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湊近吧台,隨意的要了點酒水,坐在高腳凳上飲了起來。
“這陣子你在做什麽?都沒打電話聯係。”黃蕊蕊仰了脖子,輕抿了嘉士伯小啤。
“還說,你這死沒良心的,我不打電話給你,你也不打電話找我?”李文川問她。
“我不是怕妨礙你尋花問柳嘛,看,剛才偶然撞上,就氣跑了你的新歡,說起來,我就罪孽深重。”黃蕊蕊笑。
李文川也跟著輕笑:“你要是在我身邊,我就滿足,哪還有心事找新歡。”
隻當是一句玩笑貧嘴,黃蕊蕊跟他再度相視一笑,碰了一下酒瓶。
“你呢,又在做什麽?怎麽穿成剛才那副模樣?”李文川反問她。
“嗯,學校不是要我們實習嘛,我就找了一家公司實習。”黃蕊蕊沒有隱瞞。
“怎麽,有上司性騷擾,所以故意整成那樣?”李文川再度失笑,他倒有些好奇,哪種上司,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騷擾到黃蕊蕊身上。
“天天跟我談人生談理想,這不是騷擾是什麽?”黃蕊蕊反問。
談人生談理想……呃,這騷擾,倒是比較文雅……李文川轉著酒瓶:“你怎麽應對的?跟他談拳頭談腳尖?”
黃蕊蕊想起給高主任的那一拳那一腳,確實是威攝到了高主任,傷好後,他是自動在黃蕊蕊麵前,選擇當了透明人。
“嗯,談拳頭談腳尖,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實際有效的方法。”黃蕊蕊承認。
談笑間,有人已經走了過來,拍了李文川的肩。
李文川從高腳凳子上站起身:“哥……”
來人正是李文川的二哥,李文波。
已快三十的年齡,容貌跟李文川有幾份相似,卻比放蕩不羈的李文川穩重成熟了許多。
“又在這兒鬼混?”他訓斥李文川一句,眼神已經從黃蕊蕊身上給掃過一遍,帶了幾份輕視與不屑。
顯然,他將黃蕊蕊當成李文川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什麽鬼混,說得這麽難聽。”李文川伸手,阻止了他的再說,給兩人做了介紹:“這是我哥,李文波,這是黃蕊蕊。”
黃蕊蕊客氣的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李文波微微別過臉,裝作沒看見,卻是拉了李文川的手:“過來,我正在跟人喝幾杯,已經招架不住,你來幫我代幾杯,也順便見見這些生意場上的朋友。”
李文川心中直叫苦,他遊手好閑慣了,哪想要跟這些生意場上的人應酬,推不掉李文波,他已經反手,拉了黃蕊蕊跟他一道。
經過一處昏暗的通道,李文波推開了一間豪華包房的門,李文川隻得帶著黃蕊蕊進去。
包房環形沙包上,已經圍坐了三四個男人,各自有美豔性感的陪酒女郎陪著。
靠,他們才在鬼混好吧,居然有臉指責自己和李文川在鬼混。黃蕊蕊不屑的撇嘴。
隨即,她的眼瞪大了,她已經認出,在座的其中一人,居然是霍景緯的姐夫――曾詩傑。
沒料得,居然會在這兒撞上。
她急急甩開李文川的手,便想趁曾詩傑沒認出她之間,快些退出去。
隨後進來的李文波,已經將包房的門給關上,拉著李文川和黃蕊蕊給幾個介紹:“這是我弟李文川,這是他朋友。”
對於李家這個不務正業的三公子,所有人都是認識的,各自客氣的打了招呼,視線卻全是移到了黃蕊蕊的身上。
這妞,穿著並不暴露,甚至可以說是遮掩得極為嚴實,中規中矩的蕾絲長袖襯衣,藍色的微喇型牛仔褲,沒有一絲多餘的肌膚露在外麵,可那身材,那被牛仔褲緊緊包裹的修長結實的大腿,卻是帶著一種天然天成的野性和誘惑在。
這可是甩了身邊這些衣著暴露故裝性感的陪酒女郎幾條街。
果真李文川是尋花問柳的老手,能找到這麽極品的女人跟在身邊。
曾詩傑微微眯了眼,身子隨意的向後靠,他認出了黃蕊蕊。
現在的黃蕊蕊,跟他昨天見著的黃蕊蕊,判若兩人,可又分明是一人。
昨天老套的眼鏡和職業套裝,刻意的掩了她的一qiē,丟在人群中,是極普通極普通。普通得沒有幾人會注意她第二眼。
可現在,換了裝扮,獨屬她的青春活力和野性張揚,皆是發散了出來,就象一隻充滿了野性的小野豹,挑釁著男人的征服欲望。
果然自己的推測是真的,這女人其實挺漂亮,是故意裝成那麽一幅不起眼甚至老土的模樣。
否則哪會讓霍景緯跟李文川同時看上眼呢,還在電視報紙上鬧出那麽大的風波。
想到此處,曾詩傑暗暗佩服這女人的膽量,白天敢在公司宣揚霍景緯抱著充氣娃娃回家,這可讓所有的高層,一下午就遭受霍景緯的高冷氣壓。
沒料得晚上,她居然會甩掉霍景緯,跟著李文川一起,出現在酒吧中。
要是霍景緯知道了,會作何想?
李文川不知道這些典故,已經拉著黃蕊蕊在邊上的沙發坐了下來。
“美女叫什麽名字啊?”已經有一個老總,笑眯眯的端了酒杯,問黃蕊蕊。
“黃蕊蕊。”黃蕊蕊老實作答,要避也避不開,她欠身,對著曾詩傑點頭:“曾總。”
曾詩傑輕笑:“都說了,不用這麽見外,大家直呼姓名好了。”
“原來美女是曾總手下的員工,曾總可真有豔福。”有別的老總取笑了起來。
李文波意外,不是李文川的女人嗎?居然還是曾詩傑的手下?
李文川更意外,他瞪著黃蕊蕊,她什麽時候成了曾詩傑的手下?
曾詩傑是遠景集團的業務部經理,是他的手下,也就意味著,黃蕊蕊在遠景集團上班,是跟霍景緯在一起。
“空了跟你解釋。”黃蕊蕊暗中掐了李文川一下,低聲道。現在她都尷尬別扭死了,還能說什麽。對麵坐著的,可是霍景緯的姐夫呢。
這瞧在別人的眼中,又是一番打情罵俏。
李文川被她掐得吱牙咧嘴,一慣知道黃蕊蕊的手勁挺大,這麽一掐,當然是吃不消。可在別的男人眼中,卻不是這麽一回事。
不就是女人嬌嗔掐了一下,需要這麽誇張的表情來炫耀兩人感情好?
各位老總端起酒杯,心照不宣的對望了一下,心中卻是尋思,要不要找李文川開口,等他玩膩了這女人,送給自己玩玩?
李文川向著眾人敬了一下酒,便有人起哄:“不行不行,你這麽晚才來,首先應該是罰酒,等酒罰過後,才有資格來敬。”
李文川輕笑,狹長的鳳眼帶著幾絲渾不在意。
他整日醉生夢死,餐餐無酒不歡,幾杯酒,對他來說,又算什麽。
“行,我認罰三杯。”他輕笑著,示意黃蕊蕊給他麵前的酒杯滿上。
黃蕊蕊跟他認識了六年,進出這種地方不是一次兩次,當即默契的替他麵前的酒杯滿上了。
對李文川的酒量,她是有自信的。
可是,眾人的目標,根本不是李文川,而是她。
“我們的酒,全是身邊的小姐代的,川少的酒,也得你身邊的小姐代。”已經有人出聲。
李文川側睨了身邊的黃蕊蕊一眼,雖然唇邊依舊是帶著笑容,可眼底,已經有了幾絲慍色。
酒他也不喝了,就這麽慵懶的向沙發後背一靠:“這是我朋友,隻有我替她代酒的份,沒有她給我代酒的先例。”
“看不出川少還挺憐香惜玉的,那怎麽今天也得開開這個先例了。”眾人哄笑。
曾詩傑也隻是保持著客氣的笑容,冷眼旁觀,看李文川如何接招。
李文川掉頭望向他的二哥:“二哥,給我叫兩個女人進來,替我代酒。”
沒料得,李文川居然要另外叫陪酒女郎代酒,顯然,他在意他身邊的這個女人,根本不會灌她的酒。
曾詩傑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當初還以為,報紙上電視上的那些八卦緋聞,隻是這些公子哥酒後閑暇的鬧劇,可看昨天霍景緯對黃蕊蕊的親密,李文川此時對黃蕊蕊的維護,其實兩人都是極其認真的。
包廂中的氣氛,就有些古怪。
曾詩傑適時的出麵,打了圓場:“黃蕊蕊怎麽也算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我這當老總的,可不能由著你們欺負我的下屬,來來,我們自己幹一杯。”
眾人各自舉了酒杯,笑:“不光川少維護他的女人,連曾總也維護自己的員工啊,果真是老話,英雄愛美人啊。來來,幹杯幹杯。”
大家都是本市有頭有麵的人物,便算是對黃蕊蕊有何想法,也給消了下去。女人常有,但為一個女人,跟遠景集團和李氏集團過意不去,那倒沒必要。
大家並非是目光淺顯的庸俗之輩。
黃蕊蕊向曾詩傑投過去感激的一眼。
雖然李文川不會讓她代酒,雖然這些人也不會對她怎麽樣,但曾詩傑剛才畢竟將話說得那麽亮,說他不會由著這些人欺負她。
這多少是一種示好的意思,她總得領情,省得讓霍景緯的家人,認為她這人太不識抬舉了。
曾詩傑坦然承受她的感激目光,回報給她一個寬厚的笑容。
“瞧曾總跟他的員工眉來眼去的,該不會是有什麽私情吧?”有老總眼尖,發現了這一幕,卻是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