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坐,一個風輕雲淡似船外的青山,一個冷冽徹骨似湖中的清水
血雪坐在那兒也沒什麽動作,對方沒有要用膳的動作,她也就不會自行動作。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畢竟人在屋簷下,她還是要見機行事的。
“本宮很好奇,為何你都不問姬無傾的事情。還有你身上的蠱毒,亦或者姬無傾身上的毒解了沒有?”丹瀛一雙冰冷的眼眸瞧著她,果然她聽到姬無傾三個字表情微微一變。
“我覺得不用問,至少他現在還好好的。”她表現得是風輕雲淡的,並沒有丹瀛預計中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其實她也是一直疑‘惑’,按理來說,找到了鴉山上的離魂草有公申靈兒的功勞,而將離魂草煉製成解‘藥’也是非公申靈兒不可。那麽,他是連同公申靈兒一起捉住了嗎?
“你說的不錯,姬無傾現在的確是安然無恙的回到了王宮,可是為何他安然無恙,而你卻成了本宮的俘虜。”他似乎是冷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嘲諷。
他想說什麽呢……
血雪挑了挑眉,平靜的臉上顯‘露’了些許的微怒來,“我就知道太子不是請我來用膳的,而是來添堵的。”
想挑撥她和姬無傾的關係嗎?可惜,她一旦相信了一個人,就會一直相信下去,堪稱是有些固執呢。這一點丹瀛一定不知道,因為他所認識的是元雪,而不是他麵前的她。
“好了,兩位何必如此對話呢。殿下,屬下瞧著這些好菜都要冷了,若是再不用膳恐怕要辜負這美味佳肴了。”略顯英氣的‘女’聲,卻是站在一旁的俞蝶出口緩和了氣氛。
她走到了桌邊,替丹瀛和血雪到了清香的美酒,“雪小姐也不必動怒,我們太子就是不會哄‘女’孩子的。”
“……多謝,不過我不用他來哄。”血雪微微頷首。
丹瀛身邊的這個‘女’子確實不簡單,竟然敢打斷她和丹瀛之間的對話,言談舉止之間倒很是不一般。想來是丹瀛的心腹,或者地位也是不低的。
用完了膳食,俞蝶便親自送她回去,一路上不再是兩不相言,兩人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雪小姐可知道我們現在到了哪兒了?”俞蝶走在她的身旁,語調友善的問道。
“這我確實是不知道。”血雪搖了搖頭。
“放心,我們還在姬國境內。”俞蝶似乎是輕笑了起來,“要說我們太子啊,確實不是個溫柔的人,圖有一張好看的臉,卻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不過對雪小姐已經算是和氣了。”
聞言,血雪的麵‘色’依舊是淡淡的,不過是‘露’出了幾分疑‘惑’來,“你這個人倒是有趣兒,這樣說自己的主子。”
“同雪小姐投機,便多說了幾句。”俞蝶道,一雙頗為英氣的雙眸是看向了血雪,帶著幾分的探究。
不過說來說去,血雪是沒有得到對自己有利的消息。不過,她勢必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如果一味的等著姬無傾來拯救她,她未免太過累贅了不是嗎?
她走到了窗邊,小小的窗子中是青山綠水的景致,湖水清靈作響,一派好風光。
‘精’致的山莊之中,隱藏於山林,周遭不見人家。
嫋嫋琴音輕輕而起,似香爐之中縈繞不散的檀香,聽者無不駐足‘露’出‘迷’戀的神情。
輕輕的,有人緩步而來,踏著院子裏的‘花’香,一襲深紫‘色’的衣袍掠過嬌‘豔’的‘花’朵。‘花’朵在風中輕輕顫抖,惹人憐愛的姿態卻不及那‘女’子冷‘豔’的風華。
“聽說君上您尋我。”公申靈兒在一旁站定,她靠著一旁的石柱子,美麗的容顏上帶著幾分的疲態。
“休息一日也該恢複了吧。”左丘黎夜優雅撫琴,那雙骨指分明的手撥‘弄’著琴弦。
他安靜的坐在那兒,緋紅‘色’的長袍有些鬆散,長長的袍子迤邐於地,些許‘花’瓣落在了上頭,帶著幾分魅‘惑’的氣息。他閉著眼眸,指尖的琴曲不‘亂’。
“君上這是在關心我嗎?”聞言,公申靈兒戲謔道,“我知道您想問什麽。沒錯,那盲後的確是被丹國的太子給劫走的。至於她身上的血淚,已經解了,於她的‘性’命無礙。”
“本君倒不知道那血淚公申你也能夠解。”
“你未曾問過我,我自然也沒有顯擺的理由。”公申靈兒不甘示弱的說道。“或者君上可以選擇多關注多了解我一些,否則這些事情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公申靈兒,看在你心情不佳的份上,本君不同你計較你今日的無禮。”左丘黎夜沒有理會,繼續頗有興致的彈奏著琴曲,“你是在擔心姬無傾現在的情況嗎?的確,離魂草都製成了解‘藥’給了小雪,姬無傾身上的毒又該怎麽辦呢?”
是啊,姬無傾又該怎麽辦呢?若是不盡早解毒,他的‘性’命堪憂。
“這對君上來說不是好事情嗎?保不準姬國同我們之間的戰爭就是不戰而敗,這樣的好機會想來君上應該很滿意。”是啊,她的確是不由的擔心姬無傾的情況,被左丘黎夜這樣直白的說明,她的心裏到底是不好受的。
“這麽‘激’動做什麽,別以為本君不知道你的身上還藏有離魂草所製的解‘藥’。隻是,就算你把解‘藥’送到了他的麵前,恐怕他看都不會看一眼。”左丘黎夜頗為悠閑的說著,嫣紅的薄‘唇’輕吐話語,卻是字字戳進了公申靈兒的內心。
是啊,這話她無法反駁。
便是她將解‘藥’雙手奉上,姬無傾未必會多看她一眼。
“好歹你也是我們舞國的少主,這些兒‘女’情長還是不要多想了,更何況對方可是姬國的王上。”舞國和姬國是勢不兩立的關係。
“多謝君上的關懷,不過君上還是先部署我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麽為好,而不是在這裏撫琴賞‘花’。”
突然琴音停止了,徒留一片安靜的氣氛。風在輕輕的吹拂,紅‘色’的‘花’瓣翩翩起舞,無聲的墜落。
“少主休息了一日,‘精’神看起來恢複得很不錯呢。”一襲白‘色’衣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向左丘黎夜恭敬的行了一禮,“回稟君上,丹國太子的行蹤已經鎖定,隻等您一聲吩咐。”
“我覺得還有些不舒服,便先行告退了。”公申靈兒見他走了進來,便找借口想要離開這裏。她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心裏很不痛快。
“少主難道不該聽聽我們接下來的部署嗎?”月長老溫潤的看著她,嗓音也是溫柔如‘玉’般的,一如他的姓氏月那般的溫暖,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親近。
可惜,公申靈兒知道他的真麵目,自然不為他所蠱‘惑’,“這同本少主有什麽幹係?本少主此行本來就是好出來遊山玩水的。”說罷,她轉身便走了。
“少主的氣‘性’可是越發的大了。”月長老看著公申靈兒的背影不由的有些無奈道。“還請君上不要同少主計較。”
“嗬,本君倒要看看金長老能寵她到幾時。”左丘黎夜站起了身來,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冷意,他坐到了一旁的茶桌前,“你過來陪本君坐會兒,本君很想知道丹國在這些事情裏充當了什麽角‘色’。”
“是。”月長老優雅的理了理袍子,一派從容的坐到了左丘黎夜的對麵,“暗閣打聽到,丹太子一早就在暗中部署了,目標也是姬國的血後娘娘。而且,血後同丹國太子是舊識,而且頗有情分。”
“頗有情分?所以丹國此次出手到底是處於‘私’人情分還是另有所圖?”左丘黎夜神‘色’微變,一個小小的太子竟然想同他搶人嗎?
這恐怕太沒有自知之明了,那麽他就要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自知之明。
“這個就要看丹太子是怎麽想的了,不論是哪一個理由都是站不住腳的。”同他們舞國為敵,這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雖然這丹國太子頗有智謀,手段也很是高明,如若繼承大統一定是一方霸主。可惜,他如今還隻是個太子,說話的分量還有待考核,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數。更何況,他自個兒在丹國的處境還是四麵楚歌,又有什麽能力來分一杯羹呢?
公申靈兒走出了那個令她煩悶的院子,她悶悶不樂的走到了山莊外邊的一處小山丘。站在山巒之上,俯瞰山中的美景。
她扶著一顆樹木,纖細的身子在風中輕輕的吹拂著,仿佛下一刻便要被風給吹走了。
“這般心事重重,可不是我們少主該有的模樣。”月長老悄然無聲的走近了她的身旁,似一抹無聲的月光,輕輕的散落開來。
“不是在同君上商量正事兒嗎?怎麽這麽快?”她轉頭看了看他,而後是繼續看山間的風景。
“事情有了定論,便沒什麽好商量的了。”月長老道,“倒是少主,還在為姬國王上的事情耿耿於懷?”
“也沒什麽。”公申靈兒搖了搖頭。
“那讓我猜猜看好了,當時丹國太子派人半路偷襲,姬王保護著自己的王後,而自己的暗衛卻用來保護少主。想來姬王此舉還是讓你頗為的觸動……”
“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麽,而我也知道,他派人保護我不過是因為我可以將離魂草煉製成解‘藥’,不過是因為我有利用的價值。”她突然打斷了月長老的話,語調平靜的有些出奇。
“你能想明白對自己也是一件好事兒。”月長老點了點頭,他抬眼望向了景‘色’宜人的山莊,“現在山莊裏都在收拾了,我們也該準備離開這裏了。”
翌日,清晨‘迷’霧尚未散去,層層紗霧,宛如‘女’子輕紗遮麵的嬌態,朦朧淡雅。
船已經慢慢的走進了另一座深山之中,船上的部署更為周密嚴謹,做了十足的防禦措施,也不知是在防刺客還是在防著她。
她的眼睛……
手撫著隔著綢帶的雙眸,她不知自己是喜是憂。
她的眼睛或許是有複明的可能,有道是以毒攻毒。前身元雪本就是中了毒才導致了雙目失盲,而血淚這種奇毒恰巧是與她眼上的毒相克,如此……
她竟然不知道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思慮間,有人來到了她的身邊。“你這身子恢複得倒是快,如今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那人蹙著眉頭,表情無關緊要地看著她。他的眼神有些冷,透著森森寒意。
“這還要多虧了太子的良‘藥’,我這才好得這麽快。”血雪淡淡道,說得口是心非。
若不是明日便要到達丹國了,她又何必著急從這牢籠中想辦法脫離出來,這才暗自催動了攝魂術,讓自己表麵看著無異樣。
“自然是本宮的功勞,你打算如何報答。”丹瀛打量著她,眼神中暗藏深意。
“我人都在這兒了,莫非我身上還有太子想要的什麽東西嗎?”她漫不經心地嘲諷道,偏生語氣又是風輕雲淡的。
“哼,你現在可真是口齒伶俐。”丹瀛冷著一張俊臉。
船板上冷風吹過,血雪站在船上,她穿著並不厚實的衣裳,外邊披著厚實的雪白‘色’的狐裘,雪白的狐裘幾乎與她雪白的麵容融為一體,看不真切。
她仿佛是下一刻便要飄向遠方,離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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