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蕊蕊坐在床上,一直無聲無息的哭,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的睡去,直到鬧鍾響起,她才知道,該上班了。
站在衛生間中,依舊是嗬欠連天,看著雙眼紅腫如桃子,是無論多好的化妝技術,也掩蓋不了。
掩蓋不了,就不作掩蓋,黃蕊蕊就這麽可憐兮兮的頂著一雙水汪汪的蜜桃眼,去上班。
一路上,大家都不住的偷偷打量她,最後,大家一致得出結論,黃蕊蕊失戀了。
否則,一個女人哪會眼睛哭得紅腫成這個模樣……而且,最最關鍵的是,她的神情是憔悴的。
別的事情,哪怕打擊再大,基本上都能抗住,而這失戀的事情,一經打擊,女人都會一夜憔悴,否則世上那有那麽多的什麽白發魔女白發皇妃的,全是被男人拋棄了瞬間白發。
現在黃蕊蕊雖然沒白發,但距那一步,也差不多了。
所以,沒有任何人敢上前來,問黃蕊蕊一句話,大家小心的避了開去,恐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讓她白發的導火線。
曾詩傑拎著公文包上班,黃蕊蕊的神情模樣,自然是落在了他的眼中……果真昨天霍景緯追到她們吃飯的地方,大鬧了一場?
“小黃,你沒事吧?”曾詩傑問了一句。
黃蕊蕊半垂著頭,搖了搖,隻感覺整個頭有千鈞重,都快抬不起來。
“沒事就好,準備一會兒的晨會。”曾詩傑交待她一聲。
“曾總……我想辭職……”黃蕊蕊站起身,將想法說了一下。
“辭職?”聽聞這話,曾詩傑愣了愣,是不是太快了,快得都超過他能接受的範圍,他認為,隻是霍景緯跟黃蕊蕊吵鬧一番罷了,哪料得,黃蕊蕊居然嚷著要辭職。
“嗯,我想辭職不幹了。”黃蕊蕊確認。
“晚點再說好吧?這一來,我都還沒坐下,你就給我這麽一個消息,我有些接受不了。”曾詩傑半開玩笑的笑笑,徑直去了他裏麵的辦公室。
黃蕊蕊坐了下來,趴在桌上。
不幹了,真的不幹了。
九點半,曾詩傑組織員工,在部門的小會議室開部門晨會,考慮著自己還沒辭職,仍算是這兒的員工,黃蕊蕊跟著進了會議室,坐在後排最角落的位置。
曾詩傑在上麵講什麽她也聽不清,別的同事上去講什麽,她也沒注意。
直到霍景緯推開小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她仍然沒注意。
她隻是垂著頭,頭腦欲裂。
“霍總。”曾詩傑微微點頭,算是招呼。
霍景緯跟著頷首算是致意,已經在主席台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正在發言的同事愣在當場,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
“你們繼續。”霍景緯微伸了一下手,示意他繼續,視線卻已經是遙遙飄向最後一排的黃蕊蕊身上。
僅僅一晚,她都憔悴成什麽模樣了。
霍景緯很想衝動的走過去,直接將她拉起來,好好的訓斥一番。
既然昨晚沒睡好,那就請假在家中好好的睡一覺,非要堅持著來公司做什麽?爭取當最佳員工?要得年度最快進步獎?
但他沒動,他一慣意誌超前,思想總在行動之前。
便算經常是對著黃蕊蕊犯傻犯二,那也是被黃蕊蕊這個二貨給同化了的原因。
他就這麽環抱了雙臂,異常高冷的陪聽著這部門晨會。
晨會的內容對他不重要,可是,對別人卻是異常的重要。
在會上發言的同誌,已經額上見汗,畢竟霍總的高壓氣場,連身經百戰的高層們都經常是抗不住,何況這些部門的員工。
坐在下麵的員工,雖然沒緊張得額上見汗,但同樣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霍總有補充的嗎?”會議臨近尾聲,曾詩傑明知故問了一句。
他知道霍景緯是來找黃蕊蕊的,他知道霍景緯根本沒有聽進去這會議的內容,但他還是出於客套和規矩,問了一句。
“沒有,散會吧。”霍景緯交待一句,再強調了一聲:“實習員工留下。”
曾詩傑心中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整理自己桌上的文jiàn,離開了會議室。
黃蕊蕊跟著站起身來,懵懵懂懂的跟著向外走,直到有同事在後麵碰了碰她,示意霍總在叫她留下,她才回神。
“什麽?”她睜著迷茫的大眼,望那碰她的同事。
同事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心想提醒她一下,需要將自己給推到這個風口浪尖上嗎?
“實習員工留下。”霍景緯暗暗咬牙,再度出聲。
黃蕊蕊這才如夢初醒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霍景緯,隨即,她沒有聽他的話,反而加快了腳步向外走。
霍景緯徹底的怒了,她這算什麽?
顧不得眾人的異樣的眼光,他從主席台旁邊的位置上起身,長腿一邁,幾步就到了黃蕊蕊的麵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放開我。”黃蕊蕊尖叫,隨即一甩手,強行掙脫。
這一用力過猛,原本她就有些頭重腳輕,這一下,更是站立不穩,踉蹌著退後幾步,撞倒了後麵好幾張會議桌。
還沒走出會議室的同事們都呆了。
小黃你在搞什麽?
小黃你在鬧哪樣?
這是公然違抗總裁的命令,甚至公然的對抗總裁啊。
全體同仁都替小黃捏了一把汗。
“不相幹的人請離開。”霍景緯冷著臉出聲。
在會議室中的餘下幾人,趕緊腳底拚命的抹油,好快些溜出會議室,省得惹禍上身。
黃蕊蕊也想跟著溜出去,霍景緯卻是搶先一把,關上了大門。
“你想幹什麽?”黃蕊蕊強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問他。
“我想幹什麽?這話不該我問你,你想幹什麽?”霍景緯雜夾了幾許的怒氣。
“我想出去。”黃蕊蕊說,說這話,都有氣無力。
“出去?你問過我嗎?”霍景緯冷笑。
黃蕊蕊不理他,自行走到他的身邊,伸手就想打開門。
霍景緯反手,一把將她推到門上緊貼著,隨即雙掌撐在門上,將她禁錮在自己與門之間的狹小空間中。
“你還要跟我別扭到什麽時候,昨晚你趕我走,也就算了,現在,你也不打算理我?我都不明白哪兒招惹了你。”霍景緯憤憤的問出聲。
昨晚,兩人不是一qiē好好的嘛,不是商量著,要一起買菜做晚飯吃嘛,甚至,連吃她這件事,也不是在她默認的範圍內嗎?
可是,後來她卻是突然情xù失控,咆哮著要他們滾,甚至發瘋一般,連同所買的蔬菜水果悉數砸在他的身上。
他真的不明白到底是哪兒惹著了她,令她的情xù這麽失控,甚至讓她冷靜了一晚,她也沒有打算說一下。
不問此話還好,一問此話,黃蕊蕊憋屈得再度哭出聲來。
這麽一哭,嚇壞了霍景緯,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這麽哭。
他伸手,將她抱在了懷中,緊緊的抱著,似乎這樣,就能止住她的哭聲:“怎麽了,蕊蕊,你怎麽了,有什麽事跟我說啊,你別哭。”
她一慣是堅強樂觀的,能當著麵掉淚,那不知是心酸委屈到了什麽地步。
“別哭,蕊蕊,別哭。”他緊緊的抱著她,在她的耳邊不住的呢喃著。
黃蕊蕊咬了小虎牙,猛然一把推開他,這一下,力道極猛,他不提防,跌跌撞撞的後退幾步,好在後麵一排桌子擋住了他,他一慣修長挺撥的身體,就跌坐到桌子上。
“霍景緯,很好玩是吧?居然要你的朋友來假裝追求我,你看著我被你們耍得團團轉,你們挺開心了吧?”說到這兒,淚水再度不爭氣的湧了出來。
“沒有,蕊蕊,沒有這回事……”霍景緯急聲辯解。
“沒有?虧你說得出口,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追我,你身為我的男朋友,偏偏不知道?便算知道,也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你分明就是故意讓他假裝來追求我……”黃蕊蕊越說越憤怒,扯著手上的文jiàn夾,就向他砸了過來。
“蕊蕊,你聽我解釋……”霍景緯一把抓住文jiàn夾。
“我不聽我不聽,從頭到尾,你就是將我耍得團團轉,你高興了。你出國去,然後就讓你朋友來試探我,說白了,你就是想看我背後有不有背叛你。”淚水,在臉上肆無忌憚的淚,這個認知,令黃蕊蕊感到的,全是恥辱與難堪。
“蕊蕊,不是這樣的,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霍景緯感覺真是百口莫辯,他靠了過來,試圖拉她。
“不許過來拉我。”黃蕊蕊厲聲警告:“霍景緯,從頭到尾,你就不相信我,難怪你口口聲聲要叫別人奸夫,打從最開始,你就認定我是一個淫婦。在你心中,你就是認為我是一個淫娃蕩婦……”說到這兒,她幾乎是泣不成聲。
“沒有,蕊蕊,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你心中一直是這個意思,所以,你才能那麽心安理得的說別人是奸夫……”黃蕊蕊指責他,情xù再度有些失控,身子激動得一個勁的顫抖。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再度啞聲:“所以,你跟你朋友聯合起來作戲,故意讓他不顧一qiē來追求我,不管我怎麽拒絕怎麽反對,依舊不管一qiē的來追求,就在昨天沒拆穿之前,你都還在看我笑話,看我如何在你麵前替他遮掩……霍景緯,你這人,太無恥了……”
霍景緯咬牙,現在的他解釋不清,咬著牙,他一拳擂在了會議桌上,骨節上,微微滲了幾抹血絲出來。
他也是受害者,他向誰哭訴委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