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的事。”君冰舞的語氣不善。
賀蘭謙抱著她的手緊了緊,片刻之後,素來溫潤的男子失了冷靜,咬牙低吼了句:“蠢女人!”
君冰舞扯了扯唇角,似乎,墨煌也總這麽說她。
賀蘭謙將她放在床榻之上,想要檢查她的傷勢,她卻拚盡最後的力氣將她推開。
“我會落到這種地步,還不是拜你所賜?現在才來假惺惺,你不覺得太晚了麽?賀蘭謙,當初是我瞎了眼,才會將你當做朋友,知己……”
“嗬……”她自嘲地笑了笑,“你最好希望我死在這裏,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賀蘭謙站在床榻邊,沉沉地盯著她,墨黑的眼眸中一派幽深。
片刻,他譏笑:“君冰舞,你還真是看得起你這條小命,若不是留著你還有用,你以為本公子會多看你一眼?至於你現在這樣子,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難不成你以為本公子會替你療傷不成?”
“滾!”君冰舞冷喝,卻不曾看到賀蘭謙眼中那痛與恨交織的複雜。
“若是可以,我真想現在親手殺了你。”
這樣,他也不用像現在這般痛苦。
賀蘭謙握了握拳,扔下一身傷的她不聞不問,冷冷地拂袖而去。
君冰舞無力地躺在床榻上,腦海中,昏昏沉沉地,像是要炸裂一般地疼痛,身子也是忽冷忽熱。
她知道,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是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什麽人在自己身上搗騰。
那人先是輕手輕腳地解開了她身上的繩索,又用巾帕沾了溫水,替她拭去臉上的血跡,上藥……
藥粉碰到傷口,一陣刺痛,昏迷中的君冰舞痛得嘶了一聲,那人手上的動作本能地輕了些。
可看到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沾著藥粉的手指故意狠狠地按在她的傷口上,疼得君冰舞呲牙咧嘴。
她以為是賀蘭謙回來了,口中喚出了他的名字,本來想讓他滾。
可她後麵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唇便被人封住,她所有的聲音都變成了嗚嗚的低吟。
他吻得很狠,將她本就紅腫破裂的唇再吃咬得出了血。
可那一刻,君冰舞蒼白的臉上,卻是綻開一抹燦爛的笑意,
他冰冷中夾著怒火的氣息,將她團團包圍,那種刻到骨子裏的熟悉之感,她怎麽可能認錯?
“煌……”她低喃,伸出自己的小丁香,用力地回應著他近乎狂熱的吻,甚至是主動進攻,含住他可口的唇,用力地吮咬,啃噬。
墨煌本是半憤怒半享受地任她主動,可某人吻著吻著,卻倏然體力不支,軟軟地倒在他的肩頭。
墨煌臉色黑了黑,不滿地低咒了一聲,放倒在床上,繼續處理她的傷口。
房內間,燭影搖曳,一道忙碌的人影被燭光映在牆上。
賀蘭謙站在門外的台階上,看房間內的人影搖晃,他的情緒,被黑夜籠罩著,看不真切。
啪!
一聲悶響,本來抓在他手中的兩隻藥瓶頃刻四分五裂,白色的藥粉四處飛散。
墨煌倏然抬眸,看向門扉處,那裏有一個人,剛剛飛身而去,隻剩下灑了一地的白色藥粉,證明他曾經出現過。
君冰舞外傷內傷都不輕,又因此引發了高燒,雖沒有什麽性命之憂,卻也不容樂觀。
她昏睡了一夜,再醒來時,卻發現自己還在昨日的房間內,並不曾逃脫。
抬眸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也不曾看見墨煌的身影。
腦袋還在悶悶地痛著,君冰舞揉了揉太陽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覺得一定是昨夜燒得太厲害,所以產生了錯覺。
若是墨煌真的來過,她怎麽可能還在這裏?
她剛要起身下床,眸光一轉,卻在床榻邊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一刻,她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
墨煌環胸靠在床柱上,似笑非笑地睨著呆若木雞的她。
君冰舞心頭狂跳,下一刻,也不知她是哪裏來的力氣,蹦噠了一下,朝墨煌撲了過去。
她畢竟還虛弱著,哪裏蹦得了那麽遠,沒撲到人自己卻無力地往地麵上摔去,幸好墨煌反應及時,眼明手快地撈住了她。
身邊的男人身上似乎結了冰,要將她也凍成冰棍,冷意駭人。
君冰舞卻笑吟吟地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頸,整個人都沒骨頭一樣地倚在他懷裏。
“煌,我好痛……”沙啞的嗓音在上幾分溫軟,似撒嬌般的語氣。
她不是適合撒嬌的人,這語氣怎麽聽怎麽怪異,卻神奇地讓墨煌一身的戾氣,都化作了無可奈何的長歎。
她無力的身體,被他重新放回床榻之中,他坐在她身邊,一手繞過她的後背,五指大張,溫柔地握住她無力的肩膀。
另一手,卻是狠狠地在她頭頂敲了一下:“痛死你活該,君冰舞,你還真是有勇氣,居然敢跑去逼他殺了你。”
君冰舞不知道墨煌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但她很清楚,某人現在是來算賬的。
她心虛了一秒鍾,連忙用力地反駁:“什麽叫我跑過去,明明是他跑過來找我的茬。”
話音未落,後腦勺又挨了一巴掌:“還敢嘴硬,君冰舞,你個蠢女人!”
你才蠢呢,蠢男人!
她在心裏小聲地嘀咕了一聲,但鑒於她現在受傷,沒什麽反抗的能力,何況她也不想再挨一巴掌,於是她很明智地沒有將這話說出來。
“喂,我們怎麽還在這裏?”她伸出小爪子,抓著他的衣角扯了扯,很機智地轉移了話題。
墨煌冰冷的眸光立時深邃了幾分。
片刻的沉默之後,他長歎了一聲:“我們暫時出不去了。”
聞言,君冰舞的心髒驟然一縮,連忙問:“怎麽回事?”
“那老妖怪在周圍布滿了結界,隻能進,不能出。”墨煌沉聲道,眼眸之中,射出幾分淩厲的冷光,看得人心驚膽顫。
君冰舞的手指緊了緊,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抬眸,希冀地看向他:“連你,也打不過他麽?”
回答她的,是一片壓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