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傲皇朝,靖安二十二年,春。
東傲城。
冰雪消融,大地回春,河邊柳樹新吐嫩芽,各色花兒竟相開放,處處顯示著春的生機。偶有那陰濕背陽之地的積雪仍舊頑固不化,還有那屋角重簷之地背陽之處掛著的冰柱子在滴著冰水。
逍遙王府。
年前,上官瀾和靖安帝在合州分手時,早就說好歸京之日就是武念亭的公主受封之時。靖安帝回東傲城處理一些國事外另在武念亭禦封公主一事上拿拿大、演演戲,而上官瀾則分別前往濯州、江州、湖州處理一些事情。待一應事處理完畢,因想著要來合州暫任知府一事,上官瀾又帶著小徒弟前往合州查看一番,最後安排了幾個保鏢在合州及時向他傳遞消息後,上官瀾這才和小徒弟踏上了回東傲城的路。
一路上緊趕慢趕,二人終於在一個百花盛開的日子回到東傲城。昨天,靖安帝親迎至東傲城外,接下了民間為武念亭請封公主一事而獻上的萬言書、萬民傘。當事時,靖安帝龍顏大悅,大手一揮,向天下臣民正式宣告,今天夜間皇宮將專門擺禦宴,慶祝武念亭禦封公主一事,明日還會帶武念亭前往太廟祭天地、祭祖。
今天是小徒弟受封公主的喜慶日子,一大早,逍遙王府也忙活起來。
“郡王爺,有一個大業國使臣名喚東方六六的求見。”
“大業國使臣?東方六六?”上官瀾微蹩眉。
在他的映像中,遙遠的海之彼岸確實有個國家名喚大業國。八年前,曾經有個大業國的攝政王爺開著戰船來到東傲國,當時東傲國還以為有人入侵,萬不想是那個攝政王不過誤打誤撞而至。至此,東傲國才知海之彼岸有個大業國。
於是,兩國的商人們開始了前仆後繼的海上航行,想打通兩國的商務。
奈何阻隔著兩國的大海一片風雲詭異,很多商船因在行駛過程中碰上海暴而葬身海底、有去無回。痛定思痛後人們才清楚的認知到若沒有那攝政王爺的大戰船,要想出海且在海上航行個二三個月平安無事到底彼岸很是艱難。所以,大業國和東傲國也就在那八年前有過那一次交集,然後便沒了後續。
想當初,逍遙王府也曾想開通和大業國的商務往來,奈何商船皆沉入海底,這才讓逍遙王府斷了念想,不再做此方麵的考量。
隻不過,逍遙王府的商船敗在了大海上並不代表著其餘的商家也會敗在大海上。東傲國中仍舊有少許商人僥幸到達過大海彼岸後還能活著回來的。當然,那些活著回來的後來覺得來往成本太高也便不再前往。
比如說席方平的父親,他就是那些僥幸到達海之彼岸且能僥幸活著回來的商人之一。席方平的天馬就是其父從大業國帶回的。當然,那匹天馬在生葡萄的時候便死去了,可以說,小徒弟的小天馬葡萄是東傲國中僅存的、唯一的天馬了。
如果不是因了小徒弟的天馬,上官瀾對大業國根本就不會再有任何映像。
看向老管家,上官瀾問道:“你可知那使臣找我何事?”
“這位使臣來東傲已三天了。奇怪的是,除卻第一日進宮拜見陛xià外,這三天每日必到我王府求見。似乎有什麽急事,但他又不願意告sù我。”
上官瀾昨日才歸京,忙著處理一些事,然後還要忙著處理小徒弟的事,簡直可以說是分身乏術。老管家當然也就沒有將大業國使臣的事告之上官瀾。不想那大業的使臣今日又來求見,他這才前來稟報。
雖然大業國和東傲國沒什麽往來,但一來對於大業國可以三番兩次越過大海天險到達東傲十分感興趣,二來對於那位大業使臣到底是因了什麽事找他找得這麽急而感興趣,上官瀾放下手中所有的活,道:“請他進來。”
不一時,老管家領進一個人,遠遠看去,來人一襲紫袍,狐茸大氅披身。
頎長的身子,輕緩的步子,眉眼俊極,唇微微向上揚起,那笑頗具邪魅的味道,給人憑添一股不可親近的清貴之感。上官瀾揣測著來人的年齡,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小。
之於這麽年青就能位居使臣之職,可想此人必不是平庸之輩。再說,上官瀾看人極準,從來人清俊的眉眼便知來人心懷坦蕩,覺得來人是個可值得相交之人,是以急忙相迎。
遠遠的,東方六六便認定了上官瀾。
可以說,自從來到東傲城拜見了靖安帝遞交了國書送上了賀禮後,東方六六因受人之托便馬不停蹄的來到逍遙王府。
奈何,上官瀾並不在逍遙王府中,他隻好打馬回館驛。
這兩天雖然時時拜訪,但上官瀾總不在王府便引起東方六六的好奇,於是帶著手下開始在東傲城中轉悠,這一轉悠不得了,坊間都是逍遙王府的傳言。
什麽逍遙王爺男女不忌,二十四妃中有十二個國色天香的女妃,有十二個傾城傾國的男妃,有十二個兒子,世人稱為十二匹狼,十二少之首上官瀾因其謀略深沉穩重,出手殺伐果斷,處事榮辱不驚而被世人稱為狼首。
當然,在聽到逍遙王爺有二十四妃的時候,東方六六的心還小有遺憾了一把。但緊接著,他又被這幾天街頭巷尾那些關於武念亭的談論所吸引。
什麽武念亭以小小年紀就和靖安帝潛伏在江州、湖州、合州等地,成功破獲百萬銀票案、老天有眼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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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票案、老天有眼案、楊斌謀逆案,什麽民間皆是萬言書、萬民傘的請封武念亭為公主之事。他一細打聽,不得了,武念亭居然是天賜於武府的孫女。
據說,東傲國刑部尚書武必武老爺子唯一的兒子年青有為,是東傲國曆史上最年青的太尉,奈何天妒英材、英年早逝,未留下半點香火,成為武府的徹腹之痛。可是,在某一日,也許是老天感動於武家為了東傲皇朝的所做所為於是便賜下了一個女嬰予武必老爺子,最奇的是那女嬰居然有武家的傳家玉佩。於是,這位女嬰便在武必老爺子的精心教養下逐漸長大,長大的她自從見了東傲的靖安帝後,不想那靖安帝對她是寵愛萬分,親封明鏡公主。
這個女嬰便是武念亭。
奈何,這位公主的越製禦封得到了朝臣中近七成人的反對,最後不了了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靖安帝帶著武念亭消失了蹤影。再度傳來他們二人的消息之時,卻是一起驚天冤案、兩起恐怖血案、一起謀逆案的破獲之時。
這位陪伴在靖安帝身邊協助靖安帝破獲案子的武念亭頓時便被東傲國人傳為神的化身、正義的能量。於是,民間便有人上了萬言書、萬民傘請求靖安帝將禦封武念亭之事再度提上日程。
而那位武念亭,就是眼前逍遙王府的郡王爺上官瀾唯一的徒弟。
昨日武念亭歸京,東方六六本想去看看這位民間公主的風采。但因有事錯開,很遺憾錯過了。不過好在他接到了靖安帝的請帖,今夜參加禦封武念亭為公主的國宴。想來那個時候看到武念亭也不遲。
知道上官瀾昨天已隨著武念亭歸來,本來他昨日便想來拜訪,但想著上官瀾初初歸京,肯定有許多事要處理。是以又忍了忍,直到今日再度前來逍遙王府求見。
眼前的上官瀾一襲得體的白衣狐裘,俊眉天成,朗目熠熠生輝,長相俊美之極,臉上噙著輕切的微笑,便是那麽閑閑的一站便通體顯現出難以言說的華貴之感。令人一見便生好感。
隨著東方六六一逕想一逕走,已經是行至上官瀾麵前。
“東方兄。”
“上官兄。”
二人同時揖手問候,接著相視一笑,上官瀾長臂一展,“請。”
花廳中,仆人們很快備好茶點。上官瀾這才問道:“不知東方兄找我何事?”
喜歡這種直接切入話題的人,東方六六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從袖口掏出一封書信遞到上官瀾麵前,道:“受人所拖,前來送信。”
一封來自大業國的信?!
難道大業國中有他認識的或者認識他的人?他怎麽沒映像呢?上官瀾很是遲疑的‘哦’了一聲,伸手接過,但一看到信封那龍飛鳳舞的字時,他的俊眉瞬時定住,便是手也抖了起來,道了聲‘父王’後,也不顧東方六六在場,急切的將信拆開。
上官瀾少年成名,人前多屬穩重,這是首次這般急迫,實在是這麽長時間以來,出海後的父王未有隻言片語傳來,便是信鴿也沒回一隻,他難免不著急。
是父王,是他父王的筆跡,而且暗語他都懂。可上麵的內容……一路看信,上官瀾臉上一路略過不安和失望。
東方六六在上官瀾看信的同時再度好生的打量著這位東傲國中人人稱讚的少年聖儒、金牌禦醫。
說起來,大業皇朝和東傲皇朝沒什麽必然聯係,不過是八年前,他爹也就是大業皇朝的攝政王爺偶然的誤打誤撞過了海,於是便那般知道了東傲國。
可因了那大海的原因,八年來兩個國家再未走動。
直至去歲,東傲國的逍遙王爺居然帶著一行人來到了大業國。當事時,逍遙王爺的大船受了風暴襲擊,幸虧碰到了漁船,漂浮在海上的一眾人才獲救。
但與此同時,大業國的人將逍遙王爺等人當做了間諜關押起來。恰好東方六六那日去了刑部,然後逍遙王爺以手繪大海安全航行通道為誘餌,誘使得他不得不放了逍遙王爺。
他以為逍遙王爺恢fù自由身後會很快離去,卻不想逍遙王爺不但沒走,還向他打聽大業國有沒有能夠治‘長睡不睡’的神醫。
一說長睡不醒,東方六六吃了一驚,問是不是‘活死人?’
逍遙王爺問他‘什麽是活死人?’
東方六六的兩個舅舅當年戰死沙場後,他母親不舍兄弟親情,逆天而行將兩個舅舅製zuò成了活死人,那兩個舅舅在當了十年的活死人後居然果然都恢fù了人的意識且行動如常人,但因了曾經是活死人的原因,身體在疹治過程中受到過極大的傷害,在恢fù人身十年後便相繼去世,連活死人都做不成。
於是,他將兩個舅舅的事講給逍遙王爺聽了,逍遙王爺搖頭道‘你的兩個舅舅當年是戰死沙場後才做成的活死人,而我的妻子隻是長睡不醒,並未去世,不可和活死人同日而語。’
直到那個時候他才知道,逍遙王爺是為了一個女人才不遠萬裏越過天險從遙遠的東傲來到大業。
東方六六則勸‘王妃長睡不醒與那死人有何差別,莫若去其性命製成活死人,雖然需要十年的等待,但好歹能夠再活十年’的話。
他這勸似乎打動了逍遙王爺,逍遙王爺隻說‘要再想想’。
考慮了幾天,逍遙王爺最後搖了搖頭,說‘不可,不可,我好不容易能夠守著她,哪容她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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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容她當十年活死人然後又隻活十年便去世的道理,看來,我還得去更遠的地方去尋求治她病的辦法。’
再度出發前,逍遙王爺不知道下一次海難又將是什麽時候,還有沒有好運氣讓漁家救上岸,於是便寫了封家書交予東方六六,並說‘如果有幸到了東傲,請將它交予我的兒子上官瀾,要他不要擔心。既然你們大業國有十年之法,別的國家也許就有百年之法也說不定,我不會放棄,治不好她,決不放棄’的話。
不知怎麽的,也許是感動於逍遙王爺的執著,也許更是感動於逍遙王爺懷抱著那個根本不可能醒來的女人那抹落寞的身影,在逍遙王爺出發之前,東方六六贈送了逍遙王爺一艘戰船,那艘戰船比逍遙王爺那艘早就解體在大海的大船又要堅固數倍而且有紅衣大炮,可以防止海上海盜的搶劫。東方六六還在戰船上為逍遙王爺備足了糧食、錢財、衣物,更為逍遙王爺重新備下了通關文牒。
他想,能為逍遙王爺那個癡情的人做的也隻能如此了。
也許是想當個信使,也許是想走一走他父親當年走過的路,不管是出於什麽心,東方六六求得大業皇帝的同意,載著成堆的賀品,帶著一眾人馬,飄洋過海的來到了東傲皇朝。想好好的逛逛這個有著八百年曆史的文明古國。
可萬不想,到了東傲他才知道,逍遙王爺不似他想像中的癡情。因為逍遙王爺有著太多的妃子,男女不忌。雖然因那個至今長睡不醒的十三姨娘而放棄了男妃,但那十二個女妃仍舊存zài是事實。而且那十二個女妃替逍遙王爺生下十二個兒子,上官瀾就是那些妃子中的牡丹夫人生的長子。
他開始有些後悔了,後悔人不可貌相,空結識了逍遙王爺。這也是當他打聽到逍遙王爺有二十四妃後還小有遺憾的原因。
在東方六六打量上官瀾的功夫,上官瀾已急急的將逍遙王爺所寫的信從頭至尾都看了一遍,最後他起身,對著東方六六長身一揖,道:“謝謝。”
想必,逍遙王爺在家書中提及了東方六六相救一事,也提及了東方六六讚助戰船、食物、衣物、金銀、通關文牒之事。
東方六六急忙起身回了一揖,道:“不必客氣。我讚助、幫助你父王皆是憑我自己的心而定,並不是希望你感謝我。”
“父王在信中交待,見了送信人,一定要說聲謝謝。”
想來,這位傳言中殺伐果決的狼首是個孝子。一笑,東方六六也不矯情,道:“那上官兄這聲謝謝我便承了。”
雖然此前折服於逍遙王爺的風采以至於毫不猶豫的幫助,但因相處時間不長並未了解多少,以至後來在東傲城中聽到逍遙王爺過多傳聞後還心生當初不該相幫的悔意。但現在和上官瀾結識後卻有一見如故之感,隻簡單的幾句話,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想著逍遙王爺的兒子尚且如此出眾,有其子可觀其父,那拚命想嫁予逍遙王爺的人當然便多之又多,那些男妃也好、女妃也罷,都是心甘情願陪伴在逍遙王爺身邊的,他們都不覺得委屈,他又何苦替他們不值、替他們委屈呢。
念及此,東方六六方才還頗具遺憾的心瞬間釋然了。
“東方兄,可否多說及家父之事我聽。”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宮。
主行道上鋪滿金黃的地毯,各處能掛燈籠的地方皆掛滿了大紅的燈籠,處處渲染著今日皇宮有一大喜事,靖安帝大宴群臣,以賀明鏡公主回歸皇室。
不說一眾宮人們喜氣洋洋的的麵色,也不說一眾宮人們曾經暗地裏議論了多少次武念亭隨著靖安帝出生入死、潛伏險地破獲奇案的事,隻說在一片喜氣泛濫的皇宮中,太子東宮中卻傳來相當淒慘的“嗚嗚嗚……嗚嗚嗚……”的聲音。
這聲音,要多淒慘便有多淒慘,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
方方下朝的皇帝龍今朝、太子龍世懷父子二人尚未踏進太子東宮便麵麵相覷。
正在此時,一名宮女焦急的奔出,在急急的見過這個國家最有權威的兩個人後,慌張說道:“陛xià、太子殿下,武姑娘她……”
等不及宮女說完話,父子二人直接便閃身往太子宮中奔去,無視那沿途請安的宮人。
這聲聲痛徹心扉的哭聲,揪著這對父子的心。龍今朝的腳步更是快出龍世懷許多。經過數坐寢宮便已然來到內寢。看著抱著枕頭趴在床榻上仍舊‘嗚嗚’痛哭著的小丫頭,龍今朝心內一緊,“天珠,怎麽了?”
一逕說著話,龍今朝一逕大踏步來到床緣邊撩袍坐下。伸手想扳過那仍舊在不斷抽泣、抽搐的小身影,且說道:“乖,快,讓父皇看看。”
“不不不。”武念亭一邊繼續將自己的臉往枕頭中埋去,一邊急著伸手趕人,“父皇走,快走。不要過來。”
“天珠,怎麽回事?”龍世懷也詫異的上前,坐在床緣邊,亦欲準備將那不停的往床裏側躲的小丫頭拉出來。
武念亭急了,直是擺著手,道:“不不不,太子哥哥,快,讓父皇出去,出去。”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相當有默契,一人撈出武念亭,一人搶走了她手中的枕頭。
一時間,父子二人鳳眸圓睜:我的天。
這,這還是那個人見人愛的小精靈麽?
這簡直就是一豬頭啊。
不但是鼻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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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鼻青臉腫的豬頭,而且那眉心的胭脂痣更是皺到一處,乍一眼看去,簡直猶如印堂發黑的下下之兆。
一見之下,皇帝和太子均是吃了一驚。而武念亭,雙手又捂著臉‘嗚嗚嗚’的痛哭出聲去了。
這臉上的青瘀之色明顯是被人打的。
龍今朝憤怒了:自己要冊封眼前這個小精靈為公主,遭到極大多數皇族成員、世族七貴中人的反對,雖然他有心,但終究得顧及律法規矩,要不是此番外出一趟破獲諸多奇案,這禦封公主一事隻怕還得一拖再拖。今天進宮慶賀的人不少,那些沾親帶故的皇室成員中未得爵位之封的難保不會對小精靈羨慕妒嫉恨,然後暗中使絆子。這番鼻青臉腫之狀難保便不是哪個皇室家族成員所為,更有甚者也許是幾個人的圍毆……
當初,自己保護不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如今難道還保護不了自己最愛的小丫頭不成?
無論誰現在給他下書箋、上眼藥,這個小丫頭的公主之封是板上釘釘誰也阻止不了的事。否則,別怨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念及此,龍今朝一把抱過武念亭,道:“告sù父皇,這是誰幹的?”
武念亭一邊捂著自己的臉,一邊‘嗚嗚’哭道:“是我自己。”
龍今朝隻當武念亭要將所有的錯攬下,目的是不讓他為難皇族中人。心中一酸,越發的喜愛她,道:“天珠,不要騙父皇,自己怎麽可能將自己打成這般模樣。別怕,無論是誰,父皇為你報仇。”
“哇……”的一聲,武念亭撲到龍今朝的懷中,斷斷續續的說道:“父皇,真是天珠自己將自己搞成這般模樣的……”接著,似乎受不住痛,她呲牙裂嘴的吸了幾口氣後,又‘嗚嗚’的哭道:“越說話越痛,隻有哭才能讓這痛減輕許多。”
都痛成這樣了?龍今朝更心疼了。袍袖一揮,威嚴百生的看著顫顫兢兢的一眾宮女,怒喝:“今日有誰來惹了公主?”
聞得靖安帝的咆哮,宮人們一個哆嗦下集體匆匆跪下,“沒……今日沒人來……”
隻當這些宮人有意隱瞞,龍今朝陰戾的‘嗯’了一聲。瞬時間,宮人們都嚇得抖了三抖。趴伏於地。
“父皇,真的不關任何人的事,是……是我自己啊……嗚嗚嗚……父皇,好痛,痛……”沒有了枕頭,武念亭幹脆將龍今朝的懷抱當枕頭,使勁的將臉放在裏麵揉搓著。
看了半天,龍世懷隱約有些明白了。
昨日武念亭歸京,一年有餘沒見到她的人,龍世懷相當的思念,不待武念亭回武府,他直接從武府、林府一眾人手中搶人,直接便將武念亭擄到了太子宮,然後獻寶似的拿出準備一年有餘的各色樣式的甜點予武念亭一一品嚐。而武念亭這個吃貨,也許在外被禁狠了,那是個放開肚皮的吃。
念及此,龍世懷心中一寒。決定在這個小東西還沒有出賣他前趕緊先躲一躲再說。思緒間,他正想著找個理由開溜,卻聽他父皇說道:“我看這不是個事,世懷……去叫太醫來看看。”
這是個好時機,龍世懷道了聲‘是’後正想開溜,不想武念亭卻道:“不,不許請太醫。”
龍今朝詫異了,“為什麽?”
“他們會拔我的牙的。”
心中一滯、一頓,龍今朝心下明白了。小丫頭陪著自己在外一年有餘,有顆牙齒一直不看好。而兒子和這個小丫頭昨天在這東宮膩了一天,十有**又給了什麽甜食給這個小丫頭吃。
念及此,龍今朝狠狠的睨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搞得龍世懷訕訕的笑摸著腦袋。
“天珠,乖,來,張開嘴,讓父皇看看。”
仰著一張鼻涕眼淚縱橫的臉,武念亭乖巧的張開了嘴,靖安帝小心看去,一時間不由得抽了口冷氣。有一顆牙已黑得見底了,而且因了它的原因,連四周的牙齦都跟著充血,這才導zhì整張臉都腫得不像話。
龍世懷也看到了。心中升起一陣陣歉疚,難怪素來堅強的小家夥會痛哭成這般模樣。都是自己惹的禍。
這牙疼雖然不是病,但疼起來最是要命。不及細想,龍今朝道:“世懷,馬上請太醫來。”
“不不,我不撥,不撥。身體牙齒,受之父母,這是念亭的老爹、老媽留給念亭的。牙在人在,牙亡人亡。”
這說的什麽話,龍今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看著武念亭的整個小身子再度揉進自己懷中,拚命的搖著他的腰身撒嬌,嗚嗚道著‘我不撥,不撥’的話。龍今朝無法,隻得哄道:“好好好,不撥不撥,但總得讓太醫看看,開一副藥止止痛的好。”
“不,藥苦,我不吃,不吃。”
“好好好,不吃藥,不吃藥……”一逕說,龍今朝一逕對著龍世懷使眼色,用口形比劃著‘上官瀾’三字。
龍世懷何等精明,立馬明白了,又想起上次武念亭對他說過上官瀾有種方法治她的牙痛,無需拔牙的事。
念及此,他點了點頭,急忙一溜煙的溜出太子宮,命小福子去逍遙王府送信。
當上官瀾急匆匆趕到東宮的時候,武念亭的臉腫得越發的狠了,便是眼睛也都腫得隻剩下一條縫,上官瀾亦由不得吸了一口冷氣。
隨著上官瀾匆匆忙忙趕來的還有武老爺子武必,看見一年有餘不見的小孫女成了這個樣子,一時間他也顧不得什麽君臣禮儀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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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儀了,上前一把抱過小孫女,‘心肝啊、肉啊’的叫起來,問她是不是痛得受不了了。
“姥爺,別傷心。還受得了。”
這聲音還是原來那個看著就招人疼的小孫女,隻是不再是一如原來般見麵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而已。武必更心疼了。“瀾兒,快,快。”
因被武必抱了個滿懷,再加上眼睛都疼腫了,見不到多少光。聽她姥爺說‘瀾兒,快’,武念亭才知她師傅來了,急忙歪頭,看向上官瀾處,道:“師傅,痛,痛,快,用針灸,天珠寧願用針灸。”
上官瀾示意靖安帝、武老爺子讓開,這才伸手抬起小徒弟的下巴,道:“張嘴。”
武念亭聽話的張開。
不見則已,一見之下上官瀾不僅咬牙切齒的看向龍世懷。
龍世懷今天成了萬人嫌,急忙又討好的作揖示意上官瀾快些。
也不多說,上官瀾伸手從懷中掏了顆藥送進武念亭嘴中,然後將武念亭的下巴闔上,迫使武念亭將藥吞下。
“師傅,你給徒兒吃的是什麽?上次沒吃……”武念亭那‘藥’字還未說出口,人便倒下。
上官瀾順勢將小徒弟抱住,然後道:“天英、天巧。將她扶好、坐穩了。”
聞言,天英、天巧二人急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武念亭。
然後,靖安帝、龍世懷、武必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上官瀾輕巧的將武念亭那黑得不見一點白的牙齒給拔了出來。
“照說,這牙齦發炎期間是不能夠拔牙的。可這顆牙齒差不多也該掉的,留在裏麵反倒壞事,拔了的話倒能快些消炎。”
說話間,上官瀾又取出一粒藥,輕輕的用竹箋將藥丸填充在那拔了牙後的牙洞處。然後,又沾了些藥水輕抹著小徒弟蒼白的唇。
“好了,放她睡下,一覺後會好些。”語畢,上官瀾又在小徒弟臉上帖了幾副膏藥。
處理好一qiē,上官瀾看向仍舊目瞪口呆的靖安帝等人,道:“差不多晚間會醒,你們是在這裏等她醒,還是由我在這裏照顧她。”
這,這小家夥要是醒了知道她的牙被拔,那後果……
靖安帝急忙道:“你留在這裏照顧她。這牙痛的我們也不懂。”
“是啊,是啊,你留下。我幫父皇去準備晚宴的事。”
“啊,我也幫忙去,我武府出了位公主還是頭一遭,可不能馬虎。瀾兒,這裏就拜托你了。”
看著靖安帝、龍世懷、武必慌慌張張離去,上官瀾呶了呶嘴,道:“一個個人精。”語畢,他在床緣邊坐下,看著小徒弟蒼白的容顏,然後將那顆黑得徹底的牙齒舉在眼前細看。
“郡王,你這可是在虎口拔牙啊。”
武念亭護牙如命,這上官瀾是拔她牙的第一人,待會子醒了還不定她怎麽鬧。
“你們不說,她又怎知她的牙是我拔的。隻說是她在睡夢中掉的便是。”
啊,對啊,還有這一說的。天英、天巧二人掩嘴笑了起來。
一如上官瀾所言,武念亭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了。隱隱約約可以聽到皇宮某個地方傳來鼓樂聲,很是熱鬧。
可緊接著,她‘嘶’了一聲,怎麽這次醒來牙還痛著呢?師傅呢?
睜開眼,發覺看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模模糊糊中,她發覺她師傅似乎就那般靠在床頭睡著了。
武念亭努力的爬起來,揉了揉眼睛,似乎看得清楚了些,但牙仍舊在痛。她又‘嘶’了一聲,痛得似乎更厲害了。於是,她伸手揉著上官瀾,道:“師傅,牙還在痛,還在痛。”
早知道她醒來,上官瀾也不睜眼,隻是伸手至她麵前,道:“你那顆壞牙齒已經掉了,痛的是牙齦,不是牙齒。”
看著那顆黑得徹底的牙齒,武念亭‘咦’了一聲,道:“掉了?若是掉的怎麽還痛?師傅騙人,肯定是拔的。因為拔牙,所以牙齦到現在還在痛。”
小徒弟倒也聰明,能夠清楚的區分是拔牙還是自動掉牙,不知不覺,上官瀾嘴角勾起笑容。
一見她師傅笑了,便知她猜對了,武念亭怒道:“師傅拔的?”
睜眼,見隻剩下一條眼縫的小徒弟眼中閃著怒火。於是,上官瀾選擇不做聲。
“還我牙齒,還我牙齒。身體牙齒,受之父母,這是念亭的老爹、老媽留給念亭的。牙在人在,牙亡人亡。”一逕說,武念亭一逕掄起拳頭砸向上官瀾。
上官瀾一邊快速的擋著小徒弟的拳頭,一邊道:“你出生的時候是沒牙齒的。”
“胡說,有。”
“不信你去看看煜兒,至少他的牙齒現在還沒有長全。”
一說‘煜兒’,武念亭倒安靜了下來。本來她和她師傅二人緊趕慢趕回到東傲城想著首先去逍遙王府看上官煜的,但不想半路碰到一大幫迎接她的人,接著便被龍世懷劫來了皇宮,然後經不住那一桌子甜食的引誘,然後牙齒便犯了病。
“煜兒,煜兒在哪裏?”說話間,她跪坐起來,四處張望。
“為師建yì,你這個樣子還是不要見煜兒的好,免得嚇著他。”
“啊?”
上官瀾隨手抓了一麵鏡子遞到武念亭麵前。武念亭接過一看,“啊”的一聲,道:“妖怪。”
“是啊,你現在這個樣子像妖怪般,煜兒愛美,見了會受不了的。”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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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我想見煜兒,師傅,我想見煜兒。我想疼他、愛他。”煜兒不但是王爺伯伯最小的孩子,還有可能是王爺伯伯最後的一個孩子了……就算是為了王爺伯伯,她也得好好的疼他、愛他。
“那就養好病再說。”
不再糾結她的牙齒被拔的問題,而是糾結是否能夠盡kuài見到煜兒的問題。武念亭急忙道:“我的病什麽時候能好?什麽時候能變美。”
“用心服藥,加上為師特治的敷藥,三天左右。”
“三天啊。”
“怎麽,嫌長了。如果不拔了這牙,一個月都好不了。”
一個月啊,那她想煜兒會想死的。
雖然還沒見煜兒的麵,但她知道煜兒天**美,喜歡美的事物。王爺伯伯為煜兒安排的十二個美侍女保鏢個個美得賽過天仙,而安排的十二個男保鏢則個個俊美無儔。“那,為了煜兒,我原諒你拔我的牙齒了。”
就知道這一招管用。上官瀾笑著起身,舉著黑乎乎的牙齒道:“那這牙齒怎麽辦?”
“穿上,我戴在脖子上。”
果然護牙如命啊,好在這次有煜兒護駕。上官瀾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下。道:“天巧。”
“郡王。”
“將這牙齒穿上銀線,給天珠戴著。”
“好的。”
在天巧給牙齒清洗、消毒、穿線的功夫,武念亭打聽著上官煜的事。知道上官煜已經能站起來了,已經能夠歪歪斜斜的走幾步路了,長得相當的可愛,就是因了多病身體很是瘦弱,一天十二個時辰仍舊隻能生活在一個專門為他打造的可移動的玻璃屋中。除了允許的人外,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去。
“師傅,那個玻璃屋真的可以杜絕一qiē對煜兒不利的病因?”
“那是你王爺伯伯想盡一qiē辦法打造的,你不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我隻是覺得煜兒太可憐了,都不能騎馬。”
“看吧,等他再長大一點,也許就能走出玻璃屋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帶著他騎馬了。”
“真的。”
“為師什麽時候騙過你。”
正說到這裏,天巧拿了穿好的牙齒過來遞到武念亭麵前,武念亭接過牙齒,撇嘴道:“師傅方才就騙天珠了。”
知道是說他騙她掉牙的事。上官瀾幹咳一聲,抓過銀線細看,道:“這銀線是天蠶絲,可伸縮,負力可達百斤。也是一絕好的暗器。我教你,怎麽使用它。”
語畢,上官瀾將那銀線或拉、或扯、或圈,幾個動作,幅度都不大,但招招可致對手的命。
知道師傅這是在教她近身搏鬥術,武念亭用心憶下,不再念叨上官瀾騙她的事,道:“謝謝師傅。”
還別說,這由牙齒、銀線而成的掛飾一黑一白的配著還挺好看,掛在脖子上應該別有風格。一逕替小徒弟戴著飾物,上官瀾一逕思索著要不要將方方從東方六六那裏聽來的關於他父王的消息告sù小徒弟。接著轉而一想,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裏,還是不要讓小徒弟為別的事分神的好,等哪天她情xù好些再告sù她,免得她擔心。
如此一想,上官瀾道:“好了,戴好了。你快些起來,讓天巧幫你梳洗一番。馬上陛xià就要宣讀你禦封公主的聖旨了。”
“可我這個樣子……不去。”小女生都愛美,特別是在這個具有紀念意義的時刻,在一眾文武大臣麵前,她真不想出醜。“再說,我牙還痛著呢。”
“現在後悔有什麽用?先幹什麽去了?若實在不想以這副尊容接聖旨,那便在臉上縛一塊白綾吧。”
“哦,好的。”
“那你快起來。為師還得先回王府一趟,看看煜兒現在怎麽樣了。晚點再來宮中陪你。”
“好的,師傅,你快去。”
天上明月似冰輪,照著大地的一qiē。
四處大紅的燈籠點燃,映著天上的明月,將皇宮渲染得如白晝。更有民間許多人知道今天是民間的女孩被禦封為公主的喜慶日子,東傲城中的許多大街小巷中有人家已點起了煙火,那美麗的煙火不時的升騰上天空,和天上的月亮、星辰比美,將整個東傲城渲染成了一座不夜城。
靖安帝將宴會安排在大吉殿。
今日能夠參加宴會的全部是三品以上的官員及其家眷。由於來人眾多,各處喧鬧聲陣陣,顯得喜氣之極。
靖安帝坐在正殿居中的丹墀上,看著下麵一派和樂的場景,不住點頭微笑。
丹墀之下,左下首第一條案入座的是西寧王龍吟風,第二條案入座的是東平王龍雲海,第三條案入座的是上官瀾,依次往下的是兵部尚書林家老大林漠輕,驃騎大將軍林家老二林漠寒,吏部尚書林家老三林漠樓。接著便是龍耀霄、龍奕勳、龍奕凡等皇親國戚。
丹墀之下,右下首第一條案暫時空著,第二條案入座的是北極國使臣,第三條案入座的是南越國使臣,依次往下的是右相楊老爺(東平王側王妃楊韻綺的爹)、左相何仲俠(東平王妃何津瑤同胞弟)、太尉於一川(西寧王妃於茜月同胞兄)
東傲的男女之防不至於到了牽手就說男女授受不清的地步,雖然男賓、女賓都在一個大殿,但仍舊會適當的分開。大吉殿中,男客安排在左偏殿,女客安排在右偏殿。其實中間僅隻隔了丹墀之下的那兩條條案而已。男賓、女賓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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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賓一抬眼,倒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對麵的行情。
男賓那邊尚且安靜,但女賓這邊就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眾人在議論的都是靖安帝右下首第一個空著的條案安排的到底是誰?
“難道是武老爺子?”
“怎麽可能?你瞧,丹墀之上,陛xià右下首的那個小條案應該是太子殿下的。至於左下首那個小條案,那是武老爺子的地兒。”
武家出了個公主,是多麽光宗耀祖的事。再加上武老爺子的為人,陪靖安帝坐在丹墀上也說得過去。
隨著那女人的聲音落地,果然,武必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來至大殿,然後經宮人引領上了丹墀,他先和靖安帝行了禮,然後才向丹墀下的一眾人作了個揖。最後入座那左下首的小條案處。
“那那個位置是留給誰的?總不會是明鏡公主的罷。這樣安排不合理。”
“是啊。真是再也想不出是安排誰入座的?誒,難道是林老爺的?”
這位女賓口中的‘林老爺’指的是龍世懷的外公。
又一名女子道:“不可能,我方才看見林老爺被人引領到了男賓那邊順數第三排的第六個位子,你們看,在那裏。”
“也是啊。林老爺早已不是我東傲的宰相。如今出席這宴會也隻空掛著一個國丈的名頭。不可能坐第一位的。”
在眾女賓猜測的功夫,範貴妃、燕貴嬪二人被一群宮女引領著,分別在靖安帝左右手邊坐下。靖安帝笑得柔和的和她們說著話。
“陛xià這麽喜歡女兒,幹嘛不讓她們生一個。唉,這兩位娘娘可憐了,空當了個女人。”
“噓,你不要命了。”阻止的女子急忙抻手捂住方才那說話的女人的嘴,然後還急急的左右看了看,發覺沒有注意她們,這才作罷。
那女子也嚇出一身冷汗,再不敢言語。
女賓第一排入座的第一席是西寧王妃於茜月,第二席是東平王妃何津瑤,接下來是西寧側妃梅藝菲,她還抱著一個小女孩,約摸歲餘的樣子,長得很是逗人喜愛,正是龍吟風一歲有餘的小女兒龍熙怡。龍詠萱喜愛的在梅藝菲身邊逗弄著龍熙怡,時不時逗得龍熙怡‘咯咯’的笑。再接下來是東平側妃楊韻綺,時不時看看梅藝菲方向,時不時她又看向男賓方向,然後很是落寞的喝著水酒。她的耀霖孩兒在邊關不是非常的順lì,暫時回不了京。
各家各戶或一人、兩人一個條案而坐,或三人一個條案而圍,或友人相見圍得更多的都有。是以雖然有皇帝在場,卻是一點也不冷場。
見梅藝菲的小女兒可愛之極,靖安帝親賜了一塊玉佩至梅藝菲處,喜得梅藝菲急忙起身謝禮。靖安帝隻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
兒子是庶子,且是最小的庶子,這一事令梅藝菲本來意難平。但如今因了這個女兒,她的地位在王府簡直不是水漲船高。因為這個女兒不但王爺愛極,便是當朝天子對這個女兒也另眼相看。在這麽隆重的宴會上,居然隻賜了寶物於這個女兒,一時間,梅藝菲看著笑得甚甜的女兒是越來越愛。
正在此時,在外祭祀了天地的龍熙敏進了大吉殿。
一看龍熙敏一身祭司的衣著,大殿中所有的人禁不住歎了口氣。便是靖安帝龍今朝,心中亦有絲不忍。
今天,是龍熙敏自打修行以來的頭一次亮相,做為最低級別的祭司亮相,為宴會上所有來賓祈福。
方方祈完福的她此時進大吉殿向靖安帝複命。
靖安帝笑著要她不要多禮,又叮囑了她一些話說家人都在這裏,好生聚一下才是。接著又要她去和她父親說會子話。
龍熙敏一一的應了,這才行至龍吟風所坐的條案前,和她父親說了話後,又一一和於茜月、何津瑤等人見過禮後,這才看向梅藝菲懷中抱著的龍熙怡,一見龍熙怡,龍熙敏便柔和的笑了起來。
梅藝菲急忙招呼著龍熙敏過來入座,待龍熙敏坐下,見龍熙敏也是喜愛之極的逗弄著小女兒,於是梅藝菲笑道:“熙敏啊,不是姨娘說你。既然你這麽喜歡孩子,當棄了那當大祭司的想法,好生挑個人嫁了,生七個八個孩子,想怎麽疼就怎麽疼。”
梅藝菲人雖嬌慣,但性子素來就直來直去,很得龍熙敏的賞識。所以之於梅藝菲的話,她並不反感,隻是咧嘴一笑,道:“人各有誌,熙敏的誌願是當個大祭司,以後為我東傲祈來風調雨順。”
“唉,這是他們男人家的事,關你一個女孩兒什麽事。”說話間,梅藝菲眼睛都有些紅了。
原來,一年前,龍熙敏突生在家修行之誌,不顧父母闔家人的反對在家吃齋念佛當起女觀來。說來也巧了,至此後她那多病的身體幾近是不藥而愈。
龍吟風、於茜月等人見龍熙敏自從當了女觀後,身子居然奇跡般的好了起來,想著也許這孩子與佛確實有緣,於是在西寧王府為她建了一座‘女真觀’供她修行,龍吟風同時還叮囑說‘以後若有還俗之心便還俗’的話。
其實,也隻有龍熙敏清楚的知道她自己為什麽要當女觀,為什麽要立誌當大祭司。因為這一世暫時有許多事尚看不透,和前世有著許多的不一。她得靜心冷眼相看。
比如說,前世之時,武念亭初封公主一舉通guò,並沒鬧太多的幺蛾子。萬不想今世動靜這麽大,萬言書、萬民傘都出現了。武念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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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武念亭更在民間被宣傳成了正義的化身。
比如說,前世之時,上官瀾從來沒有當過合州的知府。但今世,上官瀾居然會出任合州知府一職,雖然是暫時的,但也和前世終究不一樣了。
比如說,前世這個時候,東平王府正在竭盡全力的想撮合龍詠萱和上官瀾的婚事,奈何因上官瀾和武念亭早有婚約而不得不作罷。後來,東平王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堅定的又要將龍詠萱許予小官瀾做平妻。雖然最後無疾而終,但前世此時,一朝郡主求婚於郡王爺隻圖平妻之事在三國那鬧得是沸沸揚揚。可今世此時,似乎沒什麽動靜。
再比如說,前世她龍熙敏在及笄之年便有南越皇室來求親,並在及笄之年嫁予南越大太子巴格。那個時候,十裏紅妝,羨煞多少待嫁之人的心。可今世,南越皇室來提親確實也來了,卻是在今年此時,硬生生比前世晚了三年。
好在年前,已經在家當女觀一年的她向外放了話,誌向是當東傲國的大祭司。大祭司是但凡舉國祭祖、祭天的時候站在神壇上為這個國家祈求風調雨順的人。是終身不嫁之人。
靖安帝自從合州歸來後,憐她身弱,又惜她的宏誌,於是命人將皇宮中一處豪華宮殿改裝成‘歸真觀’供她修行,同時祭祀天地,禦封她為公主。
當然,因她這個公主是個吃齋念佛的公主,受封儀式自然便沒有武念亭今天受封儀式的風光,隻相當低調的領了金印、金冊而已。
靖安帝疼她的身體,喜她的低調淡素,亦和龍吟風一般的叮囑她,‘以後若有還俗之心便還俗’的話。
還俗,嗬嗬……我的還俗之日隻怕就是東傲的顛覆之時。如果說她吃齋念佛一是為了養好身體靜觀處事外,再則就是這個大祭司的身份不但有利於她進出皇宮,更有利於她背後著手準備所有該準備的事。
念及此,龍熙敏不知不覺往對麵南越國使臣的方向看去,那使臣果然是她認識的一個人。如果她記得不錯,這個人後來唆使南越二太子巴頓謀了反、奪了權,可以說這個人是巴頓的謀臣之一,在巴頓麵前說話特別有分量。
有意思了,這是老天替她送一個信使過來了嗎?
這個信使就是前來提親的,一如前世,希望她龍熙敏和親於南越大太子巴格。
原來,南越皇帝巴紮爾聽聞東傲國的靖安帝禦封了西寧王府的熙敏郡主為公主,已祭拜了天地的事後,沒有過多打聽。想著她身為戰神龍吟風的女兒,如今又貴為一國公主,想必是極得靖安帝喜愛的。想著靖安帝的救命之恩,想著將兩國的友誼永久的進行下去,是以今歲特派遣使臣前來提親。
奈何、奈何,龍熙敏已是出家修行之人。
於是,靖安帝委婉的拒絕了。
嗬嗬,好在她有先見之明,下意識中她總覺得該來的總是會來,是以一年前當了女觀,有了冠冕堂皇的拒婚的借口,至少她和南越的關係不會搞僵。不但不會搞僵,她還會想辦法聯係南越的人,叮囑他務必養精蓄銳。然後協助他今世順lì登上南越皇位,不似前世般大逆不道的謀逆皇權、空留罵名。
到時候,念及她的功勞,南越舉國將是她手中一支顛覆東傲的奇兵!
隻是現在,她暫時還不能在他麵前現身,她擔心他一旦見了她,前世的一qiē又將重演。她已知曉一qiē前塵,既然知曉了真實身份,她此生不想嫁到南越空惹南越的大太子、二太子為她相搏而傷了南越元氣。
是以,如今眼前的那個南越使臣是她和他聯係的第一步。
在龍熙敏思緒間,隻聽梅藝菲又道:“詠萱啊,你大姐姐不願嫁人,誌向是當大祭司也便罷了。你可不能有她的誌願。如果我記得不錯,你今年應該是及笄之齡了吧。”
“實歲十四,虛數算是及笄之齡。”
在東傲,想將女兒早些嫁了的便按虛歲算及笄之齡,這也很是正常。念及此,梅藝菲道:“那就是及笄之齡了啊。你父王、母妃、姨娘將你藏得這麽緊,難不成是想將你在王府多藏幾年?這可不好,女孩兒就那幾年如花般的年紀,平白的浪費在了娘家可不好。我和你的母妃、姨娘去說說。”
說話間,也不顧龍詠萱的羞態,梅藝菲將懷中的女兒塞到龍熙敏手中,說了聲‘好生照顧你妹妹’的話後,便去了東平王妃何津瑤的條案處,順帶還拉上了東平王側妃楊韻綺。
但凡國宴,那些當官的都喜歡拖家帶口那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其實,家眷們明裏是參加宴會,但暗裏卻是在宴會上挑選合適的、門當戶對的兒媳或者女婿。這種宴會正好讓未婚的男女們對個眼,如果相互看對了眼且被雙方父母認可那無疑便造就了一對佳緣。
是以,這種宴會上。未婚的女孩兒打扮得相當的得體,而未婚的男孩兒亦展現著自己最好的一麵。從而也便顯得這宴會的禮儀就相當的高了。
不一時,何津瑤、楊韻綺、梅藝菲三人的條案處三人指指點點起來。幾人的手指不時指過今日在大吉殿中的青年才俊,有時搖頭有時點頭,當看著她們三人的手指險險從上官瀾身上劃過的時候,龍詠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惜,離得太遠,她聽不太清。隻恨自己不能太不知廉恥的去旁邊旁聽。
前世的龍詠萱花癡得舉國皆知她要當上官瀾的平妻,最後仍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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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仍舊成空,徒惹一世笑話。今生的龍詠萱要走大方得體的路線,要走才冠東傲、賢冠東傲的路線,是以不似前世的龍詠萱那般一天到晚發癡賣嬌的吵著東平王龍雲海去撮合她和上官瀾的婚事。
萬不想,今生的大方得體、賢惠才識似乎仍舊不能入上官瀾的眼啊。這是怎麽回事?後來,龍詠萱想著是不是這具真身初時的花癡在上官瀾心中埋下了陰影,這才導zhì後期她無論如何努力也不能在上官瀾麵前留下好映像的原因,所以,妖無雙越來越覺得此生重生為龍詠萱虧了。
如今,更聽聞上官瀾年後就要赴合州任知府一事,簡直無異於雪上加霜。
前世似乎沒有這一招啊,今生怎麽就憑白無故的多了這一招呢?
她再該以什麽理由前往合州,好離上官瀾近些呢?
龍熙敏抱著自家小妹子,將龍詠萱的一qiē盡收眼中,不知不覺,她的唇角勾起一個笑容:這個郡主堂妹與前世太過反常便很有意思了,莫非和自己是同道中人,也是重生的?看來,得防著些了,反常必妖、同道相殺,這個道理她龍熙敏還是懂的。既然看不透,不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好。
酒過半酣,靖安帝笑著問身邊的範貴妃道:“天珠怎麽還沒有來?”照理說,小家夥應該和他的兩個妃子一起出現才是。這等了半天仍舊沒出現是怎麽回事?
“牙齦又痛了,臉腫得更厲害了。小女生愛美,死活不來。本來先前還聽她師傅的話將臉上縛了白綾,結果她對著鏡子看了看,十分氣惱,又說了些‘這般遮著、掩著簡直就是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還說不願意在今天這麽重要的時刻來這裏丟陛xià的臉。”
‘哈哈’一笑,靖安帝道:“就她的想法多。朕的公主誰敢說她的一點不好。”語及此,想著小家夥的強脾氣,他也就不多說了。隻是命身邊的趙公公道:“再去看看。”
隨著趙公公退去不久,大吉殿門口引起陣陣轟動。惹得靖安帝都引頸看去。
------題外話------
俺們偉大的又一個男神出現了,上官瀾空前的最大的威脅哈哈哈!隨著這個男神的出場,俺們的天珠將成為一個大大的美女,彈指一揮間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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