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業國,他們也喜歡訓練鴿子送信。
如果隻是在某一塊大陸上,經過訓練的信鴿大抵都可以非常成功的飛來飛去,及時的傳遞信息。
但如果要傳遞的信息不在同一塊大陸上,而是要飛越海洋,那便得有一番真功夫。這也是信鴿大都很難飛越大海到達另外一片大陸的原因。當然,還是有極少數的鴿子能夠飛過大海,但這些鴿子雖然能曆盡艱辛的飛回來,可要再飛回去就很難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這種王中之王的信鴿,主人們一般不會輕yì的使用。一旦使用,也確實是說明情況危急了,再或者是‘再見了’的意思。
東方二二思緒間,隻聽武念亭又道:“至今,我們也沒有看到霸王。所以,我的王爺伯伯一定不會有事。他們現在一定仍舊好好的活在某個地方。隻是還沒有找到治療我十三姨娘的方法而已。”
感覺到武念亭周身透出的憂傷,東方二二輕拍了拍武念亭的頭。安慰道:“是啊,霸王沒回,說明你的王爺伯伯他們都沒事。”
“二二,我也好想隨著你去櫻國、去愛國。但我答應了王爺伯伯,要替他照顧好煜兒,我不能對王爺伯伯食言。所以,如果你真到了櫻國、愛國甚至於是更遠的國家,如果碰到了我的王爺伯伯,請一定要想辦法給我帶封信回。”
如果信能帶回的話,那逍遙王爺肯定也想盡辦法帶信回了。心中歎息著,東方二二不想武念亭失望,於是點頭,道:“好。”
“謝謝你,二二。”
“不能隻謝我一個哦。”
“啊?”
“還有我二哥。”
“你二哥?”
“是啊,我二哥。如果要去愛國、櫻國的話,他肯定也和我在一起。他比我聰明得多,如果真有消息的話,他一定會有辦法帶予你知道的。”
“你二哥?是不是那個被我從禦湖中救起的東方六六?”
“是,正是他。”
小嘴一嘟,武念亭頗是不滿道:“你二哥也忒不地道了些。我救了他的命,為此大病一場,他居然謝都不謝我一聲便跑了。”
東方二二當年初識武念亭的時候,因一見如故,二人喝下滿滿一壺鶴殤,導zhì武念亭醉酒病倒,這事東方二二是知道的。想當年,他也懊惱自己的不察導zhì結拜妹子生病,又不甘結拜的妹子一人忍受病痛的折磨,於是他也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躺著,說是要陪著妹子受罪。結果他真病倒了。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已是在回大業國的船上了,雖然他從他三哥那裏聽說過武念亭在禦湖救起過他二哥的事,但真不知武念亭居然為救他二哥還生過一次病。
於是急忙問道:“你病了?”
“是啊。那一天,因了醉酒後遺症的原因,我的路都走得不利索。偏偏奕真、胡楊他們都來看我。我不想他們看到我歪歪扭扭的走路的樣子,免得他們笑話我。於是,我讓林瑾、林璿她們將奕真、胡楊他們引到了禦湖那裏。等我走路利索了後,我再到禦湖和他們匯合。萬不想我方到禦湖便見有人落水,於是我毫不猶豫的跳進禦湖救人。後來好在我師傅來了,接過我的手這才救得你二哥的性命。不過也因我跳進禦湖之時沒來得及脫衣,再加上我的醉酒後遺症本就沒好徹底,是以我再度病倒,當夜便發起了高燒,師傅照顧我十天十夜我才清醒過來。等我徹底痊愈能夠下床後我才知道你和你二哥都已回大業國去了。”
“啊,對不起。”東方二二頗是懊惱的摸著腦袋,道:“我真不知你再度病倒。要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會回去,一定會看看你,等你病好了再說。”
那一年,她醉酒後病倒,接著因救東方六六,她再度病倒。好不容易調養好身子醒來後,東方兄弟居然都走了。要說她沒怨懟也不可能。所以,在席老爺子前往大業國的時候,她在信中將東方二二好一頓責怪。當事時,東方二二也托席老爺子帶回一封信,信上寫明他也病倒的事。於是,武念亭很快便原諒了他。可惜的是,寫的那些原諒之詞的信也沒有人替她帶往大業國了。
“你倒個什麽歉。你不也陪著我病倒了嗎?倒是你那個二哥,唉,算了算了,好歹他是我王爺伯伯的救命恩人,他還資助過我王爺伯伯戰船以方便我王爺伯伯完成未完的尋醫之路。這樣算的話,以前的事就都一筆勾消罷。”
他二哥不但不感謝武念亭的救命之恩而且還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跑回大業國,這件事的端倪他大體上也知道,同時也非常明白他二哥為什麽這麽做。莫名糾結中,東方二二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事徹底的托盤而出。
東方二二正在糾結中呢,卻聽武念亭又道:“誒,二二,保不準我和你們東方家確實有緣。你看啊,我和你第一次見麵就一見如故結為兄妹,我和你二哥第一次見麵吧居然就救了他的命。你說這不是我和你們東方家的緣分是什麽。”
頗是詫異的看著武念亭,東方二二問道:“你說什麽?你和我二哥第一次相見便救了他的命?”
“呃,難道我有說錯什麽嗎?難道在禦湖中我救起的人不是你二哥?”武念亭亦有些詫異的看著東方二二。
“你救的當然是我二哥,但那一次,你們是第二次見麵好不好。”
“啊?第二次?難道在之前,我和你二哥還見過麵?”
二哥還見過麵?”
東方二二好看的眸越發的詭異了,聲音也不自覺的拔高。“當然見過。”
“見過?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你我二人結拜那天喝鶴殤的時候,我二哥便出現了,隻不過那個時候你已是醉了。我二哥那人一向追求完美,當事時一見你頂著一顆大腦袋,便嚇得叫了聲‘豬頭’。你先被我二哥嚇著的樣子逗得笑個不停。但緊接著,你又因‘豬頭’二字痛哭不止,偏說我二哥是花蝴蝶,欺負你。你吵著鬧著還要將我二哥抓起來,用針紮著做什麽標本來著。”
她在醉酒後居然見過東方六六?
她是一點映像都沒有了。如今聽聞東方二二說及往事,武念亭想起自己醉酒後從來就沒什麽好事發生,當事時必定糗極,念及此,她心中發虛的同時仍舊硬著嘴道:“啊,有這個事嗎?”
“有啊,當然有。”於是,東方二二仔仔細細將當年的事說及一遍,最後道:“你是不知你當時鬧得有多厲害,一時哭一時笑的,可能因為我二哥那‘豬頭’二字的原因吧,你就是和我二哥過不去,偏要說我二哥是蝴蝶,還趁我二哥不注意撲倒我二哥,將我二哥好一頓拳揍。後來你師傅和你太子哥哥來了,於是你一時要你師傅將我二哥抓了當標本,一時你又要你太子哥哥打我二哥為你報仇。當事時,你師傅和你的太子哥哥哄了你好久才把你哄得睡著。”
武念亭之所以至今不知她醉酒那夜到底發生過什麽。是因為她喝鶴殤那年醉酒清醒後,龍世懷以為上官瀾將她醉酒的事說予她知了,而上官瀾也以為龍世懷將她醉酒的事說予她聽了。至於林瑾、林璿、龍奕真、胡楊之流,雖然知道得不全麵,但也認為應該有人告sù了武念亭。是以,在大家都以為會有人告sù她的前提下,其實偏偏就沒有一人告sù過她。
如今聽東方二二詳細的說明,武念亭直覺得她的眼睛都抽搐起來。話說她有兩次醉酒不都是追著她姥爺跑要她姥爺扮蝴蝶嗎?怎麽這一次鬧得這麽糗,將人家一朝使臣當成了蝴蝶?
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武念亭摸著腦袋傻笑道:“不好意思啊。每次醉酒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其實我是不知道的。都是聽人說才知道。這一次如果不是你告sù我,我還真不知我和你二哥還有這一出。如此算來,我救他也是應該。畢竟那一晚我也忒不像話了。”
似想起什麽,東方二二又道:“哦,對了。那個時候,看你醉酒得厲害,我二哥好心給解酒藥你吃,你不接受我二哥的好意也便罷了,還將我二哥予你的解酒藥丟到地上踩得稀爛,又說了些什麽蝴蝶的東西不是好東西之類的話。最後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你突地撲到我二哥腳邊,抱著他的腳,將他的小腿咬了好深的一圈牙印啊。”
“啊?”武念亭有些傻眼,恨不能此時有本書能將她的臉捂住。
“真的,我沒騙你。當事時,血流不止。哪,就是這個位子。”語畢,東方二二抬起一隻腳,大體指了指,又道:“當年,你醉酒病倒後,我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真的病倒了,人一直是渾渾噩噩的。到了真清醒的時候,已是在回大業的船上了。你是不知道我清醒後有多憤恨我二哥居然不讓我和你道別的行徑。於是便趁著他總是用藥塗抹那牙齒印且想將它消痕的機會,故意總是在他的藥中投加腐蝕肉骨的藥物。於是,你在我二哥腿上留的那圈牙齒印不但沒消失,而且更深了。”
聞言,武念亭的嘴角不覺抽了抽。隻聽東方二二冷‘哼’一聲,又道:“誰叫他擅自作主不顧及我的感受。他要追求完美,我就偏要他不得完美。現如今,凡到夏天,他都不敢露出他的腿,更不敢去學泅水,生怕人家發現他腿上有圈牙齒印,哈哈……”
這,這也算兄弟,是吧。武念亭頗是感慨道:“你們兄弟,真是情深。”
東方二二拐了拐武念亭的手,道:“其實,說起來,我覺得你和我二哥挺有緣的。”
“怎麽說?”
“比如你跳進禦湖救了我哥的命啊。”
“這也能算緣分啊。當事時,無論是誰掉進湖中,我都會去救的。”
“問題是,你救的是我二哥。而且當時還和我二哥有過親密接觸。”
“親密接觸?”武念亭也有些糊塗了。
萬分糾結的指著自己的唇,然後又指著武念亭的唇,東方二二喏喏道:“就是這裏,渡氣。”
“哦”了一聲,武念亭拍著頭道:“原來是渡氣啊。禦湖底,我找到你二哥的時候,他被水草纏住了,而且他的呼吸極其微弱。情急中,為了救他,我將自己的氣渡了一口予他,這也很正常啊,這是救人的舉動,怎麽能算親密接觸?”
這一回,東方二二愣了,喃喃道:“你在湖底便渡氣給我二哥過?”
“是啊,還不止一口呢。”武念亭沒察覺到東方二二此時古怪的神,隻是繼續說道:“當事時,我渡了一口氣予你二哥,你二哥便有知覺了。那個時候,他還定定的看著我呢。感覺他能呼吸後,我立馬抽出靴中的匕首遊到纏著你二哥的水草處將那些水草斬斷。再遊到你二哥身邊的時候,你二哥的呼吸又快沒了。於是,我又渡了一口氣予你二哥。然後才一路托著你二哥浮出水麵。”
眼角抽了又抽,東方二二愣愣道:“也就是說,不算你在湖岸上為我二哥渡氣的行為,你在湖底就已經為我二哥渡了兩回氣了?”
“是啊。這都是王爺伯伯教導我的救人本領。事急從全,這是很正常的救人舉動,怎麽看在你們眼中居然就是親密接觸了呢?”
“我們暫時不談你在禦湖底給我二哥渡氣的行為,隻說你救了我二哥上岸後,你也曾給我二哥渡過氣,是不?”
“是啊,有什麽不妥嗎?”
“因了你的渡氣行為,不幾日,京中就傳遍你為了救我二哥和我二哥有了男女授受不清之事。”
聞言,武念亭‘卟’的一聲,嗆了口口水。話說,她如今算是真懂什麽是男女授受不清了,但絕不是她救東方六六的行為。
“當事時,東傲城中關於你和我二哥授受不清之事是愈傳愈烈,整個東傲城中亦都在傳揚著你父皇很有可能將你指婚給我二哥的可能,也傳揚著你將要合親大業的事。我二哥呢,極害怕傳言變成現實,於是便聲明說他的救命恩人是你師傅並親自去逍遙王府高調道謝。再然後我二哥便急急的回大業了。他之所以跑得比兔子還快,就是怕你父皇指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