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鳳山莊,後山,山洞。
這是一個非常隱秘的水簾洞。因了冬天的原因,溪簾零零碎碎結了厚厚的冰,遠看洞口似乎被凍結般。這也是這處山洞不會被人輕yì發現的原因。
因席方平、上官瀾下了狠勁搜山,連小小的狐狸洞都不放過,是以這處山洞才第一次被搜到。
山洞中,長跪著十九具屍體,其中一人穿著火紅顏色的衣物,兩人穿著合州獄的牢服,另外的十六人皆穿著雪衣。看他們的穿著、服飾,應該就是那批劫了合州獄的殺手。
席方平曆經沙戰數年,什麽樣的慘死沒見過,但這種統一的用刀從胸至腹切開且還要在腹部拐一下的自殺死法讓他仍舊忍不住的打了個寒磣。
“確信是自殺?”席方平問。
“從傷口輕重、傷口的大小、傷口走向來看,確實是自殺。”上官瀾在仔細給每一具屍體做了檢查後,又道:“看情形,他們都餓了幾天了。”
知道這群殺手的厲害,為了不讓那些普通軍士的性命白白浪費在這群殺手的手上,上官瀾將他所有的保鏢悉數交予席方平調派。也正是因了天猛、天平等人的原因,將這群殺手牢牢的困在了這座山頭不能動彈。再加上三九嚴寒,大雪覆蓋之下根本就找不到什麽吃的東西,想必這些人終於忍受不住嚴寒和饑餓,於是便采取了這種極端的自殺方式。
念及此,上官瀾肯定道:“從他們的臉色來看,有些人還得了嚴zhòng的瘧疾。一沒有食物,二沒有藥物,再加上我們搜山搜得勤,範圍越來越小,於是他們寧願選擇自殺也不願餓死、病死再或者被我們抓到嚴刑拷打至死。”
聞言,席方平指著那兩具穿著合州獄牢服的屍體問:“這兩個到底是不是合州獄的那兩個案犯?”
“是他們兩個。我見過他們二人,對他們的映像很深,再清楚不過。”語及此,上官瀾又走到那兩具屍體的麵前,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道:“我知道,你是擔心他們會不會用易容術搞移花接木。我可以肯定的告sù你……不是,如果易容的話,我沒有檢查不出來的道理。”
“是的話最好。隻是這種自殺方式,看著太過磣人了些。”
“我聽煜兒說過,櫻國崇尚武士道精神,如果不能完成任務,寧願選擇自殺。而且他們自殺的方式很特別,自殺前要沐浴、焚香、禱告、寫遺書。瞧這裏的一qiē,倒也頗是類似。隻是遺書……卻沒發現一份。”
席方平圍著那些死屍又轉了一圈,將左右的環境又重新檢查了一遍,頗是詫異道:“一封遺書也沒有。會不會有漏網之魚,將遺書藏了,然後帶回他們的國家?”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不過,按石遷的交待,這群殺手連帶被他們救的這兩個裝啞子的人應該正好是十九人。如今這裏有十九具死屍……想來不會有漏網之魚才是。”
“那遺書怎麽解釋呢?”
“我估摸著,就算他們寫下遺書,隻怕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這裏,是以幹脆就不寫了。不寫的好處便是就算我們找到了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來自何方。”
聽上官瀾這樣一說,席方平覺得也有道理。他道:“我們再怎麽辦?”
“將這所有的屍體都運回城中,在斬首台放置三日,讓我合州所有的人都看看這些窮凶惡極的人的下場。合州,也該過個放心年了。”
這麽長時間的追殺,合州人心慌慌。如今案子總算塵埃落定,人們自然便能過個祥和年。
上官瀾和席方平雙雙步出山洞後,席方平問道:“城門處仍舊是隻進不出嗎?”
“禁令解除。”
“你真不擔心有漏網之魚?”
“便算有,有時候放走一兩個是為了引更多的來。隻有來得更多,我們方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到底要幹什麽?再說,我們的水軍是弱項,此時要前往櫻國一探究竟終究是癡心妄想。倒不如等著他們越過大海天險前來的好,反正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等我們水軍的實力強了,我們再打上櫻國去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聞得上官瀾的豪言壯語,席方平心中亦澎湃之極,道:“好,我幫你,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我也一定幫你訓練好水軍,看吧,三年的時間,從船到人,一定令你眼界大開。”
“我信你。”
“走,喝酒去。自從見麵,因了這許多事,一直便沒機會一敘,我可是極想念當初在逍遙王府時的日子,把酒言歡、暢所欲言、好不痛快。再說,這段時日,這些兄弟們在山中因了搜山一時半刻也沒放鬆,都累壞了,也該痛快痛快了。”
“好,都去,喝慶功宴。”
夜。
引鳳山莊,絳桃苑。
上官煜的玻璃屋已移至寢室,罩子皆已放下,隻留一麵可以看見其內的情景。幽靜的玻璃屋裏麵,豪華的大床鋪上隱約可見躺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大的是武念亭,小的是上官煜。在玻璃屋的角落處,窩著一坨的是肉圓子,這幾天,它似乎又進入冬眠狀態了。身上又開始結了一層厚厚的繭,比上一次的蛟皮還要厚一些。
武念亭和上官煜都非常期待,期待肉圓子這次破繭而出後又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自從能夠下床活動後,武念亭便在上官煜這裏賴定了,就算上官煜鄙
賴定了,就算上官煜鄙shì她說她不守男女之防她也不離開。後來上官煜被她鬧得頭疼,隻好允了她陪他,但在她睡著的時候,上官煜那一慣冷肅的臉卻會蕩起笑顏,然後將頭拱在她懷中,抱著她,睡覺。
上官煜方微眯了眼正準備進入沉睡狀態,卻耳尖的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他睡覺素來精醒,丁點聲音都能入耳,而武念亭的身體方方複原,瞌睡就沉了許多。
子時都過了,怎麽還有人來?
他詫異的睜開眼睛,便見他最親愛的大哥上官瀾正小心翼翼的行近玻璃屋邊,然後看著他笑,還一如既往的招手打了個招呼,接著又指了指武念亭的方向,用嘴比劃著‘睡著了’的問話。
上官煜笑著點了點頭。
上官瀾一如既往推門進玻璃屋隔層,褪外袍、脫鞋襪、消毒,然後推內層的門進去。
“大哥,你不是陪方平、天猛他們去喝慶功酒去了嗎?”上官煜輕聲問。
“方散,我來看看。”說話間,上官瀾看向武念亭,接著,他雙目便在她額間的梅花痣上定住,久久移不開眼睛。
“大哥。”
“今天還沒給你天珠姐姐的傷口換藥。”
聞言,上官煜眸色一沉,很快垂眸不讓上官瀾看見他的眼神。隻是輕道了聲‘哦’。
“我抱她過去換藥。”
“好。”
一如既往寵溺一笑,上官瀾拍了拍上官煜的頭,然後道了聲‘早點睡’後,一把將熟睡的武念亭打橫抱起。
這一舉動驚醒了武念亭,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道:“師傅,你回來了。”
“嗯。”
“事情都處理完了?”
“嗯。”
“沒將方平灌醉?”
“他哪是為師的對手,早醉得不像樣子了。”
突地,武念亭的眼睛亮了起來,道:“我要去看看方平醉酒的樣子。”
寵溺的看著武念亭,上官瀾道:“好啊。不過要先將傷口重新上藥再說。”
“好啊,那快走,快走。”語畢,武念亭卻是溜下,不讓上官瀾抱,然後頗是興奮的看著上官煜道:“煜兒,乖乖的哦。我會將方平的醜態看盡,然後回來講給你聽。”語皆,還眨了眨眼睛。
“天珠。”一逕說,上官煜的手一逕在身邊的藥瓶中掐了朵藥蘭下來。
“嗯。”
“把這株藥蘭帶上,免得方平那個酒鬼吐了,你受不得那味道。”
“好。”武念亭笑眯眯接過上官煜遞過來的花,放在鼻子處聞了聞,道了聲‘真香’後將藥蘭插在了發間。紫色的花配著烏黑的發,邪魅誘惑之極,看得上官瀾的眼睛又閃了閃。
出了玻璃屋,武念亭示意上官煜好好睡,然後一把拽了上官瀾,道了句“師傅,快”後便拖著上官瀾跑。
上官瀾在後麵笑著‘慢些、慢些’的話。
天空又灑起了細細的雪。武念亭展開雙臂,深呼吸幾口,笑看著上官瀾道:“師傅,這雪,好美。”
“可它們,都沒有你美。”說話間,上官瀾上前,想抱住小徒弟的腰。
一笑,武念亭避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含嗔帶笑道:“師傅從來不說這樣的話,今天說了,徒兒的臉居然都熱起來了。”
上官瀾再度上前,這一回穩穩的環抱住了小徒弟的腰,道:“以後為師多說便是,你習慣了,臉便自然不會熱了。”語畢,低頭,吻向小徒弟額間的梅花痣。
武念亭卻是伸手一擋,道:“師傅,你不是總說男女之防的嗎?為何要抱著徒兒還要親徒兒?”
“天珠,這麽多年了,為師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
“什麽心意?”
“為師喜歡你。”
武念亭的眼神有些迷糊起來,看著上官瀾,看著他的俊臉壓下,她亦喃喃道:“我似乎也有些喜歡師傅。”
聞言,上官瀾露出狂喜的神情。鼻子已挨著小徒弟的鼻子,唇幾近要帖上小徒弟的唇的時候,卻感覺腹部傳來一股巨痛。
上官瀾一驚,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雪夜、雪衣,有血冒出。
再抬頭,便見武念亭手上執著一把匕首。匕首上還有血在往下滴,滴在雪地上,妖豔的紅。
不可置信的看著武念亭,上官瀾道:“天珠,你……”
隻見武念亭整個人似無骨般的軟到了雪地上,卻仍舊憑著最後的力氣,舉手從發間將上官煜方才送她的花摘下放在鼻子處聞了聞,接著便吃力的站了起來,看著上官瀾道:“你不是我師傅。”語畢,她急急後退,隻想離眼前的人越遠越好。
聞言,上官瀾急點了身上的幾處大穴,阻止了傷口處的血冒出。他上前一步,拽住欲走的武念亭,道:“我不是你師傅是誰?你沒喝酒倒是醉了。還傷為師,看為師怎麽懲罰你。”語畢,眼中露出少有的陰戾,狠狠的將武念亭一拉就想拉入懷中。
也就在此時,一股大力身後襲來,上官瀾來不急回頭就覺得眼前一黑,腦子被人劈了一掌,軟綿的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武念亭因了上官瀾的倒地,她亦失了重心,再度摔倒在地上。小臉上似乎被火灼烤著,倒地後,因了雪地的冰涼,她拚命的將臉蹭著雪地,直歎‘舒服、舒服’的話。
“龍世懷,快來看看天珠怎麽樣了。”
焦急著跑到武
急著跑到武念亭麵前的是上官煜。原來自從這個假的上官瀾進玻璃屋後,上官煜起先沒覺得不妥。可隨著假上官瀾在玻璃屋中的時間越長,鼻子超靈的上官煜便聞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一股不可能屬於他大哥身上的那股糜粉之味。
後來,武念亭應該也是知道有些不對勁了,但不懂武功的她知道她不是眼前這個假上官瀾的對手,而上官煜則更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如果肉圓子醒著還好,但肉圓子偏偏又進入長睡狀態了。
武念亭笑嘻嘻的以要看席方平醉酒醜態為由拽著假上官瀾出玻璃屋時,上官煜就知道她是要將這個假的上官瀾引出玻璃屋以減少對他的傷害。他隱約聞到一股味道,是媚毒。於是他順手摘了朵藥蘭予她,這藥蘭可以很好的延緩媚毒的藥性,讓武念亭的神思暫時保持神思清明。
上官煜的腦子極靈活,想到了眼前人既然不是他大哥,那要麽是采花大盜夜靜深,要麽就是千麵郎君孟秋遲。
等武念亭將假的上官瀾拽走,上官煜急忙跑出玻璃屋。果然,果然,他的美侍們似乎都沉睡過去了。他推不醒。無奈中,他隻好走另外一條路快步跑到他大哥的寢房,將正在睡覺的龍世懷推醒。
龍世懷正睡得雲裏霧中呢,被人推醒相當不滿意,還嘟囔著‘你天珠姐姐搶了我的地兒不讓我睡也便罷了,你怎麽也來趕我的瞌睡’的話。
“快,天珠有危險,有人冒充大哥,不是采花大盜夜靜深就是千麵郎君孟秋遲。”
煜兒的一句話,龍世懷徹底清醒,急忙跑了出來,然後便看到假的上官瀾要吃武念亭豆腐的一麵,情急中他使了全力,絲毫不留情。
隨著假上官瀾被龍世懷治服。上官煜的美侍們也相繼醒了過來。終究,這假的上官瀾的藥之於這滿園的藥蘭而言微乎其微,再說上官家的保鏢打小也會嚐試一些毒藥以抵抗後期有可能的微量中毒。
“天珠。”龍世懷急忙抱起將小臉不停往雪中蹭的武念亭。感覺武念亭的身子就似無骨般,龍世懷大急,“天珠,你怎麽了。”接著,他聽到上官煜打了個噴嚏,他吃了一驚看著因了匆匆跑出玻璃屋而未添衣的上官煜,急忙向著一眾美侍道:“快,送煜兒回玻璃屋,先喂些藥他吃下,快。”
“是。”
“不,我不回去,不回去,我要守著天珠。”
“煜兒乖,有我照顧你天珠姐姐,不會有事的啊。”
“天珠中的是媚毒,你守著沒用。”
上官煜的一句話似驚天霹靂,霹得龍世懷腦中金星直冒。
“煜兒,你說什麽?”問著話進來的是上官瀾,他和席方平等人的酒席方散。匆匆回莊便看到這一幕。接著,他便看到小徒弟被龍世懷抱著,然後看到小徒弟居然摟著龍世懷的脖子,更拚命的要將頭往龍世懷頸窩蹭去。
武念亭中了媚毒,先期的所有防心、戒備隨著上官煜和龍世懷的到來而瓦解。如今隻覺得抱著她的人很是冰涼,而她身體中有團火需要這冰涼來撲熄。
龍世懷則因震驚於上官煜的話暫時什麽知覺也沒有。
上官瀾一掃眼間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急忙一把將小徒弟從龍世懷懷中奪過,吩咐道:“天英、天巧,送煜兒回玻璃屋。天猛,你們將他……”然後,他踹了躺在地上的假上官瀾一腳,道:“關起來。”
看著仍舊呆呆的龍世懷,上官瀾道:“太子殿下,你身上也沾染了些許媚毒,快回去將衣物換了。天玄,送太子殿下回屋,然後給顆解毒的藥丸予殿下服下。”
在上官瀾一逕吩咐的功夫,武念亭則一逕的往他的脖子處蹭著,說著‘好涼快、舒服’的話。
上官瀾苦不堪言,因為搜山的原因,想著那批忍者殺手武功的厲害,他不想讓那些普通的兵士們送死,於是山莊中的大部分保鏢也都出動了,萬不想如此一來,山莊的守護力度便薄弱了許多,這才導zhì這賊子趁虛而入。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率著所有的保鏢去喝什麽慶功酒。果然喝酒誤事。
在匆匆忙忙吩咐完所有的事後,上官瀾急忙抱著小徒弟往寢室方向走去。
“太子殿下,請。”
看著上官瀾抱著武念亭遠去,龍世懷終於站了起來,卻是推開天玄的手,然後一個回旋,若閃電般消失了身影。
不說龍世懷,隻說上官瀾,他急匆匆抱著武念亭回了房間,而武念亭因了身體越來越熱且似火燒般的難受之時便將上官瀾當作了冰塊,更覺得他脖子處最是冰涼,於是她不停的在他的脖子上蹭著。但越是蹭著,身體裏卻越發似有一團火般的越燒越旺,然後越來越熱,越熱她就需要更多的冰涼。
上官瀾是個成熟的男人,早有將小徒弟吃下腹的心,若不是碰上去歲小徒弟受傷一事,如今隻怕連孩子都有了。所以說,小徒弟如今在他懷中不斷的摩挲對他而言無異於是一種天大的折磨。
在急急的抱著小徒弟進屋,急急的將小徒弟放在床鋪上後,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他一一撥開小徒弟緊抱著他脖子的手準備從腰包中掏解藥,結果他的手在腰間頓住,不得不叫了聲‘苦也’。
原來今日喝酒的時候,他身上所帶的一些藥被席方平當寶貝般的都搜了去,如今腰包內空空如野,他得回他的房間重新尋解藥來。
他決定回房拿
決定回房拿藥。隻是他步子還沒邁開,失了冰涼感覺的武念亭便不依了,直喊著‘熱熱’的話,然後一把拽住了上官瀾的外袍,由於用力過猛,‘嘶’的一聲,袍子居然被扯了一塊下來。
也不管扯的是什麽,武念亭抓著那塊袍子便往嘴中塞去,嘴中還嗯啊有聲,也不知在說些什麽。
看小徒弟那張精致的小臉紅彤彤一片,比往時的靈氣憑添了許多豔色,上官瀾在驚心動魄、魂不守舍之際亦知道首要任務是將小徒弟塞進嘴中的布給取出來。是以急忙伸手抓住,輕哄道:“天珠,乖啊,這個不能吃。”
上官瀾今夜喝了不少酒,袍子上還沾染著酒氣。許是吃了布,受布上酒氣熏染的原因,武念亭的神思醒了不少,睜眼看著她師傅,道:“師傅,熱,好熱。”
“你再堅持一會,為師馬上拿藥你吃,吃後就不熱了。”語畢,上官瀾習慣性的去拍小徒弟的臉頰以示安慰。
果然,燙得嚇人。連上官瀾都吃了一驚。
武念亭一接觸上官瀾的手,立馬覺得像是在最炎熱的夏天吞了一塊冰的感覺,好舒服。不待上官瀾的手收回,她急忙伸手抓住,然後拚命的將自己的臉往他手上帖,然後又抓著他的手冰向她的脖子。
意識再度模糊,隻知道這冰塊所過之處就會清涼許多,武念亭開始扯自己的衣物,想讓這冰塊冰一冰她正在燃燒的胸腹。她卻是不知,在她一逕抓著她師傅的手摸著自己的時候,她的嘴中居然發出了嚶嚶之聲。
聽著這糜糜之音,‘轟’的一聲,上官瀾覺得自己最後的神經似乎已然崩潰。心頭的火似乎也燃燒起來,同時間隻覺得口幹舌燥。不知不覺他吞了口口水,不知不覺便偎上床,然後扳過小徒弟入自己懷中,用另外的手撫著小徒弟燙得嚇人的臉頰,道了聲‘天珠’。
有一塊大冰塊很好的擁著她,武念亭覺得舒服了許多,為了更舒服,她整個人似八爪魚般的抱著冰塊。與此同時,上官瀾身上那渾身的酒氣亦熏得她的神思再度清明了些,她緩緩的睜開眼,‘嗯’了一聲。便這輕輕的一聲‘嗯’較以往那熟悉的嬌俏之聲居然多了絲媚態天成,差點讓上官瀾把持不住。
“師傅,方平喝醉了嗎?”
本來有些把持不住的上官瀾,此時因了‘方平’二字,神思也清明了許多。想著小徒弟在這種時候心心念念的居然隻有席方平,一時間心中醋得可以,方才所有的旖旎情思皆不翼而飛。語氣略帶火藥味,道:“方平沒醉,他從來沒醉過。”
“嗯,是真的師傅。”由於整個人似八爪魚般的將上官瀾壓住,標準的女上男下姿勢,語畢後,武念亭居然便那般湊近上官瀾的唇。
上官瀾一震,但他素來遇事明辯,馬上便明白小徒弟那句‘是真的師傅’之話是什麽意思,想必那個冒充他的賊子就因一句‘方平醉了’浮了事被小徒弟辨別出真假,是以小徒弟才沒有上那賊子的當。
要不然,小徒弟的匕首上不會有血漬。
考慮清楚這一點,上官瀾又滿滿是驕傲,更驚喜的是小徒弟那句‘是真的師傅’後居然親近他的行為。
由此可見小徒弟不排斥他。這由不得他心生狂喜。
可是,小徒弟不是熱情難奈嗎?不是中了媚毒嗎?如今不是媚眼如絲嗎?可為什麽在親他的時候隻親著唇,隻是在上唇和下唇上咬了咬,然後似乎很苦惱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就又趴在他身上,然後不停的在他身上摩挲著還一個逕的將頭蹭著他的脖子。還發出類似於嚶嚀的‘嗯嗯’之聲。又似得不到解脫般的,像是哭的‘嗚嗚’之聲。一時說著‘熱’,一時說著‘難受’的話。
上官瀾猛然明白了,小徒弟什麽都不懂,當然便不知該怎麽辦才好。於是一個翻身而起,將小徒弟壓在了懷中,標準的男上女下姿勢。他的神情反倒不再似方才般的欲罷不能和糾結異常,而是低頭,成功的攫住小徒弟的紅唇。
這個時候的上官瀾,沒有了方才吃不吃小徒弟的天人交戰,倒是一派平和。在吻著小徒弟的同時,將絲絲涼氣渡進小徒弟的嘴中。
很快,武念亭隻覺得周身涼爽,不再似方才般難受得熱得要死的感覺。舒服的她長歎了一口氣,這才睜開眼睛。接著,便見上官瀾一張俊臉離她很近很近。
“師傅。”
“嗯。”
“假師傅被抓了嗎?”
“嗯。”
“煜兒沒事了吧。”
“嗯。”
“那就好。”
“告sù為師,為什麽是為師的話就可以親了呢?”
其實,武念亭已不記得方才她說了些什麽也做了些什麽,但上官瀾的問話她並不覺得奇怪。她明白自己中了什麽毒也保不準,中毒的她說了些什麽話也說不準。她想起她受傷暈迷的時候偷聽到師傅和太子哥哥的話,那個時候她很感動,知道了師傅不娶她的真正原因,那個時候她就有親她師傅的想法了。沒有原因。
不過,她的病雖然慢慢的好了。但師傅卻因要抓那些忍者而忙得不可開交。於是,她暫時便先膩著她的救命小恩公煜兒,幾天下來,她將要親她師傅的事便忘了。如今,中毒的她肯定不但說了要親的話而且還做了親的事,要不然師傅不會離她這麽近。
“沒有原因。”
“呃?”
“呃?”
體內的火似乎又燃燒起來了,武念亭又道了聲‘熱’。
輕輕的含著小徒弟的耳垂,上官瀾的熱氣盡撲小徒弟耳中,問:“告sù為師原因,為師讓你再涼快下來。”
“原因……什麽……熱……嗯……”說話間,武念亭抬頭要去追逐離她極近的唇。可是上官瀾一抬頭避過,道:“我要知道原因。”
沒有咬住師傅的唇,武念亭直接便一口咬住了她師傅的喉結,這一下使得上官瀾不禁打了個冷顫,方方恢fù的清明一時間差點再度坍塌,一聲低吼,急急的攫住了方才他還有意避開的唇。
在媚毒的作用下,武念亭開始胡亂的摸著她師傅,然後還嫌衣物礙事,手急切的想伸到衣服裏麵去,去摸那更冰的冰塊。
此時此刻,上官瀾覺得他對柳下惠有了新的認知。原來,柳下惠並不是那麽好當的。柳下惠之所以是柳下惠,是因為他沒有碰上他真正愛的人。
在知道自己的意誌力在一步步瓦解的時候,上官瀾再度渡了幾口涼氣給小徒弟,讓小徒弟暫時停下過火的舉動。
“天珠,你中毒了,忍忍,為師給你拿藥去。”好在他房中有藥,來去並不費時,小徒弟應該忍得住。
因了這口涼氣,武念亭神思再度清明了些,點了點頭,道:“好。”
便是這聲‘好’,聲音也太過沙啞,明明是欲求不滿的表xiàn。攪得上官瀾的心再度悸了悸。
知道不能再這般和小徒弟糾纏下去,否則今夜他必吃掉小徒弟,他不是不想,但卻不是在這種時候。
快速下床,上官瀾扯了被子將小徒弟蓋好,道了聲‘為師馬上就來’的話後,急忙出房而去。
“熱,好熱。”再度熱起來的武念亭開始將蓋著她的被子一把推開。
被子推開卻感覺還不夠,不但臉頰上有火在燒,胸腹處也有火在燒,武念亭忍不住難受的又‘嗯嗯’了兩聲,喊著‘師傅,快,快’的話。
可師傅還沒來。她的神思又開始糊塗了,不受控zhì了。於是,索性將穿著的衣物死命的一扯。
上衣鬆開,灌了涼風,感覺清涼了一片。
武念亭歎了聲‘舒服’後,再度扯著自己的衣物。可是,衣物扯開也隻是短暫的涼快,緊接著那股火似乎又燒來了,她便開始在被衾上蹭。被衾的涼爽很快讓她覺得胸腹的火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