我反複的為你渡氣然後擠壓胸膛之後,你終於吐了一口水,小嘴嘀吐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該死的青蛙,不會遊泳”後再次不醒人世。
溺水時間過長會傷及大腦……
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你回林府。我抱著你急忙回了東宮。我要親眼看你醒來,親眼看你仍舊窩在我懷中吵著鬧著要我當你的大樹,要我去為你擋刀擋箭、擋風遮雨。
因了你溺水之事,我的第一次選妃無疾而終。父皇隻好下旨,選妃事件就此作罷,推遲到翌年的元霄再說。
什麽選妃不選妃,我要選的人還在暈迷中,我什麽都不關心。
在我的焦躁中,所幸你很快醒來。
認得我,記得我,精神體lì都非常的好,看來你的大腦未受溺水事件的影響,一qiē正常。我感謝上蒼。
可以說,因了這件事,我才真正明白你在我心中到底是個什麽位置了。
你大體向我講了落水的過程,是因‘調戲’若飛的男妃之首不成而落的水。雖然,那天禦湖中有兩個人,但我一直就沒注意那個人,萬不想居然是若飛的男妃。你當然認識那個男妃,因為若飛給你上課的時候,他那些男妃、女妃的偶爾也會去課堂聽課。聽說,你們的互動非常的多。可能因那個男妃喜歡穿一身綠衣的原因,你給人家取外號‘呱呱’。難怪,你在溺水醒來的第一句話說的是‘該死的青蛙,不會遊泳’之句。
“為什麽要調戲人家?”
“他長得好看。”
“好看就能調戲?”
你嘟著嘴看著我。
這一次,我不能由著你了,事關你居然去調戲別的男人。呃,好吧,也不能全算男人。畢竟是若飛的男妃,“下一次,不許了。”
“哦。”
“要調戲的話隻能……”那句‘調戲我’我沒說出口,轉而成了“等及笄之後再說,明白了沒?”
“哦。”
仔細觀察了你兩天,見你並無大礙,我這才放你出了皇宮,讓你回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