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瀾變之鳳傾天下

月芽依依

第一百零六章 對質 澄清原由

書名:宮瀾變之鳳傾天下 作者:月芽依依 字數:7038

“臣妾參見皇上!”

“兒臣見過父皇!”

皇後與太子進入大殿,對皇上恭身問安。

“平身,朕宣錫兒到此原本並無要事,隻是有些閑雜瑣事需得錫兒略作解釋罷了。皇後入座旁聽即可。”皇上大手一揮,示意皇後於次側入座。

皇後福身謝恩,餘光同時不著痕跡的環掃眾人神色,此時徐昭媛雖然己安靜了下來,但微紅的眼眶內,仍有淚光隱現,最令皇後疑惑的是,她身為昭緩,位份較青霜高出許多,卻並未入座,而是頜首恭站一切。青霜僅為寶林,卻端正的穩坐在側座的側人靠上。

很明顯,適才禦龍居內有事發生,而皇上雖然聲稱並無要事,卻並不多問太子複發的悸症,反而急宣入殿問話,莫非她二人與太子之間有何不明糾紛?

皇後暗自思慮,不詳之感隱隱騰起,緩步走向次座的同時,目光繼續在殿內遊移,最終被禦案上的花環成功吸引了視線。花環上晨露己然幹涸,卻仍舊嬌嫩粉潤,仔細觀察花蕊,不難看出編織於上的朵朵嬌粉,並非行宮花園裏的花兒,而是荒郊之地那叫不出名兒的野花。

皇後端莊典雅的笑意,在腮邊稍顯凝滯,鳳眸清亮的掃了低眉順目的青霜一眼,頓時明白了為何昨夜自己兩次求見皇上,欲與其商議太子大婚一事,均被王德明以皇上早己歇下為由推脫了。原來一切隻是借口,皇上竟然帶著青霜私離行宮,踏草尋樂!

皇後心中妒恨猛恣,但礙於六宮之主的賢德風範,卻不便發作,再者此時發作,也非適當時機。隻得將視線從那紮的眼球生痛的花環上,硬生生的移開了。

“錫兒,朕宣你前來,乃有一事相詢。”皇上極隨意的言道,手中仍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那枚脂玉玲瓏簪,指尖一次又一次的從簪體滑過,好似極享受那種細膩的手感。

太子自進入大殿,便感覺氣氛不太對勁,殿內坐著皆為父皇後宮嬪妃,而自己向來對其後宮之人無感,(呃...自然青霜...除外...)甚至對父皇後宮的鶯燕,有許多甚至連名兒也是喚不出來的。

側座上青霜神色淡定目不斜視,視自己為透明,太子卻仍感心跳猛然加驟,仿佛間好似又聞到了,暗夜裏那抹淡淡的暖香,神思陷入短暫的朦朧。

直到皇上開口說話,太子這才注意到皇上手中把玩著的物件,乍看之下甚為眼熟,細細觀望,心裏猛的一驚,太子終究太過年輕,竟然下意識的探手入懷搜尋著,直到確定懷中並無玉簪之後,眼神裏頓時顯出一絲沮喪之色。

太子細微的動作,被皇上靜靜的看入眼中,輕持玉簪的手掌,不由自主的加大的力道,手指由最初的享受劃過簪體,不知何時轉變成了緊捏著簪體,直到指節泛起了隱隱白節。

“錫兒,可是失了什麽重要的物件?”皇上聲調平靜的詢道。

皇上一問,太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禦前失態,麵色微微一紅,頜首應道,“不...回父皇,兒臣並未有物件遺失...”此時太子終於明白,皇上宣自己前來,是為了那枚玉簪而來,心驚之餘,不由得有些擔心的用餘光暗掃了青霜一眼。

青霜由始至終未有任何表情,但太子適才在懷裏暗探搜尋的舉動,卻在無形中告訴了青霜,徐昭媛所言非虛,那玉簪果然被太子拾了去,不由得暗自捏了把汗。

“是嗎?”皇上未置可否,當下話鋒一轉,輕揚著手裏玉簪沉聲詢道,“錫兒可有見過此物?”

“這...”太子略作遲疑,陷入兩難,皇上有此一問,定然心中己有了算計,若說未曾見過,便有欺君之嫌,可若說見過,定會不利於青霜,此時當如何回答,太子情急中隻感背心己經冷汗淋漓。

皇後此時也感覺到了不太對勁,那玉簪乃皇上曾經禦賜予青霜之物,皇上卻手持玉簪質問太子,不由得有些心急的催促道,“錫兒,你父皇在問你話,還不快快作答?”

說話間,卻見太子額頭竟冒出細密的汗珠,當即擔心的言道,“可是身子不適?”

“哦,不,兒臣無礙。”太子略微調整呼吸,抬手試了試額頭汗珠,“回父皇,此簪兒臣看著甚為眼熟,隻是在哪裏見過,兒臣卻不記得了。”左右思慮,太子唯有如此模棱兩可的回應。

“不記得了?”皇上顯然並不相信太子的回答,眸子裏冷光微現,看向太子的眼神嚴厲了許多。

太子自幼對父皇便異常畏懼,此時父皇雖然神情冷靜,但明顯己隱隱有了怒意,若再意欲敷衍,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回父皇,兒臣記起來了。”太子迅速收拾心情,正色回道,“兒臣昨夜在瓊仙殿陪母後敘言,出宮時,在宮門不遠處,無意中拾得一枚玉簪,隻因當時光線甚暗,兒臣並未細看。故而適才兒臣未能一眼認出。”

言畢,太子故作一滿茫然的詢道,“隻是此簪是如何又到了父皇手裏,兒臣倒是不太明白了。也不知此簪乃何人之物,難道是昭媛娘娘的物件?”

想來撒謊也是一種感覺,太子顯然此時己經尋找到了撒謊的感覺,正逐漸進入了狀態。

太子言畢,回頭向徐昭媛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徐昭媛略微一愣,冷冷的應道,“太子殿下多慮了,臣妾豈會有如此好的物件,此乃皇上禦賜予邱寶林之物。臣妾鬥膽,敢問太子殿下,此物當真是在皇後娘娘宮門外拾得的,還是在其他地方...抑或太子殿下,在得來此簪時,可曾見過何人?”

說話間,徐昭媛故意看了青霜一眼,隨之又極快的收回目光,定定的觀察著太子的神色。

太子麵色微滯,暗道,看來今日生事者,定然便是眼前的女人了,否則父皇皆會對一枚玉簪大作文章。

“徐昭媛之言,孤不太明白,拾撿一件玉簪,原本隻是小事一件,怎得在徐昭媛口中卻好似有何大事發生一般。”太子語氣冷沉了許多,眼前的女人,向來依附於母後,想不到此時竟然為了對青霜不利,不惜對自己發難,連母後的臉麵也不願留了。

皇後此時總算聽明白了徐昭媛的意思,當即微怒的喝道,“徐昭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拾得一枚玉簪,錫兒還會刻意隱瞞不成?”

徐昭媛見皇後開口,雖然心中略有懼意,但眼下己呈騎虎難下之勢,仍舊硬著頭皮言道,“皇後娘娘,您誤會臣妾了,太子殿下乃千金之體,豈會對區區一枚玉簪上心,臣妾隻是擔心太子殿下年輕不諳世事,被別有用心之人媚惑,引起不好的傳言便不妙了。”

畢竟皇後乃六宮之首,徐昭媛豈敢在皇後跟前,說太多對太子不利之言,此話剛一出口,見皇後眉頭緊擰,大有欲發作之勢,立即話鋒一轉繼續言道,“此玉簪若當真是太子殿下拾得,倒也隻是極小的事件。可若是並非拾撿得來,娘娘您乃六宮之首,定要護得太子殿下才是。臣妾別無他意,隻一心為了後宮著想,若後宮這株大樹上,少不得有參差不齊的枝葉,皇後娘娘您需得適當修剪才是。”

徐昭媛話中句句帶刺,並且鋒芒直指青霜,皇後哪裏會聽不明白個中意思,隨之看向青霜的眼神也顯的分外異常。

這時,殿外小莫子回話,“啟稟皇上,碧兒帶到。”

“奴婢碧兒,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碧兒頜首恭順的向帝後叩拜,隨後又向在場的其他主子依次行禮問安,一切繁瑣的問候完畢,眸子微揚見皇上玉簪在手,當下心中己明白了三分,立即規矩的靜立一側。

徐昭媛對碧兒上下好一陣打量,碧兒腰間的碧珠掛飾微現,眸子裏露出一絲恍然,暗道:原來昨夜從鴛鴦池奔出之人,果然是此奴婢,哼!想不到,邱青霜這賤人如此大方,竟然將如此稀罕的碧珠賜給區區一名賤婢。

“碧兒,你可知朕傳你所為何事?”皇上沉聲問道,適才徐昭媛對皇後所言之言,句句隱射青霜不貞,讓皇上心中鬱結不己,使得此時對堂下的婢女己經不再有多大耐心了。

“皇上,奴婢有罪,請皇上恕罪。”碧兒沒有如在場者預料中那樣,假作懵懂無知,裝扮無辜之樣,反而叩拜而下,向皇上再三告罪。

“哦?何罪之有,說來聽聽。”問了一上午的話,終於來了個痛快人,皇上終於有了些精神。

“奴婢昨夜未得聖允擅入鴛鴦池,為小主拿取之前遺失在浴池旁的玉簪,奴婢知錯了。請皇上恕罪。”碧兒很是坦誠的承認了進入鴛鴦池之事,卻並未提及太子。

“玉簪呢,可有拾回?”皇上明知故意。

“奴婢昨夜之舉有違宮規,因此慌亂之中...”碧兒剛說到此處,太子適時的接過話去,“孤明白了。定是昨夜你這婢子偷入鴛鴦殿取得玉簪後,神色匆忙的往回趕時,不慎將玉簪遺落。”

太子突然插話,碧兒有些錯愕,昨夜明明自己被太子堵在了鴛鴦殿內,還不慎落入鴛鴦池,弄的極其狼狽,使得自己連玉簪都未尋到,便手忙腳亂的逃回了碧翠軒。怎得這會兒太子子卻突然說自己尋到了玉簪,隻是遺落在路上了?

碧兒迎上太子的目光,短暫交匯,碧兒立即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太子定然不願讓人知道,昨夜自己與他有過碰麵,畢竟後宮內苑,孤男寡女夜間接觸,於雙方均會造成不好的傳言,太子如此言語,想來定是意在於此。

碧兒感激太子思慮周全,立即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是的,奴婢取回玉簪後,便急急的趕回了碧翠軒,不想回軒一看,卻遍尋不獲。奴婢粗笨,請皇上責罰。”

雖然碧兒夜潛鴛鴦殿有違宮規,但卻明明白白的撇清了青霜失德的嫌疑,皇上眸子裏露出滿意的神色,抬手輕輕一揚,輕拈著玉簪對碧兒言道,“抬頭看看,可是此簪?”

話音剛落,就在碧兒抬頭的同時,玉簪毫無預兆的從皇上指間滑落而下,隻聞得清晰的碎裂聲,玉簪落地摔成數段殘玉斷節......

殿內頓時一片寂靜,在場之人,皆神態各異的盯著地上散落四濺的碎玉殘渣,一時竟猜不透皇上此舉乃有意抑或失手。

唯有青霜麵色篤定自若,好似摔壞的非她貼身之物,而是一件尋常的物件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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