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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景氏的人便來送信,派了一位精通馴獸的家臣,來做鬥獸的評判。晉國公主那邊,也派了一名武將過來聽消息。
初寧提早跟明瞬反複交待了一番,把它放進了那個蒙著黑布的鐵籠子。籠子不大,初寧一隻手就能輕鬆提起,見了景氏的馴獸師,她便笑眯眯地問:“今天的鬥獸,怎麽個鬥法呢?”
明瞬在籠子裏一動不動,它早已經用自己的方法警告過初寧,可不能坑它,要是讓它跟什麽凶猛的東西近身肉搏,他們的友誼就算走到頭了。
馴獸師對雙方說:“不同的獸類,雖然身形體態千差萬別,但在真正的馴獸師眼中,還是有一定的標準可以相互比較。至於鬥獸,也無非就是毛色、趾爪、吼聲這些方麵,綜合比較下來,質量更優的便獲勝了。”
初寧側著頭聽著,輕輕晃動手裏的籠子:“那便快些開始吧,我們公主選定的用來鬥獸的靈寵,已經在這裏了。”
他看了一眼初寧和對麵的武將,又補了一句:“不僅景氏,整個晉國一向以來的風尚,都是以強大為美,兩位可以在清楚規則之後,再回去選定用來鬥獸的獸類。”
初寧搖搖頭:“不必,我就在這裏等,隨時可以開始。”她對著晉國公主派來的武將一笑:“你請自便,不必著急。”
她越是擺出一副從容不迫、自信滿滿的樣子,晉國公主派來的武將便越狐疑,他又不好挑選得太久讓初寧看輕,沒多久便帶了一隻初寧從沒見過的東西來。那東西橫臥在地上,尾巴和嘴都很長,腹部下麵生著四隻粗短有力的腿,如果豎直立起來,估計比一般的成年男子還要高些。
晉國公主身邊的謀士,果然還是受了那句“以強大為美”的影響,選了一隻模樣凶悍、體型碩大的獸來。
初寧打量了那隻獸幾眼,心裏已經有數了。其實世上的事,道理都是大同小異的,物極必反,太過巨大的東西,就會失之精巧,看上去不會太美麗。這隻獸初看上去很是令人震撼,可要是仔細端詳,就會發現毛皮粗糙,並不那麽耐看。
馴獸師見人已到齊,便對初寧說:“這隻籠子裏的小獸,也請亮出來吧。”
初寧又是搖頭:“我這東西金貴得很,特意用黑布全遮住了這樣養著,要是提前見了光,這東西就長不大了。反正鬥獸隻是比較毛色、趾爪、吼聲,要看哪裏我露出來給你看就是了。”
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樣的鬥法,可偏偏初寧說的話,他們又挑不出錯來。初寧見第一步奏效,接著便按提早計劃好的方法,讓明瞬偷偷改變身形。用黑布蒙住籠子故弄玄虛,就是為了發揮它這個特長。
比較毛色時,明瞬變做了一隻錦毛大老鼠,露出屁股上的一塊皮毛,簡直比緞子還要光亮。比較趾爪時,明瞬又悄悄地變成了一隻狸狸,前爪生得像龍爪一樣,五指分明。比較吼聲時,明瞬直接變成了一隻風吼獸,吼聲一出,所有人都覺得心神巨震,連晉國公主送來的那隻猛獸,也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三局下來,初寧勝得毫無懸念。
馴獸師自認見過數不清的珍奇猛獸,卻從沒聽說過什麽獸類,皮毛如此光滑,趾爪如此有力,叫聲又這麽特別。他一生與獸類為伴,簡直心癢難耐,判了初寧勝後,又忍不住想叫初寧掀開黑布,讓他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
其實他另有私心,疑心初寧在籠子裏做了什麽手腳,卻不好直接說出來。
初寧把籠子交給忘憂的侍衛帶走:“說了不能看就是不能看,要不是奇珍異寶,怎麽敢輕易拿來比試?籠子就巴掌那麽大,難道還能裝下不止一隻獸寵?要是你們景氏家中有這種神奇的籠子,有多少我要多少。”
馴獸師也不好再說什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初寧最後這一番話,倒是打消了他心頭疑惑。也許她們真的從東齊帶來了什麽難得一見的寶物,是他自己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
馴獸師回去稟明景氏家主以後,名分便正式確定了,忘憂為正妻,晉國公主為妾。景氏的禮官按照妻為尊、妾為卑的原則,重新擬定了入城的儀式。說起來莊而重之,具體執行起來,不過忘憂入城在先,晉國公主入城在後而已。
初寧揣摩著景氏的態度,其實也不是那麽樂意接受麗夫人硬塞進來的什麽公主,她代表忘憂勝了,他們便順水推舟罷了。
入城當天便一並完婚,續弦的儀式極其簡略,在景氏的宗祠祭拜先祖,從此就算是景氏的人了,即便死了,也不能再返回東齊下葬,隻能葬在四麵風沙漫天的景氏城池之內了。
一妻一妾同時進門,新婚當晚,景氏的家主景桓,是一定要宿在新娶的正妻這裏的。
忘憂帶來的隨從並不多,婢女幾乎沒有,隻有初寧跟隨在她身邊。按常理,主事禮官也該負責教導公主,新婚當晚應該如何與夫君相處。可是這種事情,初寧也不是很有經驗,隻能壯著膽子站在忘憂身邊,告訴她萬一有事需要幫忙,一定要叫自己。
等到將近子時,景桓仍舊沒有來,初寧倒也並非多麽盼望著他趕緊收用了忘憂,隻是心裏覺得奇怪,生怕又平白生出什麽變故來。她讓忘憂在房內等候,又叮囑門口景氏派來的幾個小婢子小心伺候,自己出去看看情況。
她使了點錢財,向一個下等廚娘打聽,這才知道前麵的酒宴剛剛結束,景桓原本要往忘憂這邊來了,可是晉國公主的隨從忽然火急火燎地去稟告家主,說是公主突發急病,要回宮請個醫女來看看。
從景氏的城池到晉國王宮,來回怎麽也得至少一天一夜,要是這位公主當真有什麽急病,恐怕等不到醫女來,就香消玉殞了。景桓好言好語地勸慰了一陣,勸說這位公主同意先用景氏家中的醫女看看。
醫女看過後,又熬藥、喂藥,時間不知不覺便過去了許久。
這手段也太拙劣了……初寧心裏悄悄抱怨了一通,好言好語地打發走了那個廚娘。按她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景桓就此被晉國公主迷得顛三倒四才好,忘憂正好可以眼不見、心不煩,省了還要費神敷衍他。
她得知此刻情形,半點也沒有了之前沉重的心情,反倒哼著點小曲往回走去,回去就可以告訴忘憂準備洗洗睡了。
剛走到通往忘憂住處的回廊前,身子被人用力一帶,整個人就被男子的強硬氣息包裹在其中。
姬重光的聲音貼著她的耳邊響起來:“晉國的習俗,丈夫是可以隨意收用妻子身邊的仆從婢女的,知道不知道?”
初寧無聲腹誹,自從他的眼睛看不見了,攔截自己倒是越來越準了。她仰臉回答:“知道啊,我可是主事禮官,來之前這點準備還是做充分了的。”
姬重光被她語氣裏的輕快和沒心沒肺氣得胸口直疼,其實他們兩個想的並不是一回事。初寧說的做了充分的準備,指的是來之前讀了整整兩大車的風物誌。這會兒聽說景桓被晉國公主絆住了,心情又格外好。
“忘憂犯傻,你也跟著發瘋?”姬重光手臂上越發用力,把她整個圈住,低頭就吻過來。
初寧原本就惱恨自己被姬重光治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會兒見他二話不說又來這一套,倒是有點惱了,抬手就推了他一把:“別鬧,人家景氏好歹是明媒正娶把忘憂求來的,哎……”
一句話沒說完,姬重光的唇又貼上來,初寧指責他的話還沒說出口,雙唇又被封了個嚴嚴實實。
“屬狗的你,張嘴就咬?唔……”初寧好容易逮住個喘息的空當,剛說了幾個字,又被姬重光抬手壓住了後腦,堵住了嘴。
幾次三番下來,初寧終於不再說話了。
姬重光低沉著聲音問:“還有問題麽?”
“沒……”初寧一開口,自己趕緊抬手捂住了嘴,換成一個搖頭的動作。
恰在此時,她的目光越過姬重光的肩,看見一個人朝著忘憂的房間走去。那人背對著初寧所在的方向,看不清五官相貌,在門口對著婢女揮揮手,婢女們向他屈身告了禮,便一個接一個退下去了。那人看了看四下無人,抬腳便進了忘憂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