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會說出這樣的答案,完全就在越泠然的意料之中。
而那侍衛,在說出這樣一番話之後,便暴斃身亡。越泠然在他死後,還上前檢查了一下,發現他不僅受過重刑,而且,鼻孔處鐵青,似乎還有中毒的跡象。
祁天淩見越泠然上前翻弄侍衛的屍體,不由有些緊張,生怕她發現了什麽,便急忙上前扶住越泠然,道:“這等賊人,恐怕汙了然兒的眼,千刀,快把他拖下去。”
千刀得令,急忙將地上的屍體抬了出去。
越泠然起身,轉頭剛好與越丞相對視,越丞相給了越泠然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越泠然明白,那是警告她,無論看出什麽,都要沉得住氣。
想起昨夜越丞相和越泠然說的那一番話,越泠然頓了頓,麵色緩和道:“其實妾身回來的時候,冷靜下來想一想那天的事情,發現很多疑點,可惜那一日妾身愚鈍,沒有明白王爺的良苦用心,反而鬧成那樣,讓王爺難堪,是妾身的錯。”
這還是祁天淩印象中,越泠然第一次跟他服軟,他想起,他方才剛入越府的時候,越丞相同他說道,說他昨夜提點了越泠然好久,看來,到底還是越泠然聽她爹的話。
祁天淩暗自鬆了口氣,麵色溫柔的說道:“也是本王的錯,沒有及時安撫你。”
越泠然也難得柔和道:“王爺不怪罪妾身就好。”
越夫人倒是難得的高興,道:“我也是氣急了,和然兒一樣沒了主心骨,如今真相大白了,一切都明朗起來,天淩啊,你可要好好對然兒啊,然兒縱有千般不是,可是到底也是真心對你的啊。”
越夫人這話說的真誠,若是從前的祁天淩,旁的不信,這越泠然的真心,他還是信的。
可是如今的越泠然,卻是大不同了,對他的真心,他也可是一點都瞧不出來。
祁天淩到底還是把越泠然接回了王府,回去的路上,祁天淩一臉真誠的握住越泠然的手,低聲道:“剛才人多口雜,本王還有話沒與你說。”
越泠然眉心一跳,饒有興趣的看向祁天淩,道:“王爺請說。”
“那****在乾坤宮受傷之後,皇上也派人徹查了此事,可是查了幾日,終究無果,可是本王卻知道,那日的事情,定然不止是冷子修想嫁禍給本王那麽簡單。”
越泠然眉心微皺,反問道:“那王爺以為,還能為何?”
祁天淩緩緩開口道:“這幾日,你在越府,怕是不知道宮裏的情況,皇後娘娘得了失心瘋了。逢人便說,是本王害死了廢太子。”
越泠然故作驚訝一般,急忙道:“皇後娘娘真是傷心壞了,什麽瘋話都能說了,那皇上對王爺可有疑心?”
祁天淩搖了搖頭,歎息道:“父皇暫時還沒有說什麽,不過這樣鬧下去,怕是皇上也難免起了疑心。”
越泠然突然笑著搖了搖頭,安慰道:“王爺不必擔心這個,王爺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旁人誹謗。”
祁天淩臉色微沉,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心裏想著,這越泠然到底還是閨閣中的女子,頭發長見識短,如此天真可笑!
可是祁天淩轉瞬間,便浮上了滿麵的笑意,緩緩道:“是,然兒說的對。”
越泠然可是沒少觀察祁天淩臉上的表情,心裏不由冷哼,“果然是做賊心虛了・・・”
祁天淩陰險,狠毒,沒少做壞事,竟也有心虛的時候,真是不易。
眼下,祁天淩應該還不會對她動手,她剛回府的時候,便徑直回到了景園。
櫻蘭湊上前去,給越泠然遞了一杯檸檬茶,緩緩道:“小姐近日神思憂慮,還是喝點檸檬茶降降火吧。”
越泠然見櫻蘭一臉憂愁,不由得笑問道:“怎麽了?回王府不開心?”
櫻蘭歎了口氣,道:“小姐,雖然這件事情看似真相大白了,但是那日的事情,還縈繞在奴婢的心頭,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越泠然拿著茶杯的手一頓,暗覺櫻蘭的敏銳,隨即勸慰道:“無事,王爺說什麽,我們便信什麽就好,不要擔心。”
櫻蘭還是皺眉道:“可是小姐,櫻蘭還是覺得,您應該多長個心眼,王爺城府太深了,咱們還是留點後路好點。”
越泠然點了點頭,拍了拍櫻蘭的腦袋道:“恩,我知道了,也不必活的那麽膽戰心驚的,我們身後是越家。”
櫻蘭明了,便也不再多言。
正午時分,越泠然剛用完午膳,景園的一個丫頭,便在底下嘀咕著什麽,櫻蘭見狀,斥責道:“大中午的,吵什麽吵,沒看到側妃娘娘正在用膳嗎?”
那個丫頭一愣,隨即道:“奴婢知錯,奴婢這就去幹活。”
越泠然記得這個丫頭,她叫宛然,從前在她手底下伺候,如今,又被馮安撥到了景園,為人老實淳樸,就是管不住她那張嘴。
越泠然沉吟半響,看著她問道:“什麽事情嘰嘰喳喳的,你且說來我聽聽。”
宛然愣了一下,躊躇了好一會兒,還是一個字都沒吭出來。櫻蘭性子急,瞪著她道:“沒聽到側妃娘娘問話嗎,趕緊說話。”
宛然這才道:“娘娘,您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千刀侍衛把玉兒接出來了,王爺也沒有說什麽,如今就住在燕青閣呢。”
櫻蘭聞言臉色瞬間就不好了,她緊盯著宛然,大聲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王爺把玉兒那小賤人放出來了?”
宛然多少知道櫻蘭的脾氣,她見櫻蘭怒目而視的樣子,顫抖的點了點頭。
櫻蘭正欲發作的時候,越泠然卻突然道:“行了,怎麽給你氣成這個樣子,玉兒現在在哪,我去看看。”
櫻蘭憤懣的看著宛然,扶著越泠然,便去了燕青閣。
因為越泠然搬到了景園,所以燕青閣閑置了好一陣子。這裏清靜的很,正是因為清靜,裏麵的調笑聲才清晰可聞。
“王爺,側妃回來了,玉兒還要去柴房嗎?”
靜默了幾秒之後,終於有一個熟悉的男聲,緩緩傳來,“你先進去忍兩天,過幾日本王會想辦法接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