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再慢慢跟你解釋。”霍景緯將一直緊繃的身子放軟,重重的倒在了沙發上。
此時,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跟黃蕊蕊解釋,他能解釋,一直追求她的人,其實是他的好朋友?
薑天澤也沒說話,隻是朝沙發的扶手邊偏了偏,改變了一下姿勢。
“天澤,你先回去。”霍景緯終於是發話。
“為什麽要我先回去?那你怎麽不走?你的家也不在這兒。”薑天澤沒有輕yì的妥協。
“你……”霍景緯再度向他怒目而視:“薑天澤,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黃蕊蕊看了看薑天澤,再看了看霍景緯,她突然是想明白了什麽。
她指著兩人,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們倆認識?”
問這話時,她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在顫抖,聲線極不穩。
薑天澤點頭,頗為艱難的吐出一句:“他就是我的朋友。”
“他就是你所說的朋友?”黃蕊蕊問出這一句,卻是哭笑不得。
很好,薑天澤所說的朋友就是霍景緯,霍景緯口口聲聲要找的奸夫,是薑天澤。
黃蕊蕊不住的點頭,她都有些語無倫次。
隨即,她暴怒了起來,一把拉開了房門,站在門邊,指著沙發上的兩人,怒叫道:“滾,你們兩個都給我滾……”
沒料她突然狂暴,霍景緯跟薑天澤都齊齊的叫了一聲:“蕊蕊……”
這一出聲之後,又各自不服氣的互瞪了一眼。
黃蕊蕊伸手捂了自己的眼,她不想別人瞧見她紅了眼。
鼻子酸酸的,她想哭,卻是倔強的,強忍著沒讓淚給掉下來。
“再說一次,給我滾,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她咆哮著。
見得兩人依舊在沙發上不動,她猶如發怒的母獅子,衝了過去,推著兩人出門。
見得她如此的失控暴怒,這大大超出了霍景緯和薑天澤的預料,霍景緯反身試圖抱住她,她已經一個淩厲的肘擊,向他胸前撞去。
這招式淩厲,決不是情人之間的捶捶鬧鬧,霍景緯也不敢直接承受這一擊,他後退幾步,退出了房門,以免黃蕊蕊真的跟他如敵人般的搏擊。
“滾……滾……通通給我滾……”黃蕊蕊叫著,眼淚終於是流了下來。
“蕊蕊……”霍景緯擔憂的叫著,太反常了,黃蕊蕊激動得太反常了。
黃蕊蕊沒理他,她已經拎了剛才所購的物品,劈頭蓋臉向著已經站在門外的兩人扔了過來。
青菜、雞蛋、番茄、魚、豆腐……一古腦的向外砸,霍景緯和薑天澤再是左躲右閃,仍是被砸中了一些。
“滾……我以後不要再看到你們倆。”黃蕊蕊將口袋中的小物品全給砸出來,隨即怒吼了一聲,“砰”的一下,緊緊的關上了房門。
她貼著房門,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眼中的淚,肆無忌憚的往下流。終於,她悲悲切切的哭了起來。
霍景緯信手格開了她仍來的小東西,那小盒子掉在地上,翻了一圈,就這麽,靜靜的擺在地上,上麵的廣告語,極是醒目:“帶給你絲滑極致的體膚感受”。
這都什麽跟什麽,在此之前,他可是期待著與她激情共度的,哪料得,情況是這麽直接而下,被她怒叫著掃地出門,連這東西,也悉數給扔了出來。
薑天澤的視線,移了過來,這麽大膽火辣的廣告語,這麽一個小盒子,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是清楚這是什麽。
他的臉,一時間紅紅白白,難看極了。
他記得以前,黃蕊蕊就是當著他的麵,打電話給霍景緯,那麽風情那麽撩撥的對他說,期待跟他共度一個愉快的夜晚。
今晚,他們原本又是想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所以,黃蕊蕊原本就同意跟自己共進晚餐的,結果也失約了,甚至連電話也關機。
薑天澤心中酸楚,果真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果真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自己的插足之地。
“給我訂最快的航班,我要走。”他低低的跟霍景緯交待一句,返身進了自己的家門,隨即砰的一聲,緊緊關上了大門。
真是笑話,真他媽的笑話,他的臉,全丟光了,他感覺自己就成了一個活寶,被霍景緯和黃蕊蕊耍得團團轉。
霍景緯站在過道上,他輕敲著黃蕊蕊的門,低聲叫她:“蕊蕊,你開門,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談,你別這樣。”
回複他的,隻有一句簡單粗暴的話:“滾――”
隨即,隨便他怎麽敲怎麽喊,屋內再沒有反應。
難道自己又下樓去,找保安找物業,說這屋中又有女人自殺?
剛才鬧的笑話還不夠,還要再將保安和物業找來折騰?
“那好,蕊蕊,你先冷靜冷靜,我不打擾你,可你答應我,別想不開啊。”霍景緯在門外叮囑了一句。
屋內依舊是沒有動靜。
霍景緯站在門外,再度的沉默一陣,反身,敲薑天澤的門:“開門,天澤。”
“幹什麽?”薑天澤隔著門,怒氣衝衝的問了一句。
“開門。”霍景緯不說話,依舊隻是敲門。
估計薑天澤再不開門,他就會叫保安叫物業上來撬門。薑天澤別不過他,隻得將門打開一條縫。
霍景緯毫不客氣的直接闖了進去。
“喂,你幹什麽?”薑天澤急聲問。
霍景緯不答,自去洗手間,將臉上清洗了一下,剛才黃蕊蕊可是將那魚給甩到了他的臉上,全是魚腥味。
“今晚我住這兒。”拿著毛巾,自顧自的擦淨雙手,霍景緯說出這話。
“景緯,你沒搞錯吧?”薑天澤有些不相信。
“沒搞錯。”霍景緯答,已經從洗手間出來,坐到了外麵的沙發上去。
“喂……你要知道,我這隻是一個單間配套的小公寓……”薑天澤提醒他。
“我知道。”霍景緯淡定的說。
這麽一個單間配套,一眼就望到了頭,這沙發旁邊,就是一張小的寫字台,對麵,就是一張床。
這樓層,本就是給這些附近上班的白領未婚族準備的,自然是小而精簡。
“那你就該知道,這兒隻有一張床……”
“我知道。”霍景緯答。
“而且你還要知道,我一慣隻喜歡女人……”
“我知道。”霍景緯再度肯定。
薑天澤幾乎要咆哮了:“那你更應該知道,我隻喜歡女人跟我睡在一張床上,我絕不能允許男人跟我會一張床。”
“那你可以選擇去外麵的酒店住。”霍景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那兒的床,可比這床舒服多了。”
“那你怎麽不去?你還可以回家,多一個選擇。”薑天澤反問。
“我得在這兒看著她,省得她有什麽意外。”霍景緯伸手指了指門外,那邊,自然是黃蕊蕊。
“她在那邊有意外,你在我這邊呆著做什麽?”薑天澤怒。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當然不可能有什麽事想不開會做傻事。”霍景緯雙手抱拳枕在腦後,細細的回想著黃蕊蕊。
那姑娘,從小生活的環境那麽鬧心,媽媽跑了,父親都差點想淹死她,她依舊樂觀快樂的活著,現在,當然不可能想不通做什麽傻事。
剛才雖然她情xù有些失控,可冷靜冷靜一下,也就好了。
“你這麽自信?”薑天澤反問。
“當然,我了解她。”霍景緯回答得信誓旦旦,但卻心中並不是真的有底。
薑天澤歎了一口氣,跟著在沙發中坐下。
這一下,換作霍景緯挑眉了:“你不知道這是單間配套?”
“知道。”
“你不知道這兒隻有一張床?”霍景緯再度問。
“知道。”薑天澤怒目回視他,自己都在這兒睡了好一陣,會不知道隻有一張床?
“那你還不走?”霍景緯怒。
“我為什麽要走?”
“你要知道,我也取向正常,我隻喜歡女人,我決不允許男人跟我睡一張床。”霍景緯咆哮出來。
“我決不會跟你同一張床。”薑天澤憤憤的說:“我的取向也正常。”
“可你跟我單獨呆在這麽一個房間,明天一開門,這兒的保潔阿姨,物業保安什麽的,都會認定我們取向不正常。”霍景緯慢條斯理的說出這話,卻是若有所指。
“不管他們怎麽認為,我決不走,鵲巢鳩占這種事,我決不會讓它在我的家中發生。”薑天澤恨恨的抱著沙發上的抱枕,似乎抱著,就是抱住了自己的窩。
“你的漢語是越來越好了,居然鵲巢鳩占這詞語都用得溜熟。”霍景緯冷眼睨他,語氣聽不出是挖苦還是讚揚。
薑天澤死抱著枕頭不撒手:“不管你怎麽說,總之……我不會讓你這個鳩,占了我的巢……”
霍景緯無語,一把抽掉了他懷中的抱枕:“你的巢,我沒興趣占。直說吧,我擔心你半夜圖謀不軌,跑去她那邊。”
“我半夜圖謀不軌?”薑天澤指著自己的鼻子,太不可置信了。他這麽紳士的一個男人,會圖謀不軌,會半夜跑別人家去?
“總之,我就是各種不放心。一qiē可能都要想到……比如,她現在情xù失控,萬一你稍稍給她安慰,她就接受了你怎麽辦?”
霍景緯靠在沙發上,有些杞人憂天。
要知道,當初好幾次,就是黃蕊蕊情xù失控,在他麵前大哭,他及時的安慰了她,成功的占領了她的心。
他似乎已經看見,黃蕊蕊在風中哭泣,薑天澤上前安慰她,然後……黃蕊蕊就哭暈在他的懷中……
決不……他狠狠的捶了一下沙發。這一輩子,黃蕊蕊身邊的男人,隻能是自己,要安慰要關懷要體貼,隻能讓他霍景緯來做,哪裏會讓別人來插手。
薑天澤瞪了他一眼:“霍景緯,我今天才發現,你是個白癡。”
“彼此彼此。”霍景緯毫不留情的回擊。
便算在對著黃蕊蕊的事情上,他白癡了又如何,他樂意。
想到這兒,他甚至有些洋洋得意,人家帝王為了美人,江山都不要,好歹自己現在還是要了江山的,還沒算白癡到家。
薑天澤不理他,已經拉開了被子,鑽上了床。
“喂,你不能睡到床上去。”霍景緯叫。
“你不是說,你在這兒,隻是防我嘛,那你就坐在沙發上,慢慢坐著吧。”薑天澤悶聲應了一句。
霍景緯兩眼恨恨的瞪著他,就這麽,瞪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