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鳴的眼淚都快掉出來,剛剛他還在和生龍活虎的龍謙一起用晚餐,短短的時間裏,龍謙就被五花大綁地吊在公安廳的這個房間裏,衣服上,臉上,隨處可見鮮紅的血痕,血珠從衣角上滑落,用一個非常有節奏的聲音擊打著寧靜的地板。
“是…是誰?”龍謙已經無力到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他隻是感覺到門口有人,便用微弱的聲音試探道。
嶽鳴沒有回答,他默默地走出房間,並且關掉房門。
“看到了嗎?”魏仁武依靠在一旁,輕描淡寫地說道。
魏仁武說的簡直是廢話,嶽鳴又不是瞎子,他當然看到了龍謙,但是他沒想到他會看到這幅模樣的龍謙。
嶽鳴狠狠地抓住魏仁武的肩膀,使勁搖晃魏仁武的身體,急切地問道:“為什麽他會變成這個樣子?是誰幹的?”
魏仁武一把推開嶽鳴,毫不掩飾地說道:“我幹的。”
“你幹的?”嶽鳴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他一直在重複著那句,“你幹的?你幹的?你幹的……”
魏仁武解釋道:“當時他要殺我,我不下重手的話,你可能隻有在我的葬禮才看得到我了。”
“所以,你手上的傷是他造成的嗎?”嶽鳴低著頭,咬著牙問道。
魏仁武點點頭,說道:“沒錯。”
“不可能啊,他才離開我的身邊一會兒,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嶽鳴甚至懷疑剛剛所看到的是不是龍謙。
魏仁武頓了頓,才緩緩說道:“這樣吧,你跟我來,我再讓你看看另一樣。”
說完,魏仁武便開始移動,嶽鳴滿腹狐疑,他隻能繼續跟著魏仁武,去找尋真相。
魏仁武走在幽靜的公安廳大樓樓道中,嶽鳴帶著沉重的步伐,再一次跟在魏仁武的身後,忽然嶽鳴有點害怕看見接下來的東西,就連剛剛看見龍謙那樣,他都有點後悔去看,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見龍謙這麽慘,要知道龍謙可是他的偶像,在偶像受了這麽重的傷的情況下,嶽鳴卻束手無策,這讓他的心理實在無法接受。
但是,這一次,要比上一次好一點,至少現在嶽鳴做好了心理準備。
穿過了不少過道後,魏仁武和嶽鳴來到了另一個房間的門外,這時張風正好守在門外。
張風一見到魏仁武和嶽鳴,便跟魏仁武打招呼:“魏先生,你把小嶽接到了。”
魏仁武點點頭,說道:“打開門,我要帶小嶽進去。”
為什麽張風會在這裏?是他帶龍謙回來的,他為什麽不守在拘留龍謙的房間外?而且他全程押解著龍謙,為什麽龍謙還能把魏仁武弄傷?
嶽鳴的腦袋都快被無數的問題給擠爆了,他知道所有的問題最終都會指向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非常有可能就在眼前的這個房間裏,不,應該說肯定就在眼前的這個房間裏。
“來吧。”魏仁武呼喚嶽鳴隨他進入房間。
嶽鳴吞了吞口水,調整好心態,才有勇氣看著魏仁武打開門。
門剛一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進入嶽鳴的耳朵裏:“小嶽,你還是來了。”
嶽鳴本來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遇見什麽都不應該感到驚奇,可是這間房門打開後,嶽鳴才發現他那所謂的心理準備,真的是白做了,因為最終他還是嚇了一大跳。
房間打開,除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嶽鳴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而他的眼裏現在隻有這個人。
嶽鳴緩緩走進房間,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謙…謙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原來這個房間裏的熟人,正如帶著手銬的龍謙,一個完整的龍謙。
龍謙麵對微笑,說道:“你忘了嗎?我是被張隊長給帶回來的啊。”
嶽鳴的腦袋被徹底攪成漿糊了,既然龍謙毫發無損的在這裏,那剛剛那個滿身是血的人又是誰?
嶽鳴無法用自己的思維去理解這件事,他向魏仁武投去求助的目光。
魏仁武等嶽鳴和自己徹底進屋後,順手關掉房門,才說道:“小嶽,你難道還沒看明白嗎?”
嶽鳴搖搖頭,指著龍謙,對魏仁武說道:“我真的不明白,這個人是不是謙哥?”
魏仁武點點頭,說道:“這個人是貨真價實的龍謙。”
如果這個沒有傷的龍謙是真正的龍謙,那麽意味著剛剛受傷的龍謙是假的,嶽鳴稍微有一點明白了,他問道:“那麽剛剛那個人又是誰?”
魏仁武說道:“那個人是龍謙。”
“那個人是龍謙?”嶽鳴剛剛才理順的思維,也開始錯亂了,“那這個人是誰?”
魏仁武說道:“這個人是龍謙。”
“你不是在逗我吧?”嶽鳴的聲音有些無力,“這個人是龍謙,那個人也是龍謙?”
“哈哈哈哈哈……”魏仁武突然大笑起來,“小嶽啊,小嶽,你還真是傻到可愛,算了,我直接告訴你真相吧,這個人是龍謙,那個人也是龍謙,這也就是龍謙瞬間移動魔術的秘密,龍謙一直都是兩個人,之所以人們能看到龍謙能夠從一個地方瞬間到另一個地方,並不是因為龍謙有超能力,而是人們隻是看到了另外一個龍謙而已。”
“兩個龍謙?”嶽鳴思維中那些錯亂的千絲萬縷的線索,漸漸地擰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條清晰而又完整的線。
嶽鳴帶著懷疑的目光,望著龍謙,他緩緩問道:“魏先生所說的,是真的嗎?”
龍謙沒有回答,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看來魏仁武所言非虛,看來真的有兩個龍謙,而且這就是龍謙魔術的秘密,可是為什麽世間竟然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龍謙?身高,體型,相貌,聲音,根本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人。
答案肯定在龍謙身上,但是龍謙不會輕易地公布答案的,而魏仁武肯定也知道答案,嶽鳴隻有讓魏仁武把答案說出來,所以他問道:“魏先生,我已經大致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現在請你跟我詳細地講一講吧。”
這將是一個非常長的故事,魏仁武又掏出一根香煙點燃,有尼古丁的刺激,魏仁武才能更好的去理清這條線,他緩緩地說道:“小嶽,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但是你是個一個容易感情用事的人,而龍謙是你的偶像,你很容易在主觀上選擇包容,甚至包庇他,這一點在江夢蝶的案子上,便能夠體現,所以如果我放任了你的感情,那這個案子絕對不好收場,所以你得原諒我。”
嶽鳴沒有回答,他隻是點點頭,他不知道到底是誰做錯了,但是他永遠都相信魏仁武做出任何事情,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魏仁武接著說道:“要說我從哪裏開始對你有所隱瞞,就要從在王曲的家裏開始說起,實際上,當時,我趁你和張隊長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藏起了兩樣東西。”魏仁武從兜裏掏出了他所說的那兩樣東西,一樣是兩張機票,另一樣是一張銀行小票。
嶽鳴接過魏仁武遞給他的機票和銀行小票,仔細觀察上麵的內容,機票是王曲從成都出發的往返機票,時間是昨年三月份,而地點卻是韓國的首爾,另外銀行小票卻是轉賬給一個不知道是誰的賬戶的五百萬的憑證。
嶽鳴不解道:“這兩樣東西代表著什麽?”
魏仁武說道:“問得好,首先,我很高興那位死去的王先生能有保留這些憑證的好習慣,這樣,我們就能清楚地知道王曲在昨年三月份去過首爾,可是他為什麽要專程去首爾呢?對了,我這裏用了‘專程’這個詞語,為什麽我要說‘專程’?因為我請林隊長幫我查過王曲的出入境記錄,他這輩子,隻出過一次國,而這一趟去的就是韓國。王曲是一個嗜賭如命的人,他有一點閑錢,都會拿去賭博,根本不會把閑錢拿去旅遊,所以這樣的人專程出一趟國,一點是有目的而為之的。”
“他是出於什麽目的去首爾的?”嶽鳴終於又變回了那個“十萬個為什麽”。
魏仁武指著嶽鳴手中的銀行小票,說道:“他的目的就和這張銀行小票有關。”
嶽鳴又仔細觀察了一番那張銀行小票,卻並沒有發現什麽端倪,他疑惑道:“這張銀行小票有什麽問題嗎?”
這時,魏仁武露出了微笑,他笑道:“這張小票大有問題。”
“你又開始賣關子了。”嶽鳴癟嘴道。
魏仁武接著說道:“我剛剛不是說過,王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但凡有一點閑錢,他都會拿去賭博,這樣的人哪有五百萬轉給別人?如果他真有五百萬,為什麽不拿去還高利貸?所以,這張銀行小票根本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又會是誰的?”嶽鳴問道。
魏仁武沒有急著回答,他突然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無語的龍謙,並指著龍謙的鼻子,大聲地說道:“這張銀行小票應該是屬於我們這位偉大的魔術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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