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兩天,關於武念亭、司棋二人魂魄被換之說越說越神,還未過堂受審,民間自有一套換魂的整體話本子出來。
大體上是說兩年前也就是靖安二十五年的那一年,湖州蝗災,武念亭在那裏賑災派糧,有一股流匪趁機搶奪難民手中的糧食,難民不給,那流匪便將砍刀砍向難民,危急時刻,武念亭挺身而出替那難民擋了一刀。當事時,傷口極長極深,流了不少血。
因出血過多,武念亭的靈魂便出竅,晃晃悠悠中便被一陣風吹到了南越。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變成了司棋。
也是在這個時候,南越皇後也發現這個帖身侍女有了變化,但變化在哪裏又實在是說不出來。
而司棋呢,在擔心害怕中,一門心思尋著機會想回東傲。
奈何南越皇宮宮禁森嚴,不是你想出來就能出來的,更何況一個弱女子。
為此,司棋在南越皇宮忍辱負重,不惜保持清白身,為的就是好回東傲和她師傅團圓。
此番南越皇後歸國,本沒有司棋的份,因她是南越皇後的帖身丫頭,本要留在南越皇宮替主子盯著後宮的一qiē。奈何,司棋不想放棄這次機會,千求萬求才求來回國的機會。
初時,南越皇後還奇怪司棋此舉。
現在,南越皇後似乎有些明白司棋為什麽要求一力同行了。
當然,隨著話本子的流傳,坊間也起了議論。說得最多的是‘肯定是在衝喜的時候某個魂魄占了明鏡公主的身,再或者就是司棋的魂魄占了明鏡公主的身也說不定’之言。
無論民間如何傳揚,太子殿下已下口諭,眼見著明天就是會審之期,一眾子民翹首以待。更有許多非東傲城的子民湧進了東傲城,為的就是看明天刑部的會審。
然而,人們議論的主角,這個時候正悠閑的坐在一頂四人抬的軟轎中。雖然轎子停了下來,但她仍舊坐著,也不下轎,隻是揭起轎簾煞有介事的看著眼前豪華、氣派的山莊。
這座山莊正是龍奕真、武念亭、李小卓、薑淶、陳一飛、陰無邪他們幾個雨花樓大掌櫃買下地匹後又斥巨資修建而成的,占地近千畝,有山有水。
如今這個遠城區因了這座山莊,已變成商留極繁華的新城區了,這裏的地價更是番了幾翻。
武念亭坐在軟轎上,歪著腦袋,看著豪華、氣派的空牌匾若有所思。
早得消息的龍奕真率著李小卓、薑淶等人出來迎接。龍奕真更是一路笑道:“明鏡公主近日風頭太盛,下榻此處,惹得一眾山塵灰飛煙滅。看來,這幾日,這山莊中都要少一樁打掃灰塵的事了。”
知道龍奕真是打趣之言,武念亭笑道:“去死。”
“我死了,誰幫你打理山莊?”
“連個名字都沒有,還山莊呢?”
指著空空的牌匾,龍奕真道:“留著,就是等你來取的。來得好不如來得巧,今日你就大筆一揮,明日案子一定,你這個鳩占雀巢的假公主被逐出逍遙王府後,好歹有個落腳之地。”
瞪了龍奕真一眼,武念亭道:“我怎麽發覺原來你有道人是非的愛好呢?”
“紅塵俗世,是非人,道是非事。”
捂著牙幫‘嘖嘖’出聲,武念亭道:“酸死了,酸死了。”
“瞧你眼睛怎麽有黑眼圈啊。是不是真牽掛那個什麽司棋的事?要不這樣,我去天牢斬了她。”
再度瞪了龍奕真一眼,武念亭指著空空的牌匾,道:“茅屋山莊。”
“哈哈”一笑,龍奕真道:“從始而終,臣本布衣,‘茅屋’二字好、好。來人,馬上找人來刻了掛上。”
“是。”
眼見著手下忙事去了,龍奕真道:“來,小心點,我扶著你。”小說話間,他小心的扶著武念亭下轎,同時問:“你師傅怎麽放心你出來?”
“我人都在這裏了,你說他放不放心?”
“他有沒有替你想辦法,一舉滅了那個司棋?”
“我的事,為什麽要他想辦法?”武念亭不答反問。
“你們是夫妻啊。”
“夫妻也不能萬事全靠他啊。再說,我不求他,他一般不出手。”
龍奕真撇嘴道:“真拽。”
“不過,我知道。師傅現在肯定在磨刀。”
“啊?”
“等了結了此事,那刀就有作用了。”
聞言,龍奕真再度‘哈哈’的笑起來,道:“東傲現在除了傳你是個冒牌的公主外,傳得最多的就是你師傅那句‘辱我妻者,我必誅之’的話。磨刀,哈哈,始作俑者如今也不知有沒有覺得死到頭了。誒,你是真不用我幫忙?”
“就你,殺人解決問題?”
“殺一儆百。”
龍奕真這幾日和胡楊等人也商議過這事,無形中就想起幾年前在禦花園打角球的那一次,龍詠萱似乎有意無意的就曾經想用角球傷害武念亭,好在龍奕真要胡楊多加關照,龍詠萱才沒得逞。現在司棋是龍詠萱的丫頭,這個中間都有龍詠萱,是以事情不會那麽巧。所以,龍奕真覺得背後的主謀有可能是龍詠萱。
“不用了,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你想到什麽辦法了?”
近日京城中多是刑部有可能會出許多辛秘之題來考武念亭和司棋,誰正確率高者誰就是真正的公主的傳言。
主的傳言。
陳昌鎬、陳欣語、林瑾他們幾個這兩天長期出入逍遙王府,時不時的就給武念亭帶來坊間議論,更是迫切的想知道武念亭會用什麽辦法證明她才是真正的明鏡公主。
武念亭被他們幾個吵得頭疼了,所以今天就逃到龍奕真這裏來享個清閑。萬不想,龍奕真一樣也關心著這件事。
她很是頭疼的看著龍奕真,道:“都說一孕傻三年。我暫時想不出。要不,除了殺人外。你替我想想?”
二人一路說話間已行至山莊的大門。正在這個時候,三匹駿馬飛奔至二人身邊,龍奕真急忙攬了武念亭回避,回頭怒道:“哪個不漲眼睛的。”
語畢,才發覺從馬上跳下的是東方六六、東方二二和魏緣三人。
龍奕真連忙又陪笑道:“原來是東方兄弟和公主。今日我這山莊這麽多大人物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
東方六六隻是看向武念亭,道:“你真沒想出解決辦法?”馬兒臨近的時候,他正好聽到了她的話。
武念亭搖了搖頭。
東方二二冷冷一哼,道:“明天就要開審,你如果想不出辦法,到時候怎麽辦?”
“身正不怕影子斜啊。要不讓我和那個司棋都在太陽下照一照,那個影子斜的肯定就是有問題的。”
知道武念亭在說玩笑話,魏緣‘哧’道:“不過一些無稽之談,要是在我北極國,我早將那個司棋給哢嚓了。”
“正所謂‘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殺一個人容易,堵一百個人的嘴則難。那個司棋說得有模有樣,再加上上官瀾確實是衝喜完婚救的天珠,依如今這情形,不但不能殺了她,更要保她才是。正所謂解鈴還需係鈴人,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讓那個司棋將她說的話怎麽樣如數的吞了回去。要不然,就算此番贏了官司,保不準下一次又有一個司棋、司畫、司書的來說什麽換魂之言。”東方六六考慮得比自家兄弟和魏緣又要更深一層。
“六六說得是,要不,你幫我想一個辦法?”武念亭道。
“你怎麽不讓上官瀾幫你想辦法?”
“有朋友的時候自然而然是要用朋友的,幹嘛要勞動他。再說,事事依靠丈夫有什麽趣味可言?依靠得多了,保不準會遭丈夫嫌棄。”
因了武念亭的話,東方六六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為她相信他而喜,為她將他定義到‘朋友’位而傷。如果那一年,他沒有逃也似的跑回大業,而是坦然承擔下她救他造就的男女授受不清,眼前這個女子,十有**會是他的妻子。今天,也許就不會有這許多的流言蜚語湧向她。
自從巴頓、林璿大婚那日後,他在驛館醉了兩天,醒來才知京城風雲變幻,而這些風雲全部是關於她的。
他大惱,惱怒中也清楚的知道這事可大可小。而依東傲的情形而言,世族七貴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這件官司,就算她贏,但公堂之上,她的辛秘也將被公示於大眾之前。
女子辛秘,不得外傳,否則就會被視為不潔。
匆匆忙忙之中,他想去見她,看她現在如何。
結果東方二二說她偷偷的來龍奕真的山莊了,於是他快馬加鞭前來追趕。
東方二二不放心他二哥,當然也就追來了。正好,在山莊門口追上了。
“喂,六六,你倒是吱個聲啊。到底幫不幫?”武念亭見東方六六發呆,又問。
“唉呀,他不幫,我幫。”答話的是龍奕真。
武念亭白了龍奕真一眼,道:“就你那殺光的幫忙,不要也罷,幫也是幫倒忙。六六就不一樣,他分析得透徹,知道司棋不能死的重要性。”語畢,武念亭又看向東方六六,正準備再要東方六六吱個聲時,卻‘咦’了一聲,道:“六六,你臉色怎麽這麽蒼白?是不是不舒服?走走走,快進去憩憩,那什麽惱人的事就不要說了,走吧,我們好久不見,都樂活樂活去。”
“是是是,那賤人的事也由得打擾我們的相聚,走,樂活樂活去。”說著話,將武念亭一逕往山莊中拽的是龍奕真。武念亭則急忙轉身,招呼著東方二二、魏緣等人跟上。
東方六六此時卻道了聲‘好’字。
“什麽好不好?快,跟上。”說話的是武念亭。
“我答應你,想辦法,幫你。”
山莊占地千畝,其內又分別佇立著六座山莊,每座山莊各占地近百畝。若單從外麵看,因了那高大的院牆,還以為那近千畝之地為一家所有。但若真走進去後就會知道,其實裏麵的各座山莊又都是各自成院,又有另起的牆院圍了院子。隻不過六座山莊中互通的路都修得好極,就像是一座大園子中又分別隔了許多小園子的感覺。可是說,六座山莊都是鄰居。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
餘下的地多是山頭,湖泊。
山頭上綠蔭成林,放養著許多牛羊之類的牲畜,至於山頭的平坦之地,則種著各色青蔬。因了春天的原因,那青蔬之地看上去綠油油的一片,煞是喜人。
山底下的大湖中則放養著鴨鵝等家禽。聽龍奕真說今年還投了許多魚苗進去,想必年底這一湖的魚吃都吃不完,到時候可以釣魚來玩。
一路行下來,花了半日時光。武念亭累了,龍奕真又命人抬了滑杆來抬著武念亭逛。
最後逛至一片空闊地,武念亭指著說道
亭指著說道:“這地怎麽空著?”
“這地就是念之當初看中了想要去我沒給的。裏麵石頭太多,暫時就這麽放著吧。以後想起它有什麽用再說。”
“種桑樹吧。”武念亭建yì道。
“桑樹?”
“你看啊。我們這裏雞鴨鵝牛羊魚有了,青蔬也有了。也就是說,吃的問題基本解決了。那穿呢?如果我們種上桑樹,以後養上蠶,那穿的問題不也解決了?”
龍奕真喜道:“不錯,不錯。就這麽定了。種桑樹。”說話間,他看向一路跟隨的山莊大管家,吩咐道:“馬上安排人去進一批桑樹苗回來,全部種在這裏。”
“是。”
眼見大管家遠去,龍奕真道:“前些時,趁著這裏的地匹沒有漲價之時,我在這莊子附近又買了近千畝地。我想著,放著也是放著,倒不如將它們打理成麥田。如此一來,主食也解決了。我們就真做到自給自足了。”
“好主意。以後,我閑得狠了,帶著孩子們來這裏住一、二天的時候,也到那麥田裏插插秧苗去。”
一路聽著龍奕真、武念亭、薑淶等人的指指畫畫,一路聽著他們的宏偉藍圖,東方二二咂舌,道:“二哥,奕真他們這座山莊,比我們爹娘那個山頭莊子可要大許多。”
原來,東方家族也有類似的莊子,莊子中其實也差不多實現了自給自足,隻是小了許多。而且,東方家的山頭隻屬於一家之姓,不像龍奕真他們的山莊,明明屬於六家之姓,但看著似乎又是一家之姓。
東方六六一路上隻是靜靜的聽,靜靜的看,看著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完全無視自家兄弟。
東方二二本想和他二哥拉話題,但見他二哥根本不理他,他討了個沒趣,自是又和魏緣膩到一處去了。
最後,終於到了屬於武念亭的山莊,隻是名字也沒有定,看著空空的牌匾,武念亭想了半晌,道:“奕真,你上次和我說那數百株野生桃樹都圈到我的莊子中來了?”
“當然。我能騙你不成。進去看就是了。如今桃花雖然謝了,但有小桃子長出來,多著呢。等它們都熟了後,吃都吃不完。”
“桃源。”
“呃?”
“我說,我這山莊隻寫兩個字:桃源。”
久不說話的東方六六道:“大俗就是大雅。‘桃源’二字好。”
主要是,她想起幼時常去的桃花源。武念亭一笑,不多做解釋,道:“知我者,六六也。”語畢,她偏要下了滑杆,要親自在自己的山莊逛一圈。
推開山莊的門,隻見園中山石縱橫,或天然或人工,自成一趣。山石上,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別有古樸之美。園中羊腸小道微露,沿著園子周邊又有遊廊、亭台樓閣無數。
進門,入口邊有一巨大的白色石頭,被打磨得似鏡子般,人走過的時候,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模樣。
因這新穎的裝修,武念亭‘嘖嘖’稱奇。道:“奕真,難為你了。”
“可不。將這裏裝好後。我都後悔了,恨不得搬來這裏,將我那山莊讓予你才是。”
“休想。”武念亭說話間,率先踏上羊腸小道。
然後,所有的人都跟隨在她身後。
時而走在遊廊上,裏麵走在石頭堆就的甬道上,時而在亭子中座下喝杯茶,不知不覺就到了那野桃林。
看著滿園的野桃掛滿枝頭,武念亭喜得摘了一個,就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放在口中品賞,並連聲道著‘好吃、好吃’的話。
一時間,龍奕真、薑淶等人隻覺得牙齒都酸得要掉了般。
隻見武念亭吃了一個後,又去摘。天英見了,急忙阻止,道:“野生的,少吃些。小心吃壞了肚子。”
“好天英,一個,再隻吃一個。”
武念亭近段時日嗜酸如命,上官瀾在飲食中也多加注意,總是遷就著她的口味。
天英見武念亭討好的看著她,沒辦法,隻好親自摘了一個搓淨了遞到武念亭手中,道:“就一個,不許食言。”
武念亭急忙又將野桃丟入口中,連聲讚著好吃。
見武念亭這麽喜歡,龍奕真隨手招來一個丫環,吩咐道:“馬上摘一簍子下來,送到虞夫人那裏,煩她做成蜜餞,等著急用。”
“是。”隨行的丫環急忙告退。
龍奕真口中的‘虞夫人’就是陳一飛的親娘,那個被當家主母賣了的妾。如今隨著兒子陳一飛生活在山莊中怡養天年。這虞夫人有一手絕活,就是製做蜜餞。這座山莊中,各個季節的果子有許多,有龍奕真他們栽種的,也有原來野生的。無論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但凡結了果子,那虞夫人都能將它們製成上好的蜜餞並不失原味,即衛生幹淨又甘甜爽口。
等一眾人在待客的花廳落坐,連魏緣都要‘嘖嘖’稱奇。
這花廳真是名副其實的花廳,四周透明,可看見屋外的各色花樹,更可將遠處那片桃林一覽眼底。魏緣讚道:“好去處,趕明兒,我也要建一座這樣的花廳。用膳也好、待客也罷,看著成片的活景,心情好。我說奕真,你這是對天珠特殊對待呢,還是你們另外幾人的山莊都是這樣。”
“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天珠這裏多了片野桃林,我們是沒有的。但我們其餘人有的天珠也沒有,比如說我那處山莊也有片野梅林
有片野梅林,薑淶那處山莊則有野桂林,小卓那處山莊有野楓林。都是根據我們自己的喜好圈進去了。這是我們這幾座山莊唯一不同的地方。”
“你怎麽想著將花廳建成如此模樣?”
“人們時常在密閉的屋子中擺著一室花草還說成雅趣,我是極不讚同的。倒不如將這所謂的密室敞開,看著室外滿山遍野的活物更賞心悅目一些,這才是雅趣。”
再度‘嘖嘖’兩聲,魏緣道:“奕真,以後,哪個女孩嫁給你,那真是享福啊。”
聞言,很多人開始附和,龍奕真隻是撇了武念亭一眼,沒有作聲。
很快,李小卓安排了酒菜來,一眾人吃吃喝喝、說說鬧鬧,再也不煩心於明天的事,直鬧得晚間才散。
武念亭回到逍遙王府的時候,月已上中天。
等她梳洗好了,裹了被子躺下,上官瀾正好回來。他也去洗去一身的風塵,才上床偎在了小徒弟的身邊。
累了一天,武念亭眼睛都懶得睜開,道了聲‘師傅’後一如以往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位子。
“累了?”上官瀾抓著小徒弟的手親吻了一口。
武念亭點了點頭,在他懷中拱了拱,眼睛實在是睜不開。
“我從天牢過來的。”
武念亭睡意皆無,睜開大大的眼睛盯著她師傅,“天牢?”
“嗯。”
“見了司棋?”
“嗯。”
“她仍舊一口咬定她是我?”
“是。”
武念亭鬱悶的閉上眼,半晌才道:“師傅,你說,她是怎麽就有那般把握,知道我所有的辛秘呢?”
“我真想毒啞了她,明天,你就不必為這些事麻煩了。”殺暫時殺不得。隻有毒啞,一了百了。
萬不想師傅說出這話,想必中間有什麽大事發生。武念亭不再睡了,而是悄悄的爬了起來,趴在她師傅胸口,問:“她是不是說了非常難聽的話?比如說,我們兩個親熱時?”
上官瀾本不好的心情,聞言後,又突地好轉起來,笑道:“你是不是真的一孕傻三年?她都說了她是在你受傷血流不止的時候就魂飛它鄉了,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成親,哪來的親熱?”
‘嗬嗬’的笑了兩聲,武念亭頗有些不好意思,揉著腦袋道:“真的啊。我都忘了。話說,現在我怎麽老是想睡啊,不想考慮事情,是不是真變傻了啊。啊啊啊,師傅,這麽傻的徒弟肯定不是我,那我是誰?啊啊啊,我記起來了,我是司棋啊。”
看著小徒弟在他懷中興風作浪,看著她虛張聲勢的大喊大叫,上官瀾笑得寵溺的看著她,恁她自演自唱完畢後,這才一把拉了她,吻上她的唇。
好一陣,上官瀾才鬆了口。伸手摸著小徒弟的紅唇,道:“明天,不必去刑部了。”
“怎麽了?”
“我試問了問,司棋幾乎知道你所有的一qiē。無論是生辰八字還是你受傷之前所有的過往。”
“咦”了一聲,武念亭道:“真怪,她怎麽會知道呢?那一些書信往來呢?”
“她也知道個**不離十。實在是記不得的其實也隻是些無關緊要的。她也會以受傷換魂後,有些東西記得確實模糊不清了糊弄過去。所以,我明天不想讓你去刑部。”
難怪師傅心神有些不亭,原來那個司棋知道得這麽的全麵。武念亭雖然,但仍是說道:“可我如果不去的話是不是心虛。那樣一來,七貴中人是不是越發會推波助瀾?”
“一qiē交給我,我晚上就動手。”
從小就隨著他,什麽時候看他如此棘手過。武念亭知道她師傅肯定還瞞著些什麽。於是,又是揉又是揪的,道:“師傅,到底是什麽要你不顧一qiē的今晚就想動手毒啞了她?”
“她說……她說……”
“她說什麽?”
“她說,你的身上,不止額間一處梅花痣。”
隨著上官瀾語畢,武念亭的臉瞬間蒼白。
是,她的身上確實不止額間一處梅花痣。另一處梅花痣在極隱蔽處。就是她師傅,也是和她有了夫妻之實後才知道。
知道這事的人,世上極少。
除了一直服侍她的俏俏、天英、天巧知道外,無外乎就是她師傅了。頂多再算上一個她姥爺。
可以肯定的說,知道這事的人還沒一個巴掌上的手指多。
司棋知道?司棋居然知道?
司棋為什麽知道?!
震驚中,武念亭突地爬了起來。震驚的看著她師傅。
如果說生辰八字之類的,反正她都成婚了,說予不說對她影響不大。但如果說出如此隱蔽之事,那簡直無異於說她武念亭曾經脫光了站在世人麵前恁人觀賞。
見小徒弟額間怒氣叢生,上官瀾拉了她入懷,道:“她明日準備在刑部透露此事做最後一擊。我豈能容她辱你於公堂,所以……”
冷靜下來後,武念亭道:“不可,不可。”
“為什麽?”
“如果我猜得不錯,司棋此言隻不過是急於想在你麵前證明她就是我。如果真上了刑部大堂,她必不能說出如此辛秘之事。否則,一旦坐實她確實就是明鏡公主,她這般作為豈不是自己揭了自己的辛秘,就算如今我這具身體不是她的,但也和她有關。辱我豈不就是辱她?所以,師傅,別擔心,她必不敢在大堂透
敢在大堂透露我的辛秘。”
見她師傅仍舊盯著她不作聲,武念亭又道:“再說,毒啞了又如何,她確實不能說話了,但師傅你能保證她寫不了字。難道以後你又要砍了她的手不成?若真毒啞了她、砍了她的手,也隻是一時讓她不能得逞。那她身後真正的那個始作俑者呢,怎麽辦?她如何將那個始作俑者給供出來呢?”
方才在天牢,司棋句句驚心,就像她確實生活在他身邊一樣。那些她說不清楚的真的可以忽略不計。特別是說到‘另一顆梅花痣’的時候,他的心史無前例的劇烈的跳動起來。當事時,他想,如果是在夢中,他不信那個生活在他身邊的小徒弟是他的小徒弟的話,定然要信這個司棋才真是他的小徒弟。
在心驚之後,他倒很快冷靜下來。隻是問司棋,‘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麽幹?’
司棋可憐楚楚的告sù他,‘沒有人指使我,因為我就是天珠。’
出天牢後,他已安排天猛等人今晚行動。萬不想小徒弟一襲話讓他從方才的混亂中清醒。是啊,如果司棋真啞了,真被砍了手,那怎麽供出幕後的始作俑者呢?
留著司棋,除了是為了還小徒弟清白外,最重要的不就是要抓到那個始作俑者嗎?
雖然能夠肯定龍詠萱就是那個始作俑者者,但龍詠萱是如何知道小徒弟的一qiē的呢?
誰在和龍詠萱聯係?
誰在出賣小徒弟?
這些才是最重要的,最急切要知道的。
若真察不出來,他不介意將整座逍遙王府、武府的人重新洗牌。
念及此,上官瀾緊緊的抱著小徒弟,道:“還說一孕傻三年,我看你比為師還清醒。為師差點就要做傻事了。”
“師傅你這是關心則亂。徒兒高興。”也許,隻有因她的事,她師傅才會亂了陣腳吧。武念亭有些得意的親了她師傅的唇一口。
“為師看你這幾天吃吃喝喝一點心都不操,是不是想到什麽好辦法了?”
圈著她師傅好看的頭發,武念亭嘟嘴道:“沒有。”
“沒有你成天還這樣無憂無慮?”說話間,上官瀾有些惱怒的彈著小徒弟的額頭。
小徒弟這兩天嘻嘻哈哈的完全沒把換魂之事當事,他素來相信小徒弟,認為小徒弟定有解決的辦法,是以也未多當回事。今天呢,小徒弟去了她的山莊,他便想著去趟天牢看看。看能不能打聽點什麽,至少讓小徒弟有個心理準備。萬不想打聽到的令他心膽俱裂。
可如今,他在那裏操著心。當事人在這裏無所顧忌的玩著他的頭發,想不到辦法還這麽悠閑。上官瀾能不惱?
“有六六,他會幫我。”
“呃?”
“六六啊。他說了,會幫我。”語及此,武念亭將今天在山莊碰到東方六六的事一一告sù她師傅,同時又講了許多山莊的新鮮事和規劃大計,最後道:“師傅,到時候,你也和我、和孩子們一起去那裏插秧苗哈。”
從聽到東方六六的名字開始,上官瀾就心念一動,小徒弟說了些什麽他都沒怎麽聽。他一直在回想巴頓、林璿大婚那日喜堂上的事。直到小徒弟推他,他才歎了聲‘桃花真多’的話。
武念亭不明白,‘呃’了一聲,問:“什麽桃花真多。”
狠狠的刮著小徒弟的鼻子,上官瀾道:“你的桃花真多。”
隻當她師傅說的是山莊的事,武念亭道:“沒有啊,沒有桃花了。現在都是野桃子。我吃了的,好好吃。奕真還要人摘了一簍,要虞夫人替我製成蜜餞呢。咦,師傅,你又發什麽呆啊,怎麽沒聽清楚嗎?還有啊,那裏開墾農田後,我們時不時的帶著孩子去那裏幫奕真他們插秧苗,好不好?”
“你不怕水蛭了嗎?”小徒弟難道忘了上次見水蛭後孕吐的事。
“水蛭?農田和水蛭有關係嗎?”武念亭不明白。
“水蛭,絕大多數長在農田中。”
“啊”的一聲,武念亭翻身而下,拍著胸口,道:“好險,好險。如果農田中果然有水蛭的話,那就你和孩子們下去插秧苗吧,我是不下去的。我隻看著你們就成。”
不再想著東方六六的事,上官瀾遙想著他和孩子們在農田插秧苗而她在田岸邊采野花的情景,嘴角勾起笑,側身而起,看向小徒弟,道:“你這是明顯的欺負我和孩子啊。”
“嘿嘿,你們不給我欺負打算給誰欺負?”
“孩子,我是舍不得給你欺負的。至於我麽,倒是十分希望你欺負的。”
明白此欺負不同彼欺負,一如此餓非彼餓般。武念亭的臉一下子通紅。急忙用手推著她師傅。
“天珠,都快四個月了。”
“不成,今天不成,我都累死了。”這段時日,她知道她師傅忍得真的非常的辛苦。雖然她時有用別的辦法替他解決,但想來終究沒有身心合一時的痛快淋漓。如今看著眼睛發著光的師傅,她都有些怕,最主要是怕傷著肚中的孩子,是以隻好裝死。
“那你不動,為師來就是。”
憤懣的看著她師傅,武念亭道:“你當我是死的啊。”
“咦,你方才不是說你累死了嗎?原來,你沒累死啊。”說話間,上官瀾的手開始不閑著。
左躲右躲,武念亭就是不讓她師傅得逞。
但這長時間的夫妻,他多少是懂得如何
是懂得如何讓她屈服的。
眼見著自己就要繳械投降,她師傅卻隻是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隻是想親親你,隻是親而已。”
這種時候,就算有再多的身體反應,也是沒心情的。更何況明知道小徒弟很累。他隻是想擁著她,知道她還在他懷中,在他身邊。似乎隻有吻著她,他才有種安心的感覺。
小徒弟真累了,吻著吻著就已沉沉睡去。看著躺在床榻上臉賽芙蓉的小徒弟,上官瀾低頭親吻她額間的梅花痣一口。這才下床,披上衣物後轉身步出房間。
天猛等人早在外麵等著,隻等主子一聲令下,他們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入天牢辦事。
上官瀾道:“不必了。”
“那明天……”
“東方六六會出手幫忙。”
“啊?”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東方六六會如何翻手為雨、覆手為雲。我也要看看,少年執宰的真正威風。”
上官瀾非常相信東方六六,一定能為小徒弟雪恥。
翌日,晴空萬裏。
刑部大堂上,龍世懷居中而坐。刑部尚書王光宗,京畿府尹魏承啟分別坐在龍世懷兩側。
一眾人不知的是,大堂屏風之後,靖安帝亦坐在那裏聽審。
大堂二十步開外,是聽審的民眾站立的地方。如今那裏早站滿了人。個個都在議論今天的案子。
隨著一眾衙役們唱著‘威武’之詞,大堂內外嘈雜的聲音安靜下來。
龍世懷正準備說‘傳人犯’的時候,便見龍詠萱緩緩而來。
如今,龍世懷對她已是徹底的厭惡了。冷冷道:“皇後娘娘來此有何貴幹?”
一國皇後,哪怕是鄰國的那也是皇後。龍世懷可以不將一國皇後放在眼中,但刑部尚書王光宗,京畿府尹魏承啟卻不得不注重君臣禮儀。他們二人急忙下座,行禮,“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一句後,龍詠萱看向龍世懷,她清楚的知道龍世懷現在嫌棄她了,但那無防,他嫌棄的是龍詠萱,而她是妖無雙。她道:“太子哥哥,今日審的是我的婢女,我想看看不為過吧?”
定是想在公堂上又出什麽幺蛾子。龍世懷雖然惱怒,但也不能不顧大堂內外的議論。於是道:“來人,給南越的皇後娘娘安排個座椅。”
之於龍世懷語中的生疏,龍詠萱隻是一笑,並未介懷。
很快,衙役們抬來了一把大圈椅,龍詠萱坐下。因她是皇後,在這大堂上冠冕堂皇的露相不好,是以衙役們好心的在她麵前掛上了一道紗簾。
龍詠萱又道:“太子哥哥,聽聞刑部尚書王大人是武老爺子的門生?”
“正是。”
“聽聞京畿府尹魏大人是太子哥哥的老丈人。”
原來,京畿府尹魏承啟就是龍世懷的貴人之一魏歆的爹。說一聲‘老丈人’是抬舉,應該不夠格。但在大堂之上,龍世懷不想駁了魏承啟的麵子,於是回答道:“正是。”
“太子哥哥,今日這案子,有問題啊。”
“什麽問題?”
“無論是王大人還是魏大人,再或者是太子哥哥您,都或多或少的和明鏡公主有著淵源。那在審案的時候,會不會憑著這份淵源或多或少的幫襯著明鏡公主呢?”
“子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有沒有相幫,他們自是明白。”說話間,龍世懷指著大堂外站著聽審的一眾人。
“太子哥哥別生氣。妹子我隻是就事論事。雖然大堂設在東傲,但審的終究是我南越的婢女。如果是個普通的婢女也就罷了,偏偏是妹子我的帖身婢女。所以……”
“所以如何?”
“為以示公平。妹子我建yì,我南越也得出個人來當主審之一。”
直到此時,龍世懷才明白龍詠萱的意思。雖然不屑,但聽著堂外一眾聽審的人說著‘南越皇後言之有理’的話,龍世懷點頭,道:“你打算派誰?”
“南越太尉,巴頓。太子哥哥看,可行?”
在龍世懷眼中,巴頓為人不錯。再說,巴頓現在是林璿的丈夫。而林璿和武念亭關係情似姐妹,想必巴頓在公堂上不會為難武念亭。念及此,龍世懷點頭,“準。”
於是,龍詠萱命人傳巴頓上堂。緊隨巴頓的是林璿,她是新婦,戴著幕離。
巴頓輕拍了拍林璿的手,示意林璿不要緊張,這才看向龍世懷,道:“太子殿下,能否為內子安排個位子,她很關心此案。”
很快,又一張圈椅抬出出來,安排在了龍詠萱身邊。一樣的,前麵掛著一張紗簾。
因巴頓要聽審,王光宗便將自己的位子讓予巴頓,他則坐到了魏承啟的邊上。
龍世懷冷冷的看著龍詠萱,道:“皇後娘娘,現在可有異議?”
龍詠萱笑得甜甜的,道:“沒異議。非常好。很公平。”
嫌棄的撇了撇嘴,龍世懷又準備說‘傳人犯’的時候,又幾道身影相繼而至。正是東方六六、東方二二、魏緣三人。
雖然東方家的兄弟不是以使臣身份出現,但也是貴客。而魏緣,那是正兒八經的公主。龍世懷急忙迎了上去。巴頓、王光宗、魏承啟三人亦急忙隨後迎了上去。
眾人一應禮節過後,魏緣道:“太子哥哥。我有話說。”
“說。”
“既然有人為了以示公平不惜讓一朝
不惜讓一朝太尉屈身當主審,那為了這個案子更公平,我建yì最好由另外一個國家的人同時出任主審之一。”語及此,魏緣看向龍詠萱,道:“詠萱,你覺得呢?”
魏緣是一國公主,素有‘鐵血’之稱。那是三國都聞名的一個主。龍詠萱在龍世懷麵前耍威風,龍世懷得顧及鄰國邦交。但魏緣就不一樣了,她素來隨性,三國皆知,所以就算龍詠萱想在這裏耍一朝皇後的威風,但在魏緣麵前也得憩菜。更何況一聲‘詠萱’的稱呼,直接就說明我魏緣是高高在上的主,你龍詠萱就是個仆,哪怕你是皇後。
見魏緣的眼睛笑得寒磣的看著她,龍詠萱皮笑肉不笑道:“當然,公主言之有理。”
“既然詠萱你不反對,說明此事可行。”語及此,魏緣看向龍世懷,又道:“太子哥哥,你覺得此事可行否?”
魏緣如今和東方二二正打得熱乎,想殺武念亭已成過往。東方二二是武念亭的結拜兄長,看在結拜兄妹的麵子上,魏緣必不會害武念亭。念及此,龍世懷道:“當然可行。”
“那……太子哥哥,我向你推薦一個人。”
“誰?”
手指著東方六六,魏緣道:“東方使臣。少時成名,從會元、解元一路至狀元,十五官拜大業宰相,不及弱冠入主大業內閣,成為內閣首輔。自然便有他過人的才華。我要推薦的人,正是東方使臣。”
隨著魏緣的一逕介紹,大堂外聽審的人便沸騰起來,個個看著東方六六,有讚‘好模樣’的,有讚‘好氣勢’的,有說‘我知道,知道他,他就是那個……’的。都是不吝讚美之詞。
隻當魏緣會安排個親近武念亭的人當主審,比如說那個一看就是個活閻羅的東方二二,武念亭的結拜兄長。萬不想是東方六六。龍詠萱長籲了一口氣。雖然不明白東方六六那日在喜堂為什麽會那般對待武念亭,但他對武念亭的嫌棄她還是知道的。要不然,幹嘛不娶人家跑得比兔子還快?
念及此,龍詠萱道:“太子哥哥,妹子我覺得,東方使臣甚好。”
龍世懷看向東方六六,道:“有勞。”
“願效綿薄之力。”
於是,東方六六在巴頓身邊坐下。
如今,大堂上主審的便有五人。龍世懷居中,其左手第一位是刑部尚書王光宗,第二位是京畿府尹魏承啟。其右手第一位是南越太尉巴頓,第二位是大業使臣東方六六。
堂上的看客則有龍詠萱、林璿、魏緣、東方二二。
龍詠萱、林璿二人皆以紗簾揭身。魏緣沒講究那麽多,和東方二二坐在一處。
大堂外那些來看熱鬧的人中有許多被魏緣很中性化的裝束吸引,更被魏緣那天生的尤物之姿吸引。隻覺得該女颯爽之極,看她的眼光就多了些。談論她的話也多了些。但是,但凡投到她身上的目光時間一長,必有一道詭譎的眼光似匕首般的擲來將之斬斷。於是,在東方二二要吃人的目光中,那些本來對魏緣感興趣的聽審之人再也不敢論魏緣的是非,隻是又議論著今日的案子。
很快,外麵又傳來‘東平王、南安王、西寧王、北靜王到’的聲音。
龍世懷是一國太子,沒必要迎接。而王光宗、魏承啟是臣子,當然急忙下座迎接。巴頓、東方六六則是禮貌的起身相迎。
隨著東平王龍雲海,南安王龍奕真,西寧王龍吟風,北靜王林鏡之相繼步入大堂,又在龍世懷的安排下一一安排了大圈椅坐定後。刑部尚書王光宗擦了擦額頭的汗。他突地覺得這一幕相當的熟悉,熟悉得一如三十多年前,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站在這個大堂上,然後上至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靖安帝,下到六部的官員、公子哥兒悉數到齊。然後就是滿滿一堂的達官顯貴看著他審那個小女孩。
可以說,那是王光宗一生中最驚心動魄也最是驚慌失措的一次審案。而那個小女孩就是後來的孝慈皇後。
今天這情形,一如當天。隻是人不是那個人,案不是那個案而已。
但之於王光宗而言,若說換魂的案子離奇,莫不如說案子中關係到的人更離奇。一個長得和孝慈皇後一模一樣的女子,如今的明鏡公主,他的老上司武老爺子的天賜的孫女。自從那一年他在武府第一次看到她,差點嚇得魂不守舍後,他對她多多少少是關注之極的。
他從來沒想過會審她。
如今,好久不再的感覺再度來襲。那種感覺一如當年審孝慈皇後般的驚慌失措。
一模一樣的感覺,是不是代表著這中間有什麽聯係?
一想到有可能的聯係,王光宗背後就出了一身汗。
主審五人,居中而坐。
聽審的權貴中,四個王爺居公堂左位而坐,再接著是魏緣、東方二二。
居公堂右位而坐的兩個,身份也不低,一個是南越的皇後,一個是南越的太尉夫人。
王光宗的眼光一一從這些人身上掃過,接著,他覺得,他的腿控zhì不住的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