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蕊蕊怔了一下,隨即的吼了起來:“誰說你不行了,你也給我好好的睡上一覺,睡醒了,就好了。”
她這麽吼著,淚水卻是不睜氣的往下掉,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霍景緯受苦,卻是束手無策。
“我想,我真的不行了。”霍景緯的聲音,越發的低了,牙關又在不受控zhì的打著寒顫:“我還想,我以後,要讓你們母女倆過上幸福的生活,看來……看來我辦不到了……”
低囈著這話,竟又昏睡了過去。
“景緯,是我不對,是我不對。”黃蕊蕊控zhì不住,號陶的大哭了起來:“要是我早堅定一下跟你在一起的決心,我們不會到這個地步。景緯……你要給我好起來啊,要是沒有了你,我以後跟小葵怎麽辦啊……”
看著霍景緯如今這個模樣,她後悔到了極致。
以往她沒有再前進一步的勇氣,隻是看著霍景緯在那兒努力。是她的畏縮不前,給了金蘭夫人錯覺,才會這麽一次又一次的來考驗兩人。
“景緯,你必須給我好起來。”她輕蹭著他的臉,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鼻息全是灼人的熱氣。
“景緯,我和小葵不能沒有你,你必須要給我好起來。”她哭,哭得沒有了力氣,變成了有一聲沒一聲的抽泣:“景緯,我這麽愛你,我不能看著你有事的。你馬上給我好起來……”
“景緯,我知道,這些年,是我辜負了你,我就是那麽篤定的相信,你不會離我而去,我就是太過篤定的相信,不管怎麽樣,你都會在身後護著我,所以,我以為我們的時間還長著呢,我以為我們的日子還多著呢……”
一邊訴說著,一邊流淚,淚水早就模糊了兩人的臉。
是的,她以為她們的日子還長,時間還多,可現在回頭看,兩人的人生,都幾乎去了一半,可真正快樂幸福在一起的日子,又有多少。
等霍景緯的那陣子寒顫過去,有了片刻的寧靜,黃蕊蕊用沾了水,搭在他的額上降溫,自己卻是破釜沉舟的跑了出去。
僥幸也罷,妄想也罷,她要在這島上放起濃煙,要讓別人知道,這島上有人,要求救。
荊棘刺手也不管了,石礫割了腳也不顧了,她隻是拚命的拉扯著樹木藤蔓,要在荒島上放起濃煙,向外發出求救的信號。
她也想明白了,如果金蘭夫人真的隻是考驗她們,應該會在不遠處派人觀察著,而不是任由她們在這兒自生自滅。
否則,霍景緯真要有什麽三長兩短,她要恨死金蘭夫人的。
看著濃煙騰騰上升,黃蕊蕊回山洞,隻是抱緊了霍景緯。
這是她唯一的指望了,否則,她跟霍景緯隻有在這缺醫少藥的地方等死。
“景緯,你給我堅強著,挺下去,否則,你要是撐不過去,我會陪著你一起死。”她咬著牙,說得堅決。
懷中的霍景緯聽得這話,艱難的睜開了眼,眼眶因為高熱的因為,早就通紅充血,原本想說點什麽,唇動了動,卻是什麽也說不出。
黃蕊蕊拿過水,含在自己的口中,再緩緩的度給他,等他困難的咽下,黃蕊蕊才道:“景緯,我是說真的,你要是撐不過,我會陪著你一塊兒死,你也知道,我怕水嘛,到時候,我跳海,決不多活一分鍾。”
霍景緯聽著這話,很想罵她,很想掐她,很想質問她,要是都死了,小葵怎麽辦,可終究是有心無力,連抬抬手,動動嘴說一下話,都是力不從心。
嚅嚅著唇,他無力的閉上了眼。
黃蕊蕊抱著他,淚水仍是肆無忌憚的流。
迷迷糊糊的靠著山洞,黃蕊蕊卻似乎聽見了異樣的聲音,她怔了一下,隨即放開霍景緯,跑出山洞。
果真海灘上空,在她燃燒的那堆濃煙不遠處,有一架直升飛機在盤旋,似乎還有人拿著話筒在喊話。
“我們在這兒……”黃蕊蕊激動著,幾乎是泣不成聲,她拚命的揮動著雙手,向著那直升飛機的方向奔了過去。
霍景緯緩緩睜開了眼,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甚至連床鋪都是白色的,白得令人恍惚和詫異。
“景緯,你醒了?”耳際是黃蕊蕊那悲喜交加的聲音。
霍景緯微微扭轉了頭,果真守在床邊的,是黃蕊蕊,旁邊站著的,還有小葵和金蘭夫人。
“蕊蕊……”他嘶啞著開口:“我是不是燒得糊塗了。”
“不是。”黃蕊蕊握著他的手,眼淚憋不住的往下掉:“不是燒糊塗了,是真的,我們回來了。”
“苔絲真羞羞,守著爹地老是哭。”小葵抱著芭比娃娃,在旁邊脆生生的取笑黃蕊蕊。
被女兒這麽一取笑,黃蕊蕊伸手抹了抹眼淚,臉上被荊棘樹刺拉出的小口被淚水沾染,隱隱有些痛。
跟當時絕望時的心痛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麽。
“傻女人,哭什麽呢。”霍景緯輕聲嗬斥了她一句。見得黃蕊蕊背轉了臉去,後麵的話,也就沒有再說。
“小葵。”霍景緯眼波流轉,移到小葵身上,輕喚了她一聲。
“爹地,小葵在這兒呢,我好想你們。”小葵撲了過去,一不小心,卻是碰著了手臂上的輸液管。
看著這長長的輸液管,體會著手臂上那真實的痛疼感,霍景緯明白,確實是回來了。
“小葵乖,爹地也想你,爹地還以為再也看不到小葵了……”
這話擊得黃蕊蕊心中一痛,確實,她當時都絕望得認為再也看不到小葵了。
“對不起。”金蘭夫人輕聲道歉:“都是我的錯。”
說這話時,她也是一臉的愧疚之色。
“金蘭夫人,果真你的考驗,真的是生死考驗啊……”霍景緯將視線從小葵身上轉過來,看著金蘭夫人,話語中,帶了幾許的怨氣。
真的,他並不是貪生怕死之人,為了黃蕊蕊母女倆,他也可以舍棄自己的性命不要,可決不是象那種無謂的考驗,生生的差點讓人丟了命。
“景緯,先來喝點粥吧。”黃蕊蕊進旁邊的配套小廚房,端了一碗粥過來:“這是碗清粥,暫時先喝點這個養養腸胃。”
金蘭夫人看著兩人,顯然兩人對她的怨氣是極大的,她黯然了一下,輕聲叫小葵:“小葵,我們走吧,晚點我們再過來看他們。”
“將小葵給我們留下。”霍景緯說了一句,說這話時,他的的語氣是很強硬的,甚至已經試圖著從床上撐了起來。
“你要跟我爭小葵?”金蘭夫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她已經明白霍景緯的意圖。
“是的,金蘭夫人,我感覺,你根本不配照顧家人。”霍景緯很肯定的說出了這話。
若說前次什麽美色考驗,給他的水中下了藥,他還強行忍受不發作,但這次的所謂生存考驗,真的令他忍無可忍。
“金蘭夫人,便算你認為我是一個外人,可以隨意的考驗我,將我丟在荒無人煙的島上去,但蕊蕊,作為是你的女兒,我想不明白,你怎麽也狠得下心將她也給丟在了島上。鑒於這種情況,我是不相信小葵留在你的身邊,你不會一時糊塗,對她也做出什麽樣的考驗或者懲罰來。”霍景緯想著在島上的日子,無端的寒心。
金蘭夫人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被霍景緯如此指責,她也難受。
她是想考驗霍景緯不假,可她當時並沒有想這樣的。
“媽,在我還能叫你一聲媽的時候,將小葵留下吧。”黃蕊蕊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經過了在荒島上的那種日子,她也想得明白了。
小葵夾在幾人中間,小小年齡,還是讓她明白,大人們在生氣吵架了。
“你們不要吵架了好嗎?”小葵認真的勸著大家:“我不想才看著了爹地和媽咪,又不能看著外婆了。”
霍景緯跟黃蕊蕊皆是沉默著,沒有出聲,她們並沒有想跟金蘭夫人吵架,隻是感覺金蘭夫人所謂的荒島生存考驗,太過令人寒心。
金蘭夫人苦笑了一下,對小葵道:“小葵,留在這兒陪著她們,外婆先走了,晚點再過來看你們。”
說罷,她轉過頭,挺了挺脊背,努力保持著從容的步伐,步出了霍景緯的病房。
“您好,金蘭夫人,請你跟我們到警察局走一趟。”金蘭夫人的別墅外,已經有警察找上門來。
“稍等一下。”金蘭夫人對著鏡子再度看了看妝容,深綠金絲旗袍,披著襲皮坎肩,臉上的妝容無隙可擊,依舊有幾許的風韻猶存。
可金蘭夫人感覺這幾天自己明顯的憔悴多了。
自從霍景緯毫不客氣的要搶小葵後,金蘭夫人就感覺自己身心皆累。
拎著她的坤包,在幾名保鏢及律師的陪同下,金蘭夫人去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裏,金蘭夫人協助警察有條不紊的做了指證,然後,她見著了她的幹女兒金向夢。
“幹媽,我錯了啊,求你跟警察說說好話,放我出去啊。”一見著她,金向夢就哭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