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推理,應當是這樣的。”錦妃說完這句話方回過味兒來,“你是說皇上便是當年先寧嬪生下的孩子?怎麽可能?”
蘇琬清渾身上下莫名打著寒顫,“未必不可能。錦妃姐姐知道當年周氏入宮的具體詳情嗎?”
“知道,父親都對我講過。”
錦妃正待要同她講時,外麵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什麽東西砸在了地上碎了一般。蘇琬清與錦妃對視一眼,便朝外走去。
蘇琬清心裏直犯嘀咕,這會兒在永和宮舉辦皇帝的壽宴,按理說闔宮上下的人都應該是去那邊湊熱鬧才對,誰會在這個時候到頤和軒來?總該不會是楚修澤派人過來聯絡她吧!錦妃還在這裏呢,頓時她背後泛起一層冷汗。
耳房在整個宮苑的最後邊,蘇琬清走到前院還用了片刻功夫。但當她看到摔倒在石路上的那個男人時,她再也邁不出一步。
錦妃就跟在她身後,看見皇帝摔倒在地上,手中的酒壺劈裏啪啦摔成一堆碎片時,連忙快步走了過去,“徹哥!”
皇帝如一個醉鬼一般,若不是那身龍袍還算整潔,估計都會被羽林軍趕出皇宮去。他雙頰熏紅,眼神迷離,錦妃剛扶住他的胳膊,便被他抓住了,口中魅惑而性感地連連喊著,“琬兒,琬兒。”
錦妃下意識地瞧了一眼蘇琬清,但見她仍舊站在原地絲毫不動,糾結又憎恨地看著皇帝。
“徹哥,是我,我是素茹妹妹。”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他混沌地睜著眼,猝不及防地傻笑道,“琬兒,你原諒我了?”
錦妃迅速意識到了皇帝的不對勁,大概是哪個想媚寵的妃嬪在酒菜裏放了藥。她掙紮擺脫他的束縛,卻發現他愈發緊地握著自己的手腕。
“快過來!”萬分無奈之下,她隻得向蘇琬清求救。
但蘇琬清絲毫不動容,氣鼓鼓地噘著嘴。她對皇帝有偏見,隻哼道,“這是錦妃娘娘承幸的大好時機,嬪妾可不敢耽誤您的福祉。”
“你瞎說什麽!”錦妃氣的差點暈過去,“你明知道我和皇上隻有兄妹之情,何況他在喊你,快過來!”
就在這時,皇帝忽然伸手揉了揉隱隱發痛的太陽穴,錦妃抓住這個機會連忙爬起來,不停歇地朝門口跑去。一條腿已經邁出大門後,才轉過臉來對蘇琬清擠眉弄眼,“好生侍候皇上!”
蘇琬清後悔不迭,自己應當讓守門的太監把大門關緊了的。眼看著宇文徹朝自己晃晃悠悠地走來,她連連後退躲閃,“你要幹什麽?你快走!”
“琬兒…”
蘇琬清未進宮之前曾被關到風月場裏去“習學”,皇帝這副樣子就想那撥被下了藥的男人。她剛想往回跑進屋中,卻被宇文徹拉進了懷裏。
他的懷抱依舊寬闊溫暖,衣玦間夾雜著似有若無的龍涎香,那渾厚的禦用之香頓時令她神思清醒。她來不及說什麽,已經被他打橫抱起來朝寢臥走去了。
他炙熱的吻落在了她嬌柔的臉蛋上,每一次都足夠蘇琬清戰栗不止。溫厚的大掌在纖細的腰肢間遊移,輕車熟路地挑落束腰帶,一層一層剝落彼此的衣裳。
蘇琬清不安地扭動著自己的身子,紅透了臉捶著他的胸口道,“你快走,我不要!”
男人“嘶”了一聲,大概是胸口處的傷還未好,但他半分惱怒也無,柔情似水地親吻身下嬌軀,不安分的手一會兒在胸前高凸處揉捏,一會兒又到大腿根處摩挲。
蘇琬清當真不知這一夜怎麽過來的,原來他是這樣會撩撥人,讓她羞得無地自容。那以前次次臨幸時的端持原來都是裝出來的,隻是不知,他麵對其他女人又是怎樣…
翌日,蘇琬清是被凍醒的。頤和軒裏唯一一床還算幹淨整潔的被褥被霸道的男人擄了過去裹在身上,而她睜開眼便是看到自己渾身一絲不掛。
作惡的男人睡得尤香,眉頭五百年難得地舒展一次,像是做了什麽好夢一般。蘇琬清憤憤不已,抓住被褥便朝自己的方向拉,但男人力大如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毫無憐香惜玉。
萬般無奈之下,蘇琬清隻好起身穿衣,但下榻時卻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腳踝,睡夢中的人哼哼了兩聲,伸出了光裸健壯的手臂
“李容貴…”
半天無人應答。
皇帝不悅地睜開眼皮,“李容貴,朕喊你…琬兒?”
見他詫異又慌亂,蘇琬清隻是惱怒地翻了個白眼,拾起地上的外衫朝外邊走去了。
宇文徹真懷疑自己還在做夢,但捏了捏胳膊,確實有痛感,又注意到身下被褥還有些不可言表的濕意,他霎時欣喜若狂。
“琬兒!你原諒朕了是嗎?要不怎麽會和朕…”他臉上怎一個陽光燦爛了得,裹上褻衣便朝外堂跑去,擁住佳人道,“朕是不是又弄疼你了,怎麽又皺著一張臉呢?”
蘇琬清不耐煩地掙開他道,“李公公隻怕尋皇上都快尋瘋了,您快點回去吧。”
隻從她淡漠的臉色,宇文徹便知道昨夜是個意外。他想起,酒至半酣忽然覺得頭暈難耐,便自己走出永和宮了,混沌之間,他做了什麽都已經記不清了。
宇文徹勉強扯了扯嘴角,即便自己神思淩亂依舊忘不了她,自己再也不是那個無所畏懼的帝王了,他也有了軟肋,他也有了痛處。
“你再等一段時日,琬兒。待慕容璟之事完了,朕一定立刻重新調查,早日接你出去。”
蘇琬清卻不願意再相信那些誓言,賭氣般地轉過臉去。宇文徹空歎一聲,草草地係上扣子,從頤和軒裏出去了。
萬壽節宴上皇帝忽然消失了,這闔宮上下怎麽能不急。但李容貴悠哉地很,皇帝從來就沒放下過嘉選侍,估摸是尋那位小主去了。
皇帝剛從頤和軒中邁出來,沒走幾步便瞧見了乾清宮的得福領著一撥猴崽子找人。他臉色頓時不太好,幸好得福機靈,走上前就嚎道,“皇上怎麽好端端地露宿禦花園啊,您袍子都濕了。這濕氣侵入龍體,損害多大啊!”
宇文徹抽了抽嘴角,“朕交給你一件事去辦,準備幾床被褥放在朕昨夜露宿的地方。”