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霍景緯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沉著臉問房東。
“一大早就搬走了。”房東見得是他,忙點頭哈腰。
“知道搬哪去了?”
“不知道,光說搬了,還要我退押金,我說東西砸壞了這麽多,押金還不夠抵押……”房東嘮嘮叨叨著。
霍景緯是沒心思聽他的嘮叨,黑著一張臉,轉身下樓,吩咐阿琛開車去了黃蕊蕊所在的健身中心。
“琛少。”張莉微笑著,迎了上來。
她的眼光,卻是不住往霍景緯的身上打量。
當了這麽久的主管,她的眼光,當然是準的。
固然當初阿琛花了高價,指名點姓要黃蕊蕊來當私人教練,但她現在瞧出,站在阿琛身後這不露聲色的男子,才是真正的金主。
C市幾家有名有望的富家少爺,她多少都應該有些耳聞,可這身後的男子,她卻是眼生得很。
霍景緯根本不介意她的眼風,他冷冽的視線在健身中心掃過,沉聲問道:“黃蕊蕊呢?”
這問話,證明了張莉的猜想,果真這男子,才是真正的客戶。
她保持著慣有的微笑:“不好意思,這幾天黃蕊蕊請了病假,沒來這兒。”
“她現在病已經好了,麻煩她盡kuài到我龍山大道十八號來,我可不想耽誤時間。”霍景緯說,語氣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張莉笑道:“她確實這兩天病了,如果你怕耽誤,不如這樣,我另給你推薦一名教練,這是我們健身中心的金牌教練。”
她說著,卻是召手叫過袁敏:“這就是我們的金牌教練,在這兒任職了六年,有非常豐富的經驗。”
袁敏已經嬌笑著,伸手過來:“您好,我叫袁敏。”
霍景緯無視這兩個女人,這些年來,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進入他的眼中。
他那犀利視線再度在健身中心環視了一遍,確認黃蕊蕊真的沒在這兒。
“主管是吧?”他問張莉,不等她答話,他繼續道:“限你三天內,把黃蕊蕊給我交出來,否則我會派律師過來,起訴你們。”
口氣,強勢而霸道。
他說完,卻是轉身大步的離開了健身中心,阿琛緊隨其後,跟了出去。
“這誰啊,這麽不可一世。”袁敏縮回手,憤憤的說。
張莉聳了聳肩,她也不認識。
在這當口,她突然想起了前幾天的一篇報紙上的報道,跟黃蕊蕊有關,是兩名男子為了搶黃蕊蕊而大打出手。
一個是本市有名的花花公子李文川,而另一個,則是遠景集團的新任掌權人,霍景緯。
據說他十年在國外,這才回國,難怪眼生,她一眼沒有瞧出來。
張莉微微閉了眼,她一慣沒有看好黃蕊蕊,脾氣衝,態度又不好,根本不大會怎麽討好客人。
難道現在這些公子哥,都喜歡挑戰,越是帶刺的玫瑰,越能激起他們的好勝心?
所以現在死乞白賴的非要找黃蕊蕊?
現在的關鍵,她得盡kuài聯係黃蕊蕊,讓她跟這霍景緯談妥,好好的解決。
她可不希望鍵身中心收到律師函。
她剛拿起電話,袁敏靠了過來,站在了吧台前。
“張姐,你是給黃蕊蕊打電話?”
張莉心中想著“明知故問”,嘴上卻是答道:“是啊,你也看到的,客人是誰也不理,指名點姓要黃蕊蕊。”
“可是張姐,你也不想想,黃蕊蕊的那個性格脾氣,當初讓她當私人教練都是極不樂意,現在告sù她,客人是一定非她不可,那她豈不更是拽上天。”袁敏看似極為體貼的提醒張莉。
黃蕊蕊有脾氣,不用袁敏提醒,張莉也是清楚的。
身為健身中心的主管,手下什麽人什麽性子,她都不了解,還當什麽主管。
她的想法是,盡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服黃蕊蕊繼續完成這個合同協議,沒有誰會跟錢過不去。
但此時,袁敏這麽來說,肯定有想法。
張莉擱下了手中的電話:“那你有什麽好的意見?”
“也說不上什麽意見不意見。我的意思,這事暫且不要跟黃蕊蕊說。”
張莉沒說話,心中卻是有些怪袁敏的自作主張,難道她沒聽見霍景緯所說的,三天之內要看到黃蕊蕊?
黑色錚亮的蘭博基尼穩穩的行駛在路上,在前麵的一個紅燈路口,霍景緯停了下來,等著綠燈亮起。
看著前麵熙熙攘攘的過街人流,霍景緯隨意的將手擱在了方向盤上,隨即,他那冷冽的眸子微微縮了。
人流中,似乎有道似曾相識的身影晃過。
沒錯,是黃蕊蕊那個該死的女人。
本能的,他想下車去抓住她,可是綠燈亮了,前麵的車已經啟動,後麵的車也在按著喇叭催促。
霍景緯開著車,前方調了個頭,再拐過馬路,剛才那一抹熟悉的人影,卻混在人流中不見了。
該死,一會兒的功夫,她能上哪兒?
霍景緯將蘭博基尼停在路邊,沿途尋找了起來。
這一帶,是C市有名的酒吧一條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不停閃爍,變幻著圖案,訴說著另一種繾綣至深的聲色誘惑。
翻遍了所有的酒吧,霍景緯終於是找著了黃蕊蕊。
此時的她,已經喝得大醉,正斜靠著座椅微閉了眼,昏暗的燈光中,她的臉蛋,紅得如秋日海棠。
霍景緯盯著她那纖巧的身影,冷峻的眸子帶了絲絲的恨意。
該死的女人,一大早搬家,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卻是跑這種地方來買醉。
看她的神情模樣,分明已經是喝得差不多了。
他正要過去,卻不是哪兒冒出了三個男子,圍在了黃蕊蕊的身邊,試圖將她給帶走。
“放下她。”霍景緯上前兩步,冷冷的衝著三名男子低喝一聲。
“關你什麽事?”三個男子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著霍景緯。
話音剛落,站在最前麵的那個男子,已經被霍景緯一拳給擊敗在地,鼻血長流。
在其它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霍景緯再度出手,一個淩厲的連環側踢,將兩人給摞趴在地。
“將這三人給我拖出去好好教訓一下。”霍景緯拍了拍手,卻是再也不看那三人,語氣冷得象冰。
地上趴著的三人,仍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霍景緯。
這個男子,雖然一身西裝革履,瞧上去是個優雅富貴人,可剛才那暴發的力道、那敏捷的身手,絕不是好相與的。
此時他的臉色,雖然仍是平靜,那眼神,卻是陰鷙至極。
身後的保鏢,已經上前,將三名男子給拉出了酒吧。
霍景緯強壓怒火,再度看了一下黃蕊蕊,她都醉得不成樣,似乎剛才的一qiē,她都不知曉。
他的長腿一邁,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修長挺撥的身體已經立在了她的麵前。
他俯身下去,本能的,想將她從靠椅上給拎起來。
可是,看著她那秋日海棠般豔紅的雙腮,雙眸輕輕闔著,長長的眼睫毛蓋了下來,在她那純淨的不帶絲毫脂粉氣的臉上,投了一層蒙蒙的剪影,如一把羽扇。
霍景緯心軟了。
縱算他有太大的火想向她發,可是,她已經醉了。
跟一個醉了的人,他能計較什麽?
霍景緯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隔了一拳的距離,他仍是能嗅著她身上濃濃的酒精氣,而且還是烈性的那一種。
天知道這該死的女人在這兒喝了多少酒,而且喝醉了,在這人蛇混雜的地方,會出什麽意外,她不知道?
他捏著拳頭,微微咬了牙。要不是他來得及時,剛才那三名男子是不是就要帶走她?
黃蕊蕊終於感覺到了,她知道身邊坐了人。
強睜著醉薰薰的雙眼,她看著旁邊的霍景緯,不滿的嘀咕:“袁敏,你明知道我討厭這人,還偏偏化妝成他的模樣。”
霍景緯沒氣得吐血,她是醉成什麽地步了,連他本人坐在她身邊都認不出。
“不玩了不玩了。”黃蕊蕊卻是伸著手,推著他健壯的身子:“你們都存心欺負我,故意弄這人來惡心我。”
她醉得意誌不清,大著舌頭說著這番話,推霍景緯的手,卻是軟綿綿的,軟弱無力。
霍景緯是忍無可忍,一勾手,將她柔軟的腰肢摟進自己的懷中,抱著軟綿綿的她離開了酒吧。
將她塞進他的車中,他繞到了另一頭,打開駕駛室坐了進去。
他穩穩的開著車,卻不得不隨時伸手過來,扶住黃蕊蕊的身子一下。
她身子軟成了一癱泥,隨時都要滑到車座底下,害得他時刻留神隨時注視她的一qiē。
終於,她打了一個酒嗝,濃濃的酒精味充斥著整個車內。
這功夫,黃蕊蕊再度睜開了眼,瞧著旁邊的霍景緯,她笑嘻嘻的靠了過去,大著舌頭含糊不清:“我說我喝醉了……你們還不相信……看……現在我睜眼一瞧,就把你們通通當成霍景緯那個混蛋了。”
霍景緯蹙眉,冷冷的不說話。
她喝醉了,他不要與她一般見識,至於罵他混蛋這些話,空了再慢慢跟她算帳。
從頭至尾,他不過都是想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好好照顧她。
黃蕊蕊不依不撓,見他不說話,笑嘻嘻的,卻又是伸了兩手出去:“原來這不是真人,隻是畫像……真立體……我摸摸。”
她的兩手落在他的臉上,一陣不著五六的亂掐:“原來不是畫像啊……是充氣娃娃,這手感……這手感挺不賴的。”
霍景緯額上是黑線直冒,居然將他當成充氣娃娃?縱算他是不少女人幻想中的男神,也不至於作成充氣娃娃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