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鳴雖然對陶晚煙的病情十分著急好奇,卻終是沒有在景夜麵前多說一個字。
洛璞閑則更忙著整理藥材,煉製新藥。
陶晚煙醒後,便帶著凝月回到了月滿樓。似乎是真的要等到景夜的休書才肯罷休。可偏偏景夜再也沒有來過月滿樓。這一來二去,又過了好幾天。雲容皇又要去景遙的軍營。甚至還帶著幾個騎射能手。
這其中意思,大家皆是心知肚明。但要說景遙國的騎射高手,還真要數這幾位皇子不可。於是乎,眾皇子必須得跟去作陪。景夜自然不會放過陶晚煙,要帶著她一同去。
剛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陶晚煙覺得諷刺。
她在月滿樓等著他的休書,可偏偏等了好久,等到的卻是這一消息。對於景夜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陶晚煙自是更加的惱怒。
其實景夜來過月滿樓。陶晚煙雖然沒有說,可是每每當她熟睡的時候,她總感覺得到那個熟悉的溫度和懷抱,就在她的身邊。那麽近,那麽真實。
說來還真是諷刺,不過是景夜在月滿樓留宿過幾日。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偏偏卻讓陶晚煙對那個溫暖的懷抱著了迷。
景夜一直便以為她失身於他人,所以他們會在一起的幾率已經很小了。
經過那日在紫蘭閣一事,自然幾率更小了。所以,那便放棄吧。
接到要同去軍營的消息沒多久。景夜便來了。
同時跟著來的,還有醉夏這個丫頭。這幾日的休息和恢複讓她一驚恢複了些精神,可臉上烏一塊的紫一塊,看上去還是甚是嚇人。陶晚煙坐在院子裏撥弄二胡,看著一行人的靠近,也沒有多語。
“不知七爺來,是寫好了休書?”
陶晚煙頭也不抬,直接便發問。景夜輕輕笑了笑,看了看醉夏,醉夏連忙上前跪在陶晚煙跟前,“陶主子,求您收下奴婢吧!”
醉夏突然的動作倒讓陶晚煙先亂了分寸。忙站起來退後幾步,看著她,“小夏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是因為這個丫頭才和紫蘭產生矛盾的。你既喜歡她,爺便讓她來服侍你。”景夜得意地說著,語氣中有一股掩飾不掉的神氣之意。可陶晚煙卻不把他當回事。
“七爺言重了。我一個人已經很好了。又何須多一個人來打擾我的生活?再者說,難保哪一日,七爺心情又不好,而那時,你我主仆情意已深,七爺便又多了一個威脅我的工具。我何必自討苦吃?所以小夏姑娘,你還是回去吧,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陶晚煙這話,意識提醒醉夏讓她離開,二是在自責景夜對凝月過分的做法,三則是,景夜恐是為了讓醉夏來監視她,到時候,醉夏隻會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景夜當然聽得出來,反手從顧鴻鳴手中拔出劍來指著醉夏的脖子,“也好,既然你陶主子不喜歡你。那你活著也沒有用。還不如本王親自送你一程。”
“不要!”陶晚煙顧不得手上的二胡,一把丟掉,握住景夜手中的劍,不允許他發力,“景夜,你夠狠!小夏,你留下便是了。”
“哼!這才是本王的陶妃。明日去軍地,夫人莫忘了,早些起來。至於紫蘭閣的那筆帳,”景夜冷笑著看著陶晚煙,“那就等這件事之後再說吧!”
陶晚煙不想和他爭辯,暗暗罵了景夜一聲人麵獸心之後,便走進屋裏。醉夏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景夜剛離開,陶晚煙便發火了,“你為什麽一定要留在這裏?淩王府有什麽值得你這麽戀戀不舍地?”
她承認,現在的她是有點口不擇言,可是字字句句當中都透露著對醉夏的關心。
可惜醉夏不懂得著其中的情意,癟著嘴,有些許傷心地說,“淩王府除了你,還能有什麽讓我戀戀不舍啊?”
看似抱怨,又似傷心的話聽得陶晚煙心直發軟。想到剛才景夜差點殺了她,心中又是一緊,看著她,“醉夏,跟著我……很辛苦的。”
“我本就是來替您分擔辛苦的啊!”
醉夏雖然小,卻固執到不行。無奈,陶晚煙隻得任由她這般。
心裏一麵擔心著醉夏和凝月,一麵又想到景夜會和太子碰麵。便覺得渾身顫抖。那是因為害怕而起的。
景陽看似那麽溫潤的人,可為何說話做事,卻那般的狠戾?
“小姐,小姐……”醉夏連著換了兩三聲,看著出神的陶晚煙,心中疑惑萬分,“您在想什麽啊?”
看著為她擔心,卻又固執到不行的醉夏。陶晚煙隻能歎口氣,“當然是想要如何保護你了。你難道不知道本樓主十分擔心你的安危嗎?”
“小姐……”醉夏笑了笑,走到了陶晚煙的身後,一麵替她揉肩,一麵開口,“你放心啦。你忘了我會武功嗎?”
“那為何那日你在紫蘭閣……”想到那事,陶晚煙便覺得難受。看著總是笑嘻嘻的醉夏,已經她臉上的烏青傷痕,陶晚煙一時間也不願意在說她了。
“小姐你放心啦。願夏姐姐吩咐過我,隻要不是您陷入危險之中,或不是再無退路之時,我便不能使用武功。再說了,這點痛,我還是能忍受的。”
能忍受?
可是她不能忍啊!
皇家之事,原本就是勾心鬥角,她現在自己卷了進來,想說退,已是來不及了。倘若景夜真的願意將休書給她……
她是不是不該離開?霍紫蘭是景陽埋在淩王府的眼線,景夜究竟知不知道?或許景夜就因為這個人而敗北,哪又當如何?
罷了罷了,這些……她想著,景夜卻不領情,那又有何用?還不如不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