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毓秋一貫是被蒼凜塵驕縱慣了的,在蒼凜塵麵前一貫是沒有慣了規矩的。
進門之後,她隻見蒼凜塵正襟危坐在上邊,而太後也是在場。雖然她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但隱約間覺得不是什麽好事,不由得心情緊張起來,想著不要出了什麽差錯才是好。
“臣妾見過太後,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見過皇上,願皇上福壽康寧。還有皇後娘娘,願皇後娘娘福澤延綿。”秋貴人跪在殿中,見著身邊的人,微微一笑,心裏卻是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太後抬手示意她起身,隨即便是見她自己挑了一個靠近肖淑妃的位子坐下來。可還未曾落座便是聽到肖淑妃冷言冷語道:“多日不見妹妹,妹妹出落得更加美豔動人了,隻是這花容月貌要有一顆安靜動人的心才漂亮,若是失去了最根本的善良,隻怕是人再美也不管用啊。”
肖淑妃一頓沒有由來的話,讓夏毓秋身子一緊,卻依舊是恭敬有禮回答道:“淑妃娘娘說的是,做人最要緊的就是要善良。”
“是啊,若是失去了善良,可是什麽都沒有了。”一直一言不發的碧貴人坐在肖淑妃的斜對過,剛好和秋貴人對著。
秋貴人一直以來都看不慣這個女子,見了今日她也隨著肖淑妃來欺負她,她的心裏自然也是高興不起來。冷哼道:“怎麽今日就連碧水妹妹都要教訓本宮了呢?本宮自然是知道的,隻是這也用不著讓你來提醒本宮吧?”
“秋貴人放肆!”蒼凜塵一聲嚴責從前邊傳來,不過一句話,便是讓屋內恢複了安寧。
太後坐在蒼凜塵的左側,而吟歡則是坐在右側,吟歡未曾發話,今日她隻是看戲的。物證認證聚在,夏毓秋是死定了,至少虞貴太妃也是保不住了。想到了可以給夏毓婉報仇,她的心裏便是不由得高興。
“皇上……”夏毓秋似乎並未發覺皇上已經生氣,以為是皇上為了麵子,所以才會這般怠慢她,料想著撒撒嬌便是好了的。隻是今日撒嬌也是沒有用處,蒼凜塵依舊是板著一張臉,冷冷道:“秋貴人大概不會不知道朕叫你來的用意吧?”
夏毓秋一臉蒼茫,吟歡見她這個無辜的表情,心裏不由得暗自嘲笑道,她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呢?還是因為做的錯事實在是太多,反而想不起來了呢?
太後板著一張臉,怒氣衝衝對著夏毓秋道:“平日裏,哀家覺得你也算上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姑娘,隻是你竟然背地裏做了這些讓哀家和眾人寒心的事情,你竟然從來不覺得懊惱嗎?”
吟歡還未曾發話,便是見太後發飆。夏毓秋就算是再反應遲鈍,也應該知道此時蒼凜塵和太後是在懲罰她,而不是要獎勵她。
她神色有些慌張,但也不過是一瞬間,便是用疑問的語氣和神情掩飾過去了。
“太後說的是何事呢?為何秋兒不是很明白呢?”夏毓秋低垂眼角,對著太後投去一個疑問的目光,但也就是一刻間便是見太後不屑瞥了一眼她,都不曾給她一個答話。
蒼凜塵倒是冷冷地盯著坐在椅子上夏毓秋道:“朕好像沒有給你賜坐吧,你既然這麽喜歡坐著,要不要朕給你抬一把老虎椅來吧,你好好坐著,自然是會好的。”
夏毓秋見蒼凜塵目光凜冽,不像是在開玩笑,即刻起身跪在殿堂中道:“皇上恕罪,臣妾知罪了,請皇上恕罪!”
隻是蒼凜塵並未像是原本一樣,隻要是她想要的便呼摘給她。蒼凜塵如今看到的夏毓秋,是一個變了心的夏毓秋!原本他也對她心存愧疚,隻是如今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了。
“你自己交代你犯下的罪行,朕還可以寬宥你,若是朕一件件將你犯的罪過數來,你就不要怪朕無情了!”蒼凜塵大手一揮,隻見元祥招呼了門口的兩個太監。他們手裏拿著的卻是一個大大的麻袋。
夏毓秋斜著眼睛去看了一眼,可卻是不曉得在裏邊是什麽,若是蒼凜塵為了的是別的事情,她招出來的卻是另外一件,才是讓人害怕的。
夏毓秋朝著蒼凜塵叩首隨即道:“不知皇上說的是什麽,臣妾還請皇上示下。”
蒼凜塵冷哼一聲,又是大手一揮,這次從門口進來的,卻是一個長相妖豔的女子。隻見女子身穿一件綠色的衣服,雖然是冬日,但她一襲綠衣卻是染出來許多青翠之意。
女子朝著眾人行禮之後,才是跪在了那一個大袋子邊兒上,從裏邊隨意一抓,便是見一個精致的盒子裏打開之後躺著的卻是一根長長的紫色的柱子。
女子將盒子裏的柱子拿出來,在鼻子間嗅了嗅道:“這種奇異的香味,大概秋貴人還是認識的吧?這種香叫做流連傘。雖然其貌不揚,但也不需要用火去燒,隻需要帶著些在香包裏放著,需要的時候,用水將他融化,便是可以起到讓人**的目的。不過,在宮裏,一般妃嬪都是願意用口水的,畢竟這樣既方便也實用。”
夏毓秋身子一愣,這個女人她隻是覺得隱隱麵熟,卻從未認識過。她怎會知道這種叫做流連傘的東西,這種東西是她在古書上看到的!
隻見女子將香放好,打開盒子隨意放在地上,又從那大袋子裏隨意拿了一個盒子出來。
聲音依舊是嬌媚十分,一雙桃花眼含羞道:“秋貴人素來都是喜歡用些熏香的,雖然一般人都知道皇後娘娘醫術好,卻是很少有人知道秋貴人竟然也是對於熏香的研究也十分精湛。就比如說,奴婢手裏的這個小香漸而,別看是黃色的,看著很是明豔動人,卻是有著讓人昏迷的藥效。”
夏毓秋緊蹙額頭,這個女子她從未見過,隻是她如何得知這些香的名字?
女子見眾人驚愕,便是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笑著說道:“其實也怨不得秋貴人這般謹慎小心,總是將這些香藏在高處,也不擅自來用。怪隻能怪,這一袋子的香都是上品,一旦流出了宮外,便必然會有人來買的。奴婢便是秋貴人在宮外的熏香買主,劉阿朵。”
眾人皆是驚愕,唯獨有皇上和皇後不為所動。
吟歡自然是知道這個人了。若不是因為要找到這個人,吟歡也不必這麽長時間忍氣吞聲!
早些時候,吟歡便是知道了夏毓秋錢財許多,總是用來打賞下人,一開始她還是奇怪,為何夏毓秋會有這般多的珍珠寶貝,以為是自己多心了。隻是後來一想,若是她有著可以安身立命的法子,而不是用著別人的賞賜和月俸來積攢財富,那麽用來打賞下人的錢財,便是有了。
果然,順著這個方法查下去,不出三日,皖誠便是查到了吟歡所說的安身立命之法!隻是吟歡萬萬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一味流連傘是春藥!
皇宮中一向都是嚴明,不許宮女和妃嬪用這種禁藥來迷惑皇上,以至於傷害龍體康健。
吟歡終於明白了,為何蒼凜塵明顯是知道夏毓秋是備選的和親人選,還是成為了他的妃子。原來不是蒼凜塵一時情動,而是有人的心起了壞心眼。
原本以為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但吟歡知道了夏毓秋因為賣這種香料而帶來的巨額收益之後,還是不能罷手!
皖誠沿著宮外賣香這樣的線索查下去,竟然查到了一家叫做春暉樓的妓院。這妓院原本也不是什麽好去處,但是對於夏毓秋的香來說,卻是極其好的東西。夏毓秋的香在這裏的姑娘們手裏也很是受用。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是知道春暉樓的老板娘有好東西,為了盈利自然是會過來買賣。如此便是形成了一條黑市交易鏈,夏毓秋負責製作,然後將這些東西從宮裏運出去。最後再將這些運出去的東西轉變成了銀兩送回來。
如此一來,幹淨利落,又可以在宮裏綽綽大方,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蒼凜塵最忌諱的便是宮裏有人以權謀私,他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的反應,吟歡一直都是很滿意的。不管蒼凜塵如何寵愛夏毓秋,有些都是熏香的功勞。所謂的聖寵也不過是些手段罷了。
而碧貴人,自然就是發現了秋貴人在用這種香料來勾引皇上,所以抓住了把柄,才能救了肖淑妃一命。隻是她想到的還是不夠多,竟然不知道夏毓秋還有膽子私自販賣!
“奴婢便是俺春暉樓的老板,奴婢身份低賤,本也是做些可以糊口的買賣。就算是知道這是大罪,也想著為了可以糊口養家,便做了下去,直到有一日,一個身著黑衣,坐著輪椅的男子找到奴婢,奴婢才不得不做了一件至今都是後悔的事情!”隻見那青衣女子忽然不笑了,眉眼間凝聚著無奈。
其實吟歡也是很同情她的遭遇,畢竟作為一個老鴇,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做些事情,也是讓人心中生出敬畏的。
“當時那個黑衣公子隻是說,若是奴婢按照他的意思,去見一麵那個外國使臣大人,將信件送給那個大人,順便陪酒便放了奴婢的夫君的。隻是奴婢照做之後,第二日便是有了通緝令,奴婢真的好生冤枉啊!”綠衣女子跪在地上,朝著吟歡叩首,卻不是對著太後和蒼凜塵。
看清了這一點,隻見夏毓秋不緊張,反而笑了起來道:“原來是你在背後使壞呢,本宮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原來是有人想要汙蔑本宮!敢問皇後娘娘,她不過是一個身份地位的老鴇,你竟然肯相信她的話來教訓妃嬪,日後怎能服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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