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親喜歡什麽……”小魚兒不解。
本君道：“你娘親喜歡我。”
“咦？”
我揉了揉他的頭發，“明兒不用上學，父君帶你去見你娘親。我們一起把她接回家。”
孟魚登時兩眼放光，小手攥住褂子的扣子，興奮得要立馬脫了衣裳奔外麵的荷花池子裏遊兩圈似的，我攥緊他那雙要解開衣裳的爪子，惆悵道：“你聽話一些，你娘親要是曉得我把你養成這般愛裸奔的模樣，八成就要心灰意冷，不願意跟我們回家了。”
小魚兒被我這句話驚得一懵，怯生生道：“娘親她……她也不喜歡小魚兒不穿衣裳麽？”
“嗯，不喜歡。你在家裏不穿衣裳父君同你娘親也是能忍的，但是在太學宮，你這般模樣就是對其他同窗，尤其是女同窗的不尊重。”
“父君，什麽是不尊重？”
“不尊重就是叫那些小姑娘覺得難過。你娘親也是父君的小姑娘，你這般不穿衣裳，你娘親也會難過。”
他鬆開手中的扣子，有點委屈但還是很聽話：“嗯，我知道了……”
說這般話來教育孟魚，其實本君是帶了愧色的。
我想年輕時候傷了何止一個姑娘的心。那些被我娶回玄魄宮的姑娘，都未曾得我好好對待。
所以，我的孩兒，一定不能再成長成我這般模樣。
那一夜小魚兒有點興奮，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還不時趴在我心窩處瞅一瞅：“我們是要進這裏，把娘親帶出來麽？”
當初那句“好看的阿娘在你父君心裏”，被他記得完完整整。
“你娘親她真身現在在凡間。明天你變小一些，先躲在父君的袖子裏，你娘親現在跟我們不大一樣，看到你或許會害怕。變小的訣術你可還記得麽？我以前教過你。”
他想了想，有些不太熟悉地念了訣，銀光閃過，嗖的一聲就變成巴掌大小，極其興奮地在我衣袖上滾了滾，“父君父君，你看，我變小了！”
半刻過後——
抱著我的手指頭便哭起來，鼻涕混著淚全抹在我的指甲上：“父君……父君，小魚兒忘了怎麽變回來了……嗚嗚嗚……”
本君很擔心，素書見到孩子被我養得這麽傻之後，不願意跟我們回來了。
次日凡間，日光普照，惠風和暢，紅花灼灼，綠柳蔭蔭。
我揣著自己的孩兒，去凡間找孩兒他娘。
落下雲頭的時候，掐指算了算，天上一天過去，孩兒他娘在凡間這一年過得很充實。
充實得以至於我步入尚袖樓，穿過一眾小倌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卻隻顧著數金銖卻沒認出我來。
“夫人，”我低頭道，見她沒反應又提了提聲音，“你抬頭看為夫一眼。”
她倒是淡定著還在數錢，一眾小倌聞聲望著我，分分鍾傻了眼。
她身旁那個小哥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問道：“蘇月公子，你……你什麽時候有了夫君……”
素書那廂才惶惶抬頭，素衣玉冠比之凡間一年之前更加倜儻俊逸，卻是麵色疑惑，擰眉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我是誰，“哦，是你啊。”
饒是這般冷淡的語氣，我聽到竟也覺得分外歡愉，笑道：“我來接你回家。”
她轉了轉手中的扇子，思索了片刻對我道：“我記得我當初不是這麽跟你說的，這一年我把金銖還給你，然後你我……”
我掐指算了算，她好似料定了我大庭廣眾之下不會親上去堵著她的嘴，不叫她說出“和離”的話，所以便這般當著眾人的麵要跟我撇清楚，但是她卻料錯了，本君比她想象之中要不要臉得多，她自然沒有說出“和離”二字，我便親了上去。
四周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一眾斷袖瞧著一對斷袖竟也瞧得歡欣鼓舞。
袖袋裏的孟魚聽到聲音，竟也想爬出來看一看，被我察覺出來，又按了回去。
素書推開我，麵上鎮靜：“去房中說罷。”可我剛剛跟著她轉身，她擦了擦嘴，順便狠狠瞪了我一眼，罵道，“你他母親的還真是不要臉。”
本君做癡情笑狀。
我喜歡的姑娘，她罵我不要臉，我也是開心的。
到了房中，她關上門便問：“一年前，你在城南角書店堆了一屋子的金銖？”
我摸過茶壺給她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盞遞給她的空當，在心中默默算出了她當日聽聞消息之後，奔去城南角，看到書店滿滿當當全是金銖的時候目瞪口呆的表情，看慣了她從容淡定的模樣，忽覺得那不常見的樣子可愛至極。等她接過那盞茶，我道：“應該的，本就是你父王的駙馬，你的夫婿，這些不算什麽。”
她尋了椅子坐下，灌了口茶道：“我同你並沒有什麽感情，不過見過一麵而已。當日也隻想放縱自己一回。但是你確實幫了我的大忙。，如今天下太平，再無城池失守、不見兵荒馬亂，也是多虧了你的金銖。”
她那句“我同你沒什麽感情”落入我耳中，我的心便驀地一抽。
“沒關係，我對你有感情就可以了。”我笑道，捏起茶壺又給她添了茶，“今天我來，是想帶你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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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一章沒寫完，免費給大家看。另外寫了一個孟魚小朋友的小片段。）
1、孟魚的弟弟妹妹
【小魚兒在太學宮第一天上課，簡容老師讓每個同學介紹自己的名字。輪到小魚兒的時候，他是這麽說的。】
孟魚：我叫孟魚，我父君叫孟澤。孟魚是父君給取的。但是也要感謝我的娘親把我生成一條魚的模樣。
簡容：哦？這個名字很簡單，望名生義啊，你若是一隻小貓呢？你父君給你取什麽名字？
孟魚低頭：孟貓。
簡容（忍住笑）：如果你是一朵小花呢？
孟魚低頭：孟花。
簡容（故作疑惑）：如果你是一個饅頭呢？
孟魚（想哭）：孟饅頭。
簡容（捧腹）：別難過寶貝兒，但我還是想問一下，如果你娘親給你生了個弟弟或者妹妹，且這弟弟妹妹也是一條魚，你父君大人會取什麽名字呢？
孟魚（認真思索，忽然有了危機感）：不行啊！我叫孟魚了，娘親不能再生魚了，再生的話就有兩個孟魚了。
簡容：如若真的給你生了弟弟妹妹呢？如果弟弟妹妹真的是魚呢？
孟魚：你問題太多了……我不想上學了……嗚嗚嗚，我要回家。
簡容（摸摸他的頭發）：不知道弟弟妹妹該叫什麽名字，那老師給你出個主意好不好？
孟魚（抬頭，兩眼期待）：好。
簡容：你叫孟魚，你爹娘以後的孩子就叫孟二魚，孟三魚，孟四魚。你覺得怎麽樣？
孟魚（拍手）：好主意！我要回去告訴我父君！
簡容（又摸頭）：乖，不要告訴你父君。
孟魚（不解）：為什麽？
簡容（扶額）：你父君……，魔族老大，不太好惹。說出來，老師可能會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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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脫衣服。
【孟魚小朋友有個人盡皆知的愛好，就是不穿衣服，這也怪不得他，誰讓他原身是魚呢。】
孟魚（舉起小嫩手）：老師。
簡容（低頭）：有什麽事麽？
孟魚（望了望外麵的水池子，心裏癢癢）：我能不能出去一下。
簡容：可以啊，現在是下課時間，你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出去玩。
孟魚：謝謝老師！
說完嗖的一聲躥出去，邊跑邊解口子，脫衣裳，跑到水池子邊上的時候已經是光溜溜的模樣，化成小銀魚的模樣在半空中打了個挺便跳進去。這一套動作酣暢淋漓做下來，直看得簡容傻了眼。
半刻後——
孟魚（帶著哭音）：你說了可以出去玩的。
簡容：……可我沒讓你脫衣裳……
孟魚（帶著哭音）：可是我在家裏的時候就是這麽玩的。
簡容：……這裏是太學宮，家裏的習慣不能帶到學校來。趕明兒叫你家長來，老師要批評……
孟魚（點頭）：哦，那明天我叫我父君來。
簡容（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心裏咯噔一下）：算了……不用了。你這不是大錯，不用叫家長。
孟魚（抬頭，一臉無辜）：我也覺得遊泳不是什麽大錯。
簡容：……
孟魚（揪了揪簡容剛幫他穿好的褂子上的口子，嚶嚶嚶道）：既然不是什麽大錯，那我能再去外麵玩一會兒麽……
簡容（攥住他要解扣子的小手）：不能。
孟魚（咬著小嫩牙）：我不想上學了，我想回家……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